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传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禾山鬼
南山僧人这才将目光看向泥傀宗老宗主柳垓,眼神清明,示意柳垓说出他的请求。
老人柳垓掌心元力愈发作大,连同那股诡异的波动都是如海啸起涌,而后他大声说道:“今日过后,泥傀宗根基摇落,必将凋零,若是南山寺得到了这具泥菩萨,恳请南山寺高抬贵手,放泥傀宗一马,无论以后事态如何变迁,泥傀宗都不会再觊觎这具泥菩萨。”
老人停顿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我柳垓今日若是功败垂成于此,我愿以我残魂,为南山寺铸佛,不塑轮回,永世沉沦!但是南山寺务必庇佑我孙女柳碧儿百年不受外敌侵扰,泥傀宗四面树敌,我若折陨于此,势必会被周旁宗派群起攻之,届时,南山寺可以不管泥傀宗的兴衰存亡,但是我孙女柳碧儿,南山寺必须要护持下来,这是我心甘情愿以残魂为南山寺铸佛的条件!”
南山小僧人眉头微皱,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因为他不知这个女子的善恶是非,要观过才能应下,若是善缘,于己于她,皆是好处,若是孽缘,南山小僧人虽不至于出手斩之,但也会放任不管。
而后南山小僧人闭上眼眸,周身有香火萦绕,大袖流云,飘飘若仙。
小僧人袖间香火呈现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相对而流,如顺潮之间生逆流。
然后南山小僧人口齿微张,声音如诵天命,“且让贫僧看看你的过去!”
一瞬间,少女柳碧儿身体猛然僵硬,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怔怔而立。
南山小僧人大袖间香火依旧萦绕纷乱,但是在香火间,却是有一幕幕画面极速变换。
在这片香火中,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苍茫呼啸而过,一个女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直到初长至亭亭玉立。
南山小僧人眼眸紧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视着女婴的成长过程,心境变化,善恶之分,面色始终声色不显。
当南山小僧人袖间香火溃散之际,他睁开双
第136章 晋级三重天
李洛龙从南山下来后,并没有急于向南赶路,而是返回了南山城中的任氏客栈。
黄昏时分,李洛龙带着小女孩儿来到客栈,客栈内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惨淡局面,任六儿无精打采的坐在刻痕斑驳的长条木凳上,学着前不久小女孩儿的样子,把脑袋“搁”在满是油腻的泛黄木桌上。
当小男孩儿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走入客栈后,欣喜的从长条木凳上跳了下来,雀跃跑向李洛龙与李歆玉二人。
小男孩儿似乎还是很羞赧,灵秀脸蛋红扑扑的,站在李洛龙身前,笑意盎然。
李洛龙笑着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蓬乱头发,然后牵着小男孩坐回长条木凳上。
三人坐下后,小男孩儿似乎还是有些拘谨,面色上还有些愧疚色彩,手指顺着油腻木桌的斑驳纹理轻轻滑动,说道:“你们离开客栈后,我曾想去找你们,可是在街上见到南边山顶上有一大团血气,我就不敢去了。”
小男孩儿愧疚更甚,又接着说道:“以前跟爹去别的城市进屯货物时,曾听别的城市说书的先生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妖魔鬼怪,所以我就有些害怕了...”
“是十分害怕了...”小男孩面色惶恐说道。
李洛龙笑意温柔,看着这个秉性温良的孩童,安慰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妖魔鬼怪的存在,不过别怕,它们一般都不会伤害好人的。我以前有个朋友,也跟你一样,很害怕这些东西,不过现在他可能不怕了,所以你也不用太害怕。”
李洛龙又接着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正不怕鬼难缠,只要行事光明,做人磊落,脏东西都可以不用怕的。”
在市井坊间中,这句话十分受用,一些道行浅薄的小鬼魅确实惧怕正气良风,只要问心无愧,小鬼魅多半会避而远之。
小男孩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爹在家里准备了很多‘喂鬼钱’,在家里我不太害怕,所以才跑了回来。”
李歆玉见到任六儿胆小的样子,对此嗤之以鼻,在她未走出那片林麓、尚潜在山体中时,她就见过许多小精魅小鬼怪,不过那些精魅鬼怪大多都是胆子极小,只敢在她所在的山体周围四处晃荡,丝毫不敢在山体中游荡,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什么别的。
