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金主

    除了杀人之外，还有大量的年轻妇女少女们被海盗掠走。海盗抢走的妇女少女，不下五六百人。

    当这些消息汇总到杭州城内，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杭州城都震动。

    要知道江南路几乎是上百年都没有遭遇过战事。忽然间，从未敢上岸的海盗居然大肆上岸烧杀掠夺，能不让整个杭州城震动

    不仅是杭州城震动，当这些消息扩散到江南路其他州府的时候，整个江南路都震动起来了。一时间，谈海盗色变。

    杭州知府衙门内，曾永脸色铁青的听着赵悦的汇报。

    赵悦带着船队出海逊还，也是在外面走了一圈，将沿海的情况都搜集后，才带着船队回航。

    这一路巡航下来，几乎沿岸各个村镇都能听到哀嚎和哀乐。沿岸数百里的海岸线，几乎村村有哀事，家家有白幡。

    看着沿岸各地被海盗掠夺后的惨像，就是赵悦内心也受到了巨大的触动，心里也非常愤怒。

    或许这时代，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威胁能从海上来。包括赵悦自己，之前都忽略海上的威胁，根本没有想到海盗会敢跑来岸上掠夺。

    自己都还没有想着怎么去剿海盗，现在好了，海盗反而主动攻击陆地了。一路巡航看到沿岸村镇遭遇的惨烈景象，赵悦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

    知府衙门内，赵悦看着曾永，很严肃道：“叔父，这一次海盗来得太突然了。沿岸各地村镇，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海盗就上岸了。就咱们杭州府内，被杀的村民，就超过了千人，还有差不多数百妇女被掠走。这一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沿岸的三个州府，杭州府的损失算是最大的。曾永听着赵悦这汇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他才一锤桌子，睁开眼，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看着赵悦道：“海盗怎么会忽然就上岸掠夺了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些海盗，该杀！立即发兵，要剿灭了这群该死的海盗！”

    赵悦也是面无表情，点头道：“海盗确实是该杀！只是，粗略估计，这群海盗人数最少已经聚集了七八千人了。”

    “这些海盗上岸，目的很明确，掠夺！那么多海盗，吃喝拉撒都要钱粮，另外这些海盗刚刚聚合起来，也需要一次大的行动来树立权威。”

    “这可是七八千海盗啊，想要征剿，困难很大！”

     




第五百九十四章 震动朝野
    曾永很快代表杭州府向招商钱庄借款五十万贯，这笔钱将用于救灾和安抚受到海盗侵扰的村镇百姓。这笔借款，将用杭州府秋季的赋税作为抵押还款。

    当然，五十万贯对于杭州府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大的借款。就算用杭州府秋季的征税来偿还，也不一定够。只是，现在沿海岸百姓受损严重，首要任务就是要安抚和救灾，杭州府拿不出那么多钱，借钱也得借了。

    在曾永忙着组织杭州府上下安抚和救灾的时候，从江南发出的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汴京发去。

    江南路沿海三府遭遇海盗侵扰的消息，也开始在江南路周边扩散，让整个江南路上下，都引起震动。上到州府官员，下到黎民百姓，所有人都在谈论海盗侵扰的事宜。

    要知道，江南路可是数百年都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乱。就算是大周朝成立之前的唐末和五代战乱，江南路这边也大致保持了平静，没有遭遇太大的战乱破坏。

    现在战乱还没有遇到，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海盗侵扰。海盗侵扰，也不是没有过，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大规模的海盗上岸侵扰的事件。

    数千海盗侵扰数百海里海岸线，造成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在海盗上岸事件在江南开始扩散、发酵的时候。这一日清晨，汴京城的城门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情快马信号。

    负责守护城楼的禁军校尉，看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快马，自然是大震。要知道大周朝太平了那么久，就算北边偶有战事，也是很久之前的了。

    朝廷对于八百里快马的使用，是有严格的规定的。除了地方发生重大事宜，比如地方叛乱或者是边境遭遇战事需要使用八百里快马加急传递军情消息传递之外，其他一般的政令消息，几乎一般都不会使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马。

    莫非那里又起了战事守护城楼的禁军校尉心里想着，在验过了快马上传令的骑哨腰牌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莫非北边又和草原上的骑兵打起来了”

    “江南，杭州！”

    快马上的传令驿卒一边收起腰牌，一边回答。随后就是一扬马鞭，朝着汴京城内冲去，留下城楼门口的一群将校和士兵们目瞪口呆。

    好一会，那校尉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士兵，问道：“刚才我没有听错吧，那快马说他是从江南杭州来的”

    几个士兵有些木然点头，一个士兵道：“将军，好像我们听到的也是从江南杭州来的。”

    江南杭州来的军情快马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天下其他地方大乱，有了战事，江南也应该不会有战事啊。

