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传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禾山鬼
正在调动剑意,打算一举冲破那层屏障的禄奉天在禄茅子声音响起时,恍然如醍醐灌顶,一直致力于剑道登顶,并且要用剑道造诣冠绝整个古罗的禄奉天一拍手中赤水长剑,直接打碎了缭绕在周身的连绵剑意。
打碎剑意后,一股后怕涌上禄奉天的心头,如果这一步踏了出去,可真就如自己父亲所说的那般了,悔之晚矣。
先不提日后自己能否走上康庄剑道,最起码以她苛责求全的性格,自己的剑心应该会崩碎,即便不崩碎,也会留下一道抹之不去的裂口,因为,她对自己的期待,比家族对自己的期,还要高。
禄奉天看了一眼山下那道不急不缓的身影,丰硕饱满,沟壑分明的胸口起伏不定,心有余悸。
这个清秀小生差点坏了自己的剑道。
薛倌儿同样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澄澈,无动于衷,似乎禄奉天的剑意,根本提不起她的兴趣。
然后她又缓慢登山,她此次上山,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杀了俞铭。
第二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借助刚刚出世的泥菩萨,来砥砺自己的剑意。
以前听家族长辈说,剑修的极致,是剑道,无论是剑术还是剑意,都是小径,很难将剑修的杀力完全发挥出来。唯一能够将剑修杀力酣畅淋漓施展出来的,只有剑道一途。
自从负气离开家族后,这个女子便摈弃了剑道,一心淬炼自己的剑意,这并不是想要向家族证明什么,只是不想走家族为她安排好的道路,无论是修剑,还是别的...
被束缚在一片小天地中的白无常眼眶欲裂,双瞳似欲挣脱眼眶而出,以精血催动,势在必得的一剑,竟然被人无端破去。
此刻,他也不去追寻那抹让他都感到惊悚的剑意来源,而是死死的盯着李洛龙,眼中有疯狂酝酿着。
而后,白无常癫狂大笑,眼中血丝如蠕动的蚯蚓一般,暗红扭动。
他看着李洛龙,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疯狂的色彩,随之艰难的提起手中的短剑小星河,将小星河抽出剑鞘,以剑尖抵向自己的心口,一寸一寸的按下!
熠熠生辉的小星河刺破白无常胸膛,有血如注,汩汩流淌而出。
白无常面色煞白,紧咬牙关,而后一手捂住胸膛,似乎是想要按下这股钻心疼痛。
“我要你给白龙陪葬!”
话音一落,白无常持小星河的手猛然发力,小星河直接刺破心脏。
“心头刺血!”
熠熠生辉如裹银缀星的小星河刺入心尖后一瞬间通红如炭火,同时,一阵散乱剑意从小星河剑身上向外迸发,猩红剑意光彩如暗夜闪动的红色鬼火,凌乱的剑意以星坠之势向外横扩,这一刻,白无常周身似有红光洒落。
白无常迅猛拔出插入心尖的小星河,往前一挥,又是一挂星河瀑布掠出。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挂剑意,裹杂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血腥剑气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空间如倾荡潮水,而后寸寸崩碎。
一剑过后,年轻僧人设下的束缚不再。
白无常面如鬼戾,摆脱束缚后,没有直接杀向李洛龙,而是一抖浴血袖袍,一件血红物件从袖筒中飞掠而出。
“大血浮屠塔。”
白龙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面前那件血红物件突兀的向外膨胀开来,转眼之间,就已高达百丈,巍峨耸立在山巅。远远望去,这座百丈高塔宛如一处佛刹古寺,只不过不是香火萦绕,而是血气浮动。
在大血浮屠塔浮现出的一瞬间,浓眉密髯的年轻僧人面色霍然一变,大袖狂甩,香火云集,几个甩袖间,天际香火已如垂天压下的浓云,遍布方圆千里!
