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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是是是!好嘞!”宋不双说着冲手下一挥手,士兵们连忙排列整齐,又有人将吉普车直开到几人面前,宋不双立马对着身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齐孤鸿打发掉宋不双,本来要转身收拾他的东西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谁知人还没到摊子前,已经有人自后面抓住了齐孤鸿的两只胳膊在背后反绑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齐孤鸿愤然瞪着宋不双,“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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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海运航线
    第四百四十六章 海运航线

    北平,金家。

    紫禁城没有春秋,是冬夏格外长,金寒池并不喜欢春天,冬日的雪化了,再裹上春风里的杂尘,地上便是一层层黑汤,到了这些日子他是不喜欢出门的,他怕脏了鞋。

    金寒池仍是不大喜欢说话,在这段时间里,处理了金家的生意后,他便藏在第六道跨院东北角那座耸立高起的藏丑楼中。

    依着金寒池的性格,天底下的东西,他总喜欢好的、美的、闪闪发光的,而这藏丑楼的名字未免太难听,总让人觉得好像谁藏在这里,谁就成了那个丑,如若不是这个“丑”字对于金家上下有着不同含义的话,他或许会很厌恶这里。

    金家詹丑蛊门,其詹,自然就是取自“蟾”之无虫詹,亦有另外的解释,说金家的开山老祖便叫金詹,故而取名如此,丑嘛,也是实话,毕竟金家的确是以样貌丑陋的蟾蜍为其主蛊。

    但是在所有金家蛊师眼中看来,丑不丑无所谓,重要的是,蟾蜍是他们的命。

    金寒池此刻躲在藏丑楼中,就是在找救他命的法子是,要让他说真话,的确如同要金寒池的命一般,隐藏在他血脉之中的吐真蛊让金寒池没办法张口说话,手头的所有事情都因此停滞,更要命的是,他好不容易打定决心说出了关于休仟的事情,他自以为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却被叶君霖所揭露的真相如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

    不行,这些事情金寒池不愿再想,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多思去处理金家的生意,处理金家的秘密,处理……反正不是处理感情,不是处理守在门外的休伶。

    自从回到金家之后,金寒池第一不饮酒,第二不对休伶说话,他只是闷头在藏丑楼中翻阅金家蛊门典籍,寻找解开自己身上吐真蛊的办法。

    这吐真蛊是金寒池下给守汶的,而后又被那小子不知以什么方式反噬在自己身上,在那之后,金寒池用尽办法,竟然解不开反噬在自己身上的詹丑吐真蛊,这让金寒池很是恼怒却又无处发泄。

    藏丑楼里不见光,金寒池面前的白蜡燃到了头儿,烛火猛地高高蹿了一下之后便彻底熄灭了,化作黑暗中金寒池不得见的青烟,他这才揉揉眼睛自楼上下来,只见门外天色已经暗了,夕阳照在碧瓦上闪闪发光,往上看是一片柳条发枝随风摇曳的柔美春景,往下看却是院落中无论怎么扫也扫不尽的化雪和泥。

    休伶仍站在门口,仍穿着她那一身黑色的衣裳,金寒池假装视而不见,反正他知道就算自己一言不发,不管自己去了哪儿,她也总会跟在后面。

    只是,此刻在休伶对面还多了个人,来者穿着一身藏蓝色绣福禄纹长衫配黑色锦缎马褂,头上则带着一顶西式礼帽,文明棍儿倒是没拄,留在了门外,生怕被金寒池的爹看到后会受到训斥,他顶见不得这中不中西不西的打扮,这礼帽许是一时间忘了摘,不过好在金寒池并没那么古板。

    来者叫金顺,也是金家门徒,论年纪的话,算金寒池的叔叔辈儿,但因他身为金家门徒,所以即便年纪较长,也只能乖乖跪在这年轻的金家族长面前。

    “族长,”金顺听见了脚步声,人仍不敢回头,只是垂着头低眉顺目道“金顺来同族长告辞。”

    金寒池随意扬了扬手道“起来,这劳什子规矩看得人腻得慌。”

    “是,”有了金寒池的允许,金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长衫膝盖位置已经被泥水浸透,他却全不在意,对着金寒池一笑道“听休伶姑娘说族长在里面看书,金顺这就在外面等着来着,不敢搅扰您。”

