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传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禾山鬼
龙图传说
作者:女禾山鬼
龙脉遗失,气运溃散。落入寻常百姓家,兴起几方世豪门。一指点灯,福祸加身,燃竭气运,破后方可立。三香燃烬,蛰龙冲天,血祸侵身,我自从容。一口黄泉井,一酒见黄泉。一线金,一线银,两线金银,一线人生。一臂龙图,挑灯照剑,且试天下。气运枯竭又何妨?我自劫掠天下气运于一身。有一少年,负图而出,是为龙图。
第1章 龙翻身
古罗帝国,像一条卧龙潜伏在天罗洲西北部。
从高空俯瞰下去,一条蜿蜒千里的龙脉透过迷蒙的云雾若隐若现。
龙脉如同一条不见其形的河流,在无形之中,穿梭山石而过,由东向西,蔓延开来,在交错的山石古木间,视线很难窥其全貌。但有一处却是无论在哪里都能够清晰的看到。
龙首丢失,龙尾异位。
它是龙脉,亦是残脉,隐于山林,所有扑朔迷离都在其中暗流涌动。
这条龙脉卧于古罗帝国足有上千年,古罗帝国开国之初,所有的根基都是建立在这条龙脉之上,当时龙脉尚处于年幼,其体型尚不足现在的一半,但经过古罗帝国这么多年的香火供养,此条龙脉已经趋于成熟。
但是,在十五年前一个风雨交加,雷电齐鸣的夜里,这条龙脉翻了翻身。
十五年前……
古罗历新历三十五年,惊蛰,子时深夜。
古罗帝国的帝都潜龙城有一条龙影悄然出没划过九天之际,而后腥风大作,血雨坠落,腥风血雨裹挟着一道雷霆闪电轰然劈落在那条龙脉脉首。
闪电劈落之后,整个古罗帝国为之一震,紧接着墙倒树催,整整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
那一夜,高高悬挂在伏龙殿近千年的一块牌匾轰然坠落,支离破碎。其实早在三年前,这副牌匾就已经显露出了灵性流逝的迹象。
这块匾额是自开国之初取自龙脉尾部的一块尾脊石所铸,此匾额内存有一道龙气,匾额不破,龙气不灭,龙脉不遗。
但就在那个风雨雷电齐鸣的夜晚,这副悬挂了数千年从未出现过异样的匾额随着那一道惊天的雷声轰然跌碎了,从此这道蕴含在匾额之内的龙气也彻底丢失了。
风雨未落之时,扶道宗,扶道山山巅。
一群黄紫加身的神仙人物此时皆是仰天看向一座正在徐徐旋转的罗盘,罗盘之上,青光璀璨,流转的光华将这片漆黑的夜色照的青光通彻。
罗盘之上,有乌云攒动,隐隐间汇聚成一条呈现灰暗色彩的龙形姿态。
罗盘之下,黄紫之间,一袭刺眼的正黄大袍在狂风中正在缓缓舒展开来,正黄大袍正中间有九条用金丝软玉镶就而成的五爪金龙,此时若是有人注意到那九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就会发现,随着天际上那团龙形乌云的不断汇聚,那九条五爪金龙正在逐渐流失本该有的金灿光华。
随着龙形乌云的不断汇聚,悬浮在山巅的青光罗盘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剧烈。
狂风如同海啸一般疯狂呜咽的涌向山巅,准确的说是涌向那团正在缓缓成型的龙形云团。
世间有风吹云散这一说,但此时任凭狂风如何呼啸席卷,那团乌云竟是丝毫不散,在狂风中岿然不动,天命可逆!
