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山开始修行

    此时殿外广场，武当门人齐刷刷持剑站在上面。见到自家掌教与燕尘从藏经阁内走出。冲虚道长面色肃然，向前挥了挥衣袖，此时的他目不斜视，侃然正色，方有一派掌教的威严。

    台下两人走出，一人为清隽老道，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另一人则为之前口出无状而去领罚的道人成高。

    此时两人一道拔出长剑，信手挥舞。一人迟缓，一人迅捷，姿势虽不雅观，但剑招古朴浑厚，破绽之少实所罕见。剑法使到紧要处，一人长剑大开大阖、势道雄浑；一人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而到最后，两人剑光合一，如同一人。不过燕尘还是看出来那成高道长剑法造诣不如一旁老道，内力修为也不够，虽然勉强混阴阳而为一，但还是有所破绽。

    两人舞剑结束，默默退回众弟子中。冲虚道长再一挥手，众人齐喝，剑光共起，脚下踏罡步斗。先如阴阳流转，再踏四宫星宿，以正四方，最后落以八卦九宫，行云流水，迅捷绵密。

    燕尘抚手称颂：“‘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贵派祖师三丰真人一套‘太极剑法’足以衍变世间诸般剑法，令人生敬啊！既有‘两仪剑法’，当可得四象八卦剑法以阐释，何拘泥于剑阵之中。”

    说罢与林平之一道行礼：“这些时日承蒙照顾，今日演法为我等开悟，我师兄弟二人拜谢之！不过江湖上风雨将至，我等深受师恩，这边要先行下山了。”

    冲虚道长伸手虚扶，说到：“师侄这话却是点醒了老道，你们二人先行，我武当当紧随其后。”

    燕尘二人也不再犹豫，向冲虚道长及其他武当道长长拜行礼，就此离去。

    身后武当弟子在冲虚道长带领下，一同拜下：“武当上下拜谢居士赠剑之恩！”，直到燕尘二人身影消失在山门拐角。




第二十四章 算计
    燕尘二人下了武当山，一路急行，终于赶在嵩山前与华山派汇合。

    见到树林里的华山一行人，燕尘二人连忙下马，上前拜见。岳不群挥了挥衣袖让他们起身，一边的宁中则则是开口问道：”尘儿，平儿，你们不是去福州了吗一路上都不曾听得你们消息，让我和你们师父好自担心。“

    燕尘二人对视一眼，林平之上前回到：”师父师娘，我和师兄出了华山，在药王庙被人袭击，师兄大发神威将他们悉数诛杀。我俩初次行走江湖，失了路途，顺江而下到了武当山，我们盘桓武当许久，经冲虚师伯告知，这才来嵩山与师父你们汇合。“

    “却是为师考虑不周了，你们被宵小之辈偷袭，还误入迷途，这次能过来与我们汇合，吾心甚慰！你们以后再行走江湖想必也会多点心眼。这次事了，我们便一道去福州吧。”岳不群轻摇纸扇，缓缓道来。

    燕尘突然跪倒在地：“师父，弟子此次在武当承受冲虚师伯恩情，无以为报，以自创剑法酬谢，其中包含华山剑法影子，请师父责罚。我已经将其抄录，此时在师弟手中，师弟修习完便可归于门中。”林平之见状也一道跪下，将怀中书册取出举过头顶。

    宁中则连忙来扶，两人不为所动，她别无他法，只能看向一旁的夫君。岳不群面色不喜，让两人站起：“既为你自创剑法，当由你自行做主。冲虚师兄既有恩于你，你以剑法酬谢乃是应有之理。难道在你二人眼中，为师便是那不可理喻之人吗”两人连道不敢。

    这时岳不群才面色缓和，又轻言细语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华山身为武林正道，当谨记之。你们也要铭记于心。“最后却是对着身后弟子所言。一众弟子轰然应诺，惊起林中飞鸟。

    “师父，大师兄怎么会突然聚众要攻打少林而且大师兄不是身上还有伤吗”林平之这时才开口询问，他这几天百思不得解，如今重回师门，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岳不群面色阴沉：“哼，只怕这次他就不再是你大师兄了！”说罢拂袖而去，也不理会林平之。宁中则在一旁开口：“唉，平儿，你师父心中有怒气，你不要多想。冲儿此次却是行差踏错，到时候在少林寺，看还有无挽回之机。”她将众人此行所遇一一娓娓道来。

