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刘铁匠并不问去何处,只嗯了一声,便要脱去褂子。
芸娘同青竹在外站了不多久,铺门哐当一响,刘铁匠手里拎着两只风鸡出来,往芸娘怀里一塞:“拿回去给……李阿婆吃。”
他心念念的那个人已入了佛门,定是不能吃了。
他心里一痛,面上并无何情绪,转身挂了锁,方跟着芸娘上了骡车。
去处正是“好春光”。
带刘铁匠来铺子的目的,源于柳香君才能的延伸。
作为圣上亲封的“大晏义妇”,柳香君的人脉已非过去能比。
她的社交圈子,从此前局限于妓子、龟公、恩客的范畴,一跃往良家妇女圈子渗透进去。
这回她认识的,是近处那家戏班子里的女杂役。
这位女杂役并非卖身于戏班,而是常年受雇于戏班子,为各戏子缝补个衣裳,拆洗个被褥,赚些辛苦钱。
“人是勤快人,也不是五大三粗的模样,有点你阿娘的风致……”这是柳香君对那位女杂役的描述。
芸娘当时听罢,以为柳香君是要雇个人,同她一处跑青楼买卖。
然而接下来,柳香君话头一拐,道:“刘铁匠也已三十好几,如此孤零零的单着,我倒有些心酸。既然他喜欢你阿娘那种型儿的妇人,我便特意留心,果然就寻着一个。这女杂役早先里没了丈夫,也没生下娃儿,同刘铁匠倒正好相配。”
柳香君生了做媒人的兴致,决意为刘铁匠这位不世出的痴情儿郎牵一根绝世红线。
芸娘想着,阿娘和刘铁匠这一对苦命鸳鸯,一个进了左家,另一个也那么单着去,昭华虚度,确然是十分残酷的事。
柳香君见芸娘同意,提前几日便指使了戏班子里的永常,将那女杂役带来铺子相看。
两厢里没有挑明目的,柳香君只说是邀请那妇人前来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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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弃车保帅(二更)
老江湖柳香君仿佛人生第一次看见铁匠一样,十分做作惊呼:“哎哟,他刘阿叔竟然也在,真是捡日不如撞日……”
她转头往路边的女杂役瞧去:“她婶子,你也莫去寻铁匠,这车里便有一个现成的。”她向刘铁匠招招手:“快下来,戏班子有大业务,正寻铁匠呢。”
刘铁匠转头向芸娘望过去,先问道:“你寻我究竟是何事可极要紧我先处理完你的事再说。”
芸娘心想:真是巧,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呢。
她轻咳一声,笑道:“也不是旁的事,就是在铺子里无聊,想寻阿叔学一学……打铁的本事。”
青竹在旁,“扑哧”一声喷出来,只不敢笑,转成了连串的咳嗽,引得芸娘忙忙向刘铁匠挥手:“阿叔先去看买卖,我学打铁的事,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话毕,她先帮青竹顺着背,直到刘铁匠下了骡车,这才一把戳向青竹腰眼,低叱道:“莫把事情搅黄,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青竹忍笑道:“有好事阿姐怎能独占,我也想学打铁手艺,日后说不定就去当个力大无穷的女铁匠……”
两人下了骡车,便见刘铁匠同那女杂役正在客套。
女杂役的模样坦荡,瞧着还不知此间谋算,只简短寒暄过,便带着刘铁匠进了戏班大院。
柳香君向芸娘抛个媚眼,急忙忙跟了进去。
青竹同芸娘低声道:“我瞧着有门,阿叔看着不抗拒。”
两人跟在几人身后,也往戏班大院而去。
此时正是未时,戏班里众人歇晌结束,懒洋洋的起了身,再略略练一会功,便要往各大酒楼、戏楼里去,将编排好的折子戏唱上几出。
几人一路绕行,到了后院。
后院是堆放杂物、练功用具的地方。
挨着墙角有些长矛,俱是被折断了的样子。
女杂役指着这长矛道:“这些本是木制,只中间用铁环箍在一起。这废弃的都是断了铁环的,如此丢了太过可惜,奴想着倒是修上一修,好过浪费银钱重新买。”
刘铁匠弯腰将断了的长矛拿在手中细瞧,柳香君便不失时机夸赞道:“她婶子果然厚道,竟想着为班主省银子……如若是我可做不到,管他东家好不好,只我自己个儿好便行了。”
刘铁匠听罢,并无甚反应,芸娘却重重咳上一声,瞟了眼柳香君,凉凉道:“这青楼的买卖,我倒是要考虑换一换人了……”
