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水榭台子中央,跪着李家的两个女儿。
胆战心惊的女儿。
皇帝的目光,从小太监捧着的六幅画上移开,缓缓而去,落在了李家那位名叫青竹的小姑娘身上。
她垂首跪在那处,乌黑的发髻间,露出一截如玉般纤细的颈子;夏衣单薄,她腰身纤细,跪在那里时,更显得不盈一握。
多么令人怜惜的姑娘。
然而,从宫侍们送来的消息里,那位光明正大将画帖在御膳房门口的人,便是这位柔弱女子。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六福画。
龌龊,传神。
他再看看下面跪着的那姑娘,心中竟哭笑不得。
都是这可恨的左芸娘,竟然让她的妹子去涉险!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下跪的人叱道:“左二小姐,你来解释解释,你带着这六幅画入宫,扰的宫中一团乱,是何意图朕赏了你宅子,你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青竹听着上位之人说了这一长串话,那声音竟如此耳熟,壮着胆子抬头一瞧,立时怔忪当场,不等芸娘回话,便呆呆道:“你……你……”
有内侍尖着嗓子大喊一声:“大胆,对着皇上,什么你你我我……”
芸娘忙将青竹护在身后,急急道:“皇上,民女阿妹少进宫中,不知礼仪,求皇上莫……莫……”
皇上的声音史无前例的柔和了下来,他向内侍一摆手,同下跪之人道:“青竹姑娘本性纯良,天真活泼,一切只出于本心,朕……我……朕……我……”
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自称,好同下跪之人距离更近些。
纠结了半晌,只得道:“赐座。”
便有内侍匆匆端来了一把矮凳。
青竹却不敢起身,只想着原本的王侍卫怎么会是皇上,那她和阿姐曾救过王侍卫一回,岂不是说她们救的是皇上那王侍卫后来还曾送过她玉佩和紫狐披风,岂不成说是皇帝送的礼物
她抬头再看了眼尊位上的皇帝,确认他果然是那王侍卫,只喃喃道:“民女,民女不敢,阿姐出去一趟受了大罪,前日又吐了血,阿姐体弱,民女体健……”
皇帝便恨恨瞟了芸娘一眼,冷声道:“再赐座。”
内侍便急急又摆了一把矮凳,上前催着两人,低声道:“皇上赐座,两位不受,便是抗旨。”
青竹一步蹦起来,牵着芸娘坐上了矮凳。
水榭清风徐来,连带着水面上的潮气,一同将皇帝身上的龙涎香吹了过来。
青竹闻在鼻中,想着去岁冬日,她在宫中与阿姐失散迷路时,同尊位上的人遇见。
那时,他亲自将手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时,她只顾着害羞和心动,倒是忽略了一位侍卫怎能回回都不穿盔甲,也未想到一个男人怎会穿一件披风手里又备了一件。
如今想来,那都是皇帝提前的准备。
至于他给她的及笄玉佩……她往腰间挂着的玉佩一瞧,立时伸手盖在其上。
皇帝瞧着她的小动作,微微一笑,却又肃了脸,同芸娘道:“朕方才问你之言,你想了这般久。如何回朕,可是想到了万全之策”
芸娘一咬牙,道:“前几日,民女去酒楼时,瞧见这几位暗卫竟当众出丑。民女外出几个月,自然知道暗卫都要隐藏身份,不该暴露自己,然这几人竟如此不顾身份。民女如今有了为国为民的自觉性,知道不能任由他们乱来,便使人画了画……”
皇帝冷哼一声,道:“画了画,带进宫,好让他们的事广为天下知”
芸娘忙忙摇头,继续编造道:“民女原本是带进来,只给皇上过目,好私下里悄悄罚一罚
第438章 鞭刑(五更)
皇帝肃然道:
“你等是如何成了画上模样,朕不想追究。你等皆是大晏经验老道的暗卫,却轻易被人算计。如今被人昭告天下,揭了身份,这暗卫是做不成了。
每人二十鞭,罚俸三年,回去想一想,究竟因何失了警醒。”
又转头对下跪的殷人离道:“你身为上官,属下身份曝光,便是你失职。罚你四十鞭,免职待任,你可服气”
殷人离的声音沉沉传来:“臣知罪。”
一时四周皆静,随之,训练有素的强壮内侍整齐的、干脆利落的、使出吃奶力气的,挥出了手中蟒鞭。
上身的暗卫们,原本身上已有数不清的疤痕,内侍们几鞭下去,暗卫们身上便见了血痕。
啪啪……
啪啪……
啪啪……
十鞭抽过,有内侍大汗一声:“换鞭……”
便有人捧了七根新的蟒鞭过来,替换了旧的蟒鞭。
青竹眼尖,立时有些腿软,拉着芸娘衣袖道:“阿姐,有倒刺!”