面色恼怒的年轻僧人抬头看向天空,密布在天际的香火这一刻如一块瑰丽的山河版图,香烟袅袅缭绕,如仙境梵地。
而年轻僧人则如神人俯瞰山河堪舆图,注视着这片香火云层中的河山古刹。
这片香火中的山河堪舆图是年轻僧人未给李洛龙“擦屁股”之前,受师命所绘,
第131章 枪北往见爹娘
蕴含磅礴神韵的铜钱剑被年轻僧人身后的金身大佛拍飞后,僧人没有不依不饶,更没有想要留下那把由数种道家压胜钱“缝合”在一起的名剑。
道家与佛教明争暗斗了几百年,小打小闹,争端不断,但是大多数是在理念上不同,两家真正动手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两家大佬之间的打斗,几百年间,也就那么寥寥几次。
今日年轻僧人与扶道宗那位权重威深老人的小试牛刀,也能算是这几百年间为数不多的大佬交手了,两人都不算什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扶道宗的那位真人仙师,说到底就是纯粹想恶心一下年轻僧人,授意弟子交给白无常这件大血浮屠塔时,本来就没想着再收回去,这件血腥重宝,不过是皇室出面,请动欧冶子简单锤炼一番,要说杀伤力,在老人眼中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扶道宗重宝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有何区别而且扶道宗似乎也并不愿意在宗门内留下这座曾经深受佛家香火熏染的浮屠塔,有辱扶道宗的神灵。
扶道宗的那位老真人不过是想让佛家人知道,普天之下,疆土之内,他扶道宗依然是古罗认可的正统国教,无论你在这片疆土上做什么,扶道宗跟皇室都在盯着呢。
年轻僧人虽然面色恼怒,直接出手强行镇压下了这座浮屠塔,并且收入囊中。可这还远没有能让年轻僧人跟那位老真人彻底放开手脚打斗的程度,扶道宗今日不过是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灰,对于僧人来说,无伤大雅,贫僧自己擦掉就是了,毕竟在世俗红尘中游历了这么多年,哪能不沾点“灰”
年轻僧人散去身后的金身大佛,身形极坠,回到原先的位置上,拍了拍袖袍,等赠给南山寺一尊大佛后,得找个时间为这座大血浮屠塔重燃香火才行。
年轻僧人自然知道一尊大佛对于一座寺庙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为什么能掌管古罗所有寺庙古刹的香火可不就是身后这座金身大佛嘛...
佛家有成佛一说,可是到底何为成佛多数僧人始终都是不得窥其真意。
在垂眉老僧眼中,自己踏香火而归的师傅,也就是南山小僧人现在已经成了佛,可是在年轻僧人眼中,却并不是这样,南山小僧人不过是借助香火,重拾了十世因果而已,想要真正成佛,还需踏出最后一步,这也是为什么年轻僧人还留在这里的原因。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年轻僧人说,送南山寺一尊大佛的原因。
如果一个僧人连一具金身神像都不具备,还谈什么成佛
南山寺这么多年的谋划,几乎分出所有的香火来打造这座南山,使其成为一处云窟福地,不遗余力的供养这具上古泥人战傀,为了什么
南山寺一心想要将这具泥人战傀搬回寺庙,用以镇压寺中香火,使寺庙香火连绵不绝,真的只是硬生生将这具泥菩萨搬回寺庙这么简单
南山寺一众僧人不知道,垂眉老僧同样不晓得其中秘辛,同样,重拾十世因果之前,未从香火中走出来的南山小和尚也是云遮雾绕。不过现在他知道了,成佛到底意味着什么。
先前垂眉老僧的移山举动,想要借助无上佛法强行将这块孕养多年的福地连同泥菩萨一同带入寺中,真的就能镇压香火气运
想要将这具泥菩萨摆上寺庙供桌,镇压寺中香火气运,可不只是将其带回寺庙那么简单。
只有这具泥菩萨成为了南山小僧人的金身法相,这具泥菩萨才算真正摆在了南山寺内的供桌上,才能真正镇压反哺南山寺的香火气运,南山小僧人才会真正成佛。 所以,接下来南山小僧人要做的事,就是将这具泥菩萨炼化成金身法相。
而年轻僧人会从旁协助,为其答疑解惑,点拨其中关键迷津,彻底帮助南山僧人炼化这具泥菩萨。
