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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牙子

    而他听见了瑟瑟的声音。

    他唯一能够辨认的信赖,唯一能依靠的生机。

    周砥行的左腿伤得很严重,当夜两人在山缝中互相取暖度过,第二天,瑟瑟就给周砥行的腿裹了两根木棍固定了下,扶着他走。

    瑟瑟力气才多大,走出去不过几丈远,已经摔了周砥行三四次。她愧疚,可周砥行却笑得傻乎乎。

    还好瑟瑟在不远处栓了一匹马,她在把周砥行摔了七八次后,鼻青脸肿的周砥行终于坐上了马背。瑟瑟并未同骑,而是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带着周砥行离开。

    大军找周砥行找疯了,差点都要绝望的时候,瑟瑟把周砥行送了回来。

    瑟瑟只负责把周砥行送回去,之后就不管她的事情了。等军队来人问话,她只搪塞了过去,一扭头,就收拾了包袱,准备回京。

    千里迢迢一趟,她只是来找周砥行。

    周砥行抱着她,哑着声道:“你在家好好等我,等我回来,我有一个惊喜送给你。”

    瑟瑟一脸温顺:“好啊,我等您。”

    主帅重回,不管周砥行是不是伤得根本不能见人,他的存在就是给了大军底气,瑟瑟离开前,铁骑军已经重新整队,蓄势反扑。

    一路归京,瑟瑟连番劳累,脾气也不太好,锁了将军府,睡了三天,谁来都不给开门。

    三天后,瑟瑟才知道,周砥行舅舅家来人了。

    李尤翠死了。

    起初李尤翠刚被送回去时又哭又闹,不肯认命,动不动就绝食,期间又是吆喝头疼,又是说腹痛,浑身哪儿都不舒服。舅舅家山野农村,全然把这些当做李尤翠的小手段,又气她被赶回来,结结实实抽了一顿,让她老实。

    李尤翠老实了,身体也越发不好,从盛夏到浓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病入膏肓。瑟瑟回来的前两天,刚咽了气。

    舅舅家非要将军府给李尤翠治丧,说是周砥行没把表妹照顾好,未嫁的女儿无法下葬,求一个名分,要一份家产。

    瑟瑟听了管家的话,派人给舅舅家送了二十两银子,附带了两句话,别计较名分,早些把李尤翠下葬,以免坏了她尸骨才是正事。

    下葬了,可不就只是李家的女儿,没法做周家的夫人么舅舅家也是胆大,直接拿这二十两银子买了冰,把李尤翠冻了起来,一直等着周砥行归来讨要个名分。

    瑟瑟做到这一步,就不管了。她对将军府的事情也淡淡的,大小事情几乎都不插手,整日寻来一班歌舞伎打发时间,足不出户。

    落雪的时候,周砥行率领大军归来。

    大叶国狡猾无比,龟缩不出,难以开战。周砥行知道打不起来,索性留下了驻兵军队,班师回朝。

     




12.美人有罪12
    周砥行回来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瑟瑟。

    瑟瑟只开了门,放了炮仗,笑眯眯迎了周砥行进去,对他嘘寒问暖。铺着厚厚棉垫的房间里升起暖暖的炭火炉,周砥行伤腿未好,冻了一番,疼得腿刺痛不止,坐在炉子边烤了会儿,吃了碗炖汤,腹中暖和了,他才感觉能喘过气来。

    瑟瑟不急不慢,服侍着周砥行用过膳,又着人给他铺床添了汤婆子,这才笑吟吟坐在周砥行身侧,柔声问他舅舅家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抱着小手炉,斜靠着软垫的周砥行本一脸舒坦的惬意,猛地一听瑟瑟的话,吓得一个激灵坐直了,表情甚为不自然。

    瑟瑟语调慢悠悠的:“舅老爷来时,我做不得主,只取了二十两银子的安葬费。如今将军您回来了,舅老爷他们也找到主心骨了。”

    周砥行小心翼翼放下手炉,背过手擦了擦自己冒汗的掌心。

    张了张嘴,周砥行居然心虚的没法开口。

    他不自在扭了扭屁股,像有一千根针在扎他,不安分,停不住。

    这一趟他去了,本想祭拜一下已去的表妹,谁知舅家那么疯狂,尸身冻着非要让他认下李尤翠来,得了名分才肯安葬。

    那边都是他沾亲带故的亲人,说起嘴来各个都凶。周砥行本想不理,毕竟他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回来正儿八经迎娶瑟瑟了。

