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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那的确是一段孽缘,章喾海喜欢叶皎阳,号称非叶皎阳不娶,而叶皎阳却偏偏钟情于齐秉医。

    泱泱大国自古就有江湖之说,而蛊族也有属于他们的江湖,叶皎阳是个热情而直接的女人,她从不避讳自己对齐秉医的感情,甚至世人皆知齐秉医对她无意,她也并不介意。

    后来,齐秉医成亲并生下独子齐以,章喾海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可是




卷四 蛊入疆场第四百九十一章 “视如己出”
    在叶君霖正式成为族长之前,叶旻曾执掌叶家多年,叶君霖的童年中,最重要的经历就是亲眼看着叶旻以铁腕执掌叶家,其中不乏一些为谋权势的种种计策,就算叶旻是叶君霖的母亲,可若她有良知,就知道叶旻用的那些手段,说是卑鄙也毫不为过。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叶旻如此怕死

    这些年来,当叶君霖成为族长之后,她也多多少少拥有了对叶家、对叶旻的话语权,她握着叶旻的手,轻声道“娘,生死有命乃是天道,并非是女儿不想如此为之,只是……”

    与叶君霖的心中所想相比,她的这番话算轻的,她这一番话里有话几乎是摊在台面上的--没有人能左右生死,就算返生蛊的事情在蛊族五家中流传了这么多年,可至今不也是没见过一个真正能长生不老的人么

    在叶君霖看来,叶旻企图以返生蛊而长生不老,实属虚妄,她这个做女儿的,有必要在关键时刻提醒叶旻,不要被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拖入执念的深渊之中。

    “你不懂!”

    叶旻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驱散了母女谈话中的所有温情,只见叶旻双目圆睁,眼球之中崩出血丝,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她的指甲几乎抠进叶君霖的肉里,“我不能死!你没有看到过……你不知道……我不能……”

    尽管暴怒如此,可叶旻多少还是残存理性的,那一丝理性遏制着叶旻的咽喉,令她终究是没将卡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虽然她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所知告诉叶君霖,但理性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总之……”叶旻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彷徨无助身有残疾的可怜人,她抓着叶君霖的胳膊猛一用力,腰身扯着早已毫无知觉的双腿,整个人已经扑跪在叶君霖面前,“君霖啊……”

    这温暖的触感令叶君霖不知所措,她是叶家族长,叶家门徒不敢有人与她亲近,而身为亲缘的叶旻和叶景莲又不愿与她亲近,叶君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未曾与人相拥,似乎是自休伶和休仟姐妹离开叶家开始,她就再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温度。

    此刻的叶旻死死抱着叶君霖,那力道就好像试图将叶君霖揉进她的骨肉里一般,整个人如一叶扁舟,只能死死抱着叶君霖作为依靠,而声音里也是凄凄切切。

    叶旻在恳求,当她多年执掌叶家,多年严苛教导叶君霖至如今后,叶旻好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抱着叶君霖哀求着,她说,君霖啊,娘求你了,别让我死,别让我死行么

    悲哀和恐惧在这些腔调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叶旻曾看到过叶皎阳和叶皎月的死状,她怕,怕那些她亲眼目睹的惨状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天晚上,叶君霖一直安慰叶旻到深夜,让她在自己的房里睡去,而叶君霖则是心事重重。

    叶旻拿到的那封信是当年齐秉医派人送给叶皎阳的,其中记录着返生蛊的炼蛊之法,故而叶旻认定是齐秉医明明掌握了返生蛊却不肯告诉叶皎阳,这么说来,齐家已经研究出了返生蛊的炼制之法这让叶君霖突然联想到了齐家被章家灭门的事情。