    燕尘二人才知事情因由。原来华山一行人来到河南，去往开封寻那江湖上声名远扬的神医“平一指”，被他告知令狐冲的内伤难治，要不费尽武功甘于平凡，要不就要寻一绝学内功，还须的是能够将体内自家真气与异种真气混而唯一的功法。

    平一指自诩医术高明，不能医治令狐冲而羞愧自杀。但一路上多是黑道之人为令狐冲赠药疗伤，那魔教圣女更是孤身上少林以自身自由换得《易筋经》于令狐冲疗伤。故而黑道豪强齐聚五霸岗要围攻少林，救出任盈盈。令狐冲也赶往了五霸岗。

    燕尘听完之后却是向那边坐于树下的岳不群走去。

    “师父，大师兄是怎么知道自己被那圣女所救，还知道她困于少林”燕尘拱手相问。

    岳不群睁开双眼，看向自己这一得意弟子：“你也看出来了，这次你大师兄是被人算计，不过我论迹不论心，无论如何，这次冲儿踏出那一步，就不可挽回了。”

    燕尘不语，他知道师父还没有说完。

    “你大师兄在路上被那衡山派掌门拦住，告知缘由，这才前往五霸岗，哼，去了五霸岗还能由得了他作主吗”说到这儿，岳不群已经是怒气勃发。

    “莫大武功高强，但他性子孤僻，难以服众，实在称不上一个称职的掌门。当日刘正风金盆洗手时我就曾猜疑他向嵩山派告状，虽然不实，但也并非无因。若非他恋栈衡山掌门之位，不肯放权，刘正风那么擅于经营的人，又怎会寄情音律！”岳不群面上怒色难消。

    “他这人执掌衡山数十年，虽然不能服众，却一直牢牢把握着衡山掌门之位，哪里有表面那么清高孤逸！那嵩山派费斌尸首之上为衡山剑法痕迹，说不得便为他所杀。这次还怂恿冲儿率邪道之人围攻少林，陷我华山于不义，暗中搅动风云，端的上是好手段。”

    想到这儿，任是岳不群养气功夫极深，也一掌拍向身旁大树，发出一声巨响。一旁的华山弟子听闻巨响，还以为有敌来袭，慌忙起身，见是自家掌门所为才放下心来。

    休息了一会儿，岳不群站起身，带着门下弟子上了嵩山。



第二十五章 少林寺内
    少室山，少林寺山门。

    燕尘他们刚到山门之前，便有知客僧将华山派一行人迎了进去。如今少林寺可谓群雄毕至，武当、昆仑、嵩山、泰山、衡山等派更是已悉数到场，比之令狐冲率领的那些邪道之人可以说势均力敌。

    岳不群带着弟子进得少林，华山派如今不过刚刚重新有了点生气，比之青城派尚有不及，更别说弟子门人众多的少林、嵩山二派。此时汇入人群，倒是毫不起眼。不过华山剑派身为五岳剑派，地位尚在，岳不群也是带着夫人，又叫上燕尘和林平之进入大堂内议事。让自己女儿和其他几个弟子约束门人。他倒是担心林平之在外面看见青城派弟子，起了冲突。

    岳不群这一露面，便不断有认识他的人对其指指点点，不乏幸灾乐祸，有不知情者旁边也有人告知，毕竟眼下外面邪道之人领头者是华山大弟子令狐冲的消息已经传出。岳不群对此早有预料，面带微笑，不断向相识之人行礼问好，不卑不亢，让人如沐春风，倒是让许多人心生好感，觉得不愧“君子剑”之名。

    岳不群带着夫人弟子走进大雄宝殿，就见方证、冲虚、左冷禅及其余五岳剑派之人，还有一干武林名宿已然齐聚。见得华山派来人，方证大师连忙迎上，那边的冲虚道长面带微笑，向华山一行人点头示意，而左冷禅面似不屑，冷眼旁观。余沧海却是和林平之对上了眼，两人目光之间如有火花四溅。

    岳不群进得大殿，急忙向众人赔罪。因为令狐冲之事，他少不得要低头折腰，自己主动点总比别人发难强，也能让人更有好感。方证大师身材矮小，容颜瘦削，神色慈和。此时连忙上前将岳不群扶起，不断劝慰，说是令狐冲自甘堕落云云，让岳不群不要太过自责。其余众人也连声附和。

    岳不群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知这些人表面上说的些虚情假意的场面话，心中却在看他华山的笑话，此时还要绝了自己这弟子回华山的路。不过心中对令狐冲越加失望了。

    众人一阵寒暄，各自上座，商议此次正邪交锋。方证大师收敛神色，当先直言：“这次因我少林一家之事，扰动江湖风雨，各位不远千里来此相助，贫僧在此代少林寺上下拜谢！”说完这句话他却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对在场众人施以佛礼，众人连忙回礼。

