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事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行世界笔记
小六回光返照似的猛睁开双眼,由于激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雷怖儿!自己怎么忘了雷怖儿呢!
小六霍的起身,一阵眩晕令他身子晃荡不稳。他一把扶住床梁,努力让自己不倒下。
小六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将皇上腰间的盘珏(皇帝专有的一种配饰,由一块整玉雕琢成两个相互交织的部分,虽无法拆分开,但彼此独立,在行走时会发出碰撞的悦耳声响)摘下来。
然后从床帏上撕下一块布,用手蘸着从自己肩膀伤口上不断渗出的鲜血,急急的写下了当前的危境。包上盘珏,郑重的交给了速。
“找到雷怖儿!他一定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一定要找到他!他是皇上最后的希望!”
速使劲儿的点点头,小心的把东西放入贴身绑着的皮包里。然后系上那条绑有一圈火药桶的皮带,打着火折子,点燃信捻,短暂的燃烧后,火药桶轰的一声向下喷射出红黄相间的火焰,速的身体也在助推之下一冲而上。
就在速马上要撞到头顶的光墙时,一旁的小六大喊一声:“开!”
视应了一声,光墙的顶部应声开了一个刚好能容速消瘦身体通过的洞,速顺利的穿了过去。
小六又大喊一声:“合!”光墙便又合上了。
速刚穿过光墙,却一头冲进了一团黏糊糊的黑暗,那是吞发出的包裹着光墙的黑色漩涡。
速上升的速度明显下降,而更要命的是助推他的那几个火药桶竟然挨个熄灭了。眼看他就要向下回落了。
果然困难重重,速似乎已经想到会遇到险境,他毫不犹豫大喝一声,只见他的双腿应声炸裂,燃烧起一团深蓝色的火焰。这是他最后的“大招”,点然自己的肉身,送自己上天。
速终于重新恢复了上升的态势,毅然冲出了那团黑暗,直上云霄。身后,留下一片皮肉焦糊的可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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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将军,皇上传位期间,身在外地的臣子一律不得进京,这事儿您应该知道吧”葛越影瞇着眼睛,在马上神情自若的地说。
他的“神情自若”显然是来自他身后的一众人马,既有厉王爷支持者集结的士兵,又有以摆为首的一众仙奴。
“呦,詹大人,您什么时候成了雷大人的知已啦”葛越影不无嘲讽的说道。
詹奎不由脸上一红,心里开始怀疑自己的宝是不是押错了,但事以至此,也似乎没什么回旋的余地,只能一言不发,任由葛越影奚落。
“本将军有皇上的绝命诏在身!”雷怖儿冷冷的说。
“哈哈哈哈,绝命诏!这种民间传说的东西,还真有人信!”葛越影虽然在回应雷怖儿的话,但眼睛却看着詹奎,这话似乎是说给詹奎听的。
“皇家至尊的物件,岂是你等卑微小人能得知的!”雷怖儿狠狠的看着葛越影,葛越影只是民间的一个普通学士,没有任何官爵,现在竟然跟他这个一品大将军平起平坐的对话,令他心里有一种想一剑把他从马
五十六
从雷怖儿马背上的行囊里,蹦出一个总角小童,身高不过1尺有余,眉清目秀,粉面红唇,可爱至极,原来这就是雷怖儿家唯二的仙奴“唤”。
唤身轻如羽,姿态灵活,三下两下跃到了骕骦的马头之上,骕骦似乎心领神会,猛的向上一昂头,唤借力一蹬,跃至空中。
半空中的唤口衔一片金黄色的巴掌大小的叶子,吹出一串奇异的音节,然后一个前翻落回到雷怖儿马背上,瞬间就又钻回了行囊里。
众人对唤风驰电掣般的出现和消失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吹叶的法力便已显现出来:原本躺倒在地的尸体竟然接二连三地以一种非正常的姿态从地上竖立起来,然后齐刷刷地向葛越影的人马发起了进攻。他们虽然双目紧闭,动作僵硬,但毫不影响进攻能力,而且就算怎么被砍、被刺都屹立不倒,即使缺胳膊少腿,甚至没了头也依旧战斗。
在这些僵尸战士的帮助下,战场上的态势有所好转,雷怖儿和他的两个副将得以喘息,但他深知,唤的法术持续时间有限,且一个昼夜只能使用一次。若想能扭转局势尽快进城,最关键的还是詹奎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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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耗果然如鱼得水,不仅挖地道又快又好,而且还自带夜视和导航功能,他的尾巴不再盘在腰间,而是放下来让太子抓着,摸黑跟他在地道中爬行。
“没错,这上面就是葛大人!”耗耸了耸鼻子道:“还有好大的血腥味……”
太子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惊。
地道虽然挖通了,但仍旧没有光亮照进来,原来是被错落的几具尸体挡住了洞口。淋淋漓漓的血滴到了耗的脸上。
耗也顾不上那么多,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推开挡着洞口的尸体,小心的探出头去。
护着葛梦涯的乐师死士越来越少,保护圈也越缩越小。葛梦涯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具尸体上拾起来的尖刀,瞪着双眼,喘着粗气,准备做最后的搏斗。
“大人!葛大人!”耗唤道,由于内院的战斗仍旧是默然进行,只闻兵器碰撞声不闻人的叫喊声,所以耗的声音也不敢放得过大。
“你你怎么在这儿”葛梦涯发现了耗,立马府下身,道:“我这儿怕是撑不住了,快!快带太子逃!”