那袭刺眼的正黄大袍之上是一张让人触目惊心的惨白面色,本该器宇轩昂的九五之尊此时竟然面色惨淡如一位灯枯油尽的枯槁垂暮老人。
那位身着龙袍但此时却是威严尽失的中年男子双眼泛着浑浊的盯着山巅上正在愈转愈烈的罗盘,心中有着无尽的哀思连绵起伏滔滔不绝。
哀时局之不济,哀一国之艰辛,哀国运之多舛。
古罗帝国,龙阳城,李府。
李府坐落在古罗帝国东域,祖上是一位开国元勋,曾追随先帝南征北战,一生戎马,战功显赫到足足用了千丈纸、万砚墨才堪堪杜撰完全,功勋策成时,整个国库的毫笔俱废,其显赫功勋可见一斑。
就是这样有着显赫背景的开国元勋却在国邦安定之时不顾当时先帝苦口婆心的劝阻毅然选择了这块龙兴枯竭之地建府。
府邸未落,先帝便颁布一策兔死狗烹的诛侯召书,将天下有功之臣屠杀十之七八,剩余十之二三皆是被发配到边疆戍守,永不觐朝。也许是当初先帝已经看出了李府的这位开国元勋雄心已泯,这才让急流勇退的李府逃过灭族一劫。
至此,外界纷纷传闻这位李府的开国元勋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肝,能够预知未来之事,可看透吉凶祸福。
福不及三代,祸却毁满门,一朝天子脚下臣,万代枯骨埋沙尘。这句无名诗一时成为绝响,被文人雅士传唱至今。
也许是看透了沙场之上的生死枯荣,也许是嗅到了今后社稷的文臣兴盛武将没落,再也许只是功成身退自甘堕落,李府力排众议在这里扎了根。
今夜的李府气氛似乎格外的怪异,府顶的天空阴云汇聚,狂风怒号,似有一场举世罕见的风雨飘摇而至。
府内大厅,有一器宇轩昂的男子正在来回踱步,男子锦衣华贵却是难掩一脸的焦躁不安,在大厅内房,有着阵阵尖锐的惨叫声传来,每道尖锐的惨叫声就像一枚无形却异常锋利的尖针一样扎在锦衣华贵的男子心上,让其面色不由的一阵煞白。
终于,那来回踱步的锦衣华贵男子暗自甩袖,走了出去。
自古以来龙兴鼎盛之地文臣武将层出不穷,多如牛毛,龙兴枯竭之地多是穷山恶水泼妇刁民,但这块龙兴没落之地却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事出反常的出现一位惊艳绝伦之辈。
这种有违常理的事让天下善观龙望脉的谋士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也只能给出一个神乎其神的答案。
蛰龙之地。
所谓蛰龙之地,用难登大雅之堂的话语来说就是这里藏着一条沉睡的龙。
对此言语,天下纷然嗤笑,岂不知一山难容二虎,一方天地又岂能容下两条真龙
其中真假难辨,但传入当今圣上耳中却是惹得龙颜大怒,当今圣上以真龙自称,这蛰龙一说岂不是妖言惑众,当即颁布一道圣旨,诛杀天下祸事者。
江湖庙堂尽知龙脉贯穿整个古罗帝国,也尽知龙尾落东洲,但却无一人敢在龙尾一事上做文章。
早年开国之初,先帝就曾广请天下大能者布下一座聚龙阵,将所有龙脉气运尽收于手,只佑皇族,不庇万民。
至此,龙脉尽掌于皇室之手,也许就是借助这条龙脉的反哺,让得古罗帝国在风雨飘摇的天罗洲能够稳扎下这份坚实的基业。
而龙兴之地的来源便是龙脉外溢龙气的聚集之地,因此龙兴之地才有强弱之分,而龙阳城则是龙气匮乏之地。
这一夜,风雨飘摇欲至,正与数百年前的那次如出一辙,只不过势头来的比那次尤为更猛。
李府,祖祠。
华贵男子双膝跪在一片蒲团之上,双手合十,满目虔诚。
“祖上有一语谶言,龙阳城乃是龙脉潜伏蛰藏之地,其如蛰虫,闻春而动,敢问先祖,是否为此时”华贵锦衣男子眉目低垂,神情内敛而肃穆的道。
此时整个李府已经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整个祖祠只有这一位华贵男子,话音一落,四下寂静无声。
祖祠上方,燃有一盏长明灯,火光灼灼,欢呼雀跃。
等了半晌,华贵男子喟然一叹,恭敬转身离去。
在男子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昼夜不灭的长明灯猛然雀跃出几个璀璨至极的灯花,悄然熄灭。
一语成谶。
天罗洲西北,古罗帝国,卧龙山。
山巅阴云如聚,呈现出一片压城之势,阴云挟风裹雨向下压临,整座山脉在这山裹雨阴云中轻轻摇晃,地壳突兀的向上隆起,沟壑如同起伏的潮头一般肆意蔓延,转瞬间就已如布帛,被撕裂千丈。