    要知道江南可是大周朝最富足的地方之一。那里百姓生活安定富足，谁会叛乱怎么会有战事的军情了呢

    校尉和士兵们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已经准备消失的快马，只能眼睁睁望着，然后人人一头雾水。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在城门验过了令牌，就直接朝着内城驶来。不用多长时间，就赶到了内城，然后将军情的消息，直接递到了政事堂。

    今日正好是大朝会，快马将消息递到政事堂的时候，汴京城能参加朝会的官员，都在太极殿内参加朝会。

    在政事堂值班的官员，接到快马传来的紧急军情，根本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就送到了朝会所在的大殿。

    “报，八百里紧急军情！”

    伴随一声声消息传递，正在朝会上的官员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朝堂争论
    王安石艰难抬起头，脸上神色惊疑，似乎很难相信这奏折上所陈述的事实。

    王槐看完奏折，干脆就置疑了起来，道：“这不会是真的吧海盗怎么会上岸，怎么敢上岸掠夺”

    不仅是王槐，包括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都没有这种概念。在这些朝廷大佬的心里，海盗就是一种皮肤藓一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对王朝的统治产生威胁。也是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没有人会想到海洋上也会有威胁。

    上千年以来，能真正威胁这片陆地上的统治者，要么是来自王朝内部的百姓叛乱和起义，要么就是来自北边不同时期的草原铁骑。至于海洋，从未有过能威胁王朝统治的力量存在。

    海盗，在这些王朝统治大佬的眼里，就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上不来台面。可现在就是这些跳梁小丑，居然第一次让他们这些人感受到了威胁。

    枢密院大佬，也是军方巨头卢国公紧皱眉头。奏折他也看了，然而奏折上阐述有数千海盗上岸掠夺，的确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卢国公看向元祐帝，站出来道：“皇上，曾永和赵悦的联名奏折，老臣看了。只是他们说这一次上岸掠夺的海盗，最少在五千人以上，这是不是太过于夸张了”

    卢国公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大周朝为了剿灭活跃在海上的朱权部海盗，都让大周朝的水师队伍差点断了脊梁。就是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而那时候朱权带领的海盗队伍，最顶峰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千人而已。

    现在朱权再次反叛，又回到海上做了海盗，这一下子又拉起了数千人马。这对于大周朝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元祐帝沉默着，对于卢国公的话，好一会他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赵悦和曾永，他们会欺君”

    这欺君的帽子出来，卢国公脸色自然不安起来。他连忙摇头道：“老臣没有这个意思。”

    元祐帝缓缓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们觉得，赵悦和曾永，会拿这事儿和朕开玩笑”

    元祐帝开口，下面还在质疑和怀疑的群臣，都闭嘴了。元祐帝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谁都是聪明人。

    是啊，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赵悦和曾永敢那军情开玩笑敢欺君吗

    看着群臣不说话，元祐帝再次道：“既然认为赵悦和曾永不敢欺君，那这事儿，就是真的了。现在，朝廷该如何自处”

    这时候，王安石站出来道：“皇上，当务之急，是要江南沿岸各地州府安抚百姓。此外，还要查探这些海盗为什么会登陆掠夺。为了防止海盗再次上岸，要让沿岸各地州府加强海上的监控和巡逻。”

    曾布也站出来了，道：“皇上，这股海盗，必须剿灭！老臣建议，朝廷速速发兵，立即征剿这股海盗！否则，等这股海盗再次作乱，恐怕我大周朝沿海各州府，就永无宁日了。”

    王槐看了一眼曾布，却反问道：“曾大人，剿灭海盗，这是应该的。可海盗在海上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朝廷集结大军，在这海上，去那里找那些海盗”

    说到这里，王槐看向元祐帝，道：“皇上，臣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大周朝也曾出兵海上去征剿过海盗，结果如何，恐怕在场的很多大人应该都清楚吧。臣的意思，对于这股海盗，能尽量招抚还是招抚。”

    “王大人，按你这样说，对于海盗招抚就好，那这一次数千的无辜百姓都冤死了那这样置我大周朝的仁义何在皇上的仁德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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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圣眷正浓
    卢国公说了一圈，就相当于没说一样。

    态度是表明要出兵征剿，但先把困难说了。尽管没有明言，却也表达了对征剿的不看好。

    卢国公这番表态，倒是让在场不少朝廷大佬舒心了一口气。他们就怕卢国公说要坚持出兵围剿，那才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事。

    元祐帝看着卢国公，很平静问道：“那爱卿的意思，这海盗，到底是剿还是不剿呢”

    卢国公连忙低头道：“当然是征剿的。只是茫茫大海去围剿海盗，就算朝廷要出兵，也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说到这里，卢国公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皇上，当年朝廷大军也曾围剿过朱权部的海盗。那一战，朝廷征集了数万水师，才堪堪围剿对方，最后甚至是逼迫对方招安才得以平定。此番朱权再次叛乱，又拥有了数千人马，困难确实很大。”