    或许正是这个缘由,章杳为抢夺返生蛊而灭了齐家,最好的证据就是,章杳曾擅闯叶君霖闭关的密室告诉她说可以教她如何炼蛊。

    叶君霖知道那是一场交易,章杳希望自己能嫁给他,以此换取炼制返生蛊的方法,然而婚姻大事关



卷四 蛊入疆场第四百九十二章 金家信物和武士
    愧古的阴蛇蛊就下在金顺的那杯咖啡里,也不算太毒,给金顺留有一些时间让他能带着礼貌的态度来重新和愧古谈判。

    这次与金顺一见,让愧古对金家人的印象大打折扣,做人做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下蛊的功夫如何,要多久才能看出来自己中蛊了。对此,愧古恐怕还要暗中观察,因为,第一,他不想要金顺的命,不想因此与金家起纷争,第二,他倒是觉得若能因为这件事情和金家本族连上线,说不定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让自己逃离日本人的魔爪。

    愧古离开办公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有一辆轮船刚刚到港,上面挂着太阳旗,愧古放眼望去,港口停着不少日本船只,太阳旗的密集程度有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拥堵感。

    被日本人占领的地方还有很多,港口、铁路,胶州湾、南满线,日本人占据着中国的土地,还试图占据中国的古老文明,比如说这巫蛊之术……想到这里,愧古摇摇头,当初日本萨摩藩只用五天时间便攻下琉球王城首里城,那么如果日本人掌握了蛊术呢占领北平,要用多少时间

    愧古想守住蛊术的秘密,却也想活下去,从眼下的情况看来,想并拥鱼和熊掌,仍是很难。

    心中如是般想着,愧古已经来到路边,中岛家的车子正在这里等候,司机见愧古走来立马帮他拉开了车门。

    “先生,请。”

    愧古没有马上上车,他被耳边一阵叽里呱啦的日语所吸引,转头一看,一个武士打扮的日本人正站在路边,背上背着一只两寸宽四尺长的什么东西,因被黑布裹着,只能凭借轮廓判断大概是武器,而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只盒子,亦是以黑布包裹着。

    这就是武士仅有的两件行李。

    武士正在和路边的黄包车夫交谈,愧古听得懂这武士是要前往虹口的某处,可车夫听不明白,正巧对面有个人正吆喝着“黄包车”,车夫便撇下这武士,揽上别的客人就离开了。

    瞧这武士应该是初来中国,愧古虽然痛恨日本人的侵略行为,却也是本能地到了武士面前,“我也要往虹口去,可以送你一程。”

    武士向愧古道谢后跟着他上了车,一路上,两人虽然并肩坐在后座,气氛却沉默得如被分隔成两个世界一般。

    愧古在日本时曾见过不少武士,在愧古的心中,总是将武士和僧人放在同样的位置,或许是因为武士和僧人都秉承着内心的坚定信仰,同时,虽然修炼方式不同,可武士与僧人对自己同样严苛,他们以对自己的磨练为至高目标而无视其他,那种清心寡欲、自制和收敛,令他们身上散发着相似的气息,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更是异常凸显。

    这样的人值得钦佩,其精神不可被国别所限制,这便是愧古对武士的看法。

    天色晚了,街上的行人有增无减,上海已入夏,天气变得闷热潮湿起来,这两日的阴雨令空气清爽不少,百姓们也纷纷在夜下步入街头找乐子,汽车在驶往虹口的路上渐渐缓慢下来,街头的拥堵和嘈杂令夜失去夜的味道,这种不适感让人心烦意乱。

    愧古长出了口气,气息中有不耐烦,



卷四 蛊入疆场第四百九十三章 高杉介的艺妓
    高杉介的确是第一次来中国,这一点是被愧古看准了,而在三年前,就是高杉介二十七岁的时候,他曾有无数次机会来到这片土地上,例如十八岁时曾受邀前往青岛搜集日德作战资料,又例如在二十三岁时受邀前往旅顺加入。

    不过,之前那些机会都被高杉介一一拒绝了。

    高杉介之所以有过这么多的机会不仅仅因他年纪轻轻便毕业于陆军大学,最关键的原因,在于他的家世--日本陆军向来崇尚武士道精神,而若说起日本的武士,其中不得不提的一个人便是被人评价为“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的高杉晋作,他幼年时便开始追随吉田松阴,受其尊王攘夷思想所影响,吉田松阴之死对高杉晋作造成极大影响,在受到长洲藩的重视和协助后,高杉晋作组建奇兵队与幕府相抗衡,对王政复古造成一定影响。

