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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当前一人留着一把黑亮的长须,看着行船远去,此人捋着胡须长出了口气,“这下确认无误了,能给指挥使大人回话了。”

    他旁边一人长相俊俏,只是一张脸黝黑,他也跟着此人出了口气,闻言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我当锦衣卫十几年,还头一次护送一伙贼回老巢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哑丫头易容可够厉害啊,愣是让咱们跟了小半月才确定下来!”

    他说着,扯了长须男子一把,“行了,不用咱们操心了,后边自然有人接着跟,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回话吧!搞了这么久才确认,指挥使大人,怕不是”

    他没说,长须男子却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一次一次催问的信函,那笔下的字迹,恨不能变成符箓烙在他们头顶上。

    他们也想尽快确认呀,可又不让捉又不让扰的,他们只能眼看着人家换了装一次次跑没影。

    他觉得好像不能怪他们,可那位远在京城却焦躁不安的指挥使大人,只怕不这么想,他们这趟回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喽!

    两人唉声叹气地牵了马,直奔回京路去了。

    另一边登了船的人,没有什么太过操心的,无非是木原和哑巧都晕船,尤其前者,好不容易能歇口气不用驾车了,又晕得死去活来。还有一个晕船的,是个让人意外的存在——啾啾。

    裴真穿了一件雪青色广袖长衫,把啾啾放在袖口,带她出来透气。

    啾啾歪在她袖口里吹风,黄绒绒的一团被风吹得细羽翻了出来,只无精打采地半抬着眼睛看远去的滔滔江水。

    “要命了。”她有气无力道,费力翻开眼帘开了裴真一眼,“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裴真也没想到她是个不晕船的,她记得沈家人多数都不晕船,只有一个人晕,且比较严重,




第14章 再不要提他
    他们这艘客船,每日搭的客又多又杂,未英没想到他去找船家要了壶热水的工夫,竟然有无赖欺负上了他阿真姐,当他是吃素的!

    他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那无赖哎呦呦地喊着,引来不少人看,那无赖挣扎着要起身,喊着怎么打人,看过去时,发现方才九天仙子似得女公子身边站了个蓝衣少年。

    少年年纪不大,个头却长了起来,比女公子还要高些,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攥了拳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一副后悔没把他踹下江去的神色。

    只是看着看着,无赖一心的色意又泛了起来。那女公子和这蓝衣少年也不知那片天上掉下来的,一个清丽绝尘,一个青涩俊俏,若是都掠回家中,他哪里还有心思跑到这外边来......

    他有心要享那“齐人之福”,谁知他眼珠子一转,未英就看出了他的企图,他当即冷笑一声,就在一声冷笑打断了无赖的想念头时,手中的一壶热水也径直砸了过去。

    “啊!”

    “砰!”

    “啊——!”

    未英连眼皮都不翻一下,一把拉过了裴真的手腕,“阿真姐,咱们走!”

    他这一拉,裴真倒不要紧,只是正站在裴真袖口,伸着脑袋看稀罕景的啾啾,被猛地一甩,如同一个毛球似得,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黄色的弧线,一下甩到了船上。眼看就要撞上船板,她奋力一飞,才堪堪避了过去。

    “啾!”

    ......

    啾啾脸都绿了,不知道是晕船晕得,还是气得,站在未英头上不下来,啄了他二百回合。

    裴真看着直笑,未英挠着头把她请了下来,“是我的不是,下了岸给你捉小虫子吃。”

    啾啾才不吃什么小虫子,又狠狠啄了他一下,飞到了裴真的袖子里,团成一团,继续晕船去了。

    裴真轻抚了她几下,未英看着嗔怪裴真道:“阿真姐只顾着啾啾做什么那无赖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若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还要让他拉扯你啊”

    他很不乐意,眼角瞥见裴真还在细抚啾啾,哼了一声,低语,“是不是因为这鸟是韩烺送的!”

    裴真怔了一下,抬眼看她,她不知道自己眼神里流露出的怅然,更是刺到未英眼中,他气得跺了脚,“阿真姐!”

    他这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才把裴真拉回了神,“未英,不要乱讲。啾啾便是啾啾,并不是旁人的礼。”

    她说“旁人”,未英这才松了口气,抿着嘴看了她半天,坐到了她身边来。

    他又想似从前一样,拉她的衣袖,只是坐过去才发现,自己不知还何时,竟比她高了。她垂头坐在一旁,好像他张开双臂,就能将她完全圈在怀里。

    未英看着她,思绪有些飘飞。

    想起小时候她同自己最好,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后来长大了,她总是念着她嫡亲的师兄厉莫从,什么事都想着那人,待他也不如从前亲近;他没想到她有一日还能忘了从前的事,更没想到竟忘了那厉莫从,他似乎找回了从前陪在她身边的安心,只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半路杀出来一个韩烺......

