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几人说说走走,苏莫白又买了些上门做客的肉食,也便到了古水巷口。
芸娘将竹篮里的瓜果吃食分了一半给石伢,叮嘱道:“别尽将这些当饭吃,小心吃坏了肚子。”
石伢咧嘴一笑,抱着零嘴进了院中。
苏莫白的家事,芸娘约莫知道一些。
李婆婆早年丧夫,一人将独子拉扯大。这位独子便是苏莫白的阿爹。
他阿爹十分争气,年纪轻轻便当了硕大江宁府一处衙门的捕头。
那年朝廷整治吏治,泥沙俱下,苏莫白的外祖父当年还是吏部某个三品京官,受此牵连而被发配到了江宁下辖的一处乡间的矿场干苦力。
他阿爹外出公干时遇到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便是他阿娘。
自小受到良好教养的落难女子,即便是穿着破旧、身形狼狈、干着苦力,可举手投足间依然散发着无法掩盖的气质与光芒。
如此不俗的女子瞬间捕获了他阿爹的一颗痴心。
自此,他阿爹便对他外家诸多照顾。
后来她阿娘刑期先到了期,他外祖父忖着全家平反无望,便将他阿娘嫁给了他阿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便是苏莫白。
谁知过了五六年的甜蜜日子,他阿爹在一次剿匪中负伤殉职,丢下妻儿与老母去了。
再过了几年,新皇继位,当年的冤假错案纷纷平反,他外家不但获得起复,还发还了当年赫赫
第8章 饭桌下的较量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身连早饭都未吃,先顺着昨日行走的路线将沿途草丛、石子儿堆、墙根仔细巴拉了一遍,什么银子的一个没见着,倒是找到了三个铜板。
芸娘捶打着弯痛了的小腰,喘了口气道:“我看早都被旁人拣去了,是找不到了。”
一锤定音,石伢的眼泪扑扑落在脏旧褂子上,洇湿的胸膛前一片狼藉。
芸娘恨铁不成钢,又是一个暴栗弹在他脑门上:“哪里学的娘们家家的毛病,哭就把银子哭回来”
她嘴上不饶人,内心终究怜惜他,顿了顿道:“算我倒霉,把银两补给你。回去了再交给你,免得又让你便宜旁人。”
石伢这才抹了眼泪破涕为笑。
两个小孩随即便往翠香楼的方向去了。
将昨日忘记带的亵裤送到董盼儿的房中,她旁敲侧击,董盼儿都未曾透露出要赎身的打算,她也只得罢了。
她思忖半响,只靠翠香楼里董盼儿的影响,生意实难继续开拓,不管董盼儿是否要赎身,她也该在其他青楼物色多位代言与托儿了。
她出了青楼,便去了昨日原本要去的布庄。
时近午饭时间,店里掌柜与小二正忙着吃饭,见了芸娘是熟客,便不招呼,由着她在一处只卖零碎尺头的柜台上挑挑拣拣。
胸衣层数虽多,但每层的布料都不宽。
如若按整匹布买,价钱便要贵的多。
只买布庄里卖剩下的零碎尺头,价格便极便宜,便是那今夏里时兴的布料,算下来也未到咋舌的地步。
她零碎料子拿了一匹尺头,将钱付了,如之前的每一次上门同掌柜商量,能否将布料送到她家中。
掌柜为难道:“小姑奶奶,你来的次数虽多,可每次就买一匹尺头,要是人人只买一匹布便要送货上门,我得养多少人我这店还怎么开”
她拿出坚忍不拔的厚脸皮苦苦哀求,见有客人上门极为热情的主动上去招呼,一张小嘴将各色布料介绍的清清楚楚,竟被她做成了几笔生意。
那掌柜万般招架不得,只得应承下来,说好今后都由布庄送货上门,只不过要待店里不忙的时候。
芸娘详细留了古水巷的地址,方才离去。
两人回了古水巷,芸娘将承诺给石伢的一两银子取出交过去,心疼道:“只有这一回,下回掉了别想着找我。我可不是开善堂的。”
石伢银子到手哪里有不应承的,一双绿豆眼笑的挤成一条线。
芸娘又交代了傍晚去秦淮河出摊的事情,便也各回各家了。
到了晌午,她阿娘动手做晚饭时,院门咚咚几声响。
芸娘忖着该是送尺头的布庄小二来了,忙去开了门,探头去瞧,却是提前下学的苏莫白,手中提着一串捆好的青蟹,张牙舞爪十分精神。
她往边上一让,苏莫白身后便闪出一个人来。
来者一身书生打扮,长身玉立站在她几步之外,嘴角噙着一丝笑,眯着眼睛瞧着她,十足的理直气壮。
她即刻双手叉腰做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孩童清脆的呵斥声整条巷子都能听到:“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芸娘的眼睛瞪的像要吃人。
苏莫白面上十分尴尬,轻声道:“我们出来这些时日,难得吃上家常菜。我昨日回去提到婶娘做青蟹的手艺极好,师兄十分羡慕,我便做主带师兄一同过来……”
