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天涯

    “我”端木龙仇随即便又抬头望向黎山老母。

    “单说无妨。”却听黎山老母说道。

    “这……”端木龙仇思虑许久，可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叹息道“孙儿无能。”

    “不是你无能，而是你太过稳重。”又听黎山老母轻言道“事事




第874章 殚精竭虑（3）
    的确是逼不得已，黎山老母一言一出，几人再次静默，就这么低着头，垂着眼，许久……“老身这么安排，何教主觉得如何啊”忽听黎山老母问道“可有什么不妥又有什么宝贵意见吗”

    “啊我吗”何琳不禁朝四下一片张望，确认没人后，缓缓地转向了黎山老母，看着黎山老母那低垂的眼帘，不禁尴尬一笑，到“老祖，您这话说得，您怎么这么称呼我啊。可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嗯”黎山老母亦是抬头看了看何琳“不过是句玩笑话，你不必这么紧张。”

    “玩笑话”何琳完全傻了眼。

    “你也身为一帮之主。”又听黎山老母再次说道“帮老身参谋参谋吧。我可是诚心求教，我也希望你可以直言不讳。我素来不喜欢一些繁文缛节，即便是语气上有什么不恭，言谈上有什么不当，我都绝不会追究，但是你若是三缄其口，拐弯儿抹角，有话憋在心里不说，我可是会生气的。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何琳连忙说道“您与我外祖母的性格真是像极了。不过老祖刚才的一番规划和布局，是即大胆又周全，小人实在佩服之极，也学到了许多，这并非阿谀奉承，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若是不妥，着实没有，或者说我现在还没想到，但若问意见，还真有一个。”

    “哦”黎山老母当即是来了兴许“你但说无妨。”

    “好。”何琳不禁微微一笑，道“您看，您这都奖了，都赏了，也都安排妥当了。怎么把我给忘了，虽说我不是这天山上的人，但是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天山拼过命是吧，又出谋划策，又费心费力的，这次天山能化险为夷，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老人家怎么也小小意思意思，奖励我一点儿什么东西啊。”

    “你这小姑娘。”黎山老母佯怒道“老祖与你说笑，怎么你也拿老祖开涮吗自然是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更何况你这次功劳这么大，说吧，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

    “这个够吗”何琳话未开口，黎山老母已然抬手，随即便见一本秘籍飞蹿而出，直落于何琳身前。

    “这是……”何琳一愣，当即低头，瞬间便是一惊“《生死符》”何琳是完全傻了眼，自己不过是一句戏言，没想到黎山老母竟然当真了。而且何琳说这番话，不过是见这轩辕阁中奇珍异宝实在太多，想让黎山老母随便赏自己一件，没错，就是一件，因为这些东西着实是太贵重了。至于对《生死符》嘛，何琳是想都不敢想，毕竟是这么厉害的绝学……“还有。”何琳还未回过神，黎山老母便就又开口了“这屋里的东西，喜欢什么，只要你搬得动，拿去便是”

    “啊”何琳当即抬头，看向了黎山老母，周围赫连泽一、端木龙仇一众也尽皆是一脸愕然，欲言又止。

    而黎山老母呢，依旧是正襟危坐，道“茹一、泽一还有琳儿，你们三人若是没有事情，那便就退下吧，我还有话与他们二人说。”

    “是。”赫连泽一和赫连茹一答道，便要起身。

    “等会儿。”哪知何琳忽然喊道，先是想黎山老母行了个大礼



第875章 殚精竭虑（4）
    “那这就算是我福薄了。”何琳说着便就端起了身前的那本《生死符》，而后缓缓起身，慢步走向了黎山老母。

    “干嘛”何琳未走几步，黎山老母便就忽然冷言道，同时扬手，似是示意何琳停住脚步。

    “被误会，我就是想把这书给您送回去。”何琳说着忽然一愣“老祖，您该不会也怕我吧”

    “我怕你作甚”黎山老母却是反问道“我也没有误会，只是这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的道理”