柳香君一个回神,挥一挥香帕,讪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旁的意思,真没旁的意思。”
她转头去看刘铁匠,刘铁匠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长矛的接头处,此时正看明白了做法,同女杂役建议道:
“换铁环原本不难。只是要严丝合缝的箍上去,却要费好些时间。我细瞧,这是要将长矛放在火盆边上,待稍稍烤软些,方能将铁环箍上去。稍有不慎,便要烤焦,或烤脆……”
正在这时,从前院忽的传出一声啼哭,不知是哪个小娃儿被调教着练功,压腿下腰挨不住痛。
那哭声极大,传到后院,掩住了几人的说话声。
刘铁匠便拔高了声音,向女杂役建议道:“如此现修,花费反而多,不如让你东家重新买过。”
女杂役窘迫一笑:“可见是我妇人家见识短,竟没比较这银钱的问题。只这些坏了的铁环就此丢掉,却有些可惜了……”
刘铁匠大略看过数量,微微深思,道:“卸下这些铁环,倒是可以能打个小锅,平日里热热菜用的着,花费……”
 
第341章 一千两的人才(一更)
芸娘偏头往柳香君身后一瞟,但见柳香君护着的正是永常。
时已近初冬,永常身穿一身单衣,衣裳上满是破洞,从破洞里隐约可见被打的青紫的身体。
芸娘挺直腰板,道:“这打死下人犯不犯法,我虽不知,可安大人家的三公子便在‘水安堂’坐诊……”
她抬头装模作样瞧一瞧天色,微微一笑:“此时天色还不算晚,我寻人去请安大哥上门,我们让他现场分说分说,也算是给大伙普及一番大晏律法,省的平日行事少了思虑,等铸成大错,悔意晚矣。”
那班主听闻,面上神情阴晴不止,半晌方道:“我何时要将人打死我们戏班这一行,人人都是被打到大,还没听过那个名角自小没受打就成名的。”
此话立时招来众戏子的附和。
柳香君一声冷笑,道:“他方才练的是何功哪一步未练好”
班主便向柳香君身后的永常一指:“你说说,你方才何处没练好”
永常战战兢兢从柳香君身后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惊惧又兼寒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香君一把将永常搂在身侧,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银锭拍在一旁窗台上:“二十两,我买了。”
那班主瞧了柳香君半晌,却是一笑,先转头朝芸娘道:“左东家,您虽然此前有心照顾我们戏班,也介绍了几回买卖,同我们有交情;且您也认识几家官员,腰杆子比我壮……可您凭着这些,就想让你的人来我这强买强卖……今日莫说您将安家三公子唤来,便是刑部尚书安大人亲来,也说不过理儿去。”
芸娘瞧着柳香君今日有些发疯。原本好好的当媒人,一转头却要干英雄救美的事。
她此时不好劝解,只得道:“按班主这话,这小永常的身价,比二十两还贵”
班主冷声一笑:“常听人说,左东家同各家青楼相熟。您若是熟知青楼的买卖,便该知道,哪怕今日进青楼,明日出青楼,只一日之内,身价银子也至少要翻上十番。”
他指一指永常:“我买永常时,便是看中他是百年难遇的学戏人才。左东家倒是说一说,我能将这人才随意卖出去”
往往卖家要自抬身价时,往往要云里雾里绕一大圈。
芸娘明白,这班主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青竹:“来都来了,我们便听听”
青竹配合道:“这两日日子过的好,好久没被吓着,听听看,究竟有多吓人。”
班主一听,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少了一个铜板,诸事莫谈。”
确然有些吓人。
当然,以柳香君的身家,一千两还是有的。
她向柳香君面上一瞧。
柳香君愣在当场,面色一会青一会白,倏地转头对芸娘道:“回去抬牌匾。”立时拨开人群,身姿飒爽,大义凛然往戏班外去了。
这一去,便再未回去过。
冬日寒风里,她坐在好春光的后院里,唏嘘了半晌:“差一点,就差一点,我都想出了银子,将小永常赎回来。”
她红着眼圈道:“那若是我娃儿,莫说一千两,便是一万两,我二话不说就去取银子。可是我赚银子也不容易啊……”
她将垂到嘴唇边的清鼻涕吸溜回去,郁郁坐了半晌,瞧着天色渐晚,进屋换上最精美风骚的胸衣和敞开了胸怀的襦衣,同芸娘道:“我去青楼赚银子。你想想看,刘铁匠那姻缘的事,还要不要继续。”
