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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在其后的两天里,文戚一直逗留在章杳的房间,他穿了章杳的衣裳,睡了章杳的床,甚至还坐在章杳的书桌上翻看他的笔记,拿起他的毛笔在草纸上写了几个字。

    原来,做族长的感觉,就是这样。

    说不上为什么,就连文戚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迷恋的究竟是什么,是族长身份么不,文戚清楚知道就算有人让他做族长,自己也不会答应。

    可若非如此,他又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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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穿着章杳的衣裳站在黄铜镜子前时,文戚的思绪被拉远了,他突然想起久远以前的一段记忆,那时他还在齐家,而当时的齐孤鸿正要远赴西洋游学,也忘了那天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和齐孤鸿出门之后,弄得一身湿漉漉地回家,齐孤鸿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衣柜在他面前敞开。

    “挑身干净衣服换上,”齐孤鸿甚是大方,“就当我给你留个念想,反正,等我留学回来之后,这些衣服八成也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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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 那棱格勒
    两天之后,章杳将章山石暂时安顿在人烟稀少的深山山洞中,只身和章杳步行两日,终于在深山里找到一座村庄,他们向村中百姓询问,最终找到一名可以充当向导的药农。

    此时,章杳和文戚就坐在药农的小屋里,隔壁房间的灶膛里始终燃着小火,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道,这是当地人保存虫草的特别方式,洒上白酒后再喷水,以硫磺来煨烤,他们会将刚摘来的虫草如此处理之后存上数月,一来是为了压秤,二来则是造成一种虫草紧缺的假象,以此抬高价格。

    小屋里只有一张地桌,半米高,章杳和文戚席地而坐,对面的药农则坐在半高的土炕上,他眼皮不抬地摆弄着笸箩里的虫草,无形之间给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压制感,距离章杳和文戚说出来意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药农却始终一言不发,全然没将两人放在眼里。

    “老人家,”章杳在柴火哔啵作响的声音中低声开口,“价钱不合适还可以商量。”

    不等章杳这话说完,只听耳边响起“嘭”的一声,一卷银元被文戚重重拍在桌上。

    药农没做声,随手将几根干瘪的虫草顺势扔在脚边地上,文戚凝望着老人的双眼,毫不犹豫地从腰间又摸出一卷银元拍在桌上。

    章杳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觉得文戚变了,他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又回到了之前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样子,但是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种章杳不熟悉的气息,如同难以掌控的野兽。

    直到三卷银元齐刷刷地在老者面前摆成一排后,老者那如虫草般抽抽巴巴的眼皮才终于抬了起来。

    那双因常年在深山中采集草药而遍布老茧的手伸开五指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老者随之吐出了两个字。

    “五卷。”

    文戚答应得痛快,“成交。不过,先付三卷,剩下的两卷……”

    “不付钱,不上路。那地方有去无回,你们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什么时候能出发”

    “交了钱,立马就走。”

    文戚没犹豫,直接拍出了两卷银元摆在老者面前,眼看他慢慢悠悠地撕开一卷银元,取出其中一枚,横着从一摞银元上划了一道,细细品过那脆生生的银钱声音后,老者终于起身。

    “隔壁房里还有两套皮袄子,你们去拿了穿上,就这一身,走不到半路就先冻死了。”

    老者也不避讳,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银元,意思是自己要藏钱,章杳和文戚没再做声,转身往隔壁房间回避去了。

    上路的确很快,老者准备了一些干粮,又在牛肚水囊里装满了一囊奶茶和一囊烈酒,文戚指着挂在墙上的两把猎刀,问他用不用带些硬家伙,老者却冷笑着摇头,只是从抽屉里翻出火石。

    “进了那地方,要人没人,连野兽都活不下去,你带着刀只能用来对付自己,瞧好了,这些能让你们保命的东西,才是硬家伙,况且……”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想到什么,他两步上前突然伸手在章杳身上摸索起来,章杳下意识伸手去拦,老人却蛮横地一把将他的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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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将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后,最终摸出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老者满不在乎地将那两样东西随手扔在土炕上,转身又去搜文戚。

    “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上带铁器就不能去那地方,稍微靠近点儿都不行,不然让多努拉闻到铁味儿,就要出来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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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闪电
    章杳和文戚彻夜难眠,两人充其量不过睡了半个时辰,便被老者催促着起来赶路。

    这一路上,两人变得异常沉默,老者却一反常态地兴奋,与他们说起村中有关那棱格勒的传言,许是兴奋吧,因这两人看到雷劈后望而却步,正好印证了他的远见。

    章杳和文戚都一言不发,可两人也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事重重,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三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山头,老者指着前方不远处低陷的山谷,“瞧见了么,这儿就是那棱格勒,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老者一边说话,一边弯腰紧了紧靴子,看样子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章杳不免有些急切,他将文戚拽到一边,低声道:“你跟着回去吧。”