    “阿真姐,以后别提那个老男人了,好不好”

    裴真顿了一下,又笑了笑,道:“只要你不提,我自然不提的。”

    未英听了一阵大喜,连声道好,“我再也不提他了,等交了任务,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反正再也不会见了!”

    未英眉飞色舞,他并不知道京城的那位要被人抛在脑



第15章 是男人了
    吃过饭,木原捧着肚子,拉着未英往竹舍外消食。

    “我看阿真姐对那几道京菜挺喜欢的,那可都是我按着韩府的菜谱点的,嘿......”他喝了两杯江陵白云酿,话有点多。

    未英也沾了点,少年清瘦的脸庞现出淡淡的红,闻言瞥了木原一眼,“阿真姐本就好咸口的北方吃食。”

    木原嘿嘿笑,搭了未英的肩,“我知道你喜欢阿真,从小就喜欢跟在她身边,还爱对她管手管脚的,嘻嘻,我瞧得出来。”

    未英被他说得脸庞更红,闷了半天,低声道:“我就怕她扔下我离开。”

    是怕她离开,更害怕她跟别人去了。

    至始至终只把他当作那个,只配跟在她身后的小弟。

    木原捏了捏他的肩膀,又嘿了一声,“看着肩膀骨头,你都长成男人了,再不是那个小娃娃了!”他喊未英,“你不觉得你今年,个头蹿得尤其快么再过半年就赶上我了!”

    木原今年十七,个头却只是中等,而未英才十五不到。木原比量这自己和未英的头皮,未英却想着木原的话。

    他再也不是只能跟在她身后的小娃娃了,是个男人了......

    月色稀薄,远处的村中灯火点点,鱼塘泛着平镜般的光,竹舍的门上的避风灯照亮着脚下的路。

    未英目光落到竹舍上房的窗户上,隐隐可见窗子里那熟悉的身影。

    ......

    初夏的夜晚,竹林的沙沙声传入耳中,勾出似真似幻的梦。

    梦里有这片竹林的沙沙声,有银玲般的小声,有记忆里阿姐一样的她。温暖明媚的日光模糊了周遭的视线,未英急急往声音来处寻去,竹林突然变得尤其的密,他转了三四转,笑声又出现在了他身后。

    他回头看去,却见来路上的翠竹全不见了,一片清澈的池水现在他眼前,他看过去,看到池边的大石上坐着一个人,青丝向两肩披散,身上穿的轻薄如蝉翼的白衫,不知何时浸了水,紧贴在那挺直的细腰上,她慢慢回过脸来,他看到她的笑,似在招他上前......

    从竹舍上空飞过的白鹭的嘶鸣,灌进未英耳中,他一下睁开了双眼,天已经亮了,鼻尖环绕着竹子的清香,只是空气中还有些旁的类似石楠花的味道。

    未英恍惚了一下,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时坐了起来,看去,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匆匆忙忙地换了一件亵裤,外间已经有了木原刚睡醒的嘟囔声。

    待到未英穿好衣衫,收好房中的东西出门的时候,裴真和哑巧已经打了水在廊下净面了。未英过去,正好看到裴真弯腰去舀水,他两步走上前,“我来。”

    裴真朝他笑,说不用,他却已经手脚麻利地,替她倒好了水。裴真谢了他,撩水洗脸。

    未英站在一旁,见那水哗啦啦地从她脸上落下,有什么从脑海深处记了起来,他登时脸一热,呼吸也有几分急促,下意识就想躲开去。

    只是他忽的想起了木原昨晚的话来,想起了今早的事,更想起了在京城,他同那讨人厌的老男人的交锋。

    老男人,竟然说他同韩家子侄差不多的年纪,那言下之意,说他还只是个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

    未英想起这许多,要走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这边裴真已经洗过了脸,想去拿巾子,谁知巾子从未英的手里递了过来。

    “阿真,擦擦脸。”

    裴真抬眼看了未英



第16章 杀人魔头(5更)
    要牛黄丸,要酒,这是有人发了高烧,退不下的意思。

    裴真识不得此人。她在冷名楼住过的时日不长,而这些楼众你来我往,虽住在一处,却也不怎么会见到,好些人连未英都不认识。

    这个人未英却是识得的,当下她往那人疑惑看去,未英便道:“是冥君,孟尘。”

    “冥君,竟是这位”裴真略有些惊诧。

    冷名楼众杀手,人在江湖却因身份所限,甚少现于人前,裴真同沈城四处漂泊这些年,有所耳闻的也不过是冷名楼名气极高的几位。

    冷名楼三大高手,楼主厉莫从便是一位。他善剑与袖珍弩,剑术天下第二,仅次沈城。袖珍弩更是由他亲手改良,这让他从近身剑术中脱身出来,弥补了中远距离搏杀的不足。

    第二位是年少成名的冷君,此人不巧,正是救过未英一命的冷成。冷成早早地脱离了冷名楼,近年来名声不显,但是提起冷君,江湖中人无不晓得其在暗器一道既有天赋,善二十八种暗器,暗器一途,无人能出其右。且他刀法出众,假以时日,或可自成一派。

