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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在周遭的一片黑暗中,齐孤鸿只能勉强看到山寨模糊的轮廓,但是有之前的几次经历,齐孤鸿不假思索便认定此处就是舍昂旧寨,他虽然没有亲自下来过,但在唐鬼和金寒池的叙述中,地下的山寨就是这样,只不过,上次唐鬼是从地下旧寨中进入龙潭离开,不知道他是否也曾和自己一样,从龙潭中进入过山寨。

    齐孤鸿深吸了口气,撑着几乎松散的身体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整个地下洞窟中一片黑暗,不过时不时能看到一束橘色的光点贴着地面迅速蹿过街面,齐孤鸿对这些光倒是熟悉,不需什么复杂的判断,就能认出这是唐鬼的火焱蛊。

    上次在三朴镇一见,因情况紧急,唐鬼并未太过详细地描述过他在地下旧寨中的遭遇,齐孤鸿只知道他是在这里晕了过去,且并不知道在他晕倒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唐冕或许曾在这里与镇斈司有过一战,这让齐孤鸿甚是挂心,刚从地上爬起来后,便迫不及待想去山寨里寻些蛛丝马迹。

    齐孤鸿刚踉跄着走出去几步,脚下突然横生出来什么东西,将他结结实实绊了个跟头,然而齐孤鸿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一个坚硬的身躯上。

    是章山石,齐孤鸿对他脊背的触感已经再熟悉不过,即便在黑暗中也能马上认出这蜈蚣身躯,齐孤鸿连忙伸手在章山石的背上拍了两把。

    “章山……”

    话还没说完时,手上的触感已经反馈到了齐孤鸿的脑海中,这触感令他心里咯噔一下——章山石的甲壳正在变得松散腐朽,轻轻一拍仿佛都会碎裂一般。

    章山石的情况似乎与齐孤鸿截然不同,那道白光令齐孤鸿全身轻松,各方面的感觉也比之前有所好转,可章山石却……齐孤鸿知道,这是发生在蛊虫将死时的变化。

    然而章山石还没能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倒是被齐孤鸿这一下拍醒了,只听他微微沉吟一声,巨大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儿,声音含混道:“身板儿太大还真是不好,费粮食啊……”

    说着,似乎是为了应和这话,章山石的肚子还适时地发出咕噜一声。

    但齐孤鸿笑不出来,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章山石道:“还能动么”

    章山石没有回应,只能发出长而缓慢的出气声,如一个垂暮老人的叹息。

    “你要不要先变回去……”

    齐孤鸿下意识这么说着,这是他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依着齐孤鸿的打算,他们这次是因意外来到舍昂旧寨,并没有做好万全准备,齐孤鸿身上甚至连一只蛊都没有,他打算先稍作观察后立刻想办法上去,但不管是从龙潭还是察戈




第七百零二章 无头
    虽说毅然转头留下章山石一人时,齐孤鸿便在心里嘱咐过自己,他这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出路,在达成这一目的之前,必须要收好自己那些毫无意义的多愁善感。

    然而嘴上是这么说着,但真正走在舍昂山寨里的时候,齐孤鸿心中还是横生出诸多感慨。

    这里本该是唐忌夜生于斯长于斯的家,若不是唐家人生死相逼,他也不会怯生生地随着娘亲什月出现在千古镇,如果是在这里长大的唐忌夜,不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不过,也正因唐忌夜并未在这里生活过,可以说,看到这个山寨的时候,齐孤鸿想到更多的则是什月,他在微弱的光亮下细细打量着两旁的房屋,仿佛依稀看到当年什月在千古镇上那所清寒但又不失情调的小院。

    除民居外,齐孤鸿还注意到了街上四处的破败凌乱,有些被劈砍成碎片的门板和提篮,痕迹很新,是前不久发生在这里的那场恶战所留下的,一想到那场恶战,齐孤鸿便深吸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唐鬼的火焱蛊仍在山寨各处四窜,光有时是在地上,有时是从山壁上横飞过去,好像天上繁星降落人间,不安地横冲直撞,寻找离开这纷杂人间的逃脱之法,而齐孤鸿就走在这片躁动的星辰之中,一步步经过一幢幢宅院后,齐孤鸿能看到地上的打斗痕迹越来越多,自然也知道他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直到齐孤鸿看到门口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什月的家就在面前。

