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莲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风余昧
羽兮咬咬牙,满眼擒着泪,顾不得天规法条,先用仙术将画心的遍体鳞伤治好了,又将她碎了的骨节以及受伤的五脏六腑全部都以仙术重铸了。她可不想一会替画心渡生死关时,还要承受这种裂肤碎骨之痛,所以但凡她能医治的皮外伤,她都先医治
第217章 书逸青音再交锋
灯火昏黄,映衬得羽兮的脸色比雪还惨白。受到反噬的她虚虚扶着门框而立,手软脚软,全身剧痛,几近麻木。
羽兮没有处变不惊的城府,她也不把青音当外人,此时她痛得头昏脑涨,几乎要控制不住痛回鸟型了,所以没有丝毫顾忌,张口就冲书逸叮嘱道:
“姐夫,拼了我半条老命,总算保得姐姐性命无虞,不过,我也只是能保姐姐不死,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就全靠姐夫了……”
听说画心性命无忧,书逸立即松了一大口气,一脸正色地不耻下问道,“那本王该如何做”
“这个……”羽兮艰难地抬起头,笑得勉为其难,“姐夫,你说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要你何用”
书逸,“……”
羽兮看着书逸黑下来的脸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昏昏沉沉地往外迈着步子,她要赶紧找个地方调息休养,否则恐怕真的要现出原形了。
她踉踉跄跄走出屋子,忽然身子一斜,整个人直愣愣地往地上砸去。书逸抬手一捞,堪堪将她扶起。?她抬头一看,眼神一晃几乎要认错了人,不由失笑,她迷迷糊糊地说道,“姐夫,自从你堕凡以后,怎么越来越像君上了。你不会就是君上假扮的吧君上,别以为你穿了这一身蓝袍子就能蒙混过关,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听了这许许多多奇怪的话,书逸纵是有满腹疑惑,因有青音在,他也不好细问,只得堵了羽兮的嘴道,“你又喝了多少酒,竟开始说胡话了,本王送你回去休息。”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姐夫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救姐姐吧。”
羽兮一把推开书逸,摇摇晃晃地就转身抱住了青音,道,“小音儿,还是你来送送我吧。”
此时的羽兮一看便知神识昏沉,十分好打探消息,青音自是一百个愿意送送她,于是立即扶了羽兮转身就要离去。
书逸岂会不知她的心思,立即伸手一拦,抬指对空捏了个指剑诀,立即有一道白光划破漆黑的天际,光型如长剑,不一会儿,干净利落的三个黑色身影落在了书逸身前。
一剑破云霄!
方才那是幽冥殿的讯号。
而这三人自然就是幽冥殿的人。
同样见到信号匆匆赶来的倾君墨隐在暗处,只见那三人对着书逸毕恭毕敬地抱拳一拜,“参见公子。”
倾君墨苦笑,原来幽冥殿竟然也落在书逸手中了,而那指剑诀他也得到了,且已练成了破云式,但凡练就破云,一剑能破云霄之人,可随意调动幽冥殿下所有势力。
看着那些黑衣人对书逸毕恭毕敬,倾君墨知道,他的底牌又少了一张。
不过,既是他的,他就一定会夺回来!
幽冥殿如是!
九州天下也如是!
书逸淡淡看着黑衣人,冷声吩咐,“羽兮姑娘醉了,你们将她带去客房休息,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
“属下遵命!”
羽兮一脸的恍恍惚惚,见两个黑衣大汉伸手来抓她,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黑衣暗卫不知羽兮是何身份,也不敢逼得太急。最后还是书逸亲自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轻轻往前一推,黑衣暗卫伸手接过她,半拖半拽着将她压了下去。
待羽兮离去后,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突然一声娇笑打破了沉寂,“怎么,逸王这是在怀疑我逸王既不信任我师徒二人,
第218章 逸王小施美人计
行医者,自然最是了解病急乱投医的焦迫心态。所以虽然青音知道,方才她那一番话说的十分不妥帖,可她笃定,书逸还是会上钩的。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能够救画心的希望。
书逸面色凝肃。
青音的话在他眼里当真是千疮百孔。
天皇曾言,见逸王如他亲临。是以,纵使南暮里想见他,都要三跪九叩来朝,而这小丫头仗着和光同尘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竟还言辞凿凿地说她人微力薄无权无势
不过书逸知道,这么大一件事,谎言若要说的真,说的叫人可信,必得半真半假,而他不妨将计就计地听听。
她说多少是她的事。
而他信多少也自有判断。?真话假话对他来说,都有益处。人说谎话必有目的,说不定他还能借此探出这小丫头的底细。
于是他转身轻轻掩上了门,才缓缓踱步到院里,对着满天的落雪吩咐道,“准备些酒菜,本王要与青音姑娘好好畅谈一番。”
青音讶异。
这四周白茫茫又黑漆漆一片,他在跟鬼讲话
一炷香后,果真有两个黑衣人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隔着老远她就闻到了肉香。此时她才知道,她师父一走,这卿楼已经是书逸的卿楼了,明里暗里全都是他的人。
黑衣人的行动力非常强,很快琉璃桌夜明珠都摆放好了,还有一桌子令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的美食珍馐。
书逸从一黑衣暗卫手里接过一把素白的竹骨伞,缓缓向青音走来。
青音抬头便瞧见玉人撑伞,沐雪而行,一踏步,一行姿,意态洒然,好似韵了风雪,碎了流年。
书逸停在青音身前,轻轻将竹骨伞往前挪了挪,笑得风清月朗,“青音姑娘,请!”
