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莲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风余昧
“怎么会是月阁主。”地灭目光淡淡扫过月行云,见氛围瞬间剑拔弩张,解围道,“且不说笙歌与月阁主并无瓜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天谎言
和光同尘生于药门世家,生来带异,掌心有火,状若红莲。和光同尘出生那日,天现异象,西降金光,照得整座青隐山透亮。
相传那日还来了有个江湖术士,不知何方来路,半癫半狂,却又身法诡异莫测,青隐山前无人能阻。
那术士闯进老药尊府门内院,指着和光同尘大放厥词,说此子慧极必伤,活不过双十年华,将会焚于红莲业火。
术士的话未说完,便被护子心切的老药尊夫人命人乱棒打了出去。老药尊虽未全信术士之言,却终究心有余悸,还是赐子名——和光同尘,以求佛主庇佑。
和光同尘确实天资聪颖,出类拔萃,学医过目不忘,习武无师自通。论资质,青城历代无人可及,是个不世出的奇才。
因此关于慧极必伤的谣言又传了起来。双十渐近,和光同尘之躯越发诡异,所过之处,时常无故引起火灾。
惧于谣言,府中下人都不敢侍奉这个生来带异的少主人。在一次误伤了老药尊夫人之后,怕连累家宅受难,和光同尘执意搬去了湖心岛,远离亲友,一人独居。
湖心岛在青隐湖的湖心,四周环水。随侍在侧的一对夫妇,是旧年犯了事的罪奴。?术士的话最终还是应验了,和光同尘出事的那天青隐湖上火光冲天,整个湖心岛烧了三天三夜,远远望去,恍若一朵艳丽无双的盛世红莲绽放在青隐湖上。
那一日,恰好是皇亲临青城来接书逸离开,送走皇以后,南暮离站在青隐山巅,目视青隐湖上红莲盛放,血色烈焰里他恍惚看见一青衣神女自湖心浴水而出,逐波踏浪,纵身扑火,隐没在烈烈火光之中。
那湖中神女,难道就是眼前这女子吗
南暮离不由又抬眼望了望画心,此时画心正慵懒地靠着香椅品茶,那份慵懒里却又透着难言的雍容。
所谓难言,也就是在南暮离的认知里,无法去给画心的那份风华气度下个定义,一城之主的眼界都显得太过小气,哪怕是江山一统天下之主似乎也还不够。
若非要找个什么来比拟一下,南暮离脑中突然闪过一念,仿佛只有那天神之尊的皇,才能与她比肩而立。
那眉目流转间竟是天地共主的神姿风韵!
南暮离越揣度越是心惊,心惊自己怎会如此妄想,即便这女子是青隐湖仙,那也并非天神之尊。
南暮离不由又想起和光同尘后来的奇遇。
那一场浩劫过后,青城的人都以为药门少主和光同尘已亡,葬于红莲业火。
然,三年后,和光同尘却活生生地回来了,还落了发,出了家,额间的红莲劫印也不见了,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周身隐隐还有神息流动。
问及当年之事,和光同尘只含糊说,得遇世外高人搭救,拜之为师,小有所成。众人皆以为那位世外高人是个得道高僧,后来和光同尘建了卿楼,南暮离才辗转得知,救他的原来是一仙姑。
这女子到底是不是救和光同尘的那一仙姑呢如若是,她当年救得了和光同尘,如今自然也救得了南浔暖,南暮离扯了扯唇角,终于扯出一丝声音来,问,“如今舍妹只剩一念魂魄,仙姑可还能救”
画心吹着茶盏,吹出一盏白雾,才缓声道,“不瞒你说,现下我还真是救不了。”
南暮离心间五味陈杂,终究舒了舒唇角,恭声道,“有劳仙姑费心了。”
“不必谢我,我并不是为你费的心。”画心斜睨了南暮离一眼,毫不客气地驳道。她,还有账没跟
第五十章 要不如偷
“什么妙计”画心好奇。
也仅仅只有画心好奇罢了……书逸与月行云已经了然于心。
“出去再说。”地灭不喜室内阴暗之光和焦臭之味,见留在室中已经无从所探,遂转身往石室外行去。
书逸也抱着画心欲往外走,画心突然一把扯住月行云的衣袖,嘻嘻笑道,“听闻月阁主一向挺看中我,试图拉拢我,不知我问月阁主讨一样东西,月阁主可舍得”
月行云倒没见过画心脸皮这么厚的,自夸得一点都不羞涩,又不好驳了她,客套回道,“不知公子所讨何物”
“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画心伸手一指地上的焦尸,笑道,“这枯骨焦尸留给你最多也就是找块黄土埋了,不如送给我回去把玩把玩,阁主意下如何”
“呃……”月行云沉吟,看着书逸面露难色。那眼神分明是在说……
回去把玩把玩……那可是对死者大不敬!?贵夫人的兴趣口味还真是独特……
书逸搂着画心的手突然紧紧一收,朝着月行云笑道,“夫人的话,阁主不必当真。”
书逸一语方落,画心立即一脚横踹他心窝,心中暗恼,这男人不帮她就算了,竟然还拆她的台,真是欠踢……
“夫人……若真是对尸体感兴趣的很,为夫回去杀几个新鲜的给你把玩把玩,这个都焦了,没意思。”书逸一手揽着画心的腰,一手握住画心踢过来的玉足,低头晏晏笑道,“嗯……柔韧度还不错……”
以后……不用重新调教了……
画心被书逸奸诈的笑意笑得毛骨悚然……
被抱出石室时,画心还扒在书逸肩头,眼巴巴地看着石室内的焦尸,刚出了石门外,便见一个苍色襦裙的老妇跌跌撞撞地跑来,月行云看了老妇一眼,神色复杂地低声道,“嬷嬷还请节哀。”
一语几乎抽尽老妇仅剩的气力,月行云抬手递了一对还沾着尸灰的绯玉芙蓉耳坠给她,叹息道,“我记得这是朱纱妹妹最喜戴的,方才我在石室内的尸……地上捡到的。”
月行云见朱嬷嬷乍闻噩耗几欲瘫软,心下一恸,终不忍说出尸体二字,到了嘴边突然改了口。
“纱儿!——”
“我的纱儿!”
