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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酒W

    “此事要查,总是不难。昨日,圣上在后殿问我,可有探查发现之时,肃太师就在一旁。”

    陆青顿了顿,接着说:“他亲耳听到我矢口否认,也正是由此,今早才寻了机会私下说出实情。不过,肃太师称,肃玦绝不会和太妃同谋,而自己隐瞒那日之事确属难言之隐。因有旁人,他不便多说,称明日会借探望之由详述此事。”

    我撇撇嘴,“不会同谋肃伯父还真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猜的没错,肃玦和太妃是一伙的,他为何要威胁太妃”

    陆青长眸一敛,道:“太妃以一己之身,了结我们的探查,不正好让他由危转安么”

    “所以,太妃把所有后果扛下来,玲珑郡主被指了御婚,肃玦却是脱了全部干系”

    “目前看来,正是如此。”

    我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明白,肃玦那样的人,太妃究竟和他做了什么交易……她明明得了先皇全部的恩宠,难道还不知足吗”

    陆青低声道:“先皇久病,终有一死。太妃苦心谋划的,多半是先皇死后,自己还能安稳住在宫中。所以,就连挟持你进宫,她也没有草率行事、落人口实。”

    “她想谋一席之地,无可厚非。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皱着眉头,嘀咕道:“若她对先皇有情,珍惜和相爱之人最后的时光还来不及,怎么会一早搭上肃玦若她无情,日日相伴,总有机会逼君易储,何必非要等到先皇油尽灯枯,甚至召见我时,才出手谋划,平白多出许多事来”

    “世间事,不是非黑即白。感情,就更不是非此即彼。”陆青偏过头,将眼神掷向虚无的远处,声音低哑,“情这个字,不是认为不需要,就能摆脱得了。就算有人能做出天衣无缝的谋划,也未必能把自己的心尽在掌握。”

    我探头过去,瞧着陆青墨潭一般的双眸,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居然是你说出的话你该不会背着我,偷偷看什么寻梅公子、风花雪月的书了吧”

    噔!一个毛栗子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上。

    陆青满脸无奈,道:“我是为了回答你!”

    “哦”我若有所思,转而脑洞大开,“你是说,情难自禁难道丹贞太妃对先皇情根深种,却一直以为自己在乎的是权力地位,所以一边拖啊拖,一边又弄出这些事来……”

    “小妹。”陆青咳了一声。

    “要是这样,她不是太惨了吗!”我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世上哪儿有这么笨的人,饱受恩宠时不自知,非等到别人挂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小妹,丹贞太妃的事你就无需操心了,早些休息吧。”陆青似乎忍受不了我毫无根据的“泡沫剧场”,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也是,我这样的情商,又能看清楚什么呢

    .

    第二日下午,陆青早早就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许久不见的肃太师。

    尽管这位朝中重臣气度举止依旧无可挑剔,但他眸底有疲倦的暗影,以至于看向我时,不似之前那样精神矍铄。

    肃太师先是祝贺我得还“清白之身”,接着便开门见山道:“贤侄、侄女,上次你们问的事,我这次会解释清楚,以免二位心中有芥蒂。”

    我笑了笑,恭敬请他坐下,亲手上茶。

    不管如何怀疑肃玦,这位老太师在我心中总归是一个正直可靠的人。于国家,他危机之中果断从皇陵请回太子,稳定社稷;于我,他也不负老友嘱托,请旨来见,还许下照拂的承诺。

    肃太师静静看着我,觉出我待他依旧如上次一般,毫无差别,原本进门时带着的几丝疏离也渐渐淡了下来。

    他吃了一口茶,轻叹了声,启口道:“之前我曾厉声斥责贤侄,如今想来却是自己太过急躁。毕竟你们一心探寻线索,而我又没有把话说清楚。但两位不要多想,真正是因为这是家事,且难以启口,所以先前才含糊带过。”

    说罢,他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虚无,缓缓将其中缘故告知。

    朝野众人皆知,肃太师有两个儿子,长子肃琦和次子肃玦。

    肃琦是正室黄氏所出,据说为人谦和低调,不喜欢宫中的明争暗斗,就和妻子两人在民间立了一所医馆,治病救人,日子过得平淡自足。

    肃玦是侍妾杨氏的孩子,无论长相才华,皆是出类拔萃,相比其兄,反而有继承父亲仕途之志,进了国学府不说,声名远播,还得了玉郎这一雅号。

    但,除了太师府的少数人外,很少人知道,肃太师还有一个小女儿——肃姚,今年约莫已经十岁了。

    肃姚也是侍妾杨氏所出,长相乖巧可爱,但行为举止却与常人大相径庭。其三四岁时还不会说话,目光呆滞,不时憨笑。

    肃家大公子本就是学医之人,诊断出小肃姚先天不足,有痴傻之症,即便是年龄身体再怎么长,其见识智力恐怕都无法与之匹配,只能停留在幼儿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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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谜底
    陆青没在的时候,我常去东湖阁找书查线索,当然会遇见司夜,时常一起在揽风亭消磨时间,然后我偶尔去凤悟殿里蹭蹭午饭,过得还算逍遥。