    高杉介并非高杉晋作的嫡系后代,然而其品性却是与高杉晋作最为相似的,他身上的传统武士风格令他在陆大中备受追捧,但也正因骨血内的武士之风,使得高杉介对周遭阿谀奉承盲目跟随的追捧者甚有鄙夷蔑视,不屑与之为伍,因这种高傲的性格而屡次谢绝陆军中身居要职的师长、同窗之邀请,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么这一次高杉介为何会来到中国这其中的缘由,因三年前的一场浩劫而起,是一个人的死,改变了高杉介活着的目标和意义。

    生在武士家庭的高杉介年过而立,仍旧是孤身一人,就像他拒绝了陆军的多次邀约一样,高杉介也拒绝了很多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他不喜欢那些迫不及待穿上洋装皮鞋的时髦小姐们,他喜欢的那个人穿着和服木屐,是横滨的一名艺妓。

    高杉介是如何被她的神秘和高雅所吸引,而后在知道她的经历和内心后又是如何坠入漩涡般不能自拔,在此都不做赘述,只说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一九二三年,入秋的九月,一场地震席卷东京和横滨,高杉介心爱之人死于那场灾难之中,当高杉介在艺馆中找到她的尸体时仍不肯承认她的死讯。

    怎么会是死掉了呢那张脸明明美丽安详得只是好像睡着了啊。

    艺妓死于那场灾难之后,高杉介并未表现得过于伤心,身边的人以为高杉介已经对此不再介怀,但在那之后也不见高杉介曾与什么女子交往过,他甚至再不踏足茶社艺馆,那段时间的高杉介十分奇怪,他不开心也不伤心,眼神之中反倒常常出现一种不合情理的神采奕奕。

    没人能知道高杉介在想什么,就像没人知道高杉介为什么突然答应了的邀约前往中国,而他又为什么没有直抵旅顺却是先绕道来了上海。

    只有高杉介自己知道,他要在这里见一个人,确认一件事情。

    大侨酒店里虽然住着很多日本人,但多是西装革履,对于这样一身武士打扮出现在这里的高杉介,他们也不得不感到惊讶,而后便是一些钦佩,那种崇拜之情显然已经从双眼之中满溢出来,令步入酒店大厅的横野下二十分满意,他越过行人的视线,倍感自豪地坐在了高杉介的对面。

    对于高杉介的古怪



卷四 蛊入疆场第四百九十四章 “横野团队”
    先不要问高山手中那只金家族长所拥有的盒子究竟是如何从金寒池手上来的,那段故事很简单,是珙王爷偷来的,现在的重点不在那段故事中,而在于横野下二和高杉介的事情上。

    高杉介不喜欢废话,他很认真地问了横野下二关于返生蛊的事情,比如横野下二是从何人、何处、如何得知了返生蛊的事情,以此确定返生蛊的真实性,而后,他要求了一个严格的时间,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返生蛊。

    武士既是如此,他们讲究为一个目标前进,以免过多繁杂的事情扰乱他们的心志。

    “我会尽快。”

    横野下二为自己预留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要高杉介去游说陆军的将领,如何安排横野这支部队的事情,但横野下二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与中岛江沿当初对横野下二说的那句“尽快”不同,中岛江沿在愧古身上浪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可是横野下二能够纵容中岛江沿,并不说明高杉介也会纵容横野下二。

    那个家伙,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这是一场赌注,而且横野下二不得不赌。

    与高杉介分开之后,回到家中的横野下二发现弥光并不在家,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横野下二摆摆手,径直来到电话机旁。