    金寒池没有与金顺废话的意思,他摆弄着手上的扳指,对着金顺问道“上海的事情可是已经打理好了”

    “盘子是差不多齐活儿了,本来也是接三爷的盘子,三爷做事儿那多缜密,轮不着我跟着操心着急。”

    金顺口中说的三爷,算亲戚关系是金寒池的三叔,但只是姑表亲,而非他金家嫡系血脉,此人之前一直经营金家在上海的船运码头,无奈如今年事已高,就被接回了北平养老,而金顺则被安排着前往上海接替三爷,成为海运生意的负责人。

    金家人丁不旺,本族都留在北平处理家族内的重要事宜,至于这些单纯的生意,金寒池并不看重,旁系没有那么多人手,交给门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反正没有落到旁人手里,而金顺跟在金家日子也不短了,且如他所说,金寒池的表三叔儿之前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金顺只需全盘接收、稍作调整便是。

    “行了,那也就没什么好嘱咐的了。”

    “是,顺儿今个儿就是来跟您道个别。”

    金寒池摆摆手道“又不是什么山高水远,上海的话,我也时常会去,如今世道不像往昔,火车一开,天南海北也是近在眼前,行了,我也不留你,回去早早歇着,明日……”

    话说到这儿,金寒池突然停了下来,金



第四百四十七章 寺内军营
    第四百四十七章 寺内军营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齐孤鸿也试着通过转弯、大概走了多远距离来估算自己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不过试过之后就放弃了,这对他来说太难。

    宋不双跳下车后摘掉蒙在齐孤鸿头顶的衣裳,又命人解开齐孤鸿腕子上的麻绳,而齐孤鸿却始终望着正手忙脚乱穿衣服的蒋秋中,瞧着蒋秋中那颜面丢尽后心如死灰的样子,齐孤鸿莫名替这陌生人觉得有些心酸。

    “来来来!”宋不双一边招呼着命手下去准备酒席,一边拉着齐孤鸿往灯火通明的正厅里走,“先喝口茶,等会儿咱们好好喝两杯。”

    “我和你很熟么”齐孤鸿本能地躲开了宋不双的手,仍旧站在原地望着宋不双,他是想都不想就这么对宋不双说了,虽然是不善与人为敌的性格,可在齐孤鸿的概念中,这个“人”却不包括和王大雄同属一丘之貉的宋不双,他挑眉望向宋不双道“我只是怕你的手下莫名其妙白白丢了性命所以手贱帮了忙,不过好像从来没说过想吃老总您的一口饭。”

    宋不双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僵固在远处,他的嘴角抽了抽,也巧了,房内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令那尴尬的表情越发难看,片刻迟疑后,宋不双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改为冷冷的一声哼笑,“哎呀,小兄弟果然有点儿本事。行,不吃饭可以,不过,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倒是要好好说个清楚了!”

    “说可以,不过不是在这儿,”齐孤鸿眯着眼睛,在脑海之中思索着盲丞算卦时手上掐指点算的样子,喃喃道“你这军营邪祟横行,我在这儿呆不住,只要不在你的院子里,哪怕你拿枪指着我的脑门儿说都行!”

    齐孤鸿一言既出,院落之中本来抱着看笑话心态的上上下下全部瞪大了眼睛,恰逢一阵晚风经行,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一个个齐刷刷地看向宋不双,只见那宋不双使劲儿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翻动片刻后,强作自信地干笑道“怎么可能你知道我这军营是什么地方吗”

    “佛寺。”

    刚刚齐孤鸿已经偷眼将“军营”打量了一遍,这院落不算很大,但麻雀虽小肝胆俱全,进门的山门为一大门和两小门,既“空门”、“无相门”和“无作门”,象征佛教的“三解脱”,而在山门围墙尽头上,两座小楼则为钟楼和鼓楼。

    与山门相对的是一座大殿,在大庙中应为“天王殿”,此庙为小庙,开门见山便是“大雄宝殿”,匾额虽然已经蒙尘,可字迹依稀可见,下面门窗紧闭,殿内长明灯未熄,自光影间能看到佛像,尤其是靠近门边的韦陀菩萨像,这韦陀菩萨手中拖一降魔杵,杵的位置则标志着寺庙的大小规模,如杵在肩头,表示此庙为大庙,凡云游挂单和尚可在此斋宿三日,而杵在手中,意味普通寺庙,即可招待云游僧斋宿一日,若韦陀杵立于地,则意味着寺庙太小,无法招待云游僧在此斋宿。