“逃往哪儿逃呀!”耗焦急的说:“厉王爷把太子关在了内朝房,还派人把守,我这是挖了地道才把太子带出来……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葛梦涯眉头紧皱。越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越要冷静分析。他知道,如果厉王爷继位,就算太子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除掉。为了保住皇家的这根独苗,只能孤注一掷了!
葛梦涯指了指被光墙包裹着的寝殿说:“去!带太子去寝殿!如果皇上还没断气,就想法要得传位昭,如皇上断气了,就死守住皇上遗体,厉王爷也不好立刻处死太子,然后再想办法!”
“什么皇上还没断气”耗惊讶万分的问道。
葛梦涯当然没功夫跟耗详细解释殿内发生的事情,猛推一把耗,急急的叫道:“别废话!照我说的做!!”
耗赶忙退回到了洞里。葛梦涯立刻拉过几个尸体把洞口盖上,起身持刀怒对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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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终于倒下了,直挺挺的坠落在冰冷的地上。再怎么不甘、不舍、不能也敌不过身体的透支,眼前漆黑一片,就此失去了意识。
但就在此时,龙榻上的皇上却有了动静。
皇上虽然仍旧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但整个身体却突然象通了电一样,不正常的抽搐震颤起来,幅度之大敲得床板哐哐直响。
视听了响动吓了一跳,呼道:“小六!小六!皇上怎么了”
小六当然做不出任何回应。
视的十只眼都在发射光墙,无法观瞧,而他与吞的对峙由于刚才的分神而受到影响,吞发出的黑色漩涡又向外蔓延了几尺,眼看就要整个包裹住光墙。
视连忙收神,大喝一声,加力,虽然把黑色漩涡又推回去了一点点,但他自己却也因此而吐出了一口鲜血。
龙榻的下手位置,地上的砖块突然晃动了几下,两只枯瘦又坚硬的爪子沿着砖缝伸出来,把砖举起又推到一边,于是地道的洞口就显露出来,而耗的头则谨慎小心的从中探了出来。
最先映入耗眼帘的,是小六被砍下的那三只手,以及手中抓着的拟的尸体。三只手如大理石般惨白,而拟的尸体又如炭块般乌黑,尤其是拟的双眼,如死鱼般凸起,里面满布着蛛网般的血丝。
耗虽自诩胆大冷静,但见了这般场景还是不由的一激灵,深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步蹿出洞口,又回头用最安详踏实的语调对太子说:“殿下,咱们到寝殿了。”边说,边把自己的罩衫脱下来,盖住那可怖的断手与尸体,又伸出手,把太子从洞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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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一个人只剩下齐腰以上的半截身子,而且,腰部还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炎,他竟然还没有死,竟然还能说话,还能动!
雷怖儿惊讶的看着地上的这个半截人,震惊过后便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半截人其实并不是人,而是仙,是皇上近前的仙奴速!
速从贴身的皮包中掏出小六写的血书,高举过头顶,嘶哑着嗓子冲雷怖儿喊道:“请雷大将军速速救驾!”
雷怖儿从马上俯身,一把抄起速手中的东西。他迅速的扫了一眼血书的内容,又拿起其中包裹着的皇上贴身的盘珏,调转马头向詹奎所在的地方奔去。同时喊了一句:“把他身上的火灭了!”
一个士卒应声过来,试图扑灭速身上燃烧着的幽蓝火焰,但却是徒劳。
速淡然的摇摇头说道:“别费劲儿了,这火是灭不了的……”
看着小六写的血书和皇上的盘珏,詹奎把所有的脑细胞都动用起来,拼了命的分析盘算着当前的形势。
皇上没死难道皇上还活着
这时雷怖儿在詹奎心头又加了一把火,他从怀中掏出绝命诏递给詹奎。
詹奎展开绝命诏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轩戎炽”
轩戎炽,这既不是太子的名字,也不是厉王爷的名字,这是皇上的名字!