    左冷禅此时未等武当冲虚道长开口，站起身来：“方证大师言重了，我们武林正道同气连枝，容不得邪魔外道猖獗！”冲虚道长心知这是左冷禅在彰显他嵩山派地位，但此时武当声名不容受损，不得不起身附和：“左盟主所言极是，有我等在此，断不会坐视邪道肆虐！”

    平日里少林武当各自为武林正道魁首，今天少林被围而向诸派求援，武当也被抢了风头，其余诸派掌门心如明镜，知道左冷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见嵩山派势大，也只能起身附和，表示义不容辞。左冷禅见状满脸笑意，颇有些意气风发。

    左冷禅压下众人声音，道：“如今那些邪魔外道已然不远，我等还是商议如何退敌为要。”

    方证大师迅速接过话头，说道：“素闻左掌门足智多谋，老衲枯坐小庙，不堪重任，不如此事就由左掌门统领如何敢问计将安出”

    场中众人听闻这话，一时鸦雀无声。毕竟你少林遇难，我们大家是来助拳的，岂能喧宾夺主再者说方证大师享誉江湖，慈悲为怀，是被世人普遍认可的得道高僧。这次又是少林之事，统领群雄自是无碍。如今竟然脱手将这地位拱手相让，难不成真是嵩山派势大，少林也要居于其后了吗

    不过众人虽心中诧异不解，甚至有悲观者已经想着投靠嵩山派，但也不敢明言反对，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代盟主，武功高强，又是方证大师力荐，其余人哪敢站出来说此举不佳。

    左冷禅虽然心中大喜，但也没有失去谨慎之心。他仔细琢磨一会儿，却是发现方证大师此举明为退避，却是暗藏祸心。他虽能借此机会统领武林正道，以后还能更进一步称霸武林。但是先不说能不能将这些人如臂驱使，击退邪道，毕竟这些人面上臣服，暗地里指不定下什么绊子。

    他要如何安排诸派守御，这便要大大得罪人。若是击退了邪道，诸派弟子损伤也会在心中怪罪于他，对他心生怨恨。若是没有成功击退邪道，呵，那他左某人可还有脸面苟活于世。

    不过他毕竟是一代枭雄，思虑得失后迅速有了决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已经容不得他拒绝，他拒绝了那便是对邪魔外道有惧怕之心，令人耻笑。难不成我左冷禅是那‘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之辈吗再说此事虽险，却是提高自己和嵩山派名望的好机会。因此也不推辞，就此答应下来。

    不过他也有急智，此时果断开口：“既然方证大师看得起在下，诸位也愿意信我。那我自然要好好为诸位着想，邪魔外道人多势众，我们不如避其锋芒，暂且退出少林，然后再趁其不备，聚以歼之，这样我们以逸待劳，也不会有多少损伤。不过嘛，这也要方证大师同意才行。”说罢，他面色含笑，径直望向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心中发苦，他本自许得意，将左冷禅推上前台，让嵩山派甚至五岳剑派不得不出死力。没想到却被左冷禅反将一军，此时有苦难言。左冷禅向身后示意，马上有一武林名宿跳了出来：“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想必方证大师也是愿意做些牺牲的。”他却是把那“牺牲”二字咬的死死的。

    其余诸派掌门也是笑吟吟地盯着方证大师，直把他看得后背生出冷汗。冲虚道长见众人威压于他，本待开口，转念一想，暗自摇头，重新回了座位。这方证大师此举自食恶果，眼下已成骑虎难下之势，旁人却是说不得的。

    方证大师嘴唇几度开合，最终还是艰难张口：“此计尚可，老衲，老衲同意了”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是如泄气皮球，瞬间苍老了许多。左冷禅仰天大笑：“方证大师真乃高僧也，佛祖割肉饲赢，舍身饲虎不过如此了。”众人心知左冷禅此时故意用错佛祖典故，却是在对方证大师极尽嘲讽之事，心中发笑，面上称赞，与左冷禅一道商议完善细节。

    少林寺若真的还未开打，便主动弃寺，岂不是大大堕了气势，以后还如何统领正道屋外的武林人士可不会管这计策是谁出的，他们只会看到少林寺在面对邪魔外道的时候先弃寺而走，不战而退，

    而且那些人本就是邪魔外道，上了少室山，安知不会拆屋破庙，甚至一把火把少林给烧了那样少林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武林立足，怕不是要封山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