    院子外的篱笆墙早已碎成满地竹枝草杆,院落中的各式摆设也好似刚刚受到暴风雨的摧残般横七竖八不成样子,而一道血迹从屋外延伸至屋内,从门口处的星星点点,至后成了屋门口一片稀薄拖沓的痕迹,仿佛能看到一个血人拖着脚挣扎着爬进屋。

    齐孤鸿知道那个人会是谁,而当那个名字出现在他脑海中时,那人的面容也闪现在齐孤鸿眼前,他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步伐一时间飘忽摇摆,如果可以的话,齐孤鸿甚至不想进到屋内,生怕会看到唐鬼不想看到的结果。

    但结果就摆在眼前,当齐孤鸿缓步走进屋内时,一具斜靠在墙边的尸体正出现在齐孤鸿眼前。

    这尸体身上数道刀伤深可露骨,命中要害的应该是脖颈一刀,皮肉翻开,厚厚的血痂在胸前凝结如冬日冰封的瀑布冰棱,仍保持着液体一道一道、一注一注的形态,那是在他一步步濒临死亡之时,一股股新的血流覆盖在已经凝固的血痂上,一层层叠加而出的形状。

    这一刀便是致命伤,直接砍掉了他的头颅,而且从流血的情况来看,齐孤鸿可以断定这人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直接切掉了脑袋。

    面对这样一具无头尸,齐孤鸿就只能从他的穿着打扮体貌特征上着手——

    对,首先是衣服,那身衣服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但从款式和面料上勉强还能分辨出与唐鬼前几日的着装一模一样,那么,谁会和唐鬼穿一样的衣服

    而且,易容蛊虽然能将人变成相同的容貌,但衣服鞋袜之类身外之物却是无法幻化,也就是说,这衣服乃是提前准备好的,既是说,这人早就为将来与唐鬼调换身份做好了准备。

    从后来的情况来看,易容调换身份乃是为了代唐鬼假死,那么,谁会甘心情愿为他而死

    甚至于,这人为了能让易容后的唐鬼更符合他的身份,甚至将自己的兵器都留给了唐鬼,以至于这具无头尸体在临死时握在手中的是一截扫把杆儿。

    如果说,能为大义舍生忘死行旁人所不可行之事者既为英雄,那么这位英雄临终前最后的兵器,实在戏谑得令人心酸。

    齐孤鸿一手用力按了按心头,试图抵抗心头阵阵闷痛,这才上前两步来到近前。

    “唐冕前辈,”齐孤鸿遏制着喉头哽咽,“齐某未有亵渎长辈尸首之不尊意图,只是想一探其中究竟,血前辈枉死之仇。”

    齐



第七百零三章 两个唐冕
    齐孤鸿初时的踉跄,是因不甘相信唐冕身上的刀口竟出自唐鬼的圆月弯刀。

    而后的疾奔,乃是因意识到章山石情况危急,在心中命令自己不要桎梏于情感之中,强迫自己做出的理性决定。

    但最后,当齐孤鸿猛地停住疾驰的脚步差点儿摔在地上时,驱使着他骤然停下的,则是难以名状的恐惧。

    再次重申一下,出现在齐孤鸿面前的乃是两个人,除了唐冕之外,对面的章山石也是以人的姿态,而不是之前硕大庞躯的蜈蚣,他的身体歪歪扭扭地靠在石壁上,眼睛微微眯着,身体唯一的变化是随着唐冕给他喂过水后胸口的起伏,虽说这场景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感人,可到了齐孤鸿眼中,却因刚刚才见到的尸体而万分恐怖。

    唐冕……为什么会在这里

    齐孤鸿曾听过很多神神鬼鬼的奇怪传说,在国内时,听说过什么僵尸乍起、怨鬼寻仇、精怪附体,在国外时,也听说过什么吸血鬼之类的传说,可是都没有这一次的亲眼得见更让他感到恐惧。