青音嗅到他身上馥郁的兰香,仿佛魂儿都被那香味牵走了,等她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随着书逸走到了琉璃桌前。此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勾魂摄魄”!
书逸将竹骨伞递给青音身后的一个黑衣暗卫,自己撩起裙摆在青音对面坐下,身后也有一暗卫替他撑着一把竹青色的伞。
青音再次抬头看向他时,他清俊无匹的身影映入她的眸中,她发现他依旧一脸冰霜,清冷如故,仿佛方才的体贴温柔笑如春波都只是她的一梦恍惚。
青音发现,他没有她想象中的迫切,他看她的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是淡淡的,“青音姑娘请自便,不必跟本王客气。”
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淡定从容。
这样雍容无双的气度,反倒让她先怯了场。
她垂着眼睫,“谢王爷赐膳。”
“这膳也不是白赐的。”书逸自顾自地斟了一盏酒,随手把玩着,“青音姑娘有没有兴趣陪本王喝一杯”
玲珑杯,白玉指,煞是好看。
青音一愣。
不待她拒绝,书逸勾唇一笑,吩咐道,“给青音姑娘斟酒。”
青音颔首,舌尖舔了舔唇,却说不出话来,仿佛她已经丧失了言语的功能。
随即,她就听见他笑道,“一千个姑娘见了本王,九百九十九个都是羞答答的模样,本王以为青音姑娘会有所不同,如今怎么陪本王喝一盏酒都不敢了”
“谁说我不敢了。”青音抬首,面色赧然,显然对自己禁不住美色的诱惑甚是懊恼。
她还懊恼原本受制的应该是他!
如今他反而怡然自若地轻酌小饮,一派闲适。
而她反倒像是回到了在罪奴所时的脆弱、胆怯以及笨拙。还真是愧对她城主哥哥对自己的多年栽培!
书逸又轻轻饮下一盏酒,声音低沉,“青音姑娘迟迟不敢进食,是太小看你自己的医术呢还
第219章 本王腹黑一小人
似漫不经心,又似蓄谋已久,书逸缓声道,“不管背后是谁在挑唆,本王只知道伤她的,辱她的,让她疼,让她痛,让她生不如死的是百里祭!是你们青城的人!但凡参与此事的,一概杀无赦!”
顿了顿,他眯起一双危险的眼,看着青音,一字一顿道,“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凛然的杀意,令青音心下一急,她一时连伪装都忘了,急急解释道:
“王爷明鉴,据音儿所知,此事确实是你们城那什么第一美人黛纯儿在暗中作祟,王爷想必比音儿更清楚,王妃与黛纯儿二人在城时就不合,而王妃在宴会上又当众给了黛纯儿难堪,黛纯儿恼羞成怒才用媚术勾引了毒尊百里祭,欲借毒尊之手除去王妃。”
“那又如何百里祭依旧罪不可恕!”书逸面色暗冷如沉水,“黛纯儿本王自会去查,百里祭本王也一定会杀!本王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动了本王的人,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这些话既是他肺腑真言,也是他故意吐露。此前青音之话方一出口,他便听出她欲替百里祭求情的意图了,所以他直截了当地斩断了她这条路,他想看看强逼之下,走投无路之时,她会不会露出马脚。
青音目光凝睇着书逸,言辞微微激烈,“百里祭与师父一同去北川寻救王妃之法了,他显然已是悔改,若能带着良药回来,也算是将功折罪,王爷就不能宽恕了他么”
“本王为何要宽恕他”书逸冷冷挑眉,“不过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宵小之辈,你为何要为他如此咄咄逼人地辩解他将你的师父和本王的王妃伤成那般模样,本王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他和光同尘的徒弟,还是那百里祭的同谋!”
