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牙子
“这里是将军府,将军府我说了算。我说请安,你就得给我请安!来人,压着她,让她跪下给我磕头请安!”
仆妇得了指令,立即上前来按住瑟瑟。
瑟瑟岂容她们放肆,挥手打开,与丫鬟退后几步,看着张狂的李尤翠,咬着唇对那亲兵淡淡道:“军爷看着了,非是我不留,而是此地不留我。”
放肆的仆妇们差点都冲着瑟瑟的脸打上来了,亏着那亲兵反应快护着,一行人怎么进的将军府,又怎么出来了。
丫鬟忐忑不安。而瑟瑟坐在马车里,撑着腮面无表情。
最后,马车还是在一处客栈落了脚。亲兵安顿了瑟瑟,赶紧去通禀周砥行此处发生的事情。
天近黄昏,来接瑟瑟的人敲了门。丫鬟应门而开,还未喊将军,就愣住了。
“宁王……殿下”
执子下棋消磨时间的瑟瑟微微抬眸,果真看见那位一脸温和的宁王站在门口。
“我替周将军送姑娘回去。”
瑟瑟起身行礼,垂眸低语:“此事不敢烦劳殿下,我在此等候就是。”
“他今夜回不来,如无人送你而回,只怕那扇门你进不去。”
宁王看着和气,说出来的话口吻也温和,只其中有些东西,落在瑟瑟耳中,有些刺。
瑟瑟神情落寞:“我一个身似浮萍的弱女子,无依无靠,殿下何苦还出言挖苦!”
似是提起伤心事,她双眸一眨,泪滴儿滚落。
宁王看着她哭,冷不丁道:“你哭起来……挺好看的。”
瑟瑟有些哭不下去了。
眼前这个宁王,有些讨厌。
惹哭了瑟瑟,宁王也待不下去了,他等瑟瑟抹了眼泪,一边告辞,一边迟疑着:“你……”
良久,‘你’的后面,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瑟瑟愈发觉着眼前人讨厌了。
最后,宁王还是没有说完后头的话,离开了。
夜里,瑟瑟手指在帷幔上一划,一划,慢慢陷入了沉睡。
如宁王所说,周砥行的确等到第二天才有时间来接她。而跟着周砥行一起回到将军府的瑟瑟,正大光明走的正门,前来迎接周砥行的李尤翠,满脸压抑着怒火,给周砥行行礼的同时,被瑟瑟一并受着了。
将军府很大,周砥行不想离瑟瑟太远,只把他院子旁边的一处院子拨给了瑟瑟。当夜,他重新整理了心情,激动又忐忑前来瑟瑟的院子。
点着数十盏灯笼的院子里,瑟瑟一袭白裙,头簪一朵小白花,跪在地上。她身前放着一个火盆,燃着火焰,烧得焰火印在瑟瑟脸颊,通红一片,唯独眸中泪光斑驳。
她在祭拜。
周砥行眼前一黑。
瑟瑟发现了周砥行,慌忙抹去了眼中泪,令丫头收起了这些东西。
周砥行进屋等瑟瑟换衣出来,犹豫半天,没好张口。
瑟瑟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娓娓道来:“我在家时,邻家有一个哥哥对我多般照顾,亲如兄妹。后来,他从了军,去了铁骑军。”
周砥行精神一震:“我的军队”
“是啊,他说,要跟着将军一起建功立业,守卫江山大好河山。”瑟瑟看周砥行的目光,满是崇拜,又有些赧然,“我一直听着哥哥对将军的称赞,也如哥哥一般,把将军这位大英雄放在心中。”
周砥行心中感慨。他从军多年,死里逃生,豁出一条命,为了可不就是成就江山万代基业,让百姓无忧么。
瑟瑟口中的哥哥,既是百姓,又是向着他进发的士兵,令他心生感动。
周砥行忽地反应过来,瑟瑟在院子里设的火盆。他的心,慢慢凉了下去。
“……大军回来了,哥哥没有回来。”瑟瑟声音很轻,轻的周砥行险些没有听清。可他听清了,心下一片苦涩。
他的将士,有多少都留在了那片战场上,有多少英魂的家里,像瑟瑟这样的亲人在哭泣。
瑟瑟抹去了腮边的泪,却对周砥行露出了一个笑脸:“但是我知道,哥哥他能与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守护河山。我在将军的家中告诉他,他的英雄,回来了。我相信,他此生无憾。”
周砥行攥着瑟瑟的手,眉宇一片坚定:“相信我,再给我几年,我会让世间和平,再无战争!”