    莫非说……是哪里出了错齐孤鸿心头涌起百般疑问,他甚至以为刚刚对于那具无头尸体的判断乃是出自自己的谬论,可即便如此,齐孤鸿还是惊愕万分,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而就在这时,面前这个已死之人也发现了齐孤鸿的存在,只见他缓缓转过头来,对着齐孤鸿露出了一个万分慈爱的笑容,就和齐孤鸿当初在上海看到的唐冕一模一样。

    “你回来了。”

    齐孤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读这个问题,他指的“回来”是什么意思是说齐孤鸿终于回到了章山石身边还是说他又回到了千古镇又或者说,是无数次走到死亡边缘的齐孤鸿终于彻彻底底地回到了阴曹地府

    这个问题因唐冕人鬼不辩的身份而衍生出了千万种可能性。

    最让齐孤鸿胆寒的则是唐冕脸上的表情,虽说笑容慈爱,可因其不合时宜,而显得万分诡异。

    逃自然是逃不掉了,齐孤鸿深吸了口气,用尽了满腔勇气来遏制住声音中颤颤发抖的恐惧,轻声道:“您……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唐鬼,”那“唐冕”泰然自若道:“唐家的伴生蛊,他还没带走,我知道他必然会再度返回此处,所以一直在此等待,刚刚听到外面有异相便出来查看,你这朋友受了蛊咒,这咒我可解不了,只是用了旁门左道,暂且让他恢复人身罢了。”

    齐孤鸿不知道唐冕到底对章山石做了什么,虽说他这一举的确是解决了齐孤鸿的心头大患,可却实在无法让人高兴得起来。

    “你这是……”趁着齐孤鸿迟迟不语的功夫,唐冕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顾自地轻声道:“到过那老宅了想必,也看到了那具尸体了吧”

    这个问题让齐孤鸿哑然无语,他没想到之前让自己万分揪心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被唐冕轻描淡写地提了起来,而且唐冕的表情还万分坦然,轻声慢气地对着齐孤鸿解释起来。

    “我知道镇斈司的人想要唐鬼的人头,所以,出自万不得已之策,我只能以蛊驱尸,造出来一个唐鬼,他们虽已取了头颅,可镇斈司行事缜密,我担心他们会再度折返,只能将那尸体暂且留在这里……”

    这些解释进入齐孤鸿的耳朵里时,起初只是一些模模糊糊云山雾绕的词汇,然而渐渐停下来之后,倒也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逻辑。

    也就是说,唐冕并没有死!他只是将蛊下在一具尸体身上,以此伪造出唐鬼已死的假象,而为了等待唐鬼回来带走唐芒的伴生蛊,所以一直等候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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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陷阱
    当齐孤鸿在龙潭下盯着唐冕耳后的白光时,金寒池正站在龙潭旁边,只见他双目圆睁地望着面前的龙潭,人早已因惊愕而动弹不得。

    金寒池已经这么站了有一会儿功夫,却仍是没弄明白自己看到的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儿。

    当白光卷着齐孤鸿和身形硕大的章山石一同滚入深潭,在发出“咕噜”一声气泡声响后,一切竟就这么彻底消失了,水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迅疾速度恢复平静,甚至连半点儿气泡都没有涌上来。

    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可整个龙潭却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得下去!”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从他心里冒出来时,金寒池人已经径直奔向龙潭,然而就在他刚迈入浅潭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就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般将他猛地拽向深水。

    金寒池心中一寒,来不及思考太多,本能地便翻身往岸边爬,他拼命抓着岸上的草茎,十根指头用力抠着地上的土,可即便他用尽全身力气,仍是难以抵抗那潭水的力量,水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小腿,好像要将他吸入潭中。

    幸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猛地攥住了金寒池的胳膊,两人用尽全身力气,才总算将金寒池从水中拖了出来。