这顶帽子书逸给她扣得够大,她立即诚惶诚恐地解释道,“音儿自幼受师父教导,深知要以大局为重,不可拘泥于一己私怨。音儿此番为百里祭求情,不过是将青城的局势做了一番权衡利弊,若是师父在,必定也与音儿所思一般无二。”
书逸饮着酒,轻描淡写地笑着吐出一问,“你的意思是在说……本王心胸狭隘,不懂顾全大局”
见他皮笑肉不笑,眸透寒光,青音立即惶恐跪地,伏身请罪,“音儿不敢,音儿的意思是,王爷久居城,并不了解青城局势,断无冒犯王爷之意。”
书逸随即笑意敛尽,眸色一冷,冷嘲道,“想不到和光同尘那样目览天下之人,教出来的徒弟眼界竟只在这一方城池,本王要顾的大局不是你青城的内乱,别以为本王不知道,百里祭所犯之罪不仅仅是谋害王妃,他还作恶多端为祸四方,试图谋逆,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是死有余辜!”
青音被书逸训得面红耳赤,一阵窘迫。
其实并非她眼界狭隘是非不分,也并非和光同尘教的不好,而是她的痴心将她束缚在了这寸方之地,她的深情将她捆绑在了那一人之身。
从此,她眼里只有那一人,心底只有这一城,再也顾不得其他。
书逸看着她眸色微沉,她今日的乖巧顺从与昨日理直气壮反驳他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的言辞越是冠冕堂皇,她的态度越是诚惶诚恐,越说明她心中有鬼,见不得光亮。
他不动声色地笑道,“起来说话,本王一言九鼎,此前说了,今夜青音姑娘可以畅所欲言,姑娘不必拘谨。”
青音瞧他面上带笑,眸中藏刀
第220章 青音情乱逸王心
青音一时心跳如擂鼓,手掌心里细细密密全是汗,她没注意到书逸看她的眼神已经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她只知道,百里祭是真的保不住了,那么……就只好实行第二个方案了玉石俱焚!
百里祭若是死,那么她师父也必须死!
否则,以她师父如今名满天下的威望以及高深莫测的功法,她的城主哥哥怎可能是他的对手。
她师父虽风骨清正,并无谋逆之心,而他如今竟能为画心破戒杀人,可见人心脆如瓷,易碎也易变,若是此番不借逸王之手除去,难免会留后患!
凛冽的风雪,寒意透骨。
青音突然牙关打着颤,却只得在心间一声声愧疚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
她故意笑着安慰书逸道,“王爷放心,师父既带他去了,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师父也不会不留后路。”
“何为不留后路”书逸猛然将酒盏按在琉璃桌上,心头猛然一紧。
青音敛了笑意,正色道,“王爷怕是不知那北川是有多凶险,传闻是有去无回之地,可师父他去时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师父这分明是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他笃定了要与王妃同生共死,他若死在北川,怕是这世间也无人知道救治王妃之法了,所以……如此破釜沉舟,王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师父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死在北川的理由,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书逸闻言,久思不语。
青音也不急,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多想。
自己女人的生死却掌控在别的男人手里,莫说是位高权重呼风唤雨惯了的逸大王爷,无论换成哪个男人,心里都会很不痛快吧
他会怎么想呢
他一定猜想她师父自私自利居心叵测,再往深里,他还会想她师父是不是与他的王妃已经私下定了生死相随的誓约,否则无论如何,若想给画心多留一线生机,她师父也该明确告知他们救画心之法,这般,即便她师父自己命丧北川了,他还能再为画心赴汤蹈火一次。
可她师父,偏偏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青音如此揣度着书逸,掩住唇角得意的笑纹,趁着书逸为情所困妒火中烧之时,立即继续添柴加火道,“王爷之所以还会担心,只怕是还不清楚王妃在我师父心中的分量,这些日子,师父对王妃照顾得无微不至,师父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平日里只会念经诵佛,却带着王妃游湖赏雪……”
书逸忍不住打断,“游湖赏雪”
“是呀,游湖赏雪,也就是前日的事。”青音察觉到书逸的紊乱与动摇,继续“如实”汇报道,“那日王妃为了好看,还特地穿了师父喜欢的一袭青衫,因衣衫单薄,回来就病了一场,师父亲自服侍王妃泡了药浴……”
女为悦己者容,她与他婚后,从未用心为他装扮过,如今竟肯为和光同尘脱了红衣换青衫
还衣衫单薄
书逸听得眉头直跳,忍不住再次打断道,“什么叫亲自泡的药浴!”
随即又想起他替和光同尘泡药浴时的情形,脑中立即闪现过无数旖旎的画面,一双拳握得“咯吱”作响。
青音佯装感受不到书逸爆体而出怒气,依旧晏晏笑道,“王爷也知道王妃那慵懒随意的性子,她泡着泡着竟睡着了,最后无奈,师父只得亲自进去叫她,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再出来时,王妃和师父身上都弄得湿漉漉的,我琢磨着,大概是师父吵了王妃的美梦,所以挨了王妃的打,最终才落得衣衫不整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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