    “啊”这话更是让何琳震惊不已“意思是您还要给我”

    “不然呢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不是。”何琳是完全懵了“我刚才不也说清楚了吗我不太可能会嫁给他。”

    “你是觉得我没挺清楚还是觉得我又犯糊涂了”黎山老母说着便就再次望向了何琳“我起初对你印象是不太好，不过相处下来却是越来越喜欢。当然我很希望你能嫁给我孙儿，若是你们日后成亲了，这东西便就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毕竟我也老了，你的二十五岁之约，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了。至于你若是不嫁，这东西便就当还你这次的相救之恩了。”

    “啊”话虽然听明白了，但是何琳依旧是一脸惊愕，现在感觉就跟是做梦一般，莫名其妙天山就掉馅儿饼了“这，这么贵重。”

    “这次若不是你相助，兴许现在天山派已然不复存在，我们也都命丧黄泉了。”又听黎山老母说道“这等恩情自是大过于天的。‘生死符’三字之重，世人都有所了解，它的威力有多大，你日后也会了解。不过即便这样，比之你的恩情，还是九牛一毛……”

    “不不不。”一听这话，何琳是连连摆手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也没做什么，您这般实在是言重了，您将这等绝学赠予我，我当真是受之有愧，心中惴惴不安。而且这样我就感觉我必得嫁给他了，算了，这东西我还是不能要，不能要。”

    “怎么是我话没说清楚吗”又听黎山老母冷言道。

    “不。”何琳连忙答道。

    “嫁不嫁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一码归一码。”黎山老母说着又看了看林雨寒“我天山派素来不喜欢欠人人情债，我更是。但是既然欠下了，那我们也不会抵赖。这东西你且收下，日后有需要他们办什么的，大可吩咐，当然定要是道义之内，也是他们力所能及之事。”

    “这……”何琳还是有些犹豫。

    “我觉得你若是现在塞给我了，出了这个轩辕阁你就会后悔，不，只要你将这《生死符》放在我身前的案子后，一转身你便会后悔。”

    “嗯”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我也算是有缘。”就在这时，又听骊山老母说道“其实我看你也是练这么武功的料，刚才与你交谈中，也听得你与我与你外祖母的心思也算一样。其实说起来，当年若不是你外祖母手下留情，兴许我当年也活不下来。哎！你只需记得，日后莫要将其传入歹人手中便是了。”

    “那……”何琳思量着便就跪倒在地，



第876章 殚精竭虑（5）
    而对于乱风岗的毒术，林雨辰在南诏之时，何琳便已从其手中“换”来了不少，何琳了解林雨辰的秉性，知道其对并未吝啬之人，而且他对于派别的观念似乎异常淡薄，什么毒术、武功，只要心里开心了，张口便就告诉你了。从来不管这武功是不是乱坟岗中绝密之物，概不外传之类的事。

    不过这林雨辰也是狡猾之极，似乎是看透了何琳的心中所想，于是便就提了个条件，说若是想要乱坟岗的《万毒经》就得用五毒教的《五毒真经》交换。其实二者威力相当，或者如实说，这般换来，何琳还是赚到了，但是奈何五毒教有明文规定，说这《五毒真经》绝不能传于他人，或者说除了教主之外，一概不能阅览。

    这可是完全难住了何琳，而自从把这事儿说开了之后，林雨辰便就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再不对何琳提《万毒经》中的任何一个字。而且任凭何琳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林雨辰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完全不给何琳任何可乘之机，直到最后何琳黔驴技穷，也未再套出一个字。

    说实话，何琳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当然，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奈何遇见了林雨辰，也只能感慨一声“既生瑜，何生亮”。遇见林雨辰之前，何琳一直以为，最可怕的人是那种城府极深，让人看不出心之所想的人，直到遇见林雨辰之后，何琳认识到自己错了，完全错了，世界上最可怕其实是林雨辰这种。把自己的心之所想暴露无遗，毫无保留，把一切都说得特别开，特别明白。然后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根筋完全没得商量。看得见，摸得着，却比泥鳅还滑，让人根本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林雨辰救了何琳和五毒教，可是现在何琳每每提起林雨辰还嗤之以鼻，讨厌至极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何琳有了这《生死符》，黎山老母说只要不传给心怀不轨之人。而那林雨辰，最起码在何琳眼中，品行……还算是能说得过去的，最起码不违背黎山老母的要求。