“……”
朱嬷嬷老来丧女,哭的声嘶力竭,画心趴在书逸肩上微微一动,书逸怕她不通人情又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抱着她大步往前院行去。
“呆子,那尸体有问题。”无人之处,画心愤懑道。画心能感觉到那尸体死于异常,可毕竟已经成了一团焦炭,她无法指证,亦不敢当众使出神力探查究竟,本想将尸体带回去慢慢研究的……
“我知道。”书逸低低回道。
“你知道还不准我去摸。”画心气结。
“她不配。”书逸回的理直气壮,不容反驳道,“以后要记得,你只能摸我。”
“我……”才不要摸你!
画心朝天狂翻白眼,又不甘心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杀我”
“不管是谁,我只知道,他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在画心看不到的背后,书逸言语坚决,眸光笃定。
画心咋舌,突然耷拉下脑袋,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软趴在书逸身上,叹息道,“忍不住好奇,我总觉得和桃心儿脱不了关系,我好像……”
嗅到了她的味道……
画心不敢把话说完,那样腥臭冲天的暗室里,嗅到了桃心儿来过的气息……但凡是个正常人类都做不到吧。
“喂,呆子,你能不能帮我把尸体要过来。”画心无聊的抓起书逸如墨的长发,去挠他的耳朵,“我看他还蛮忌惮你的。”
“死者为大,要之不礼。”书逸淡淡回道。
第五十一章 噬神之毒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地灭才姗姗迟来,还带了个神清骨秀的小丫头,婀娜小蛮,唇红眉淡,盈盈罗衫,莲步轻曼。
画心仔细打量着地灭身侧穿着鹅黄罗纱的女子,鬓边一朵秋色海棠绢花衬得她眉目灵动,真正是十六七八,正当好年华。
虽说神仙不老不死,画心活了十八万年,看起来也不过是双十年华的风韵,端的是春华秋色,占尽风流,却终归感觉缺了少女那份青稚纯然。
原来是……南浔暖!
“这就是你说的妙计”画心看向地灭,略略失望。
“妙不妙,你取一滴血出来,便见分晓。”地灭看着画心,嘴角淡淡勾着一抹笑。
血画心皱一皱眉,心生惶意,她的血可不是普通的血……会不会被查出来
“没事的。”书逸看出画心的局促,轻轻握住她的手,笑意浅淡,令人见之心安。?画心抬眼,神色复杂地看着书逸。
书逸笑如春风拂面。
许久,画心轻轻松开紧握着的右手,指节舒展,左手拔下玉簪,狠狠一刺,呲一声,真疼……
地灭用白玉莲碟接了一滴血过去,递到南离暖面前。书逸见画心对自己下手如此狠重,不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抚,却发现伤口已然愈合,干净得一丝血痕都无。
画心清晰地看到书逸眼里闪过一丝惊异,淡淡一笑,抽回手,侧身俯在书逸耳边,低声道,“怎么,怕了”
不是她想吓他,这是神躯自我恢复能力,她也无法控制。方才那一刺,她还强行催动了一点神力,否则,普通的玉簪是割不破她指尖的。
书逸默默啜了口茶,并不答话,半晌后,抬头认真地看着南浔暖。南浔暖本在细细研究那血珠里的毒性,感觉到书逸看过来的目光,突然脸一红手一抖,不是地灭在侧看着,怕是已失手将莲碟打翻。
厅堂里,一时悄寂无声。
四双眼八只眸都死死盯着南离暖看。
南离暖急得一头的冷汗,越是心急,越是静不下心来。
“我……”南浔暖慌乱地抬头看着地灭,道,“师父,我不满十岁便来了玥城,并不十分通药理,恐怕查不出来这是什么毒,还有……这血……和平常的血似乎不太一样。”
闻言,画心陡然一惊,不由缩了缩手。她就是怕,怕被人查出她的血有异常。
“她的血中了奇毒,自然异于常人。”书逸感觉到画心的异常,淡定地替画心掩饰道,见南浔暖心生怯意,又安抚道,“你虽自幼离开青城,但我记得你灵根聪颖,过目不忘,熟读青城所藏药典,你静了心再仔细想想,说不定就能寻出蛛丝马迹。”
“你……你还记得我”