    然而就在金寒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望那龙潭时,却见潭水再度恢复如常,和普通的水潭别无二致……但是,金寒池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就是这个念头让面前的水潭显得有些阴森诡谲,金寒池望着那平静无澜的潭水,总觉得下面似乎隐藏着一张写满了讥笑的脸孔,正洋洋得意地望着死里逃生的自己,随时等待着再度将自己拖入潭水中。

    正当金寒池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颇有不耐烦的声音自背后灌入金寒池的耳中,就听那声音懒洋洋地低声道:“行了,也该起来了吧。”

    金寒池抬起头来,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就迎上了唐冕的脸。

    这幅面孔金寒池虽然见过几次,却也称不上相熟,要说熟悉的,当属那个与这张脸格格不入的吊儿郎当的表情,还有皱眉撇嘴间隐隐透着的不满神色,看着就好像……不是那么想见到自己似的。

    这个念头令金寒池也跟着有些不悦,皱眉对着这“唐冕”满不客气道:“你在这儿干嘛”

    “我特么的……”“唐冕”咬着牙,高声怒斥道:“还想问问你在这儿干嘛!”

    演戏可真够难的,唐鬼想到自己以前看电影时曾大言不惭称“这说说话摆摆造型的事儿是个人就会”,现在,他必须郑重地收回这句话。

    要不是这张脸、这个身份对自己还有用的话,唐鬼真是恨不得马上剥掉这张面皮,也不用因为唐冕的身份而处处受限,连句此时此刻想骂的脏话都不能骂出来!

    满腔的怒气此时恨不得要从唐鬼的头发丝儿手指尖儿钻出来,他也顾不上别的,一拳头扎扎实实地挥向了金寒池,口中还高声怒骂道:“我早说过,再掺和我们唐家的事儿,就休怪唐某人不客气了!”

    金寒池知道唐鬼嘴上的话乃是囿于身份迫不得已,可他从唐鬼这拳头中感觉到的怒意却也是真真切切的,金寒池不由得心中起疑,一边应对着唐鬼步步紧逼直奔要害的招式,一边急急地低声问道:“你又发什么疯到底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唐鬼又气又急,恨不得直接告诉金寒池,他这蠢货是如何将自己之前天衣无缝的精巧计划彻底打乱了。

    当初和齐孤鸿分开之后,唐鬼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当日自三朴镇一战之后,唐鬼始终有点儿摸不透镇三八的心思,依着他的猜想,镇三八好歹多多少少应该会对自己问起当日的事情,可到头来他竟连半点儿试探都没有,仿佛当日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说,镇三八是因为自己背着镇斈司里其他人去和“唐冕”逛青楼的事情而心中有愧不敢提及,这理由也算顺理成章,但是唐鬼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首先,镇三八对盲丞的悉心照料,就让唐鬼觉得阴谋重重。

    当日自三朴镇离开后,唐鬼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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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斈司的人虽然有百般法子对付唐家蛊师,可碰上瞎子这号混不讲理的货色,却是束手无策,众人面露难色之时,那镇三八主动站出来,二话不说便背起瞎子。

    行路之时,唐鬼也曾故作好意地主动提出与镇三八轮换,可那镇三八就是



第七百零五章 拆穿
    齐孤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潭水异相的始作俑者,他也的确做好了要大战一番的准备,只是,事情的发展实在与他的想象大有偏差。

    当唐鬼苦于不能在镇斈司面前暴露身份而同金寒池于龙潭岸边缠斗在一处时,唐鬼的烦恼是有太多话不能直接说,齐孤鸿的烦恼,则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能说的。

    自面前这“唐冕”提出要带着齐孤鸿和章山石离开山下旧寨后,齐孤鸿便一直在不停地说话,绞尽脑汁、口干舌燥,好像在他印象中向来停不住嘴的盲丞都没有这么话痨,他怀疑自己要是继续这么不住口,恐怕背后昏迷过去的章山石都会被烦得跳起来让他闭嘴。

    “所以说……”齐孤鸿已经说得大脑一片空空,趁着大脑不停思考之际,只能用些散碎的废话暂时填充空白,“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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