正说着,芸娘便听到她阿娘从身后而来,语气虽轻柔却带着责备道:“怎的如此大呼小叫,让人笑话……”
看到门边的两位少年,苏莫白又将方才对芸娘解释的话向李氏重复了一遍。
有人欣赏自己的手艺,谁会不得意。李氏自然十分热情的将两人请进了家中。
那“冤大头”嘴边噙着笑意,摇着扇子,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芸娘虽不拦他,却将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十分不服气的望着他。
他面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些。
此时炊烟袅袅,院脚的一株桂花树上有鸟雀
第9章 大鱼与小鱼
天光渐暗,空气中渐渐有了极淡的脂粉味与酒醺香。
这样天气晴朗的夜晚,作为江宁府最出名的产业,各青楼与秦淮河的花舫上定然已是莺莺燕燕,姹紫嫣红。
芸娘忖着今日那布庄是不会来送布料,便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咸菜色粗布衣裳,从塌下取出一叠各种花色、尺码的胸衣放进竹篮中,又用各色绢花、肚兜将其盖住,最上面再盖了一层绸布,方拎着竹篮出了房,脆生生道:“阿娘,我出去了。”
李氏此时偏想起方才桌上的谈话,转头问苏莫白:“小白,你方才说芸娘岁,不该如何来着”
芸娘的眼光立时恶狠狠起来。
她的目光从李氏身畔绕过去,落到苏莫白一张清风朗月的面上,苏莫白便吭哧几声,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一个清朗的男声道:“师弟是说,在京城,像芸妹妹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外出时个个打扮的如花似玉。可小侄却觉着,芸妹妹这般也挺好,朴实,嗯……”冤大头的目光从背光而立的芸娘黑漆漆的面上瞟过:“极衬肤色,显白,挺好。”
芸娘先是被他那声“芸妹妹”腻的起了鸡皮疙瘩,又被那句“显白”气得火冒三丈。
偏生李氏是位慈母,自己的女儿无论怎样都觉着好看,半点听不出冤大头话中的调侃之意,笑道:“我倒也觉着小女孩穿着花花绿绿太过流俗,素净些反而更出挑。”
这番话出口,冤大头的笑意便从嘴角渗到眼中,又从眼中渗到面上,直到几人一同喊了石伢出了古水巷,冤大头才放声爆笑出来:“出挑,哈哈,格外出挑,啊哈哈哈哈哈——”
芸娘气急败坏,索性咬紧了后槽牙不去理会。
苏莫白接过竹篮帮她拎着,忧心忡忡道:“芸妹妹,你每日里这般去花舫与青楼上做买卖,总归是以身涉险,时日久了,未免不会遇上登徒浪子……”
他的担忧她早就想过,这也是她为何要穿的这般简单、晒成一块黑炭的原因。
眼下她年纪还小,那登徒浪子纵般眼瞎,也不大可能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吧
可等她大些了,这买卖有怎么做呢
她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总归要过日子……”
小女孩面露无奈的模样令人心疼,苏莫白便铿锵有力道:“我想过了,待我回了京城常托人捎回银票来,你同婶娘和阿婆便会好过一些……”
芸娘瞧了一眼少年脸上信誓旦旦的神色,道:“你没听说过‘救急不救穷’吗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又能有多少银子。总之你别管。”
苏莫白不服气道:“你不也是小孩子家家吗我比你尚且大着好些。”
见芸娘赌气不理会他,只得又退了一步:“今后晚上我替你去花舫,帮你卖东西,替你收银子。”
皎洁月光下,初初长大的少年一脸诚挚,晚风将他鬓边发丝吹起。
他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似在发誓,又像在请求。
她唇边浮上笑意:“你又能替我卖几日”
他叹口气,将她额上发丝揉乱:“能卖几日便算几日罢……”
傍晚的秦淮河上已经开启一日中最为辉煌的时光。
河上飘着各家青楼的花舫,气派奢华。
另有独门独户的船娘子,雇了船夫在船尾划桨,她们则搔首弄姿站在船头,招揽酒色客人。
芸娘依旧来到她平日里等托儿招呼的老地方,将竹篮往地上一放,随手折一根树枝,青石板上便留下她随意乱画的痕迹。
苏莫白蹲在她身旁,看了片刻看不出名堂,奇道:“为何每个字你都只写一半”
芸娘耸了耸肩膀。
简体字她各个都认识,却无用武之地。繁体字她认不出几个,却人人都在用。