南浔暖来玥城七年,书逸还是第一次同她说话,虽言语清冷客套,眉目也冷淡,可到底是跟她说话了。南浔暖立即激动得无以复加,她本以为,书逸的病好了,就将她忘了,所以这么多年才形同陌路。
他还记得她熟读青城所藏药典,他却不知,当年她是为了救他,才翻遍了青城所有的馆藏。
从天真无邪不学无术,到芳心寸动饱读医书,皆是因他,可当他不再缠绵病榻生死一线并能踏风御剑走马天下时,却对她陌然不识冷眼相待,这一冷,就是七年。
“记得。”书逸故作冷漠,不冷不淡回道。
可即便如此冷淡的回应,亦让南浔暖激动得不能自已,也有了十足的动力去探寻研究血珠里的毒素。
南浔暖俯身专心研究,书逸垂首小口啜茶,其他三双眼睛齐齐盯向书逸,都暗暗讶异,这二人竟然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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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意在卿楼
轩辕末倏忽提及挂名徒弟卿九影,书逸倒是真的沉下了脸,不悦道,“他虽不受本王的待见,你也不该在背后论他是非。”
“公子,若是那日跟在王妃身侧的是属下而不是他,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来,他除了会唱些淫词艳曲,教坏了王妃,还有何用!”
因卿九影抢了轩辕末拜师的机会,每每提及卿九影,轩辕末都是一脸愤然。他虽不赞同南浔暖挑事,有一点却是深合他意的——卿九影不配做书逸的徒弟。
“怎么,你还想本王调教出第二个魅影来么”书逸挑眉,哂笑,“锋利的刃一把就够了,打磨前还得先看看这剑锋是戳向别人的还是戳向自己的。”
轩辕末拧眉,“公子怀疑他有二心”
“有二心倒也未必,只是他眉骨不正,心志不坚,恐容易为小人蛊惑策反。总之——不堪重用。”
书逸轻轻几字,便给卿九影下了论断。他看似对很多事不闻不问,其实早已底定在心。
轩辕末恍然,“怪不得公子素来未传过他任何功法。”?“平凡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书逸叹息里掺入了点无奈。
依书逸之意,卿九影若是此一生安于梨园戏曲,只在他这无心居内安稳度日,或许才是他最好的归属。
可书逸也知,既入了这无心居,万众瞩目之地,又何谈平凡。
书逸抬掌,自湿了的画上轻轻抚过,内力抚过的画纸,即刻干了。书逸瞧着画上模糊了的影像,忽而扯唇一笑,“美人远兮隔云端,倒是别有几番韵味。”
书逸打开右手侧的一个檀木雕花木匣,将画一卷,轻轻放了进去,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画了满满一屉。
合上木匣,抚着匣盖,终究又忍不住低低一叹,叹得一张白玉脸上,眼角眉梢都透着汩汩的愁。
那满脸的相思意,轩辕末一目了然。
“公子,其实属下一直不明,为何皇不允许您出玥城”
轩辕末一直随侍在书逸身侧,君隐往来大都不掩踪迹,时而闲聊也并不避人耳目,因而这一统四海八荒的皇虽是神秘,轩辕末倒也算是熟识。而此事在他心头盘桓已有三两日,自那日画心独身去青城而书逸竟未追随而去,他便想问了。
“皇兄做事向来有分寸,他这般吩咐自有缘由,若非迫不得已,本王不会轻易逆了他的意。”
书逸轻轻晃着茶盏,君隐的用意么,他大概也能猜到些,大概和当年他初醒时的一身血污有关,至于其中梓密,君隐不想说,他也从未追问过。
轩辕末也知不该多嘴,正思量着怎么转了话题,自门外疏忽闪进来一个黑影,轩辕末立即正了脸色,端坐一旁,又恢复了平日里一身肃杀不苟言笑。
书逸眼皮抬都不抬,只微微挑了挑眼角,问,“青城又传来消息了”
“是。”子一躬身行了一礼,又道,“副殿主亲自传的信,说这或许是有关王妃的最后一份情报。”
“王妃怎么了!什么叫最后一份情报!”书逸霍然起身,一脸惊怒,冷声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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