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王公子转头向白知府瞧去,脸上似有笑意,淡淡说了句:“原来你还扮过旁的官……”
知府险些惊出胆汁来,恨不得过去立时将这女娃的嘴捂住,却也不能动手,只得哈着腰道:“小的当时也是‘爱民如子’,‘急人之急’……”
皇帝此时觉着同这女娃说话十分有趣,须臾间便能知晓更多,便也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觉着我们其他人演什么角色更像些”
芸娘一指殷人离:“他有些腿脚功夫,可是太过年轻,扮将军是不行,演个什么‘侍卫’的倒挺像。”
一指王公子:“既然你身边都是‘知府’和‘侍卫’,自然官职比他们更大,‘皇帝’虽然不行,我瞧着演个‘皇子’还行。”
再指着皇帝身旁的太监杨临道:“这位阿哥年纪还小,瞧着不过是十五六岁,扮成‘书童’或‘小厮’都成。”又自疑道:“‘皇子’身旁有‘书童’吗不管了,反正我们普通百姓对官宦之人的细节并不清楚,这种小角色扮的有些出入也无妨。”
她最后指着当今六部尚书左屹,想了半晌,才道:“这位阿叔神情高深莫测,原本能演个有城府的什么官,比如丞相、尚书之类……”
她一蹙眉:“可是我此前曾听说书先生提过,当今有位尚书原本是武将,在沙场上受了伤,才转做了文官。我想着他再是文官,伤好后自然还该保持着健体强身的习惯,该是文物双全、颇有阳刚之气之人。可是我瞧着……”
左屹见这小姑娘面上娇憨,说话时却备显伶俐,心中对她已起了一股喜爱之气,不由追问她:“怎地瞧着我能演什么官”
芸娘却撇撇嘴,叹了一口气:“可惜你面白无须,瞧着不像有武在身。我瞧着你们这几人中,有了‘皇子’、‘知府’、‘书童’,‘侍卫’,现下就缺一个‘太监’了。你就演‘太监’吧!”
她将将话毕,其他几人便忍不住扑哧一笑,左屹却如吃了黄连,苦不可言。
 
第189章 皇帝太老(一更)
废话说过,芸娘将正事提到了桌面。
“我有位阿叔……”她瞟了眼殷人离。殷人离同左屹、白知府十分别扭的坐在皇帝的下首,此时无心阻止她的话。
她便继续将刘铁匠坐牢一事拣要点陈述,并不提刘铁匠同自家是何关系,承的是见义勇为之名:“王公子明鉴,这位阿叔平日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筑坝工地上不顾个人安危,誓要守护大晏财产。这般仁心义胆之人怎会杀人实在是那人身患奇病,我阿叔受了冤枉。”
皇帝听闻,瞟一眼白知府:“你既然对扮演提刑官之事相熟,你倒是猜一猜,这案子,提刑官大人办的妥不妥”
白知府心内叫苦,只得起身一揖,硬着头皮道:“老夫……小的……猜测,如若真似这位姑娘所言,此案中的铁匠确然倒霉。然这事,说提刑官办案不公,却也不对。死者虽身患奇病,然铁匠失手致死之名却逃不脱。根据情况,发配边域,且刑三年,也算合理……”
芸娘听到此处,微微蹙了眉,一掌拍到白知府桌前,恨铁不成钢道:“我又没让你主持公道,你这人怎地一点不专业几年前将我的银子白收了”
白知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夫何时收了你银子”
芸娘一指青竹:“救我阿妹时没收”
青竹忙忙摆手,低声对芸娘道:“阿姐,阿公当年救我,可是免费的呢!”