    此间,沐悦私下对我说,司夜再过二十天,到十一月十九,就是十五岁成人了。这样算起来,我还能在宫中赶上他的成年仪典。

    司夜比陆青小不到一岁。不过他时常喜怒无常,说话少不了冷嘲热讽的,远不及陆青那么懂事可爱。我暗地里还曾揣测,司夜要不是天生刀子嘴豆腐心,就是顽固地保有着乖张少年叛逆期的脾性。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那张脸确实很出众。

    多少有点民族混血的缘故,司夜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杏核深目,唇瓣丰润,虽然长得美,但因眼神总是冷冰冰的,发怒时颇具威严气势,绝对一丝一毫也不显女相。

    .

    那天我听沐悦说完后,突然想到,这里人对十五岁成年仪典很受重视,陆青和韩二当日的仪式便是由我爹娘、陆叔及全家人共同完成的。自此,少年可玉冠束发,担当起家族脊梁的责任来。

    可是司夜父母双亡,如今空有君名,却似寄住在宫中,一个人孤零零的,又有谁来给他完成成年仪典呢

    思至此,就觉得心里有些酸胀难受。我刚到这个时代,也有独自一人,孤零零无依无靠的心情。他平日从不表露,但到那一天,没有家人陪伴终究还是会觉得很寂寞吧。

    我想了想,决定在那天送一件特殊的礼物给司夜,虽然秋香说十五岁生辰,男子便不收礼物了,但这权当是一份善意的挂念吧,让他知道,除了沐悦,还有人在真心祝愿他幸福。

    .

    一日,我午睡刚起身不久,何妃请我去她的听雨殿坐坐。

    入宫以来,我接触的人不多,因为何妃性格爽利活泼,我俩较为投缘,倒是走动了三五次。

    她是个爱玩的。听雨殿待客小厅里,不似别人那样规规矩矩置放桌椅或锦席,而是正中布了一张圣上赏赐的巨大的西域雪绒软毯。毯上放一张三脚红木圆桌,四周围一圈小垫,供人坐在地上交谈,又舒服又闲适,这种“前卫”的布局很符合我现代人的脾性,夸赞了她好几次巧思。

    只是今日一进小厅,我还顾不上看那显眼的毯子,脚步就滞在门口。红木小桌边坐着的,除了一身鹅黄外衫、笑容娇艳的何妃外,还有另一张熟悉的面孔——肃玦。

    他今日穿着第一次见面时那件暗赤色的长袍,因为蜷坐着,红色的袍身覆在雪白的软毯上,像是雪地里燃起的一团火,甚是夺目。他抬起头,似乎浑然不觉我一瞬僵硬的脸色,立刻弯起一双丹凤美目。

    眼前的青年玉面光洁,长眉入鬓,双眸潋滟,流转光华,即便心中有所芥蒂,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玉郎的名号确有其实。

    只不过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妹妹。”何妃盈盈起身,靠近我身旁,低声嗔道:“瞧你痴相,要不是我惯来不喜下人进这小厅,被那些碎嘴的婢女看去,都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我经她一声,从惊讶中回神,勉强挑起唇角笑笑,掩盖面上异色,“原来姐姐有别的客人。”

    “玉郎今日做客不假,却是冲妹妹来的。”何妃按着我坐下,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在我和肃玦之间饱含深意地飘转,然后轻抬柔夷,捂嘴笑道:“我一早出门闲走,竟偶遇了肃公子。本来只是随口问问你俩来往的现况,肃公子却说,自看望三王爷那次后,再没见过妹妹。我一时心软,就请他过来,再派人去邀了你。”

    我忍住眼角抽搐。早知道何妃会这么“热心”,之前她玩笑八卦时,我就不应该怕麻烦而什么都没解释。

    肃玦面色镇定,坦然笑着,毫无辩驳之意。

    我余光瞧着他模样,心里犯着嘀咕——肃珏应该早明了我试探之事,此时就算不是防备,也该对我避而远之,如今刻意来此,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可在毫不知情的何妃面前,我只得尴尬笑了一声,道:“姐姐玩笑了。肃公子不过随口一说,你却当真了。”

    何妃娇声道:“我也随口一说,肃公子不就赏脸来了吗,还在这里夸赞你许多,什么气质清华、聪慧可人……”

    我听着这话,感觉头上乌云笼罩,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倒是肃玦笑看了我一眼,对何妃拱手一礼,镇定自若道:“谢何妃娘娘成全。安乐郡主近日不知在忙碌什么,也不似从前一样来找玦借书交流,玦才想借何妃娘娘的宝地,问问郡主因为何事和我生疏了。”