    可是舅家哭天喊地的,一副周砥行不答应,他们就要跟着李尤翠去死,给周砥行背上一个逼死亲人的罪名。

    在朝为官,哪怕是武将,关于品行也是十分被看重的。周砥行没法为了这种事,搭上自己的前途。

    再加上李尤翠已经身故,纵使给个名头,也欺压不到瑟瑟头上来。周砥行犹豫再三,还是应了。

    回家一面对瑟瑟,他才发现,这件事他说不出口。

    而瑟瑟还一脸浅笑着看着他,更让他心虚不已。

    周砥行在被舅家拖累了之后,没勇气对这么温柔照顾她的瑟瑟说他准备的惊喜,甚至头疼,表妹这件事说出来,瑟瑟会不会不开心。

    他没别的办法,只能装困,先哄了瑟瑟回去,第二天,派亲兵给瑟瑟送了一份信,自己却没有露面。

    跟着瑟瑟学了几个月的字,周砥行的书信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瑟瑟翻开一看,嘴角勾着,摇摇头轻叹。

    周砥行倒是老实,什么都写在信里了。他小心翼翼提及,会给李尤翠一个名分,迎娶她牌位入门,好让舅家把李尤翠安葬妥当。他说再怎么样,李尤翠一个十六岁尚未出阁的姑娘,死后都不能入葬,也的确不好。

    未了,在最后小心翼翼提及,可不可以请董家父母入京,他想正式提亲。

    董父董母瑟瑟垂眸,掩去一片深思。

    瑟瑟对此不置可否,只关了院子门,对周砥行的关怀大不如从前。

    周砥行还在乐呵,觉着瑟瑟终于能给他耍性子了,这是在乎他呢。颠颠儿派人去同阔县,请董家人入京。

    年关将至,董父董母带着董小弟,拖家带口的全来了。还不等周砥行把人接入将军府,瑟瑟来寻周砥行,冷不丁问他:“将军可知,我家父母是何等人”

    周砥行摸不着头脑:“你父亲是秀才,你母亲是秀才娘子,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

    董父靠着瑟瑟在吴兰台手中换来的攒典身份,早随着吴兰台的入狱而被夺了。没了职位,女儿也不在身边,不能再换个好主家,董父董母整日里唉声叹气。

    瑟瑟凉薄一笑:“将军却是忘了,当初,我是如何进的县衙。”

    经过瑟瑟提醒,周砥行在记忆中才勉强回忆起来,起初瑟瑟就曾说过,她是被她父母,卖给县衙的。

    周砥行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请董父董母来的行为,在瑟瑟眼里是多么可笑。他结结巴巴:“我,我就是想着,成亲这种大事,总该有长辈在才是。”

    瑟瑟难得给周砥行了脸色。

    “将军说得对,成亲要有长辈在,我没有,所以这个亲我看成不得。”

    等到瑟瑟把门板拍在周砥行鼻尖上,周砥行傻眼了。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董瑟瑟的父母想必是把她的心彻底伤了,这是根本不认了。

    那他兴冲冲把人接过来,岂不是正好撞到瑟瑟的伤口上了

    周砥行在瑟瑟门前急得团团转,亲兵来报,说是董父董母已经进了城门,是直接送来将军府么

    周砥行脸色骤变,立即下令:“给我把人扔出城去!”

    绝对不能让董父董母毁了他的亲事!

    亲兵有些懵,可执行的很快。把得知做了将军的岳家,乐颠颠来京城享福的董父董母拖出了城门,守着不许进。

    董家三口懵了。不停对他们说,他们是将军的岳家,放他们进去。而亲兵只执行周砥行的命令,守着他们根本不让开。董家三口一天到晚水米不打牙,入了夜险些落着席地而眠的惨像,还是摆摊的大娘看不过去,令他们进屋里休息。

    这头董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千里迢迢来了京城,家当都卖了,结果进不得将军府不说,连城门都不给他们进。董母泼辣,直接在城门口哭诉,说女儿不孝顺云云。

    她倒也聪明,不敢攀扯将军不孝,只隐晦提了几句,女婿的身份。

    京城里,流言是散布的最快的。等周砥行听到了这个流言的时候,内容已经变成了在家欺凌父母兄弟,在外不恭不敬长辈,一个狠辣的女儿攀上高枝儿了,不和家里来往,还故意诓骗爹娘远赴京城,避而不见,将他们所有积蓄都散了干净,一点活路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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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美人有罪13
    齐王身后带着的美人怒视瑟瑟,却挡不住齐王的色心,那群簇拥着齐王的小厮,嬉皮笑脸着来拉扯瑟瑟,丝毫不把周砥行放在眼中。

    周砥行铁青着脸怒而挥开那几个无礼的小厮,咬牙切齿:“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奇了怪了,本王与这位姑娘叙旧,欺负了谁”齐王摊手,“周将军此言,本王不懂呐。”

    元宵佳节,花灯闹市,人群密集,摩肩接踵。这头一有纷争,周围就围上了大批的人,指指点点,乐着看热闹。

    人群之中围着的,是两个气氛剑拔弩张的青年男子,被护在身后的,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儿。这可是个人们喜欢看的大乐子,哄笑声接连。

    瑟瑟躲在周砥行的身后,手中拿着的花灯有一下没一下颠着,耳边是周砥行气急的嘶吼,以及齐王放肆的笑声。

    齐王府家丁与将军府的亲兵已经扭作一团,也就是尚未动手,给彼此府上留了两份颜面。

    “周砥行,你是不是忘了身份”齐王渐渐没了耐心,沉下脸来,“给脸不要脸了是吧,知道什么是尊卑么本王问你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敢推三阻四!”