说话间,新蟒鞭又一下一下抽打在暗卫们的背上。
倒刺勾在肉皮中,每一下鞭打都如同被惊雷劈中,暗卫们只紧咬牙关,不露一声哀嚎。
宽袖遮挡下,芸娘十指绞在一起,只觉着那每一鞭都鞭打在自己身上。
她的眼中只有那一个人,他面向众人而跪,胸前有几处伤,她清清楚楚。
其中腹部的那一道伤,还没有完全长好。他被鞭打的疼痛,鼓动着肌肉抗痛,他腹间的那伤处,便有些要撕裂的模样……
须臾间,二十鞭已被打完,六名暗卫奄奄一息,被抬了下去。
而余下的那一人,还有二十鞭要领。
啪啪……
啪啪……
啪啪……
皇帝的声音此时冷酷又讽刺。
他道:“左姑娘,此七人,原本前途无量,如今因着着了你的道,毁了赫赫前程。朕不袒护朕的人,然左姑娘今后行事时,却要多想一想。”
芸娘怔忪半晌,方喃喃道:“民女……谨遵教诲……”
回家的骡车上,她靠在厢壁上,脑海中依然是那人被鞭打的情形。
满是倒刺的蟒鞭一共换过四回,每换一回,其上的倒刺便长一些,密一些,抽打在人身上,剜出的血肉便多一些……
她曾报过许多仇,或只是捉弄,或是下狠手,每回她都觉着解恨,内心舒爽。
然而这回,同她过去的体验全然不同。
一旁的青竹此时正一百零一遍的重复着:“他竟然是皇上……他竟然是皇上……”
她回头同芸娘道:“阿姐,王侍卫竟然是皇帝,你此前怎地没同我提起过”
芸娘转头瞧了她一眼,道:“殷侍卫……我……”她急着表明心迹:“我没同他好,一点儿都没有。”
青竹原想要说她问的明明是“王侍卫”,哪里是什么“殷侍卫”,然看芸娘竟然比她更恍惚的模样,便回了头,自己再次感叹道:“他竟然是皇上……”
平阳街柳条巷的殷宅和李宅两家,同时起了一阵喧嚣。
殷宅的喧嚣是源于自家主子被血淋淋的抬回来,众下人先是被惊吓的哭嚎一番,随即忙忙碌碌去寻安郎中。
李宅的喧嚣却是源于自家主子心情不好。
自回了宅子里,李家众人便大规模被芸娘猪不是狗不是的嫌弃了一番。
先是说韭菜竟然胖成一根白葱,哪里还有韭菜的纤细苗条。如若再贪嘴,就改了她爹娘给她取的名儿,连最后一丝儿对亲人的念想也不给她留。
唬的韭菜立时勒紧了裤腰带,发誓要将自己重新饿成一根韭菜,好如了自己这名儿。
再是说晚霞近来身手迟钝,连翻身三百六十度上房顶再后空翻七十二回最后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屋脊上都做不到。如若她再不练功,就让她从哪来回哪儿去,莫再占着茅坑不拉屎。
唬的晚霞一有闲暇便各种姿势练习翻筋斗,恐防被退回给旧主子,在丫头界成了笑柄。
两位丫头被说了嘴,余下的彩霞和蒜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轻易不敢在芸娘眼前晃悠。
芸娘抓不到两人错处,便将目
第439章 幼童园的龌龊事(六更)
日子不能停留在原处。
银子仿佛悬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驱使着芸娘不知疲累的往前走。
回京歇息了七八日,她便着手巡查各个店铺,将各铺子的账目好好翻查一回,谨防她不在京里的这三月,底下有人偷偷使幺蛾子。
然令她欣慰的是,即便她不在,铺子里的账目都是没问题的。
可见她看男人的眼光虽不怎么样,挑选合作伙伴和帮工的眼光却极好,都是些实诚人。
她巡视完自家铺子,往唯一的加盟铺子去了一趟,顺势便去了幼童园。
单看幼童园本身,是项亏损的买卖。
且同去岁相比,今年月均的亏损是去年月均的两番。
可如若将每位帮工的出产连带在一起算,便能印证,芸娘当初为了分担女工们的劳作而开办的幼童园是有多明智。
到现下,幼童园已有十几个娃儿,上至五六岁,下至一两岁,都在园里或顽皮、或乖巧的生活学习。
芸娘去的时候,各娃儿将将用过晌午饭。再有半个时辰,帮工们便要来接娃儿回家,等第二日一大早再送过来。
永常正帮着杂役扫地,瞧见芸娘进来,跳的老高,几步窜过去,牵着芸娘手喜笑颜开。
芸娘看他忙的一脸汗,便佯装生气道:“怎地不进去听先生讲书偏要做这些活计”
她指着他胸口揶揄道:“你可是我们的小公爷,手里还有几个银子存在我这里,从小就该念书,长成个斯文人。”
永常扭捏了半晌,忐忑道:“阿姐,我想学武……”
他双眼晶晶亮,道:“我想和殷大人一般威武!”
