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开元盛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匹夫带刀
“你说什么你家住在东城十字街”
谢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捕头打断了,只见他神色激动地问道:
“你姓谢,那么你是谢老校尉的家人”
谢直一懵,傻傻地点头,老爷子现在这么有名么名声都传到洛阳城了
戴捕头神色更是激动。
“我想想啊,谢家第二代只有一位二爷了,第三代的话,二郎我见过,大郎听过说去陇右从军了,你是三郎”
谢直当时就震惊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家的情况这么了解
戴捕头一见谢直再次点头,不由得哈哈大笑。
“原来你就是三郎不是说你在谢老校尉身边习武吗,怎么跑到洛阳来了”
谢直彻底迷了,不是,什么情况啊
戴捕头见他神情犹疑,不由得开口说道:
“三郎勿要怀疑,戴莫身为汜水县人,自然隶属成皋折冲府,开元二年,也曾和谢老校尉临洮鏖战,我命好,砍了三个吐蕃贼,自己却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是在谢老校尉的关照下进了这河南县做了一任捕快,如今也有二十年了吧……
对了,忠叔还好,节子那个莽汉怎么样了”
谢直一听,确定了,这哥们说的是实话,要知道谢节在谢家乃是部曲首领,只负责训练部曲保卫家主,平日里谈不到什么深居简出,却也声名不显,能够知道他的存在的人,都是和谢家关系不浅之辈。
一念至此,谢直不由得对戴捕头心生亲切。
戴捕头知道他谢家身份的时候,早就心中大喜,如今成功地打消了谢直的顾虑,更是顿时和他亲近了起来。
“对了,三郎还没说呢,你不是和老校尉在家习武么,怎么又来到了洛阳”
谢直闻言,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戴捕头听了个目瞪口呆,多年没回汜水县了,现在“恶霸”都开始读书了吗汜水县的教育发展得不错啊。
“三郎,我多说一句啊,你既然是前来洛阳赶考,何不回家用功读书,何必卷入到这个案子之中来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读书不易,眼看就要科考,实在不愿你分心啊。”
谢直听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戴大哥有所不知,那李旭乃是三郎在国子监的同学,他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坐视不管,三郎实在于心难安。
再者,我师王少府曾经与我提过这位京兆杜甫,说他是大唐难得的才子,为人最是厚道不过,三郎也实在难以相信他会杀人。”
戴捕头听了,也不由得点头,偷眼看了后面被孙县尉纠缠的无可奈何的李旭一眼,这才轻声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那书生会杀人。
不过呢,现场就是那么个情况,凶器蝴蝶金簪就是在他卧房中发现的,也由不得咱们……
咱们也就只能将他带回县衙交差了……”
谢直闻言,就是一愣,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交差……么
第68章 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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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差。
谢直也没有想到情况会是这样,费劲巴拉地和戴捕头扯了半天的关系,又是老乡,又是老爷子麾下府兵的,他还是通过谢家的门路,才弄了现在这么一个捕头的职位,谢直本以为戴大捕头不说什么知恩图报,也会尽心竭力的帮助自己,最起码在侦破这个案件的时候,不会给自己设置什么障碍。
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就落了这么两个字。
交差。
给谁交差
河南县衙呗。
为什么要交差
要是破不了案子,县令也好,县尉也好,能对他一个连胥吏都不是的捕头有什么好脸色吗
这一点谢直倒是理解,后世公安干警破案的时候,还有专案组提出“限期破案”的要求呢,更何况是大唐。
事实上,在大唐对“限期破案”有个专有的名词,追比,啥意思要求你三天破案也好,要求你五天破案也罢,要是没有破案,你以为县衙的大棍子专门留着刑讯逼供的么你以为那大棍子就打不到捕头一干人等的身上吗
前文说过,大唐的公务都有时限的要求,断狱限期三十天!
如果三十天之后案子没破,县令什么的都得挨揍,最高量刑杖八十!