    横野下二听到中岛江沿的声音时,中岛江沿正在慌忙吞下还没嚼完的一口米饭,而横野下二接下来的话让那口米饭哽在了中岛江沿的喉咙里,直到电话挂断后,他还是没能咽下去。

    在电话里,横野下二告诉中岛江沿,他要安排齐孤鸿和弥光的婚礼,将齐孤鸿掌握在手中,以弥光的美人计促使齐孤鸿为横野下二效力。

    横野下二是在下达命令,并没有和中岛江沿商量的打算,所以电话被匆匆挂断后,中岛江沿憋闷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几乎要晕厥过去。

    中岛江沿开始无比憎恨自己,他为什么要将这个想法告诉横野下二明明就应该擅自安排了中岛菡子和齐孤鸿的婚礼之后再告诉横野下二就是了。中岛江沿痛恨自己这种好像小孩子一样轻浮而不成熟的性格,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因在横野下二面前毫无成就和尊严,故而稍有些小小的作为便迫不及待想告诉横野下二,然后为此将事情搞糟,然后再次落入毫无成就和尊严的陷坑中。

    饭桌上,中岛芳子和中岛鸿枝、菡子兄妹俩正在吃饭,虽然身在中国,但因家中的仆佣有一部分自日本带来,所以饮食上还是保持着日式风格,小碟菜肴摆在每个人面前,中岛芳子用勺子稍稍搅了搅略有沉淀的味增汤,端起汤碗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分别自门内外而来,两人同时抵达饭厅,一个是略有倦色的愧古,一个是满脸暴怒的中岛江沿,愧古看了中岛江沿一眼,对方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径直来到饭桌前坐下,一拳头重重落在桌上,中岛芳子被惊得手一抖,味增汤便溅了出来。

    “哥哥,”中岛芳子不悦,沉声道“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中岛江沿的脸上,在众人的凝视之下,就听到中岛江沿闷声闷气道“横野下二要让我们的目标与他的义女结婚!我本来是想让他娶菡子,这样一来戒烟灵也成了我们家的生意,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可他的义女本来就是中国人……该死!”

    中岛江沿因自己的计划被横野下二所破坏,气得语无伦次,而他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却都呆愣住。

    同在一张饭桌上,各人却有着各人的心思。

    先说最无关紧要的,就是中岛鸿枝,如果



卷四 蛊入疆场第四百九十五章 再会奇人
    当横野下二正畅想着如何让自己辛辛苦苦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弥光助他完成军事梦想时,弥光正在舞厅里,和“齐孤鸿”一起。

    说来羞愧,弥光恍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在为什么而活,想要做什么,人生有什么追求和目的。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除了那些吵嚷着要改革、要进步的新青年们,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在随波逐流地过一生,比如弥光的父母,尤其是女人,就算女性已经开始可以读书识字念女校,可生活呢究竟发生了多少改变似乎也没有,仍是结婚嫁人相夫教子。

    弥光隐隐觉得自己不想那么浑浑噩噩地过一生,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不停挣扎着又是想要往何处去。

    至于横野下二和自己的日本人义女身份,弥光心中有抗拒,然而长时间习惯并接受了一种环境之后,反抗就显得不那么迫切了,在青帮的另一种身份也成了弥光的安慰剂,令所有改变的想法都滞怠下来。

    直到弥光听横野下二提起自己的婚事,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种种矛盾和冲突就好像突然爆炸的火山熔岩一般,弥光恍然间发现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她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如果是要选的话,弥光宁可和面前的人共度一生,而不是以一个工具或筹码的身份与一个自己素昧蒙面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人成亲。

    弥光相信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都有上天安排,或许说,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是到了自己该走的时候。

    “你愿意带我走吗”

    许是酒喝得多了,弥光竟然将这话脱口而出。

    旖旎的灯光之下,唐鬼望着弥光的脸,诚然可惜,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确实没听清楚,疑惑地柔声道“你说什么”

    唐鬼只是想听清楚弥光的话罢了,而且是认真诚恳且抱着极大好奇地想听她说的每一件事儿,弥光并不知道这对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性格来说有多难得。

    只是,有些事情注定就是误会,弥光突然清醒过来,且不说她如何看待“齐孤鸿”的这句疑问,哪怕他是真的认真想听,弥光也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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