芸娘便肃了脸,一本正经同他道:“救你,是我的主意。他出面,最后还分了银子走。你心里不该惦记着他,只能惦记着我。怎能要成他那样的人应该成我这样的人!”
永常听得似懂非懂,问道:“阿姐也会武”
芸娘恨铁不成钢的敲敲他的小脑袋瓜,谆谆善诱道:
“做人怎么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你看阿姐,只靠智慧,也走遍天下无敌手。阿姐就是吃亏在没有念书的事情上,否则更聪明。
去,趁着先生还未下学,进去念书去,日后若考不上功名,你那两百两银子,再莫想着从我手里拿回去!”
永常初见她的一腔热血瞬间被打击归零,垂头丧气的进了学堂。
她微微一笑,缓缓跟在其后,站去了窗边往里瞧。
大童课堂里,坐着四五个男女娃儿,跟着先生开蒙。
今日先生讲的是《幼学琼林》中的《岁时》,正摇头晃脑的讲道:“……初一是死魄,初二旁死魄,初三哉生明,十六始生魄……”
底下的娃儿们也跟着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
一句念过,先生便点了底下的黄伢道:“你来说说,这句是何意”
黄伢已长成个圆滚滚的娃儿,被先生金手一点,立刻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显露出巍峨的小腹,如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一般,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眼角一瞥,瞧见窗外的芸娘,立时发出求救的信号。
芸娘只抿嘴一笑,刮着自己的脸羞羞他,便转身往幼童学堂里晃荡去。
看顾幼童的四个年轻妇人们虽不似晚霞那般会翻筋斗,然要么性子温柔有耐心,要么热情活泼能带着幼童玩耍,每个小娃儿都被看顾的极好。
芸娘转去院里,瞧见正在归置诸物的吴婆子,便同她道:“阿婶帮我寻的几个姐姐,都十分好,我是很满意的。”
这吴婆子原本在幼童园当杂役,是个包吃不包住、只偶尔留在院里值夜的活计。
她家中住处有限,两个儿子成了亲,她将她的房舍腾给儿子儿媳,便没了她的栖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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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旧情(七更)
在离去的途中,芸娘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吴婆子的话。
若说伙房里的人里应外合,欺上瞒下,她还多少能相信。这些人都是外聘的人,人品究竟如何,她同他们不常常在一处,自是不易看出来。
可管着幼童园的,是黄花。
黄花先时和她是邻人,前后她帮过黄花两回大忙。虽说不至于到大恩大德的地步,然长久的生活在一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说黄花有异心,她是不信的。
等她冷静后,她想着,吴婆子的话,也不一定为真。
只有明日幼童园用饭时间,她亲眼见了证据,她才做计较。
晚霞漫天,骡车哒哒停在殷宅门前,再不往前一步。
车夫的声音瓮声瓮气在车厢外响起:“东家,车头有人挡道。”
芸娘从车窗外探出头去,心里便沉了几分。
殷宅再往前几步的李宅门前,站着一位牵马的青年。
青年比以前略有消瘦,原本在人前的不卑不亢、温润如玉已被官场倾轧耗费的剩不了几成。
他回头看向芸娘的眼神情绪复杂,不知该躲闪,还是该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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