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妓子一双妙目即便在着急时也透露着不尽的妩媚。她一边转头四处留神有没有其他人发觉这边的动静,一边低声向汉子问道:“怎的了可是弄痛了”声音中含着几分怜惜。
两人凑在一处的举止颇为亲密,那汉子便仰头对着芸娘阴阳怪气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看破不说破!观棋不语真君子……”
这语气……怎么透着一股有些熟悉的酸腐之气
芸娘偏头打量他。
衣袍松松垮垮还未来得及系紧汗巾,露出单薄贫瘠的胸膛;发髻上插着只崭新的玉簪,歪歪斜斜像是随时要掉落下来;手上原本该有一把玉石扇子,此时虽没有,却不影响芸娘将他认出来。
这这这……这不就是之前在班香楼的画舫上那位拒绝为眼前这媚眼妓子买胸衣的酸书生
上回她在这拐角处被窗棱撞的鼻青脸肿那次,那藏在媚眼妓子房中之人应该也是他。
所以,一个出不起钱的穷书生是如何入了追求财富的妓子的青眼,且成了这位妓子的入幕之宾,还是倒贴的!
雨势转小,眼瞅着要停了。
艳阳晒透云层,照在积了雨水的青石板上,未过片刻,湿热又席卷而来,将淅沥了半日的凉意赶的一分不剩。
班香楼楼下路面上水渍渐无,芸娘弯腰脱了软底鞋外套的木屐,手搭上去便痛的“吸溜”一声。
她瞧着手掌心那处极新鲜的伤痕,便想到方才在班香楼里媚眼妓子的门前,她是怎样一把将那酸书生头上那崭新新的簪子抽下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妓子:“你养汉子你用受虐得来的银子养汉子”
她的语气大大刺激到那书生,书生一把将她手中的玉簪夺去。
她手中的伤痕便是在那时留下的。
时日尚早,左右芸娘并不赶时间,便又先绕去江宁府正街,在那处曾买过锦帕的绣坊里问那伙计:“之前那个哑妇可还来卖过绣品”
雨天妨碍了绣坊的买卖,伙计正百无聊赖的手持着鸡毛掸子随意扫灰,听她问话,只耷拉着眼皮阴阳怪气道:
“许是你这个小鬼前几日里日日守在店门前,别人以为你索命,自然不敢来。早知道那绣品要成孤品,便不卖给你。”
芸娘抬眼朝柜台与货架上打量,摆出来的绣样中,果然不见与那锦帕成色接近的绣品。
便朝那伙计重重哼了一声,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道:“下次有了绣品给本小姐留着。”抬头挺胸出了绣坊。
绣坊伙计将目光往她简陋衣衫上随意一扫,切的一声冷笑,继续掸起灰来。
这一日天只晴了一会会,到傍晚时又开始淅淅沥沥,渐渐的由小转大,到了第二日依然未停。
芸娘日复一日等天晴,等了三四日过去,却半点没有停住的意思。
青竹的伤都是皮外伤,恢复的却挺快,到了这一日,只面上略有淤青,身子上的伤被衣裳挡着,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芸娘早上醒来洗漱的时候,青竹便跟在李氏身边洗米摘菜,十分清楚她的工作策略:讨好了李氏便是讨好了芸娘。
毕竟,她的身契还揣在自己兜里,芸娘还未接手。
待吃过了早饭,芸娘瞧着这雨势只怕又停不了,便借着去唐掌柜处上工的借口,打算去趟翠香楼,同柳香君商议将代言人的角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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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李氏葵水不调(1P加更)
芸娘垂头丧气在角门处站了一阵,瞧着角门里边那些被雨水打湿了青石板,抬头问龟公:“还有什么话吗”
龟公便舔着脸上来,道:“能不能把昨日我给你的那五钱银子还我”
芸娘便转身要走,那龟公偏生拉着她的衣袖,道:“那日你将那小丫头抢走,我们龟公遭了老鸨子一顿好打。你瞧胳膊上还有伤疤。”
他撩开衣袖,整条手臂上果然还有几处浅浅的鞭痕。虽未破皮,可过了这几日颜色还这般重,可见老鸨子当时是发了狠的。
他央求道:“你将那五钱银子还我,我也要去找郎中开些金疮药。”
芸娘便破罐子破摔,从袖袋里掏出碎银递过去,待垂头丧气转身要走,龟公却道:“你且等一等。”
回身大喊一声:“柳香君——”
楼上往后院方向便开了一扇窗,柳香君一张卸了妆的寡淡面孔探出来看了一眼,便听得竹木楼梯一阵响动,跑下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小酒馆的雅间内,柳香君憔悴着容颜,一边喝口小酒,一边向芸娘哀叹道:“咋办以后咋赚钱莫非我要重操旧业”
柳香君自从芸娘这处每月持续赚个二三十两,便不再陪恩客过夜,只靠陪酒陪逛赚些银两。