苏莫白忽道:“你昨日去书院所为何事”
她撇撇嘴不说话,苏莫白便笑道:“自然是想开蒙了……”
他兴致满满道:“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她胃口高涨:“要
第10章 被妓子调戏的书生
“我是被你当了一回大鱼”
冤大头的声音带着丝诘问和难以置信,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之前所出的五十两银子讨要回来。
芸娘未曾想到方才着急向苏莫白交代买卖,竟被这隔墙之耳听了去。
她心中暗道不妙,缓缓转身,脸上浮上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声音如莺啼般悦耳:“我曾听人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大鱼就是这个意思……”
他面色一瞬间喜怒莫辨,半响方淡淡道:“难得你一个盲流小童,知道的倒不少。”
她看他并无再追究的样子,方暗暗舒了口气,又恐他继续追究,便转个话题道:“这河面上花舫若干,俱是江宁府中有头有脸的青楼所出,上面美人如玉令人目不暇接。你不去花舫上找乐子,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同我斗嘴”
他撩开衣袍,随意坐在台阶上,眯着眼远眺河面:“有哪位美人值得本公子折腰”
莫非前日他正捧的那位清倌人已经失宠
她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众多花舫,如数家珍:
“那艘满船都堆了鲜花的,是江宁首屈一指的青楼——班香楼所有,其花魁赵蕊儿以善舞闻名,身姿婀娜,多少才子雅士前仆后继而不得。”
“那艘绑了好多花灯的,是以清倌人闻名的仙悦楼的花舫,江宁大名鼎鼎的古琴大家便出自其中。”
……
她滔滔不绝将河面上各花舫的来历、特色、头牌讲的清清楚楚,他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只将手上的纸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美人要看到才作数,只从你的口中道来,怎么听怎么一副红粉骷髅。”
她不由挪动他身边,试探道:“不如我们合作啊”
他又将她打量一番,眉头一挑:“我和你这穷丫头有何可合作之处”
她不理他的嘲讽,指着各个花舫道:“你去捧姑娘,我便去船上做买卖。我卖出一件,便给你返十两银子……”
她昂首做出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你觉得如何”
他不禁失笑道:“本公子花几百两银子去捧姑娘,就为了得你这十两银子的彩头是我家银子太多还是你脑子有病”
她便愤愤转了头不理会他。
未几,远远看见河面上漂着一个木盆,木盆上坐着一高一低两人,渐渐的往堤岸上靠过来。
芸娘站过去等木盆靠了岸,一边帮着将木盆系在岸边石块上,一边好奇的睁大眼睛:“怎样卖了多少银两”
苏莫白一张脸泛着红晕,一声不吭将竹篮递给她,直直走过去到那冤大头身边,悄声道:“师兄,借我二十两银子。”
芸娘瞪大了眼睛,转头望望河面上翠香楼的花舫,舫上还隐约看见柳香君顾盼的身姿;再瞧瞧苏莫白,他已经从他师兄处借得了银两,忸怩着走过来,不发一言将银子塞给她。
她便瞧向石伢,石伢立马捂着嘴:“我答应小白哥哥,不能说不能说”
她过去拎起他的耳朵,威胁道:“将今日那一两银子还我!”
石伢偷偷瞟向苏莫白,见他嘟嘴低头不像要打人的模样,离开他几步,方极快的将在花舫上的遭遇吐露一二。
石伢送了苏莫白到了花舫,两人将将上了船,一圈娇媚美人便围了上来——平日里哪里有男人卖女人玩意儿,且还是如此清新俊朗的少年
多么好的反调戏的机会啊——平日可都是男人调戏她们啊!
十三四岁的少年,平生除了母亲与亲友,接触女人的机会少儿又少,更何况还是如此……开放的女人!
苏莫白斯文英俊的小脸涨的通红,强忍住跳河而逃的冲动,鼓起勇气战战兢兢问道:“不知是哪位小姐姐,想要买东西……”
小姐姐啊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小姐姐们笑的昏天暗地。
少年被笑的一脸懵逼,一颗抖了又抖,咬牙将台词往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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