    文戚没有回应,他起先一愣,显然有些惊讶,但目光随后变得格外坚定,他默默地望着章杳,没有半点儿商量的意思。

    “我不走。”

    “剩下的,就是我们章家自己的事情了。”

    文戚与章杳四目相对,突然摇头笑了一声。

    从章杳的目光之中,文戚捕捉到了一丝谎言的成分,他只是想让自己离开,不想自己卷入这危险之中,但是,这种顾虑实在不符合章杳的身份,不管是军阀还是一族之长,杀伐决断难道不是必备的素质么难道当有人能帮助他们的时候,不是应该不顾对方生死,只是尽力将对方所有可利用的部分全部榨干么

    章杳不适合当族长。

    文戚已经看到了太多星星的陨落,不管是章杳还是齐孤鸿,这让他意识到,不管是家族还是命运,能够给人的仅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以前的文戚总是因出身而感到不甘,可现在他想通了,他不再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出身名门,他可以靠自己,去成为那个名门。

    就像当初第一位齐家族长或是章家族长一样,当文戚看到现在的章杳和齐孤鸿时,他觉得自己不是没有可能。

    但也正因如此,文戚更不能离开——章杳能否找回蛊术,解开他章家的秘密,决定着文戚身上的兵戎蛊是否能解,唯有卸掉这枷锁,卸掉所有关于齐家和章家的烙印,他才能放心去走自己的路。

    章杳没想过要利用文戚,文戚却已经盯上了他。

    不过文戚没有直接这么说,他稍稍顿了顿,整理整理一番措辞,而后,一脸诚恳地望着章杳。

    “我不能走,其他人不在你身边,我更不能走,不管你还是不是章家军的司令,我都不能走!”

    章杳没有办法不相信文戚的话,他凝望着文戚的双眼,没有找到任何值得自己起疑的成分,“那就……”

    不等章杳把话说完,一旁的老者已经不耐烦了,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天光,急匆匆道:“有什么话,你们等我走了慢慢说,这鬼地方我一刻都待不得……”

    老者正要走,文戚两步上前拦住老人,他犹豫再三,最终从鞋底摸出了一枚银元。

    这枚银元,是当初齐秉医遣散齐家时,文戚被分到的那块,这么多年不论遇到怎样的情况,他始终从不离身,可是现在,文戚却毫不犹豫地将它送给了老者。

    在那老者看来,这可能是文戚赴死的决心,或者说是死前最后一点儿好心,然而对于文戚来说,他比任何人都坚信自己一定能活着离开,交出这枚银元,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与自己所有过去告别。

    “也罢,”老者掂了掂那银元,摇摇头道,“多谢了……”

    老者的神色有些触动,好像生怕自己要煽情似的,老者一摆手,头也不回地沿着那山脊走远了。

    一直走出了十几步



第七百四十四章 引雷
    当文戚在地上奋笔疾书的时候,章杳重新来到山顶上,厚重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它们现在看起来平静多了,可章杳无从猜测闪电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破空而出。

    借着落日最后的余晖,章杳望向那一片灰蒙蒙的山谷,在荒芜的黄土地上,隐约可见一些小点儿,章杳试着往山谷中走了十来米,在迈出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数十步后,章杳终于看到了那些小黑点儿的真身。

    体型较大的是牛,最小的是兔子,中间还有一些身材颀长四肢匀称的,应该是人。

    章杳倒吸了口凉气,这还仅仅只是他视线范围之内的,放眼望去,在山谷之中,诸如此类的“小黑点儿”不计其数,仿佛所有靠近这片山谷的生物,无一例外都没能活着离开。

    这一想法让章杳不由得头皮发麻,如果不能找到秘密的关键,章杳隐约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他和文戚的下场。

    云层中又一次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是恶魔正在吞咽口水,章杳慌忙几步冲上山头,发现文戚已经又换了一个地方,地上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图案,已经画满了文戚身边的地面。

    随着一阵夜风卷过,散沙被吹走,地面上的纹路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章杳蹲在旁边,伸出手指随着画面一点点挪动,完全无法想象这些图案竟然就绣在他床头的帷幔上,悄无声息地陪伴了他那么多年。

    文戚的画功老道,虽然是随意画在地上,但是图案非常工整,章杳从起始处开始看,发现这些图案竟然记录着章喾海进昆仑山祭祀的全部经过!