每个月分近八成给老鸨子,便能勉强在翠香楼里度日,而不被老鸨转卖出去。
现下眼瞅着要少一大笔银子,只怕自此又要重新开张,做皮肉买卖赚钱。
芸娘此时半点法子都无。
班香楼的路子才将将打通,今后能不能站住脚,一点都不好说。
且在班香楼里,哪里有似柳香君这般平日能自由行动随意出入花坊之人。
正室业务的客户只有王夫人一人,其他的夫人是否能够接纳她,并无定论。
现下为了个小丫头,无端端丢了翠香楼的大腿,她心下实实是有些后悔的。
可若让她回到过去重新抉择,只怕她还是会再次救出青竹。
毕竟这个小姑娘同她一般大小,还同她一般具有年少的冲动和莽撞。
这种同理心让她无法袖手看着一个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被卖出去当做扬州瘦马培养,日后被当成礼物送到某个色鬼的床榻上。
雨势渐停。
虽然太阳还遮遮掩掩,家家户户却已经忙着浣洗这几日积累下来的衣裳、被单。
一盆盆的脏水泼到路面上,与积攒的雨水一起将青石板冲洗的干干净净。
芸娘与柳香君告别,寻了一处修雨伞的摊子,将被风吹断的伞骨修好,扔下一个铜钱,一步步从地面上洗衣裳的积水处淌过,寂寥的往古水巷而去。
将将进了巷子,远远便瞧见五六个大大小小的男童趴在她家门口,从门缝处往里瞧。
见着她走近了,便四散而逃。
芸娘一手按上门板,往里一推,门板顺势被里面的人拉开。
一盆凉水劈头而下,将她泼了个透心凉。
芸娘被一盆水从头到脚泼个透心凉,追本溯源,是源于青竹丫头的美色。
古水巷是一条贫民混居的地界。
贫民无美色。
这个世道,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便会被宵小、媒婆、纨绔之流盯上。
没有保得住自己的家世,迟早成为富贵之家的小妾、外室。要么便被亲生爹娘卖去了青楼妓馆。
即便勉强有几个面貌姣好的姑娘嫁了正经人家,穷人嫁穷人,自然被淹没在数不尽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
时日久了,珍珠也就化作了鱼眼睛。
是以,古水巷极少有美人出没。
除了芸娘她阿娘,李氏。
李氏刚刚搬到古水巷之时,很是受了一阵子关注。
因着近朱者赤,李氏嫡嫡亲的女儿芸娘也受了其他男童的一阵子关注。
只是这芸娘儿时还约莫长得很是像样,近来这两年却日日出去疯跑,被晒成一颗黑炭,泯然众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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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罗玉截胡鸭血粉丝汤(PK加更)
李阿婆此时正在操执晚饭,见刘铁匠挑完了水,便对着刘铁匠开怀一笑,道:“天晚了,不如便在家中一起吃饭。大家都是近邻,每日里分开吃,倒显的生份。”
这“生份”二字引的刘铁匠又是红了脸,侧耳想仔细听着李氏的动静,这时一旁屋子里便传出李氏的一声咳。
只有一声咳,其他一个字都无。
刘铁匠默默将地上木桶一个套一个,摆放齐整,推脱道:“铺子里还有事……”低着头出了李家。
芸娘作为一个“旧瓶装了新酒”的现代人,对于刘铁匠与李氏之间的互助并不敏感,也不知她阿婆在吃饭时笑个什么劲、她阿娘又脸红个什么劲。
她此后便陷入浓浓的负面情绪中。
一方面觉着自己忙着做买卖,忽略了对阿娘的照顾,连阿娘被月经不调折磨的到了昏倒的地步都不知道。
另一方面却又为翠香楼的事情烦心。少了翠香楼这条大腿,她怎么赚银子
她瞟了眼正惴惴不安瞧着她的青竹。对,还要给这个破坏了她买卖的罪魁祸首发月钱、攒嫁妆。
她吃罢饭,细言细语同她阿娘商量:“我们买个下人好吗平日里我不在,有人帮你和阿婆跑个腿也好。”
她阿娘之前吃过汤药,此时正从腹痛中缓过来,面色略略有了丝红润。听了她的话便是一笑:“你都要出去当帮工伺候人,却要买个人来伺候我们。莫如你待在家中便罢。”
芸娘觑了眼青竹,暗示着李氏:
“青竹她兄嫂坏了良心,只怕青竹回去便要将她卖了出去。不如我们买下来,便是帮了她。待她大了,再把身契还她,也算是救人一命。”
青竹便在一旁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挤出一滴泪:“婶子若不收留于我,我兄嫂便要将我卖到青楼里去……”
李氏半信半疑的瞧着她俩,终究同青竹道:“你与兄长血脉相连,他怎会真的卖你,只怕只是说出来吓吓你……”
芸娘便愁眉苦脸的跑去厨下。
她阿婆此时正在为第二日的饭菜做准备。
她同青竹每人抱着一颗蒜,一边剥着蒜皮,一边将方才同她阿娘说过的话又同阿婆再说了一遍。
阿婆倒是对这勤快的小姑娘十分喜欢,却又为难道:“家中经济实在艰难,实在是有些爱莫能助哇!”