成片的山石顺势滚落,地层如雨后春笋一般节节拔高,仿佛山体中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翻了翻身。
卧龙山,龙首落位之地。
扶道宗,扶道山山巅。
此时龙形云团已经凝聚成型,
第2章 落龙
十五年前……
昨夜风雨忽至,翌日阳光明媚,惊蛰刚过,空气中还夹杂着丝丝凉意。
此时的李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就在昨夜,一直有孕在身三年的都统夫人诞下一枚男婴,男婴落地,有祥光缭绕护体,左臂负一龙形图案而生,是为吉兆。
无独有偶,李府破败了三年的一座荷池今早有一丝暗芽萌动,似欲重绽生机。
太平盛世,负者休于途,行者歌于路。
离龙阳城不远的一片荒郊处,有一老道士踏歌而来,口中吟唱的竟是那常人认知中的神仙歌谣。
老道士衣衫褴褛,破旧道袍上缝缝补补,发如乱草,手中一尾拂尘摇摇晃晃,随风飘荡,与常人认知中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
老道士开口唱道:“一龙落,一龙兴,龙落龙兴,龙兴龙落,落入寻常百姓家,兴起一方世豪门。一龙升,一龙潜,龙升龙潜,龙潜龙升,龙潜天地安,龙升世间乱。”
老道士一路边走边唱,破烂道袍随风飘摇,径直向东行去。
在古罗帝国开国之初,先帝曾广罗天下有道之士耗时数年布下一道聚龙阵,阵法一成,古罗帝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聚四方龙脉气运在手的先帝龙颜大悦,尽管当时各方各派势力百家争鸣,各有长短,但先帝还是一旨定音将道教一派的地位在江湖庙堂上生生的拔高一筹,从此一直其貌不扬的道统宗派如平地起高楼一般地位扶摇直上,道教由此成为各方人士心生向往之地,其门徒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齐,又经百年,古罗帝国几近前所未有的盛世,能人将相如过江之鲫一般齐齐涌现而出,当时独占道统鳌头的扶道宗应时而为,为帝王献上一策《治国有道疏集》,其中大肆宣扬帝王将相的丰功伟绩和治国有道之方针,当代帝王阅后,倍感欣喜,一举将扶道宗提拔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直接匡扶扶道宗为国教正派。
古往今来,道教人士皆是如出尘谪仙一般高高在上,不坠凡尘,不惹尘烟,凡夫俗子只要一见到身着道袍之人不敢说闻风丧胆,但也是恭谨百倍,丝毫不敢逾归怠慢,只要见到那一袭官方认可的道袍,哪一个不是落落大方的称一句仙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道统地位在古罗帝国是何等之高。
可是今日却有一个身披褴褛道袍的老道士似乎是中了失心疯一般,口中吟唱着一些让人不明所以的歌谣,遇草踏草,逢花攒花,疯疯癫癫,遇人不讲警世真言,只唱着旁人晦涩难以明悟歌谣,哪有半点仙风道骨的高人样子可言
老道士一路走来,逢人不理,人问不答,只是口中反复的重复着那几句自编自撰的歌谣,一路浑浑噩噩的来到了龙阳城。
老道士站在高大的龙阳城城门下,看着那龙飞凤舞如有神灵一般的‘龙阳城’三个字,竟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口中反复呢喃着‘落龙,落龙’后,一拂宽大却破烂不堪的袖袍,大步踏进城门。
当老道士临至城门之时,以往嚣张跋扈的守城驻军见到那一袭破败不堪的道袍心头皆是不由的泛起一丝讶异,但却没有任何的制止,皆是俯首低头,唯唯诺诺,任由老道士大步踏入城门。
今日的李府,门户大开,刚换没几个月的对联也因风霜雨雪的侵蚀有了明显红褪墨残的迹象,此时有几位下人正在忙碌的揭去旧符换上新桃,李府刚刚喜得一位小少爷,整个李府都是沉浸在这片喜悦之中。
就在一群下人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新桃换旧符时,有一个衣着破烂的老道士由远及近的走来,口中依旧是不停的吟唱着那首无名歌谣,只是原本苍老浑浊的双眼竟然随着老道士每走一步就变的澄澈了起来,渐渐变的如一汪新水,干净清澈。