    还有一位正是冥君,孟尘。冥君名声高,倒不仅因为其十八般武艺俱全,更是因为冥君一旦出手,必不留活口,杀伐之间如同冥王现世,名号让人不寒而栗。

    裴真没想到,眼前这位一身靛蓝色布袍,神色慌张地拍着人家门的不及而立之年的男子,竟是那人人口中杀人魔头一般的冥君孟尘。

    可惜他将人家门板拍的抖了三抖,门里人却道:“抱歉,没有。”

    连门都没开。

    孟尘转头又往下一家跑去,裴真得看皱眉,眼角扫过未英身上背的包袱,道:“未英,请他过来。”

    未英诧异,“阿真姐,他那样子,分明是李渡发病了。他该去寻王焚,不知为何在这到处找人,咱们还是别耽误他了。”

    “李渡是谁”

    未英这才想起来她记不得事了,赶忙道:“李渡和孟尘乃是搭档,李渡极擅长弓弩,孟尘近身更胜,两人形影不离,也一同居住在西边的溪水边,同咱们都不太熟悉。”

    他又道:“去年两人出苗疆的任务,李渡中了苗蛊,王焚一直替他压制,这蛊极厉害,到如今也未能被吸出来,李渡没少因此受罪。今日不知为何像是发了病,孟尘没去找王焚,倒是在这盘旋。急病乱投医么”

    裴真不由想起来沈城中的黄泉茄叶,问未英,“他们何不去寻邯郸的金圣手,金圣手正是苗人!”

    未英却笑了,“正因为如此啊!若是去了,暴露了任务怎么办楼里是绝不许有这等风险的。”

    裴真笑不出来。

    不去冒险,便让人生生受罪么果然冷名楼如今接下的任务,为了什么,已经不能站得住脚了。

    眼看着孟尘又被拒了回去,裴真再不犹豫,两步走上前去,扬声问:“孟君,可是要退烧之药”

    孟尘不意被人从后叫住,又一下说中了他所需之物,一阵欣喜,转头看去,却皱了眉,“未采”

    未采是厉莫从嫡亲的师妹,跟王焚一样是厉莫从的亲信,她怎么会管他和李渡的事

    他疑惑着上前,未英也赶忙跑了过来,同孟尘解释裴真更名改姓离楼的事。

    显然孟尘根本没听说过,这番闻言才恍然,上下打量了裴真一番,见她确实同从前不太一样了,周身气势平稳,身后背着一把半丈高的长剑,他隐约记得她从前是使短剑的。

    护身的兵器都换了,看来性子是真的变了,更何况他们是做了离楼任务回来了,就快要脱离冷名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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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解不了气
    李渡吃了药,顿觉清凉,再三去谢裴真二人。裴真不敢领受,说了是冷成魏方所赠,李渡听了冷家的事,赶忙拉了孟尘,“你听,大方都长这么大了,小冷带着他过得这么好!”

    孟尘嗯嗯应了两声,李渡似乎还想说什么,不知是不是碍于有客没开口。李渡还要招呼了两人喝茶,只是陕婆婆还在等两人,他也不便强留,仍是道“得了空再过来,等你们离楼了,就不知何时有机会了。”

    李渡让孟尘送了两人出门,两人离了小院,裴真问未英,“我看李君颇为平易近人,怎地你之前并不想管他们的事”

    未英说并非不想管,“李渡确实不错,只是从前孟尘高高在上,为人十分冰冷,李渡想同我们说几句话,碍于他也不好多说。不过李渡中了蛊之后,孟尘好似没有从前的冷硬了,我还是头一次同他说话,好像也没有这么吓人。”

    裴真听着若有所思,外面的人看冷名楼的人,因着身份的缘故多看不清,不料楼内众人也这般,是杀手本就生性冷漠,还是被隔开了太久呢

    她琢磨着往回走,没多远便瞧见陕婆婆站在门前树下张望,远远地见两人来了,笑眯了眼睛。

    两人赶紧上前行礼,陕婆婆看看裴真又看看未英,“出了趟门,都长高了。”

    未英上前挽了她,裴真没做过这样同旁人亲昵的事,可想到自己异体反噬那段日子,陕婆婆的忙碌看顾,心下泛了暖意,也学着未英的样子,挽了陕婆婆的另一条手臂。

    三人说着话,往居所去了。

    而远在京城的人,却把身边所有人打发了干净,独自一人坐在锦衣卫书房中,盯着手中展开的画像,怔怔地出神。

    哑巧是会易容的人,如今已经确定无误,只是那个让他恨让他恼的女人身上的秘密,却不是易容能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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