青竹一双美目烁烁的望着芸娘:你一件胸衣要卖几十两好吗!
芸娘便又央求她阿婆道:“若是买了青竹,我与青竹每日里依然去唐掌柜处帮工,她的月银都够她的嚼用。”
瞧着阿婆有些意动,她便又加了一把火:“小白哥哥若是知道家里有个人伺候你,便会用心温书,早一日当上状元郎,给你娶个什么尚书家的孙媳妇……”
李阿婆笑的合不拢嘴,芸娘便长舒了一口气。
李阿婆同意,她阿娘便没问题了。
第二日好不容易天放晴。
芸娘出门前低声向青竹确认道:“你可要想好,真的跟了我,便要对我忠心,不能泄露我任何的秘密。”
青竹便点头如捣蒜:“愿意,我愿意,从此绝无二心。”
芸娘倒是相信她的话,只不过……
她立刻强调:“我惹了你,或者我阿娘阿婆惹了你,也不能往我们饭里放巴豆!”
青竹羞愧的快要晕过去,不明白这么丁点事,为何人人都同她计较。
但经此一役,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自然明白护主子是好事,但是不能太过冲动。
芸娘见她点了头,便收了她的身契,对两位李氏道:“阿娘阿婆,我同青竹去了。”
李氏便担忧道:“你们两个小孩能行吗若是她兄嫂咬住青竹不放可怎生是好”
芸娘便拍胸脯道:“我们请唐掌柜当中人,定不让她兄嫂坐地
第53章 离家少年(PK1更求收藏评价)
罗玉一身衣衫有清晰可见的汗渍,面上被日头晒的焦红,看上去仿似才从农田里回来。
芸娘奇道:“你又是来附近摆弄苗木的”
罗玉大大喘了口气,喜道:“我便是出来找你的啊!我姑母家又有几处果子成熟,可以去尝啦!”
芸娘往他身后一打量,没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她眉头一皱:“你怎么出来的”
罗玉来不及回她,当先坐在条凳上,从吃食摊掌柜手中接过鸭血粉丝汤,不嫌烫的大口喝着汤,同时举著将粉丝不停歇的往口中刨,直到将最后一口汤喝下,方满足的呼了口气。
芸娘心中疑窦被他这如饿虎扑食的模样烘托的更大,不由将声音又提高了一度:“你怎么出来的一个人跑出来的王夫人可知晓”
她上前便摸了他袖口。
袖袋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铜钱。
腰间也没有挂着装银子的荷包。
事情已经非常明了。
她抛下两个铜钱,让芸娘先回去古水巷应付她阿娘。
她起身便拉着他在路边拦了骡车往码头赶。
罗玉笑嘻嘻道:“怕什么,我都十二了,家里都开始操心我定亲的事情了……”
芸娘一张脸气的通红,叱道:“那你便操心你的亲事去,你来拖累我做甚你若是被人牙子拐了,岂不是要连累我!”
罗玉面上便神色讪讪:“我的意思是说我大了,能一个人在外面行走……”
他见芸娘不理会她,便伸手拉了她衣袖,面上又是兴高采烈的模样:“也好,你便跟我回姑母处,我带你尝果子。”
骡车一路疾行,待到了码头,今日最后的客船已经驶出,远远还能瞧见船身的影子。
芸娘气的跺脚,只得上了骡车往翠香楼赶,使了一钱银子求龟公将柳香君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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