白无常一手从幕后势力得来的大血浮屠塔被年轻僧人掳走后,又见到了那具高达千丈的佛家金身,吓的面色惊骇欲绝,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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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巾帼不让须眉
南山上,一位唇红齿白,眉目清奇小生装扮模样的女子已经走到山巅,女子独处一处,一身剑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愈发向外横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久藏匣中,有朝一日突然冲破剑匣束缚而出的名剑,锋芒毕露,震慑人心。
禄奉天此时面色无动于衷,双眼虚眯起来看向这个曾经作为城主府侍玉郎的小生,在刚刚经历了一番心境动摇后,禄奉天此时死死的压制住心境,生怕一个不慎,剑心再次动摇。
这几年间,禄家与城主府因为一些明争暗斗的原因,关系相对疏离。所以两家除了关乎利益的“迎来往送”外,几乎都是鼠道蛇路,各自间井水河水无犯。
不过这个小生,禄奉天是见过的,印象中,这个眉目清秀的小生一直都是以嚅嚅喏喏的形象示人,丝毫气焰都不曾具备,可是今日这个小生的表现,却是出乎禄奉天的意料,甚至有些难以接受,所以禄奉天在感受到那一抹霸道剑意后,心境才会如此跌宕起伏,除了想要知道自己破境后的剑意能否媲美那抹剑意外,一些小女人心思的针锋相对也是少不了的。
女子善妒,这无关实力与教化,打娘胎里就带出的天性,无论实力多么惊艳,教化多么入微,劣根如此,很难免俗。
禄奉天面上不动声色,体内剑意却是悄然流淌,潜而不发。这个小生的突兀出现,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再加上已经踏香火而归的南山寺小僧人,和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差不多与南山等高的半空中的浓眉密髯年轻僧人,禄奉天现在有些呼吸困难。
半山腰中,还有泥傀宗的几人一直虎视眈眈着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让禄奉天感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
禄奉天在心底默默碎念,“我为奉天,不怕不怕。”
禄茅子面色凝重了起来,刚刚那抹剑意让他感到惊心动魄,虽然面色上隐藏的极好,可是心中却是一直都是惴惴不安。
禄茅子看向这个眉目清秀近乎如画的小生,难道这才是俞铭的最后压胜手段
禄家家主轻轻侧头,问向身后为禄家压胜的老人,“我,天儿,与幽老可以压着俞铭那边打,甚至是那个少年连同山精,都能对付,只是不知道,冥老对上这个城主府侍玉郎有几成把握”
华贵衣袍男子身后,老人走出稀薄空间,与禄茅子并肩而立,面色异常凝重。
“刚刚那抹剑意太过于霸道,几乎是在瞬间就将那挂星河剑意碾成虚无,而且这个城主府侍玉郎从头到尾应该都没有动用过自己炼化的本命剑,所以不好说,不过有一点,就算是打不过我能全身而退,这个应该不难。”幽老看着孑然一身站立在山巅,手握虚幻长剑的小生,说道。
禄茅子面色愈发难看,在这方圆几百里内,还没有能让老人说出这句话的人,几年前,在北方名气很大的碧波潭曾觊觎家族中的那块匾额,碧波潭新老宗主和众多长老联袂而至,想要借禄家鎏金匾额一用,说是要收服一条水灵,用过以后,必会相还,且还有大报酬想赠,不过后来被这位老人一气之下,独自一人,只以双拳迎敌,硬生生将碧波潭的一波人打的灰头土脸的离开,事后几年内,碧波潭都不再敢有弟子踏足南山城内半步。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个出自城主府的侍玉郎应该是很强了。
就在禄茅子踌躇暗自盘算战局时,身后老人突然提醒道:“别急,你且看那小生!”