老道士来至府邸门前,眼神已经通彻透明,似其中暗氲一股灵气,轻轻一摆手中的拂尘,搭至小臂处,对着正在忙碌的李府下人打了个稽首,用一种水磨沙石的沙哑声音道:“贫道有礼了。”
正在热火朝天忙碌的下人这才看到有一位老神仙来至门前,慌忙停下手头的活计,纷纷起手回礼道“老神仙有礼了。”
老道士微微一笑,说不尽的祥和,沙哑道“听闻贵府喜得一位小少爷,老道远道而来,特地前来拜访。”
那几个李府的下人听闻有老神仙而来,纷纷喜不自胜,一时间也忘了去思索这位老神仙是如何知道李府昨夜诞下一位小少爷之事的。
几位下人不敢有所怠慢,慌忙停下张贴新联,将这位老道士引至李府客厅,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去将此事告知他们的现任家主——李源澄。
李府坐落在龙阳城西北方向,自祖上那位开国元勋之后,古罗帝国就已经渐入佳境,盛世太平之景不断涌现,所以文人兴盛,武夫没落,李府如今也没有当初的显赫家室,数千年福泽子孙的气运已经折损大半,还剩下的那些旁枝末梢的气运也只能维持李府在龙阳城稳占一席之地的光景。
李澄源,头顶着一个护城都统的头衔,却无半点的实权,这个可有可无的头衔最多也只能让平日里见面的街坊邻居客气寒暄几句,其他作用半点全无。
李府的衰落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旁人不知道的是比起李府往日家业根基的衰败更让人痛心的是李府这么多年中以往赖以生存和成名的武道根基也如江河日下,一去不复返了,随之而消失的自然还有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多的雄心壮志,如今的李府,已经安于现状,虽然提起当年鼎盛时期脸上无光,不过比起那些被兔死狗烹的开国武将,李府终归还有一丝子嗣火苗的攒动,同样比起那些解甲归田,独守自己一亩三分田的前朝遗留境地也要好上不少。丢脸是丢脸,但所幸还没有丢到家,至少祖宗的基业还在,如今又新添了一个有可能为李府重振雄风的小少爷,最不济也能够守住这份祖上辛辛苦苦戎马一生拼下来的家业不是
此时李源澄双膝跪在蒲团之上,身体匍匐在祖祠前,不停地对着一排排灵位叩头,口中念念有词道:“感谢祖宗保佑,家中又添新丁,李府逐代没落,及至晚辈,已是岌岌可危,所幸承蒙祖上庇佑,喜得一子,能够继承这岌岌可危的家室,晚辈不才,别无他求,只求我儿能够自保,不奢光耀门楣。”
李源澄年近半百却是膝下无子无女,本以为李府至此就要尽毁于其手,但是在三年前,李源澄却是得知夫人有喜,当时高兴的喜极而泣,可是怀胎十月诞子一说却是生生的拖了三年,这三年来,李源澄处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今日心头的大石终于算是落下,所以一早就急忙来到祖祠敬谢先灵。
就在李源澄不停地扣头间,有一家丁火急火燎的跑至祖祠前,在祖祠门
第3章 大学问
自从十五年前古罗帝国的龙脉遗失后,只佑皇族将相不庇苍生万民的气运也随之而逐渐的消逝。
不过古罗帝国经过数千年来历代帝王将相的开疆拓土,裂土封候,古罗帝国早已经稳固的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古罗帝国就像是一片独占一方地利的广袤海域,虽然龙脉的遗失可以说是古罗帝国这片不见边际的广袤海域中最大的暗流,但想要搅动这片连天的海际还是有些困难的。
气运有天时地利人和这一说,虽然天时不复以往,但古罗帝国数千年累世积攒的地利还算稳固,再加上前些年人才辈出的能人将相稳占人和这一脉,所以就算是龙脉遗失,整个古罗帝国的面貌并没有如何的江河日下,也仅仅是曾经欣欣向荣的景观出现一些动荡,但却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动摇古罗帝国根基的地步。归根结底,还是天时不在,地利人和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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