    林雨辰嗜武如命，这一点，何琳也老早看出来了。何琳就不信，用《生死符》与之交换《万毒经》他还不心动，即便是他坐地起价，何琳这还有一本《妖魂叠云手》，袁萱那儿还有一本《石女碎心掌》，三本换一本，他还能拒绝。

    说到底，何琳亦不是吝啬之人，帮派观念其实也没那么明确，况且林雨辰还对何琳和五毒教有救命之恩，何琳更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只是奈何《五毒真经》这东西意义实在不一样，所以林雨辰想要《五毒真经》何琳才会拒绝。

    这么算来，一本《生死符》不仅能再换来一本《万毒经》，还能报答林雨辰之前的恩情。当然，最终要的是，莫名燃起了何琳儿时的梦想，一箭多雕，何琳现在的心情，岂一个激动了得……不过，激动和兴奋之余，经过黎山老母这么一喊，何琳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个人——林雨寒。只见何琳给黎山老母行礼后，却是走到了林雨寒身边，而后蹲下身子，抓住了林雨寒手中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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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殚精竭虑（6）
    “的确对你有些为难，哎！”黎山老母说着不禁一声长叹“你应该也是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嗯嗯。”片刻的犹豫之后，林雨寒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这次天山有难，剑门提前知道了消息，他让你来天山相救，被逼无奈，所以才向你吐露实情，告诉你了自己的身世”又听黎山老母问道。

    “啊”一听这话，林雨寒当即是再次抬眼望向了黎山老母，余光中却是瞥见了那端木龙仇，正不住地给自己使眼色，林雨寒便就又点了点头，道“是。”

    黎山老母这话初听时的确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惊讶，但是细细想来，但也好理解。端木龙仇此去中原寻仇，应该没敢告诉黎山老母，故而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是瞒着黎山老母的。不过当时的黎山老母也不似现在，那时最是糊涂得紧，即便是天山一众如实告诉黎山老母了，她八成也听不明白，记不下来。

    所以这事情虽然很复杂，但是黎山老母看到的，也单单只是绝无尘和明教一众杀上了云巅之上，天山惨败，一众高手或死或伤，林雨寒拼死抵挡这等事情。也不知怎地，就阴差阳错自行脑补出了这么一出。

    “其实也是难为他了。”又听黎山老母，道“当年的事本就不能全怪他，而且当年，我们也都不在场，其中曲折原委皆是道听途说，真正闹成了什么样子，其中的无奈，我们也都难以了解。正如那姑娘所说，事情已经闹到了那个地步，也许死是当时城儿最好的出路，最好的解脱了，也许，这也是他们二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对，依城儿的性格，他说不定是自己领死的。毕竟你义父他背负的是整个剑门，整个中原武林，他也不会看着你义父为难，而他们是兄弟。

    我没见过你义父，但是听城儿，就是你父亲说起过好多回。我相信你义父的人品，更相信你父亲的眼光，毕竟他是能与城儿结拜的人。城儿虽然朋友不少，但是说起来，这一生也就一个义兄，一个义弟，岂能看走眼了。

    而且他还将你养得这么好，这般年纪就能有这般武功修为，莫说当世了，这百年间也是数一数二。我想在你身上他也一定是费尽了心力。九龙决第八重，还有剑门掌门人，他能做到这般，真的是情深意重了。不，应该说他能在那般情况下寻得你，为城儿留下一骨血，冲这份情天山派就应该对其心怀感激，而不是怨怼。

    其实这般又如何不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且不说若是这事儿为中原一众武人知道了，会如何单说若是你知道了，会如何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日后若与其寻仇如何可不就是养虎为患了吗他竟然还为了天山安危，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你，着实是让人钦佩。