芸娘翻着眼珠子回忆了半晌,放下了架子,耐着性子启发白知府:“我请你们这个班子来,又不是让你们判案。你们一个个,除了这姓殷的是个小官,其他人判什么案我是想让大伙集思广益,想一想这案子里有何漏洞可以利用如此我们去演一回戏,也能瞒天过海,既将我阿叔救出,也不令人怀疑。”
听到此处,皇帝眉头一蹙,往白知府面上瞟了一眼,转问芸娘:“小姑娘觉着,在江宁,私下里活动,能左右已判了刑的案子”
白知府心里又一突,双腿颤颤,指望着芸娘能说个不字。
然而芸娘却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她十分利索道:“银子到了自然行!所谓上有律法,下有对策。戏演的真了,就没人怀疑……”
皇帝听罢,微微一笑,并不表态。芸娘的那点子心思进了他眼中仿佛泥牛入海,不见波澜。
芸娘心道:妈呀,此前竟看差了眼。这人的城府只怕比那演太监的文士还要深些。
她一时有些忐忑,觉着不该贸贸然就寻了这么一班子不熟悉之人,还未作何打听就将心思告诉了旁人。
内心里又将这原因推到了殷人离身上。若不是信屋及乌,她怎能犯平日不能犯的错。
她抬手扶额遮住脸,略略侧首去看青竹,指望青竹有些什么法子。然这一瞧,她的心里更又后悔了一分。
青竹仿似被吸走了魂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王公子”,这神情她在一出《白蛇传》的戏台子上曾瞧过一回。那叫“许仙”的第一回瞧见“白娘子”,便是这幅神情。
文气点,叫“相思病”。
简单点,叫“花痴”。
芸娘同青竹同床共枕过四年,怎会对青竹不了解。
但凡青竹瞧不上的物件,多一眼都不会看。瞧她对罗玉的态度便知。
但凡她喜欢上的东西,恨不得日日放在眼前捧在怀中。李氏认了她当女儿,将亡夫的定情耳饰给她一只后,青竹便日日将那耳饰捏在手里足足有小半年,后来是瞧着其上红宝石被她磨搓的不甚明亮才用荷包包起来,可也不妨着她将荷包塞在枕头下睡觉。
芸娘忖着青竹这是对对面那“王公子”走火入了魔,忙清了清嗓子,忽的换了话题:“王公子,请问你今年贵庚”
皇帝饮了一口茶,回道:“二十有三
第190章 阿爹?(二更)
第190章阿爹
芸娘将卤牛肉嚼烂咽下,方一点头。
那文士倏地起身,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姑娘贵姓”
芸娘疑惑的瞧一眼他,道:“李……”话刚出口,文士便极快的窜出了雅间,将正好要进门的青竹撞了一个趔趄。
芸娘立刻探头去瞧,便见几息后,那文士便匆匆从楼里出来,站在街面上左右瞧了半晌,选了个方向匆匆而去。
其他几人面色只略略有些吃惊,却也无人追去。
此时皇帝重新将话题接上:“李姑娘对用银子贿赂官员、将你那铁匠阿叔营救出来,有无初步设想打算向哪些官员下手呢”
白知府立刻坐立不安,只觉得按皇帝这番问法,自己这官位立时要断送在这小姑娘的口中。
他心中不停歇的祈祷:你这小丫头片子今日扮了观世音大士的童子,你就不能干点好事,莫拉老夫下水
许是他的祷告产生了作用,李芸娘并不接皇帝的问话,面上阴晴不定,挣扎几番,忽的起身,状做老成的抱拳道:“我忽然有事。此事今后再议,再议。退朝。”
往桌上丢下一锭银子,向殷人离瞧去:“请你们喝酒,当我赔罪。”
她拉着青竹转身便冲出了雅间,按着她的猜测,以极快的速度去阻止那文士可能因“一见钟情”而对阿娘的骚扰。
殷人离恨的咬牙切齿,立刻向皇帝告罪道:“公子,这位李姑娘平日喜欢唱戏,脑子有些疯癫,并无反心……”
蠢货说什么退朝,退朝二字是平常人能说的普天之下只有那一人能说好吗
皇帝一笑,赞叹道:“朕知晓。这两位姑娘倒是都极为有趣。”
一位喜欢张口乱诌,一位喜欢盯着人瞧。
他起身道:“今日收获颇多。我们先回去,将李姑娘今日所说贿赂官员之事议上一议……”
永芳楼后院。
厨下传来锅铲在锅里翻动之声。
香味从撩开的帘子里飘散而出,将拴在树下的阿花逗引的蹦跳不止。
阿花的动静又惊的石伢的小骡万分不安,四蹄不停的踢动着墙角,便是石伢蹲在它身旁安抚它,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芸娘同青竹冲回家时,命里躲不开的那场戏才将将上演。
从李氏如受惊的袍子一般将自己锁进房中,到左屹如失心疯一般守在李氏门外,到李阿婆将左屹骂个狗血淋头……
之前一刻钟发生的事令芸娘仿似看了一出几倍速的戏。
戏里讲的是一位受了伤的汉子被青春少艾的少女所救,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天雷勾动地火,然后无媒而合。
男人中途有事离开后一去不返,女人发觉有了身孕却等不回负心汉,反令自家双亲气绝而亡。自此女人生下独女自称寡妇,长久的过着受人揣测的日子……
李阿婆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骂过人后便欢快的去了厨下,将买来的肉菜洗刷切炒,仿似接待贵客。
李氏依然躲在房中低声啼泣。
那位芸娘的原身老爹则坐在檐下,一时两行清泪,一时又欣慰莞尔。
芸娘惊慌失措远离一旁看完了戏,忽然就想通了。
她占着李芸娘的身子活了近十年,这些年她几乎没想过李氏不是她亲娘,这具身子不是她自己。
她当了近十年的李芸娘,她不是旁人,她凭什么隔岸观火就该她发表态度!