芸娘向青竹询问,青竹便摊着手道:“刘阿叔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子。且经此事,他有了防备……我瞧着阿姐想跟他学打铁的事也是不成了。”
芸娘叹口气,道:“日后再看吧,有时候男人太痴情,仿佛也是个头疼事。”
她出了铺子,坐上骡车,一路往左府而去。
行到人多处,不知前方出了何事,几辆车子挤在一处,前后都腾挪不出去。
芸娘心急,掀开帘子去瞧,却见车窗外不远处,一人一马被挤在中间,哪里都去不得。
马上那人她熟悉,是殷人离的心头好,阿蛮。
她忙忙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高声道:“阿蛮,你去何处”
阿蛮瞧向她,再瞧一瞧车头处那匹骡子,稍稍打马往骡车这边走一走,失笑道:“左小姐怎地又坐上骡车了”
二品官家的嫡女出行乘骡车……不知左大人看到,会是个什么表
第342章 公主府的机会(二更)
安济宝离去,芸娘便歪在炕上同戴冰卿说话。
她自小是在市井里疯跑大的,她的那些日常,在深闺内眷听来,都是极有趣的事。
她随意说些儿时之事,便引得戴冰卿同丫头们惊呼连连,捧场捧的十分到位。
今儿戴冰卿气色略好,催促着丫头子将零嘴送上来。
“这颗梅子你尝尝,是母亲前几日拜见公主时,公主府送来的零嘴。”
公主
芸娘忙忙问道:“哪位公主可是长宁公主”
戴冰卿道:“没错,便是长宁公主。去岁过年她未回京,引得老太后叹息了好久。今年倒是回了京……”
芸娘急忙问的更清楚些:“不知公主回京住在何处,是公主府,还是在宫中”
若是住在宫里,可就不容易拜会了……
戴冰卿笑道:“这我倒是不知。”
她遣了个小丫头去问,没多久,小丫头带回了消息,道:“夫人身边的红翠姐姐说,夫人当日去拜会公主,是去的公主府。”
芸娘听罢,只觉着财神爷到了京城,立时坐立不安,急着便要离去。
戴冰卿忙忙指使丫头将各式零嘴多多包些,让芸娘路上吃。
芸娘出了戴府时,外间路上雪已积了极厚,踩上去扑扑作响。
她将将要上马车,耳边听得一声:“左二小姐……”
她循着声音去瞧,但见不远处的杨树下,安济宝坐在马上,发顶和肩上已被雪水打湿。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安济宝一夹马腹到了近前,回头看了戴府一眼,道:“可否借一刻钟我们酒楼去谈。”
冬日实在是酒楼旺季。
哪怕是临近年关,想出来寻乐子、谈买卖的汉子,自然不会守在家里。
张罗过年什么的,那是娘们儿要操心的事。
雅间里,芸娘心里有些担忧。
什么话不能在戴家说,非要在外等了她极久,还要躲躲闪闪到了这酒楼
她不动酒菜,开门见山道:“可是戴姐姐的病有了变故”
安济宝饮了一口温酒,周身渐渐暖和起来,方缓缓道:“这些时日我翻了许多医案和医书,寻见略略对症的法子,都在冰儿身上试过,然……”
芸娘紧紧盯着他,轻声问道:“如何”
他又饮过一口酒,方道:“仿似不见好转,略略有些恶化……”
芸娘一颗心往下一沉,却又道:“可是瞧着戴姐姐精神头倒比以往好很多,也不像以前那般疼。”
安济宝忖了一忖,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下针时,能明显觉着,她的硬块,仿似比以前大了一些……”
芸娘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你可同旁的郎中商议过或者有何新法子”
安济宝道:“教我医术的师傅,早先是位御医。之后告老还乡,去了南边。等过了年,我便去南边寻上一寻,问问他老人家再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恳请二小姐多多去陪陪冰儿……”
芸娘忙道:“你便不说,我也是时常去戴家的。”
她想起在江宁时曾遇到过的那位医术高人,道:“你去南边时,也顺路去趟江宁。我曾遇见位医术高超的郎中,只是发大水之后后,便不见了踪影。我这便去信给江宁,让他们打听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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