    此刻齐孤鸿只见韦陀像而不见杵,可想杵应立于地,也正应对了这小庙的规格从简。

    如若齐孤鸿没猜错的话,这座寺庙中应当还有法堂、毗卢殿、藏经楼、斋堂和经台等等,应对佛家伽蓝七堂之说,只是应当藏身于大殿之后,无法看到。

    从大殿内的长明灯看来,这宋不双还算规矩,或许是心有忌讳,故而没动寺庙内的佛像和主殿,而当他们几人进门后,又有一队士兵自后院而出,可见是住在僧房内。

    自军阀取代清军占领河山后,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或是寺庙、或是工厂、或是农舍等等,都可以被占为己有作为安营扎寨之所,不足以令齐孤鸿感到吃惊,恰恰相反,宋不双的部队驻扎在寺庙中,反倒正合了齐孤鸿的心意。

    要知道,就在几分钟之前,可是他信誓旦旦对宋不双说过,这寺庙里面闹邪秽。

    齐孤鸿回答得坦然淡定,令对面的宋不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干笑道“既然知道,你还敢胡说八道老子怎么没听说过寺庙里面还会闹鬼的”

    “老总许是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烧的香越多、拜的鬼越多’,你只知道寺庙乃是供奉佛祖之地,却忘了佛家讲究普度众生,别管是人鬼神怪,在



第四百四十八章 留高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留高人

    战场,每一天睁开眼要面对的都是生死,每一晚能躺在床上都是老天恩赐,正是这样的一种气氛,令士兵们日日神经紧绷不得松懈,故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草木皆兵,哪怕说是半夜睡蒙了以为敌人杀进来了立马起身抄刀杀人也合情合理,而有人以邪术作祟这种说法更是令人感到惊恐不已且又无可奈何。

    当兵的怕炸营,怕的是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齐孤鸿的话令所有人都将视线瞥向后院,有人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动着脚步,竭力想与那名士兵保持尽量远的距离,因为谁也不知道如果晚上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会不会发生炸营的情况……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想起来了,指着另外一名士兵道“不对!还有他!他当时也在现场!万一他也……”

    “是是是!”

    “出去!滚出去!司令我们可不能和他睡在一起……”

    士兵之中各种各样的呼声越来越高,宋不双脸上挂不住,气急败坏地大骂一声道“都给老子闭嘴!这是菜场吗!”

    嘴上虽然如此吼着,可再转身看向齐孤鸿的时候,宋不双已经是一脸谄媚和崇拜之色,“这位兄弟……不,高人,还劳烦您瞧瞧这可怎么办”

    宋不双局促地搓着手,只等齐孤鸿说话,齐孤鸿却是盯着那名士兵,他对着衷珩使了个眼色,衷珩两步便走到了那士兵面前。

    这情况就与白天在三马路上时一样,所有士兵都在尽量与那士兵保持距离,只剩他一人不安地站在中间,一脸的委屈和无奈。

    衷珩走到这人面前,先是翻开了他的眼皮瞧了瞧,确定此人并未中蛊,而后又对着身旁不远处的蒋秋中道“这位长官,请问有没有酒可以借我一用吗”

    “酒有!”蒋秋中愣了一下后马上回过神来,对着身旁的士兵道“去,把你的酒……”

    “蒋副官,”士兵苦着脸道“我哪儿有酒啊,这不是咱司令下的命令,不许在营里偷偷喝酒么,我们哪儿敢……”

    “少废话!都等着炸营被弄死呢有一个算一个,赶紧都给我去!”