    周砥行咬紧后牙槽,满脸都是被羞辱的愤怒。

    眼前的人,就是陛下最为看好的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王爷。而他如果还想继续征战下去,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是他未来几十年效忠的对象。

    他几乎能够想象到,齐王登基的话,会是怎样一个昏庸荒淫,残暴无为的君主。

    一个让人全然无法效命的君主。

    这样的人!如何让他!臣服!

    周砥行眸子里燃起了血红之色。

    “将军……”周砥行微微一动时,他的袖子被瑟瑟扯了扯,瑟瑟对他微微摇头,她略含担忧的眸,把他骤然升起的那股子戾气给打散了。

    周砥行清醒了。他刚刚生出了不太好的念头,让他回过神来,背心发凉。眼前的人再如何,也是皇子,很有可能继承大统,成为君主的人。而他只是个一个臣,一个将。

    差点逾越了皇权。

    到底是一个王爷,周砥行无法做到对齐王像是旁人一样,他纵使有千般暴怒,也只能咬牙,忍了。

    他把瑟瑟护在身后,低声道:“王爷,别的都好说,唯独此事,请您高抬贵手。”

    齐王嗤笑:“我若不呢”

    周砥行咬紧了牙关,牙齿咯吱磨响。

    若不,他……

    “七弟”

    打断僵局的,是一个略显疑惑的声音。

    “你与周将军堵在街道中央,排什么戏呢。”

    瑟瑟心中一动,抬眸。

    围观的人多,挤来挤去的,可她一眼就看见了那站在人群之中的宁王。他个子高,身材挺拔,气度出众,纵使一身低调的常服,也是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神的焦点。

    宁王手里还提着一盏兔子花灯,随从替他开道,走过来一看,微微拧眉。

    “五哥难得好雅兴,也出来逛花灯会。”齐王还算给兄长面子,拱了拱手。

    宁王淡然提起手中花灯:“安平闹着要,她出来不得,只能为给她带了。”

    提起他们家的妹妹,齐王也笑了笑:“这丫头,都快十五的人了,还想着往外跑。”

    “你呢,堵这里瞎胡闹,等着御史参你一本”宁王轻轻松松道。

    提起这一茬,齐王脸色不太好了。他觉着自己贵妃之子,皇帝又宠,封了王还有军功,明眼见着就是下一代储君了,朝堂谁都讨好着他向着他,唯独御史,跟被他抢了老娘一样,整天盯着他动不动就上本参他。

    而齐王眼下做的事,说的轻了是讨人,说的重了,就是强抢民女。

    齐王不太痛快道:“这点子小事,他如何得知。”

    宁王友好提醒:“刚刚我过来时,碰见他,带着家眷正往这里走呢。”

    “……个老匹夫!”齐王皱眉暗骂了声。到底没敢挑战御史的职责,看了瑟瑟一眼,又瞪了周砥行一眼,给宁王匆匆抱了抱拳,带人离开了。

    齐王一走,宁王与周砥行耳语了几句,两人带着瑟瑟去了旁边一家酒楼。

    此番宁王来的太巧,帮了周砥行解了大围,周砥行二话不说,连敬宁王三杯酒,真情实意道谢后,他苦笑:“如果不是殿下,末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瑟瑟独自坐在一侧,手中把玩着酒杯,暗自想着,如果宁王没有出来,只怕周砥行最后还是会把她送出,哪怕再不舍,再后悔,周砥行这个人,面对君权,只有顺从二字。

    如此一来,她就顺理成章进了齐王府,不过……

    瑟瑟垂眸,想起来齐王那熏心,下流又恶心的目光,微微蹙眉。

    如果去了,她虽能自保,到底要在一个令人作呕的人手中谋求,实在是不太令人愉快。

    在去之前,总要先想些法子,给自己把路铺好才行。

    瑟瑟不声不语之间,宁王与周砥行已经酒过三巡,低语交谈了起来。

    他们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瑟瑟,眼神中有些复杂,又低头继续说着什么。瑟瑟听不清,也不想听,自己随意喝了几口汤,坐在一侧托腮眺望着窗外远处,一朵朵升空的烟花绚烂炸开,映燃了半片天空。

    过了元宵不久就是上巳。厚重的冬衣变薄了些,瑟瑟整个人也越来越懒散,与周砥行隔上两三天才得一见,一面是因为她懒了,另一面,是周砥行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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