芸娘立刻窜过去将阿花的绳索解开,指着左屹,向阿花发布命令:“咬他,咬他个老色胚!”
手一松,阿花如箭一般冲了出去,到了左屹身旁,张开血盘大口一步跃过去。
便见左屹往旁边一翻滚,芸娘还未看清楚,只听的阿花呜咽一声,已被那左屹抬腿踢的滚了几滚。
然而此时的阿花今时不同往日,再不是当年那个吃一点小亏便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怂货。
它迅速调整了策略
第191章 表态(三更)
罗玉见芸娘破涕为笑,方放下些心。牵着她手同她坐在岸边,静了半晌,方小心翼翼问道:“发生了何事怎地就跑出去这么晚还不回去”
他去李家寻芸娘时,李家正乱成一锅粥。青竹同石伢被打发出去寻芸娘,李阿婆同石阿婆坐在院里心烦意乱的守着一位白脸文士。连阿花都不见了影子。
芸娘擤了擤鼻子,问他:“见着一个白脸汉子没”
罗玉点点头。
她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脸颊:“据说,那是我……阿爹……”
“阿爹”这个词她不是没叫过。
譬如年夜里她同青竹给先人上香时,也经常顺便多插一根香,背着李氏,将那根香唤做“阿爹”唤的十分亲热。
譬如她此前撮合刘铁匠同阿娘时,她也常常唤他做刘阿爹。
然而那时她是真的以为自家阿爹身亡,她哪里想到,昔日里的一根香如今成了一个人,还跟去了李家,将阿娘堵在了房里。
罗玉吃惊的瞪大了眼珠子。
他楞了半晌不知能说什么,几息之后,才更紧的握了她的手,沉声道:“我都支持你。”
有人理解,芸娘立时泪如雨下,哽咽道:“我阿婆……说……我……不懂……事……”
罗玉心一酸,又帮她拭过泪,坚定道:“我懂你。有人不负责任离开你家多年,如今回来想相认,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这样的理解更是击中了芸娘的心,她腹中有千言万语想同他说,想说她阿娘有多苦,想说以前遇到的邻人有多可恶,想解释为何她想赶跑那汉子。
她的声音哽咽的厉害,初始罗玉还能听懂一星半语,到了后面一句话也听不懂了。
然而他是一个极好的听众,他只在适当的时候说上几句“我知道,我知道”,给她的脆弱一些支撑之力,便再不打断她,直到她将心中的委屈诉说个干净。
两人回到李家门外时,天色已极黑。
罗玉沉声道:“明日若还不想呆在家中,便来寻我。万万不能乱跑,省的一大家子着急。日后……”
他想说日后她嫁给他,他自然不会让她对娘家的事烦心。她想认阿爹,他便多了个岳父。她不想认,也无所谓。左右她做什么事都有他护着她。
他向她挥挥手:“进去罢,婶子他们该着急了。”
芸娘点点头,对他轻轻一笑,瓮声瓮气又说了句什么。
他听不懂,左右也是让他路上小心的话。
他便回她一个笑,道:“我知道。”
待她拍响了院门,听见院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看见院门拉开,李阿婆一把将芸娘拥进怀里心肝肉的叫,心知她不会受罚,他方转身往骡车上走去。
夜静的可怕。
夜市上各色的热闹传不见李家院子。
芸娘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乱如麻。
青竹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瞧着她,不懂她的烦恼。
“阿姐,有阿爹不好吗”她奇道。
芸娘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回着青竹的问话:
“阿爹有什么好如若他已娶了妻,现在来认阿娘,阿娘岂不是成了妾室
如若他是个穷光蛋他来投奔我们,岂不成要来分我们的银子的!
他来认我们,那刘阿叔怎么办”
青竹原本对这位阿爹还有些好奇,听芸娘三句话便点到了要害上,瞬间恍然大悟,急忙忙道:“对对,不能让阿娘当妾,不能让他分我们银子!”
第二日一早,李氏如常起身打水、洗衣、做饭,除了神色有些凝重,与往日没有不同。
然而她也不表态。不表态究竟要如何。
昨日的事仿佛未曾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沉寂一直持续到院门被人拍响。
没有人去看来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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