你说,县令、县尉的都挨了揍,他们能放过具体办事的这些捕头捕快吗
有这么一句话,“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里面的“牙”,有人说是牙行,就是后世的中介,有人说是衙役,咱们不去讨论到底是什么,只说衙役为什么“无罪也该杀”,就是因为他们办案的时候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般,至于深层的原因,刚才说清楚了吗被逼的!
至于那什么交差
这就简单了。
具体到李掌柜身死客舍这件案子,刚才戴大捕头已经说了实话,他也不认为杜甫就是杀人凶手,但是他又为什么把杜甫当做杀人凶手带回河南县这就是交差!我把“犯罪嫌疑人”已经带回来了,你是县令也好,你是县尉也罢,你自己审不下来,别怪我!
这件事要是说透了,其实听操-蛋的,尤其大唐办案这么粗糙,什么物证、什么逻辑都不讲,就有人证就敢定案,真不知道整个大唐冤枉了多少好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凶逍遥法外,不过这种事和戴大捕头没关系,他也不关心,他只关心如何“能够交差”!
事实上,谢直按照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的话,这种事,恐怕戴大捕头肯定没少干,杜甫也是倒霉,被人栽赃陷害之后,还赶上了这么一位。
至于戴大捕头为什么会隐晦地点出“交差”二字,就是给谢直提出了条件:我都交过差了,结果现在还得重去,这个事儿是你挑起来的,你得管到底,你要是到了客舍,真发现了什么疏漏,那是最好,如果要是没有,你得想办法让我“交差”。
充分理解了戴大捕头的言下之意,谢直神色就变冷了。
什么东西!
这要放在后世,张嘴闭嘴就说“交差”,分分钟教给你什么叫渎职!
怪不得跟随谢老爷子出战临洮的府兵大部分都进入了谢府,而独独这位戴大被谢老爷子扔到了河南县衙之中,而且一扔就是二十年,还不闻不问,想必老爷子也早早看出了戴大的品性,实在不愿这位进入谢府。
谢直微眯着双眼,看向戴捕头,沉吟半晌之后,终究是一叹,没办法,谁让这里大唐呢不过他对戴捕头就没什么好脸了。
“既然如此,到了客舍之中,还请戴捕头全力配合,能够找到真凶的蛛丝马迹,那是最好,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也会回家找我二叔为戴捕头关说,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这件事让戴捕头失了风头。”
戴大一听谢直提及他二叔,心中顿时一凛,谢家二爷乃是堂堂的河南府法曹参军,在洛阳城的司法系统中,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要是平日里,自己的名声被这样的大佬听闻,他自然会高兴,不过现在么……
谢直刚才的话,可以理解为他一定会保戴捕头平安。
但是,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一次保了他平安,却会和谢家二爷把戴捕头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如果这样的话,还能说得好是好事还是坏事吗
戴捕头顿时纠结了。
谢直一声冷哼,微眯双眼说道:“今日一切,都以追查真凶为主,戴捕头莫要自误。”
戴捕头一听,得了,也不用纠结了,人家谢三郎直接把话挑明了,真凶找得到,一切好说,真凶找不到,那就没准了。
这还说啥
走吧。
一心人各怀心思,前往积润驿。
一路无话。
众人到了积润驿,只见客舍大门上还贴着河南县的封条。
李旭顿时就激动了,迈步就要往里走,却被谢直一把拉住。
“李兄且慢。
既然河南县第一次勘验现场,没有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说明即便凶手留有踪迹,也是相当细微。
李兄如若带人进入,恐怕人多脚杂,不经意间就破坏了踪迹,那么你我此行,岂不是一无所得
以谢某愚见,不如让谢某率领几个河南县机灵的衙役先行进入……”
李旭一听就急了,刚要说话。
谢直却甩了个眼神,直接甩到李旭身边的孙县尉身上。
李旭一看,无语了,人家孙县尉干什么来了还不是上赶着巴结他这位皇室宗亲,这要是李旭进去,孙县尉能不进去吗孙县尉进去了,他麾下的河南县衙役能不跟着吗衙役们都进去了,老杜一干人等谁看着,还不得都跟着进去这样一大帮人乌泱泱地冲进去,就算凶手留下什么痕迹,也得破坏个干干净净。
想明白这些,李旭恨不得回身给孙县尉一大嘴巴,你说你没事跟着干啥!无奈之下,只得哭丧着脸对谢直说道:
“如此一来,只能麻烦谢兄了,我……我……我真是……”
谢直一看他都快哭出来了,赶紧一挥手。
“李兄不必如此,只盼令兄在天有灵,保佑谢某幸不辱命。”
随后转向戴捕头。