    画面开始时,章喾海率领一群人站在一座山下,从那轮廓和比例来看,他们应该就站在章杳他们所处的地方附近,也就是说,这就是章喾海进入昆仑山的起点。

    章杳分析着这一内容的时候,文戚已经来到章杳身边,他捏着手中那根已经被磨掉半截儿的树棍儿,指了指山脚下的一处,章杳发现,那个位置也是章喾海等人视线望向的地方。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目标,那棱格勒。”

    章杳没有作声,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所在,章杳现在就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章喾海他究竟是怎么躲开这些闪电进了山。

    而这一问题就出现在第三幅画面中,章杳看到章喾海身后跟着五个人,据文戚所说,章喾海带着的应该不只是五个人,这个数字只是一个概念,帷幔上的图案有些重影,证明他们身后还有重叠着的人影。

    虽然不知作画者是何人,但是章杳恍然明白了对方想要表现的意图,这是一个关键线索,他是想表现和章喾海进那棱格勒的人,其实很多。

    只是,章杳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记忆,章喾海每次去祭祀的时候,都会让部下在山外等待,那么这些跟着他进来的人,究竟是谁

    “我觉得就是你们章家那些中了兵戎蛊的不死士兵。”

    文戚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下一幅图案,他的猜测在这里得到了证实——上一幅画面中,是章喾海带着五人前进,而在下一幅中,半空中出现闪电,两人倒在地上,身上被着重画上了一圈黑线。

    接下来的一幅画面看起来好像和上一幅一模一样,但是章杳发现上一幅中倒在地上画了黑线的人又一次站起来了,而这次换了另外两人倒下。

    到这里时,章杳已经能猜到这画面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文戚的猜想没错,这些人应该是中了兵戎蛊的章家军,他们不停被雷劈倒,但是又一次次站起来。

    “是不是说……”文戚沉吟一声道:“一定要带着你们章家军的士兵,才能进这地方他们是在替他遭雷劈么”

    章杳能明白文戚这意思,的确,从画面上的情况来看,不停倒下的都是章家军的士兵,唯有



第七百四十五章 逐出家门
    “也就是说……他是靠章家军的士兵拿着铁叉替他引雷……”

    夕阳,已经在山巅中隐退,章杳望着黑茫茫一片的山谷,那里荒芜而深邃,只有满地的尸体,而没有任何生命,哪怕是一草一木,当然,或许也曾有过,只不过在那一道道神出鬼没反复无常的闪电之下,变成了一块块焦炭。

    是啊,没有动物,连树都没有,也难怪章喾海会用章家军来替他引雷铺路。

    就在章杳这样想着的时候,文戚的呢喃声也一阵阵传入他的耳中。

    “那如果我们也用兵戎蛊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章杳和文戚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他们哪儿有兵戎蛊首先,章杳已经因齐家蛊咒不能下蛊,其次,就算他可以下蛊,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人甘心情愿成为他的不死士兵前去遭雷劈。

    但是……章杳和文戚目光交叠之际,两人好像都突然想到了什么,而且还是同一个想法。

    他们有兵戎蛊!而且就在这里!就是文戚!

    “如果我来……”

    “不行!”

    章杳果断决绝地摆手,之前文戚也说过,章喾海带着的不止五人,可能是很多个,而文戚却只有一人,他能帮章杳引多少次雷会在哪一次被彻底烧焦毕竟兵戎蛊只是以蛊虫控制人的肢体,并非真的不死,人的身体总会达到一个极限,这一点,曾带着兵戎蛊征战数次的章杳最为清楚。

    更何况,在章杳看来,他这次之所以要来找章百手,就是为了洗清章家的罪恶,怎么能为了这一目的让文戚白白送死

    “你看好了,这是什么地方!”章杳指着那一片荒茫,“在这种地方,恐怕连蛊虫都活不下去,更何况你我”

    “可是……”文戚还要辩驳,然而话刚到一半儿,他却突然顿住了,在章杳说完那两个字后,一个想法突然从文戚脑海中冒出来,他话锋一转,“等等!如果我们用蛊虫呢”

    如果这些雷只是攻击活物,那么便可以蛊虫来引雷,但是反观章喾海当时用的办法,当初章喾海也不能保证雷只会攻击章家军而不会攻击自己,所以他又在章家军身上加了铁器引雷这一双重保护措施,以保证雷电绝对会被引向别人,而非自己。

    “你可以教我炼蛊,”文戚的双眼透着兴奋和激动,“到时候我们将铁器绑在蛊虫身上,自然能保证我们安然无恙!如何!”

    章杳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思索片刻,绞尽脑汁之后,发现自己的确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这便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如何在深山中捉虫炼蛊暂且放到一边不提,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大工程,而进入那棱格勒的时间也因此被往后推了数日。

    在这些日子里,章杳只是一门心思帮文戚炼蛊,他强迫自己放下所有焦虑和担忧,一门心思先想办法进入那棱格勒,找到章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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