禄茅子霍然抬头,看向那小生,惊疑一声,“难道不是俞铭的最终后手反而是来跟俞铭讨债的”
薛倌儿一身横扩如潮汐涌动的剑意突然由碾压周边的姿态汇聚成一线,顺着薛倌儿身前向前奔流,目标竟是直指向俞铭。
一匹剑意,呈大潮滚动之势,向着俞铭奔腾而去,剑意滚动间,隐约能够听到奔流的哗哗声。不过速度却是极其缓慢,如老龟攀爬于沙滩。
此时最为震惊的自然是南山城城主府大人无疑,双眼瞪圆,看向这个与他朝夕相伴几年时间的侍玉郎,一脸如同见了鬼的表情,俞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俞铭心神震颤间,有一种感觉突兀的涌上心头。
以前这位侍玉郎给他的感觉像是一片万里孤城,而他俞铭就是一个游览古迹名盛的游者,无论孤城是触目的万里苍凉,还是卧眠于山,连绵不绝的磅礴脉络走势,或者是曾经狼烟烽火喧嚣如浮花浪蕊的遗影,俞铭都可以气定神闲的欣赏着空旷的瑰丽美景。
可现在侍玉郎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俞铭无意间推开了这片万里孤城的一扇城门,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气势汹汹的披甲武士,每一个武士皆是怒容瞠目,杀气腾腾,让人见之肝胆巨颤。
推开空旷万里孤城,满城尽是怒目甲士。
这种反差,极大,极震撼人心。
俞铭面色惊恐喝道:“你是谁!”
薛倌儿轻轻勾起嘴角,那匹雄浑如潮剑意戛然而止,然后她细声说道:“我是你的侍玉郎啊!”
俞铭面色一瞬间阴戾如厉鬼覆面,深吸一口气,手中玉剑怦然震鸣,阵阵清脆如佩环叮咚的剑鸣不绝于耳,萦绕山巅。
薛倌儿轻启朱唇,嘴角嘲讽意味一览无余,“怎么不信么”
然后女子轻笑一声,从袖筒中拿出一枚已经许久不曾示人的金步摇,金步摇上挂有一线流苏饰物,在女子手中轻轻摇晃。
而后用那双令俞铭都垂涎不已的小手轻轻抹在那枚金步摇上,从金步摇内扯出许多物件。
有修长眉笔,有犀玉明梳,有朱砂红纸,有金盒脂粉,还有镶嵌翠绿美玉的金钿玉簪,女子之物,应有尽有,且都是品相极好,规格极高的饰物。
然后女子又从金步摇内扯出一块巴掌大的银镜,银镜之上,流溢着璀璨光彩,熠熠生辉,如月光下一片宁静的湖泊...
这块银镜,除了能够做大家闺秀点妆抹眉的镜台外,其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稀罕的重宝,而且这块镜台还和佛教有些渊源。
当女子拿出这块镜台时,即便是年轻僧人都是轻轻讶异一声,“菩提心镜台!”
这块银镜,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是异常珍贵,当初薛倌儿的哥哥在一处拍卖场偶遇此物,一眼便相中了此物,一来是他的哥哥知道这块镜台的功能,可照彻人心,看清人心的阴暗与空明,是一件不错的观视人心和叩心而问的法宝,有了这件法宝,修行路上极少会出现心魔的羁绊或是心境的跌落起伏,只要心境出现一点瑕疵或动摇,都可以借助这块菩提心镜台来追根溯源,从而修补缝缮,不像没头的苍蝇那般要对心境一层一层的抽丝剥茧,一个不慎,在对心境抽丝剥茧的过程中,出现了纰漏,极有可能会出现更大的漏洞,导致心境完全破碎。可若是有了此物,这一点丝毫不用担心,这块银镜,有一个极为形象的美誉,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即一切善恶贪痴都能在这块镜台上显现而出,并找到根源,犹如身化明镜台。
尤其是百家之中的剑修,若能拥有一块这类法宝,裨益极大,剑修想要淬炼最纯粹的剑意,剑心必须要稳固如九仞之城,固若金汤才行,若是剑心有瑕疵,接着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剑意虚浮,随之而来的便是剑道之路越走越窄,最后走成一个不能出头的死胡同。
第二个原因是薛倌儿的哥哥知道她爱美,所以才不惜花了大价钱将这块镜台拍买到手。这块镜台的价格,几乎用尽了她哥哥的所有私人积蓄,整整数百枚古金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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