    在蒋秋中的吼声中,数名士兵纷纷跑向后院的僧房,眨眼间,各种各样的器皿已经被送到衷珩面前,有饭盒、有水壶,还有不知是谁用装大烟的铜盒藏了一盒酒。

    衷珩站在各类器皿之中,他蹲下身闻了闻,挑了一瓶酒味儿还算浓的,起身让那士兵将衣服脱下来之后,又叫人拿来了洋火,七树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只见衷珩将酒擦在士兵背上之后,七树连忙点燃洋火引燃士兵背后的酒,衷珩则手脚飞快地以研磨成粉状的蛊药擦在那士兵的背后。

    一阵腥臭的味道立马在院子中扩散开来,好在七树钳着士兵的双肩,令他一动不能动,任由衷珩在士兵背后这么擦了片刻,直到衷珩喊了一声“齐活儿”后,七树才终于松开这士兵,士兵连忙踉跄一步跪倒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成了一团。

    齐孤鸿走上前,衷珩将手掌递到齐孤鸿面前,只见他的手上已经染满一层黑血,闻着那腥臭的味道,齐孤鸿便知道这血中应有蛊涎。

    这两名士兵的状况不同,白天的士兵可能是不小心将蛊毒从口中服入,所以蛊发的速度较快,当街便吐了蛊涎,而这士兵则只是皮肤与蛊毒有接触,衷珩这一下,是用酒将蛊毒自背后逼了出来。

    宋不双见齐孤鸿上前,立马也好奇地凑上前去,也因衷珩手



第四百四十九章 互换条件
    第四百四十九章 互换条件

    宋不双会这样说,乃是他自己早有料想,可对于齐孤鸿来说,听到这样的话却让他着实是心头一震哭笑不得。

    请自己加入军阀的队伍中这让齐孤鸿再一次想到王大雄,心中顿生一种厌恶之情。

    “齐某没有从戎之心。”

    “别这么说啊,高人有这样的本事,又是慈悲心肠,怎么就不想想黎民百姓呢若是有高人这样的本事,自然能救苍生于苦难之中啊……”

    齐孤鸿发笑,心说自己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救天下更何况,就算是自己有心救国,那也是自己救自己的国,他宋不双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没看出来半点儿想救国的意思,字里行间,也就只是想让自己帮他助纣为虐罢了。

    对面的宋不双仍是以一脸恳切之情望着齐孤鸿,他知道由着宋不双这么软磨硬泡下去毫无意义,齐孤鸿干脆岔开话题道“这事情暂且先不谈,我倒是想与宋司令聊聊哑支那和戒烟灵的事情。”

    宋不双既然能给中岛江沿的买卖撑腰,自然也能给自己的买卖撑腰,反正经三马路上那么一闹之后,哑支那已经快成了一艘破船,与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等到最后,倒不如和齐孤鸿一起找一条新的求财之路。

    两人都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欲求,并且同样不愿与对方周旋,故而这一顿饭结束得很快,宋不双以参谋官的身份邀请齐孤鸿加入部队,齐孤鸿则以转让股份的方式请宋不双为戒烟灵保驾护航,两人商议以三日为期,三日后,互换答案。

    宋不双饮罢杯中酒,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气,起身送齐孤鸿出门,一边走一边摇头道“难得今天有兴致,只可惜齐老弟不赏脸,不然可以好好喝两杯。”

    “齐某也是有要事在身,”齐孤鸿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开脱,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和宋不双做了朋友,今后的生活倒是有不少便利之处,比如说,合子和喜枝这一家的事情,想到这里,齐孤鸿故作感慨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宋老哥是有解救黎民之心,齐某比不了宋老哥兵权在手,就只能为百姓们做些琐事,尽一份绵薄之力,就说那戏班子的事情……”

    “不算事儿不算事儿!”宋不双甚至没听齐孤鸿把话说完,便大手一挥道“齐老弟今日是救了我兵营上下,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不过,我这司令当的也不痛快,上海本来就不太平,前些日子又有一支队伍扎在了南城,听说那个什么章司令有点儿本事,若真是兵戎相见的话,到时候还得劳烦齐老弟呢!”

    齐孤鸿喝了两杯酒,此时凉风一吹酒意微醺,可是宋不双的话却让他突然清醒过来。

    章司令说的自然就是那章杳,只要提起此人的名字,齐孤鸿顿觉浑身热血贲张,他回过头来望向宋不双,只见宋不双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章家军的事情,那章杳自来了上海之后没少折腾,在竭力与城防军和五路军打好关系,听说和租界的洋人也有联系,宋不双如今是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筹码被一枚一枚拿到章杳的秤盘子上,心里自然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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