    何妃俏眼瞥了我一下,回他道:“我不是小气拘礼之人,你要用这小厅,尽管用,只是妹妹的心思我不懂,还要你自己去问。”

    她作势打了个哈欠,“我起的太早,身子有些乏,就不陪你们了。妹妹,你和肃公子尽管放心聊,我这间小厅,关了门,里面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

    说罢,还冲我故意眨了眨眼睛才离开。

    看她这样子,我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不久前,也不知是谁,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肃玦不可靠来着。

    何妃一走,仿佛把屋里的声音也带走了。

    我吃了两口茶,琢磨着找个理由,和何妃说一声就离开。

    “安乐郡主,这么久没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一片沉寂中,肃玦先开口,语气平静地像是拉家常。

    我抬眼看去,他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眸中笼了一层暗影。

    “肃公子觉得我有什么话要说”我淡淡回道。

    肃玦唇角向两边扬起,语气悠悠道:“我还记得,彼时你来找我借书请教,我当你诚心向学,自问无愧尽心相授,关系不至像今日这般冷漠。”

    我神色一黯,手中的茶杯也停滞了。他说的正是我一直心有芥蒂的事,他确曾认真教授过我,只是,我并非诚心向学。

    那段愉快的相处依旧还在我脑海里,也是因为那样,我才一再不愿牵连到他。可太妃之事,让我领悟到,肃玦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洒脱磊落、心怀自由的古雅公子,他可能真如陆青所说——为图自保,不惜手段……这让我不得不生出防备之心,本能地抵触避让。

    “肃公子曾教给我的,我很感激。”我抬起脸,维持着正常的神情,慢慢道:“不过,我现在对天数不感兴趣了,今后,也不会再麻烦公子。”

    肃玦定定盯着我,眼眸里好似风起云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片刻后,他忽然绽开一个意味莫测的笑容,凑过身来,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你从成希沅那里大费周章地套话,又试探逼迫我父亲,难道,竟不想亲口问一问我吗”

    他离得十分近,放大一倍的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但我这时才终于看清,他弯起的眼眸里含着森冷的寒意,以及憎恶。

    如此强烈的恶意,让我忍不住眼皮一跳,下意识地想往后躲。

    “你不是查出太妃和我借成希沅之手勾结,怀疑那天是我故意支走我父亲吗”肃玦勾起一侧唇角,幽幽道:“你想知道答案,就该直接来问我。对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何必劳神费力呢”

    他果然是知道的。

    不管是我从玲珑郡主那里套话,还是向肃太师打探一事,他都知道,如果不是置身事中,绝对不会这样问。

    看着他原



第六十三章 放下
    肃玦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天晚上,她本来该有机会的,居然会贸然离开寝宫。呵呵,难道真是为先皇取什么旧衣物跳舞这么蠢,活该如今落到这个下场!”

    “够了!”我喉咙滚动,极力安抚下慌乱的心跳,勉强出声:“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当今圣上么”

    “我能好好地坐在这里,不就因为——你什么都没说吗。我告诉你真相,也是为了回报你的情意啊。”肃珏勾起眼尾,笑容虚浮。

    “我对你没有情意,有丹贞太妃的前车之鉴,今后也会对你避而远之。”我咬牙回道。

    “听这话的意思,你觉得我和丹妃有私情”肃玦佯装无奈地摇摇头,“我一个庶子,她一个宠妃,你这么想实在是抬举我了。比起她,我倒觉得你更合胃口。将门小姐、安乐郡主,祥云之身,身份很好,脑子也算不错。最难得的是你还能和我一起……”

    他顿了顿,含着玩味的笑意,缓慢说出下半句话——“分享这种隐秘的成就。”

    我猛地站起身来,立刻离远了几步,尽可能平静道:“肃玦,你诚心教过我,但也害过我,我们就此两清,希望以后都不要往来。”

    “哦”肃玦慵懒一笑,幽幽道:“这不是你和陆青尽力探查的真相吗为了这个,逼得我父亲把家丑都告知。怎么,我主动说了,你还不太开心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刻也不想多留,转身疾步出了听雨殿。

    .

    等陆青回来时,我摒离下人,把肃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他,说着说着,声音渐微。如果肃玦说的不假,那么……宫中隐藏的背后的真相,比我原想象的还要复杂。

    饶是从容如陆青,也难免露出了惊异之色。他缓了缓,再三叮嘱,以后尽量不要再和肃玦见面了。

    “你有心保他一家性命,可他却疯癫至此,难保不会做出伤人的举动。”

    我点点头,犹疑道:“我其实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以他的心思城府,不会不知道,这些话不说出来,会更安全。

    “我也不知。”陆青回道,“听你所言,也许……和他父亲有关。”

    我想了一想,还是摇摇头,“他这人的性格,和肃伯父一点也不像。”

    陆青无奈道:“不管是肃玦,还是太妃,他们的事都和我们无关。你只当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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