“将军!”瑟瑟眼含热泪,浑身微颤,她拼命点着头,“我相信您!您一定是最好的将军,最好的守护神!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激动的心情暂且收拾了。瑟瑟洗了脸,眼圈还有些微红。她站在周砥行面前,身上那袭白裙,更是衬的她纤细瘦弱。
“将军,”瑟瑟在周砥行面前缓缓蹲下,细白的手握着他,眸中闪着光,“我知道,我从此就是将军的人,我要服侍将军。”
周砥行浑身僵硬,有些莫名的尴尬。
他没法说不想,也没法说算了。更不能说,你来吧。
瑟瑟不急不缓道:“只我希望将军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容许我替哥哥守孝三个月。三个月后,瑟瑟什么都听将军的。”
周砥行眼睛一亮。对,这样就很好!
他如释重负,立即点头,
9.美人有罪9
周砥行的抵抗大叶功,被齐王截了胡。皇帝当众夸齐王德才兼备,智勇双全,赏下珠宝无数。至于真正的主帅周砥行,皇帝私下赏过,夸奖了几句,又隐晦提了提对齐王的偏爱,周砥行自然识相,捧着赏赐感恩戴德。
这些都是瑟瑟伺候书房时,慢慢儿从周砥行的口中得知的。
他一个庶族走到今天,全靠着天生对战场的敏锐。从军七载,至今不过混沌学过些常用的字,如今全是瑟瑟在他左右,就着兵书,教他识字的同时,引经据典,将历史大小战事,汇入其中教授与他。时间长了,周砥行对瑟瑟的心思更复杂了。
明显的一点,就是瑟瑟获取了周砥行的信任。这种本不该说与外人的东西,在瑟瑟与他闲谈时,周砥行也愿意倾诉与她。
周砥行对齐王厌恶十足,却对那个朝野上下没有名字的宁王赞许有加。此次跟他一起出去战场,拼杀了足足一年的宁王没有得到任何奖赏也就罢了,还因为些许小事,回京没两天就被禁了足。
“如是我选,定是辅佐宁王,也绝不沾齐王一点!”
周砥行练字手稳,他又勤奋刻苦,每日苦练三更,如今字迹已经突飞猛进,已然成书。
今日他写着写着,忽地想起今次朝堂齐王的气焰嚣张,与那头被禁足的宁王,就来了火,甩开笔揉了纸掷出,面色阴沉。
已经入了伏,瑟瑟一袭薄裙,手持团扇坐在周砥行身侧,闻言轻轻给他摇了摇扇子,送来一股凉风。
“我虽不知将军在气什么,可我知道,将军大可依照自己的心思去做,将军天下名将,无论哪位殿下,日后都有依靠将军的时候。”
“况且齐王殿下欠您良多,只要他聪明,在您面前就定然收敛些性子。”瑟瑟放下团扇,不紧不慢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笑着对周砥行道,“将军您不用生气的。”
谁知如此说来,周砥行更气了:“他若是收敛也就罢了,偏生更加的张狂,只当我怕了他,动辄挑衅!实在可气!”
说着,他狠狠一脚踢出,踢得案牍大大摇晃,上面的纸飘飘落下。
“齐王狂悖无端,真不知陛下看中他哪一点!”
瑟瑟蹲下去捡起满地飘散的纸,瞥一眼,分类整理了,重新放回案头,轻柔劝着周砥行:“将军何必动怒,大不了以后远着他就是了。”
周砥行勉强压着怒火,接过瑟瑟递来的果茶一饮而尽,皱着眉有些懊悔:“吓到你了”
瑟瑟轻轻摇头,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怎么会,我倒是高兴,能听将军与我说这些。将军生气的时候,很鲜活,我很喜欢。”
喜……喜欢什么的,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周砥行肤色略深,饶是如此,在瑟瑟的话下,脸上还是有一些明显的红色。
他怒火悄然消失,别扭地扭了扭身体,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尴尬摸摸鼻尖,无法承受瑟瑟满是笑意的眸,吓得扭头落荒而逃,走出院子脑袋才清醒过来,那是他的书房,他都被刺激的晕了头了。
好在瑟瑟没有笑话他,还体贴的转移了话题,哄的周砥行浑身舒坦。
周砥行也想哄哄瑟瑟。只他不会哄女孩子,索性开了库房,搬了一大堆金银珠宝直接堆到了瑟瑟院子里。
平白得了一箱金银珠宝,瑟瑟笑着笑着眼泪就留出来了。她揩去泪滴,软软道:“将军的积蓄,我可不敢要。还是日后有了将军夫人,请您给她才是。”
周砥行想哄瑟瑟笑,没料到人哭了,有些慌手慌脚的,听了她的话,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一扭头,又抬了两箱过来。
三箱金银珠宝可不是个小数目,周砥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着用这些来讨好瑟瑟。可等他送出去,就觉着自己有些不对劲了,思来想去,悄悄去宁王府,找他兄弟喝酒排忧,顺带理一理自己的心思。
周砥行一扭头就走了,可紧跟着就是李尤翠打上门来。
李尤翠眼睁睁看着瑟瑟在将军府得意了近一个月,她早就看不下去,想来找事。只她从十几天前,身体就一直隐隐不适,经常犯困,疲惫地根本没有精力来找瑟瑟。
也就是这次,三大箱的金银珠宝,把李尤翠给刺激到了,不顾自己身体还虚弱,拖着病体也要打扮的珠翠满头,高昂着敲开了瑟瑟院子的门。
瑟瑟院子里的都是将军府的仆从,不敢拦表姑娘,导致李尤翠一路畅通无阻。
瑟瑟正在午憩,她躺着凉椅,丫鬟摇着扇,外头蝉鸣阵阵,一派悠闲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重重的脚步越来越近。
“董氏!”李尤翠一见着瑟瑟那悠闲自得人模样,气得咬牙切齿,手一叉腰指着瑟瑟鼻子怒骂,“好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居然哄得表哥把家底子都给你了,来人!抓了她去见官,就说小贱人哄骗财物!”