所以李歆玉对于一些小鬼魅精怪,没有丝毫的怯怕。
李洛龙又跟这个小男孩儿聊了一些东西,多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因为李洛龙读书不多,学问粗鄙,想要在学问上为小孩童解疑答惑难免会捉襟见肘。李源澄读过很多书,不过很多道理都是暗自咀嚼,并没有传授给李洛龙,李源澄的初衷是李洛龙能够安稳的成长,然后继承家业,看着家业凋零,只要李洛龙能够安稳的度过这一世,哪怕是学坏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李源澄最大的愿望,就是李洛龙能够一世无病无灾,将李家这一脉传下去就好了。
说书先生同样读过很多书,不过说书先生却只为李洛龙说那些奇闻异事和沙场征伐的悲怆事迹,对于道理,说书先生少有提及,只是在结尾寥寥几句带过而已,关于学问,说书先生更是不会提起丝毫。
道理提的少,是因为说书先生害怕对李洛龙矫枉过正,身怀大气运的李洛龙是一块良才美玉,需天然去修饰,人工雕琢极有可能会出现刻痕深浅不一的局面,未必能够面面俱到,一旦刻痕深浅稍有纰漏,想要修补起来,就很困难了。
这次李洛龙南行,按照说书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过程。
至于学问一事,说书先生向来不提,最多只是嘴上跟李洛龙吹嘘自己学问顶天儿大。说书先生所做是有原因的,不提李家祖上对于文人的唾弃这茬,说书先生的本意是想让李洛龙术业有专攻。
近千年来,自从李霸天离开李家,前去极北冰域后,李家气运江河日下,即便是连李家子嗣,都是因为气运的缘故,说书先生不得不出手使得李家一脉单传下去。
且除去李洛龙外,李家每一代的家主姓名皆是出自说书先生之手,且有大寓意。
就李源澄来说,他的名字的本意是源头活水,澄澈清明。在李源澄出生之时,便有大气象伴随,是块天生的读书良才,所以说书先生才会在临走时郑重告诫李源澄读书的体悟,当然扶道宗也看出了这些门道,所以才会花了大代价为李源澄种了一副圣人之相。
相比于文人气运雄厚的李源澄,李洛龙更多的是武人气运加身,所以说书先生才会让李洛龙独自砥砺武道一途,没有讲述过多的学问事宜。
术业专攻,做到极致,便是人间最大的学问。
这也是说书先生对李洛龙的期许。
李洛龙与小男孩儿聊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去往客栈内房,看望依旧卧床不起的掌柜。
任掌柜见到李洛龙到来,掌柜很热情淳朴,慌忙想要起身相迎,被李洛龙快步上前两步,轻轻按下身子。
任掌柜的热情,不是以往迎客那般殷勤热情,而是打心底里尊敬这个少年。
掌柜躺在床上,殷切问道:“没什么事吧”
李洛龙笑着摇头,掌柜这才放下心来。
木床边,依旧是神情恍惚的秀美女子,女子见到李洛龙到来,以轻笑打过招呼,便安静的站在床榻旁。
掌柜笑着说道:“恩公若是不急着赶路,在客栈呆着便是,虽然家境穷苦了些,但是一席之地和两副碗筷还是有的。”
李洛龙点头应下,“是打算在南山城再呆几天,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不过掌柜别担心,不会影响客栈的生意。”
掌柜笑着摇头,似乎是在说不碍事。
两人寒暄一番,李洛龙叮嘱掌柜好好修养,便告辞离去。
李洛龙离去后,任掌柜心情舒畅,自顾自说道:“多好的一个少年。”
 
第137章 女子问剑
薛倌儿一身金色衣裙,宛如一朵流光溢彩的金莲,在看过这眼简陋的客栈后,便抬脚走入客栈。
此时街上冷清凄惨,自从几天前李洛龙与泥傀宗的人在街上打斗后,这条小街已经清冷了几日时间,有脚无根的贩夫走卒不敢再在街上售卖各色货物,沿街而立的商铺亦是闭门歇业,原本每到天一亮就显得热闹的街市,这几日有些萧条的破落光景。
任氏客栈亦是门户关闭,由于客栈门后多有门栓,薛倌儿不得不在指尖凝聚一缕剑意,轻轻推开门栓,这才能进入客栈内。
薛倌儿走入客栈时,像极了一缕悄然潜入门内的金色光线,金色大裙在地面上铺展开来后,像是一位出云女祇。
客栈内,秀美的女子在伙房内忙碌着早饭,对于悄悄到来的金衣女子丝毫不知。
由于任六儿前段时间一直在磨刀坊练把式,所以有早起温习把式的习惯,在女子推门而入时,小孩童儿正在一片相对宽阔的地面上耍些把式。
不过当他看到一袭刺眼金衣进入客栈时,立即撤去了从磨刀坊那边学来的简易把式,面有警惕色彩。
女子薛倌儿对着灵气孩童展颜一笑,轻声说道:“别害怕,我并无恶意,我找那位公子说几句话就走。”
任六儿依旧站在原地,面色谨慎,却是不敢向女子询问什么,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经历了前两天的事情后,心中难免不会有警惕,人之常情,无须苛责。
薛倌儿见到灵气孩童没有动作,没有恼怒,莲步轻移,从身旁抽出一条斑驳长凳坐在木桌前,笑着说道:“你接着练习把式,不用管我。”
任六儿打量着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一番后,便快速向着客栈后院跑去。
薛倌儿看着孩童飞奔的身影,眉目温柔,“多灵气的一个孩童儿,就算放在家乡那边,也会有不少宗派势力抢破脑袋要收为弟子吧可惜生在了一个目光短浅的世俗王朝中...”