詹奎茅塞顿开,回想历史,皇帝诈死以检验验皇子臣子忠心的事不是没有过。
当今皇上晚年多疑,绝对有可能行此一招的!
尤其是那盘珏,素来为皇上贴身所带,见珏如见上,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
詹奎一挥手,冲着自己的人马大喝一声:“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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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乐师死士也倒下了,葛梦涯举起手中刀,试图向敌人砍去。但他那只适合握笔、研墨、书写、绘画的手,又怎能握得稳这沉重的武器
只一招就被对方,一脚将刀踢飞。
葛梦涯弯下腰,试图再捡起刀,而此时,夏定方一脚踩在了刀面上,任葛梦涯如何发力也抽不出来。
夏定方用手中的剑,指着葛梦涯的面门,冲着厉王爷道:“圣上,这个老儿怎么处置杀还是不杀”
厉王爷的眼神仍旧紧紧的盯着寝殿。吞双目发射的黑色漩涡,马上就要全部包裹住视所发射的光墙。
厉王爷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说:“杀不杀都行,先留着吧……”
此时,吞开始做最后的发力,他的身体突然间就像憋了的气球一样,而从他眼中喷射出的黑色漩涡,也随之倍增。
光墙终于难敌黑色漩涡,被完全的包裹住了,紧接着,吞猛的吸气,黑色漩涡以及漩涡中的光墙顺着他的眼睛被全部吸进了身体。
随着光墙被吸走,视头上的那十只眼睛,全部噗的一声从眼眶中吸了出来,鲜血淋淋的挂在他的脸上,而他也随之耷拉下脑袋,再没有了气息。
吞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黑色漩涡和光墙的混合物源源不断的进入吞的身体,使他的身体又像是一个被迅速充气的气球,不断的膨胀,不断的膨胀……终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随着吞身体的爆炸,内中巨大一团带着金色粉末的黑雾,像低矮的蘑菇云一样升腾,又像水中涟漪一样蔓延开,一时间,内院里能见度降到了零。
厉王爷,葛梦涯,夏定方,以及内院里还活着的厉王爷的手下人马,一边不住的呛咳,一边挥着手臂,试图驱赶黑雾,看清眼前的事物。
黑雾逐渐消退,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寝殿大门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但腰板笔挺,眼光如炬的人。
一个他们曾经日日朝拜,三呼万岁的人。
葛梦涯第一个跪了下来,大声呼道:“皇上安好,尔等还不赶快下跪求饶!”
 
五十八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淡紫色的亚麻桌布,中间点缀着两个造型简单又古朴的厚烧玻璃矮瓶,里面插着一些盘曲散垂的麝香豌豆,花朵色彩搭配的活泼又雅致。餐盘和餐垫都很素气,但从外表就能感受到它们的品质。高低错落的玻璃杯里,荡漾着各种颜色的酒水与果汁。
思谜坐在桌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家,温暖的家。
同时,直觉还告诉她,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是她的爸爸,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是她的妈妈,坐在妈妈旁边的是她的哥哥……
之所以说是“直觉”告诉她,是因为这些人的脸全都是模糊不清的。
桌面上的景物,和身边人的身体都真实清晰,偏偏他们的脸,有如超高度近视加散光眼里的世界,连五官的大概都分辨不出来。
思谜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她扭过头,那男人的脸也不例外的混沌一片,只能看出他有着金色的短发和宽阔的肩膀。
当她看着他的时候,心里突然悸动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他在桌下伸过手来,轻柔的拉住了她的手。
是了!他就是自己的所爱!
金属刀叉轻碰瓷质餐盘,发出悦耳的声响。桌边的对话也逐渐明了起来。
爸爸问男友从事什么职业,妈妈问男友家里有几口人,哥哥问男友有什么兴趣爱好。
男友都礼貌又不做作的回答,原来现在经历的正是“男友第一次见家长”的关键时刻。
不难看出,大家正在被他的真诚一步步的征服。而思谜则完全的沉醉在他那低沉又温柔的嗓音之中。
不知为什么,话题又转到社会新闻上,似乎最近本地正在热议一桩关于死刑的审判。
爸爸认为应该执行死刑,哥哥认为不应该执行死刑,妈妈则坚持根本就应该取消死刑……
然后大家就都看向男友,等待他的发声。
思谜心头一紧,她知道他生来是个热爱大自然的男人,素不喜欢社会上那些纷纷杂杂的事情,他倒底该怎么回应才好,他应该支持爸爸、哥哥和妈妈之中谁的论调
思谜觉得自己必须要出面帮他化解这道难题,但却也没想出该怎么化解。此时,桌下拉着她的他的手安抚的捏了一下,显然他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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