    寒儿啊，虽然俗话是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你可得分清黑白对错，是非曲直，不可一概而论。我刚才也说了，非常之际当行非常之策。莫要为了这所谓之仇，而忽略了这如山之恩，做了那薄情寡义，不孝不仁之人。若是这般，那可是真的对不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你可懂得”

    “嗯，孙儿明白。”林雨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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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殚精竭虑（7）
    “怎么”黎山老母不禁轻声问道。

    看着黎山老母，端木龙仇依旧是迟疑片刻，而后又起身缓缓地跪在了桌案前，道“老祖挂念，孙儿谨记，孙儿也深知自己武功低微，自不是林掌门的对手，有愧天山派声名，心中惭愧得紧。”

    “这……哎！”黎山老母却是一声叹息“你还是当年的你，又固执又忠厚，真是骗都不愿意骗我这么个老古董一下啊，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决定吧，我也是相信你的为人和行事的。我……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我，哦，寒儿啊，你如何也练了这吸功**啊”说着又看向了林雨寒。

    “我……”怎么说，林雨寒还真是被难住了。实话实说绝对不行，只能撒谎，可是这撒谎……“源衍啊。”就在林雨寒左右为难，一筹莫展之际，又听黎山老母说道“可是你传给他的”

    “这”端木龙仇依旧是低着头，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们之前可是见过。”却听黎山老母再次问道“源衍啊，你可是之前便就知道寒儿乃是城儿之子，所以先将吸功**传给他，再将天山太平道教主之位让给他，落得个一身轻后便要去寻那林承厚报仇么”

    “嗯”端木龙仇一愣，当即是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黎山老母。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黎山老母说的虽然不是端木龙仇之前所为，但是却是端木龙仇现在心之所想。若是真能确定林雨寒乃是端木洪城之子，端木龙仇定会如黎山老母所说，让出这天山掌门和太平教教主之位，而后只身入剑门，与林承厚光明正大、通通快快地打一场。即便是端木龙仇深知，林承厚已练成九重九龙决，自己绝非林承厚的对手，此去必是九死一生。但是端木龙仇还是要这么做，因为这是个了结，一个答复，不管是对端木洪城，还是对自己。

    “真是这般”黎山老母说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怒气和无奈“这事情真是越说越多。你们两个都去给我跪好！接下来的话你们要给我一五一十地听清楚了！”

    一听这话，林雨寒当即起身，跪到了端木龙仇身旁。

    “第一。”许久，只听黎山老母说道“赫连源衍，你给我听好了，你要去寻仇，我不拦你，你要想让位我也不拦你，但是，这必须得等十年。十年后你想干嘛干嘛，但是十年内，你必须给我当好这天山掌门人，当好这太平教教主。此次天山遭此大祸，不能怪你，但是若是此后天山一蹶不振，或者就此覆灭，那便是你，天山掌门，天平教主一人之过。哼！我天山派又不是你家菜园子，掌门人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你将这门规，教规都置于何处你可听清楚了。”

    “老祖，这……”端木龙仇就这么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不动，但是犹豫再三，也没给出个明确的答复。

    “怎么真是翅膀长硬了。”黎山老母当即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指着端木龙仇，说道“有我在一天就容不得你们一个个肆意妄为。听到没有，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给你下的命令，你只需回答，听到没听到。”

    “我……”端木龙仇还在犹豫，能看得出来，他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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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殚精竭虑（8）
    说话之间，黎山老母已然走到了一旁的书阁前“其实做长辈的这心里都是非常纠结的，既想你们能安安稳稳，开开心心，又怕你们碌碌无为，虚度一生，最后让自己后悔。总归总还得看你们自己，我们左右都是瞎操心，还是看你们，看你们自己。”说着便扶住了手边的一樽半人高的铜像，朝地下一使暗劲，能明显看铜像下陷了分毫，于此同时，面前的书柜也忽然朝两边划开，又漏出了一道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