任六儿很快来到李洛龙休憩的房门前,见到李歆玉站在门前,停下脚步,小声告知小女孩儿刚才的事情。
正在房间内淬炼金缠错碑手的李洛龙听到了外边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撤下修炼的姿态,从木床上下来,打开房门。
任六儿见到李洛龙后,便小跑两步,告诉李洛龙有一个金衣女子找他的事。
李洛龙笑着说知道了,然后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声音温醇说道:“你先去休息。”
小女孩儿笑了笑后,便径直走入房间,李洛龙带着任六儿去往客栈大堂。
两人来到堂前,李洛龙抽出一条长凳与薛倌儿相对而坐,并叮嘱任六儿接着练习把式,不必担心。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薛倌儿并没有看向李洛龙,目光在纹理驳杂的油腻桌面上游离,轻声询问道:“晋级了”
李洛龙笑了笑,并未隐瞒,“南山一战后,便感知到了体内元力的紊乱,怎么收都收不住,想来是要晋级的势头,所以就直接从南山下来了。”
薛倌儿漫不经心点点头,随即收回游离在木桌纹理上的视线,看向李洛龙,正色道:“我今日前来,有一事要问你。”
李洛龙见到面前名叫薛倌儿的女子如此郑重,也是正襟危坐,在心头暗自猜测薛倌儿所问何事,面色上依旧盈挂着淡薄的笑意,轻声说道:“姑娘请讲。”
薛倌儿眉目轻轻耸动,如一条活蚕懒卧眉头,面色肃穆了下来,说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忌讳,不过我却并无恶意,早些年,尚未离开家族时,我曾读阅过不少关于剑修的名篇古籍,其中有一篇,便是说的一个少女手持鎏金长剑,亲刃真龙的事迹,那一役虽然年代久远,可每每读起,我都心驰神往,我想知道你和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
李洛龙一头雾水,眉头紧锁,他并不知金衣女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的事迹,当下不知如何作答。
思索许久后,李洛龙只能坦诚说道:“我并不知你口中所述的女子屠龙事迹,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女子。”
原本一脸希冀的薛倌儿也跟着眉头紧锁了起来,看这少年模样不似作假,那为何其所修炼的剑诀会如此诡异蹊跷。
在薛倌儿读过的那篇古籍上,有过只言片语对那篇剑诀的描述,那片剑诀与眼前这位少年所修习的极像,所以薛倌儿才会在上次与李洛龙攀谈时,说出即便是她得到了剑诀也一无是处,因为她缺少一样东西的话。
薛倌儿犹不死心,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本命剑”
李洛龙言简意赅回道:“尚无。”
薛倌儿面无表情,抬眼看向李洛龙,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瞳瞬间变得漆黑深邃,仿佛要将李洛龙看穿了一般。
深邃双瞳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又再度恢复原样,一袭金衣的女子面色诧异,她没有感知到少年体内拥有本命剑气息的存在。
女子有些懊恼。
在与女子对视的一瞬间,李洛龙心神巨颤,那一刻,灵魂似乎都是要飘离出体,异常难受。
李洛龙压下心头的惊骇,小心翼翼问道:“你刚才动用了秘法”
薛倌儿没有否认,轻轻点头,解释道:“也不算是秘法,只是一件功能偏向极端的重宝,你见过的,在南山之上我曾将它示人。”
李洛龙询问道:“女子妆物中的其中一件”
薛倌儿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揭底说道:“是那块小镜台,名为菩提心镜台,它比世人的双眼更能洞悉事物。即便是一些擅长眼观阴阳,擅推事物的阴阳家,也未必有它看的准,看的清。”
李洛龙不再多问,关于修者手中的宝贝,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一大忌讳,这个说书先生曾在故事里对李洛龙讲述过,遇到脾气好的修者,可能是一拍两散的结局,若是遇到脾气暴躁,或者视珍宝如命的修者,极有可能会出手相向,最终不死不休。
李洛龙沉默下来,女子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不过薛倌儿似乎是在思索一些事的来龙去脉,不久后,女子看着李洛龙欲言又止。
李洛龙笑着说道:“你都这般对我,我一样没有恼怒,甚至连脾气都没提起丝毫,若是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便是,我定会如实回答。刚好等会我也有事询问于你,希望你也能如实回答。”
薛倌儿这会儿才面露笑意,声音轻快说道:“好。”
女子轻轻拂下垂挂在长凳上的金线衣衫,问道:“敢问公子师承何人”
李洛龙挺了挺身子,收起随意的坐姿,正襟危坐,提师如提父,这对现在的李洛龙来说,是一件大事。
正襟危坐后,李洛龙才恭敬说道:“一个游走于坊间巷陌的说书先生,他叫陆川。”
而后李洛龙看着女子精致的眼眸,轻声说道:“你可以叫他陆先生。”
女子轻轻点头,她能看出李洛龙对于说书先生的事亲以恭。
女子又是沉默下去,半晌也没有想到一个用剑卓越的陆川来,完全匹配不上此人。
“你所修习的剑诀是陆先生传授于你的”
李洛龙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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