李尤翠只等着瑟瑟心慌,给她好好赔罪的时候,再顺势把那些好东西夺过来。可瑟瑟揉了揉额角起身,只淡淡道,“表姑娘这般说,那我们就去顺天府吧。”
李尤翠慌神,这个乡下来的小贱人,怎么有胆子去见官!她说来吓唬人的,若是真去了,丢了周砥行的脸,她也讨不得好处!
“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是我府上的人,我定要压你去见官!家丑不可外扬,我就忍你一次!你若是再不规矩老实,我打断你的腿!”
瑟瑟眼神淡淡地,她扫过眼前外厉内荏的少女,声音倒是柔柔的:“表姑娘说的规矩老实,指的是什么”
李尤翠立即道:“就好比你骗了表哥的金银,那就是不规矩!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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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美人有罪11
周砥行此行追击失败被前后夹击,导致落崖生死不明,其中若说没有些阴私在里头,谁也不信。
亲兵一路把周砥行过往的英雄伟绩若数家珍,给瑟瑟说时,眼含热泪。只觉他们将军定然是被人出卖,才会不慎中计。
瑟瑟什么也没说,咬紧牙关跟着快马疾驰,几乎在正常时间一半以内,赶到了边关。
而周砥行追击王世子落崖的地方,早已经被军队围了起来,上上下下找了个遍。
瑟瑟在周砥行落崖的位置沉默站了很久,最终被粗鲁的军士推开。
亲兵也顾不得她,全部都腰栓粗绳,一遍一遍摸下悬崖。
她退出人群,牵了一匹马悄悄离开。
绕山三环,瑟瑟顺着老树枝丫横生的山地一步步往下,走走停停,沿途欣赏着粗狂而不加雕琢的风景,从日出走到黄昏,才抵达她要去的地方。
藏在两处高峭悬崖断壁的山谷之间,银杏叶水黄如洗的耀眼,风过后,在枝头摇曳,叶子颤动着,好似蝴蝶翩跹欲飞。
瑟瑟歪着头欣赏了一番满天嫩黄的山谷溪流,发现与她画中相比,实地到底多了些勃勃生机。
瑟瑟环顾四周,把马匹拴在了不远处,她踩着脚下腐烂枯叶,吱嘎,吱嘎,提着裙,一声一声唤着:“将军!将军——”
那声儿发着颤,压抑着惶恐与难过,在秋风萧瑟中,被吹到山谷的每一个缝隙。
小溪流飘着枯叶,湍湍急急,有鸟啼凄厉,振翅扑扑。布满棱角的山石子硌的瑟瑟脚疼。她越走越慢,索性停在一处儿,手里捻着根枯枝棍儿,四处戳戳发出响动,浑身都是懒散,唯独嘴里还认认真真一声叠一声儿喊着将军。
瑟瑟嗓子有些干了,还好不多时,杂草丛生枯叶密布的窄窄一条山缝中,传来了动静。
瑟瑟恍若未闻,背过身去,寻找的姿势真切多了。
“将军!将军!”
她别的话什么都没有喊,唯独两个字,每一声儿都喊出了执拗。
她身后传来了一瘸一拐的脚步声,鞋底与枯叶相磨,库擦,库擦的。
瑟瑟猛地一转身。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与其说站着,倒不如说全靠着一根树干撑着,勉强没有摔倒。他一身是干枯血迹,狼狈的几乎辨认不出的衣服,如果说是野人,或许都比他要体面三分。
瑟瑟瞪大了眼。
“将军……”
她颤着声儿,毫不犹豫跌跌撞撞跑了过去,狠狠一把抱住周砥行。
“……我找到您了。”
靠在周砥行怀中的瑟瑟,终于痛痛快快哭了出来。
周砥行从未想到,他能活下来,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找到他的,是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瑟瑟。一个从未经历过险恶的少女,是如何跋山涉水,抵达万千危机的边关,又是如何在这荒野山谷,一处处寻找他的。
他一直在躲,躲着大叶国的士兵搜捕,拖着受伤的腿不停的转移,躲过了敌人的搜捕,也躲过了自己军队的找寻。他分辨不了大部队的脚步究竟来自哪里,只能把危机推出去的同时,推出去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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