    “有何困难”元祐帝皱眉，在他看来，堂堂大周朝偌大的一个王朝帝国，只是要去围剿几千海盗，怎么整个朝堂上的人，都认为困难很大呢

    “回皇上，我大周朝军力一向都重北轻南，重陆地轻海洋。”

    卢国公不得不再次站出来，开始解释道：“我大周朝尽管拥有百万大军，可真正能在海上作战的队伍，不多。目前就几支水师队伍，人数也不过是数万人马，而且还分布在大周朝整个沿海各地。”

    大周朝能在水上作战的部队，确实不多。以前在北方，有登州水师，在江南有扬州和明州水师，在往南一些，还有泉州和广州水师。几只水师队伍，每支队伍的人马都在数千左右。不过，朱权带着登州水师大部分人马反叛，登州水师算是彻底完了。

    现在能调动出海作战的水师部队，也不过驻扎在扬州、明州、泉州和广州这四支队伍。加起来的人马，也不过是数万而已。

    伴随卢国公慢慢解说，元祐帝的眉头更皱起来了。大周朝军力还是可以的，不过数十万大军都驻扎在北方和西南的边境，另外就是汴京和江南。

    说起来，江南也驻扎了十万大军，大军的大营就在扬州。元祐帝皱着眉头道：“扬州不驻扎着朝廷大军吗派扬州的驻军出海围剿。”

    “皇上，不可。”卢国公听到元祐帝居然想要调动扬州的禁军出海，连忙出来阻止道：“皇上，万万不可。水陆大军作战，有着明显不同。陆上大军要是没有经过训练和适应，要是去了船上，这战力就要减大半，士兵到时候不说作战了，恐怕连站稳都困难。”

    卢国公还是有经验的，他是明白陆地和水上作战，根本是两回事。有时候有的士兵在陆地凶猛，可到了海上，在船上就可能变成病猫了。

    原因很简单，很多人都会有晕船的行为。如果没有经过训练和适应，让长期在陆地上的士兵登船出海去作战，那战斗力绝对是大减的。

    “何况，大军要出海，必须要先征集足够的船只。按臣的意见，没有三万训练有数可以在海上作战的大军，是很难剿灭这股海盗的。”

    元祐帝听着卢国公的话，最终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这些海盗，还要不要围剿了数千海盗，居然敢上岸侵扰，杀朕子民，掠朕子民财富！你们说，难道朝廷就这样要束手无策”

    “朕的江山，岂容这帮跳梁小丑在这里作乱！”

    元祐帝说到最后，已经是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尽管不大，可听在众多臣子的心头上，却犹如千钧重锤，锤在了众人心上。



第五百九十七章 挂帅领兵
    元祐帝一道旨意，就这样把海盗的问题，全部交给了赵悦和杭州市舶司去解决了。

    这道旨意，一时间在汴京城引起不小的震动。一时间，汴京城各派系的官员，都在议论着事儿。

    让市舶司领头出兵征剿海盗，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现在元祐帝这道旨意，算是破了戒了。

    王槐的府邸就在内城，占地不小，三进的院子，环境还是很优雅的。下朝之后，王槐从朝堂上回到了府邸，便有几个官员过来拜访了。

    来的官员，当然是王槐这边一派系的。几个人落座之后，就谈论了朝堂上的事儿。对于元祐帝将征剿海盗的事儿交给杭州市舶司，便有官员幸灾乐祸起来。

    刑部侍郎看着王槐，笑着道：“王老，你在朝堂上的这一手，可真是漂亮。嘿嘿，皇上将那剿海盗的事儿交给这赵悦，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个月之内，你说就凭着市舶司那点人马，能剿灭海盗”

    “是啊。当年朝廷组织了十万大军出海围剿海盗，都差点全军覆没。现在这海盗比当年的海盗实力也不相上下了，杭州市舶司那点兵马，就像征剿，这可真有好戏看了。”

    “这一次，看那王安石和曾布老匹夫还怎么样去保那赵悦！”

    听着几个官员的话，王槐也微微颔，一脸笑意。让赵悦领兵出征，这主意可是他出的，对于自己的这个主意，王槐也有些得意。只要那赵悦完不成剿海盗的任务，到时候看皇上还如何宠信，看王安石那边的人还如何保对方！

    他笑呵呵道：“表面上看，皇上确实很宠信那赵悦，就怕这一次那赵悦要让皇上失望啦。”

    王槐和在场的人似乎都坚信一点，一个月之内，靠着市舶司那点人马，就算调集了江南两路的水师以及苏州城的禁军，那也是绝对不可能剿灭那些海盗的。因为想当年朝廷组织了十万水师大军去围剿海盗，差点全军覆没。现在就凭着这点人马，能成吗

    不仅是王槐这边，就是王安石和曾布这边，一样的对这道旨意产生担忧。

    在曾布的府邸里，王安石和赵挺之几个人都在。下了朝之后，几个人就来到了曾布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