“你挑选两人,同我一同入内,再把杨七和柱子叫上。”
说完之后,当先而行。
在他身后,有李旭长揖不起。
第69章 再次勘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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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谢直带着戴捕头、两名河南县的衙役,以及客舍的伙计杨七、柱子一同进入了客舍。
戴捕头有心上去和谢直缓和一二,谢直却根本不理他,对柱子说:
“带我去李掌柜死亡的现场。”
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杨七就上前一步,一脸殷勤地在头前带路。
“公子这边走。”
谢直当先而行,戴捕头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带着两名衙役随后而行,这个时候,柱子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跟上了队伍。
李家客舍并不大,不过三进的院子。
后院李家自住。
中院和前院的两厢,被李家客舍改成了客房,根据具体的条件不同而收费不同。
门房被改做了前厅用于接待。
至于前院正堂,与偏厅打通了,当做食肆,如果住店的客人不愿意掏什么伙计送餐的小费,就可以前去食肆用餐,当然客人愿意在卧房之中啃干粮也没人管,更有甚者,如果客人愿意自己做饭的话,李家客舍也提供灶台和铁锅,客人只需要支付柴火费用即可,这么一算的话,就一项简简单单的吃饭,就被李家客舍经营出来上中下三种消费方式,送餐、堂食、自备,当真是丰俭由己。
谢直一边走一边听着杨七殷切地介绍,不由得感慨,李家还真是经营有道,李掌柜更是大才,仅仅依仗着一家客舍就供出来一个读书人,这也就是命不好,如果他能再坚持几年,等李旭从明法科毕业之后参加科考,以他们皇室宗亲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能落下一个出身,那不就是官了苦尽甘来这四个字用在李掌柜身上,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
“可惜了……李掌柜经有道,吃食一项就划分得这么详细,即便守着这一间客舍过活,也是红红火火的好日子啊……”
听了谢直的感慨,前面引路的杨七却状似羞赧地一笑。
“不敢当公子如此赞誉,经营有道还谈不到……”
谢直一愣,我这感慨李掌柜呢,你谦虚个什么劲儿
只听杨七说道:“不敢隐瞒公子,将吃食一项划分为上中下三项,乃是小人的建议……”
“哦”谢直倒是来了兴趣,这年头普通民众的生存方式就是最简单的土里刨食,还真没听说过谁在经营一项上动过心思,难道眼前这货还是个传说中的运营高手。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队伍最后面的柱子却说话了。
“还他么要脸不要脸啊!自己趴窗户根,听我家二爷说了个只言片语的,回去不知道抓没了多少头发这才想出来个馊点子,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呸!什么东西!”
杨七一听,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柱子你放屁!这主意是不是我想出来的,东家是不是按照我说的改的!这要是东家都听我的,把卧房也划分个三六九等,咱家早发财了。”
柱子却根本不虚他,“快别不要脸了,还你的主意,你的主意是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觍着脸说什么把卧房也分个三六九等,怎么分就按你说的,你说这个是上房就是上房,客人信吗!
真要是这样,咱李家客舍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说你听墙根你还不服怎么着,你知道二爷的主意是怎么分的二爷说了,就算要分也要把里面的陈设改上一改,要雅致才行
听明白没有!
你跟大爷说,大爷不理你,怎么着,现在大爷没了,你倒敢跟这位公子说了你别忘了,这位公子是二爷的同窗,能听你放屁!”
杨七被柱子怼了个满脸通红,却强撑着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东家好!”
柱子更是得理不饶人,“东家谁的东家你的东家吧谁不知道你姓杨,你为了你的东家好,跟我们李家有什么关系”
“你放屁!”
“你才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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