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为同一个人穿了两次嫁衣,第一次是替身,这一次,终于是自己。
韩烺不用其他人喊什么唱什么,亲自端了合卺酒过来,这次总算心满意足了,眼角眉梢都是笑,裴真想起了之前在四角胡同小院的小豆子,那个没脸没皮的小豆子。
“夫君。”
“夫人!”韩烺把酒盅塞到她手里,“咱们喝交杯酒!”
裴真止不住笑,见他将她的手腕缠了起来,弯弯的眉眼放大在她脸前,一副酒不醉人人自罪的样,闭起眼睛,举手饮酒。
裴真也学着他的样子饮酒,酒香与辛辣在她口中蔓延,她觉得自己仿佛也醉了。
但是她家的小豆子又在紧要关头醒了过来。
“夫人,该行周公之礼了!”
这声音里说不出的激动,裴真睁眼看去,见他抿着嘴偷笑,好像得了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能说出口,说出口就没了的感觉。
他动作利索极了,兼之天气炎热,他甚至只需要拉拽两下,上半身就除了个干净。
不知是合卺酒真的醉人还是怎么,裴真脸热了起来,可一眼看见韩烺身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脸上的热又退了下去。
她伸手轻抚上去,“怎么变成了这样”
韩烺捉住她的手,“你说呢是哪个狠心所为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
裴真想说她根本没下重手的,可那小豆子完全不给她说的机会,嘴里说着补偿,手下已经开始强制补偿。
裴真脸上的热气又涌了回来,两条手臂已经能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丝丝清凉,再去看小豆子的脸色,小豆子就跟掉进了染缸一样,早就瞧不见清明眼色了。
“夫人!”
“夫君......”
“夫人!”
喜烛烧得正旺,帐内湿热节节攀升。
嘴唇被吸吮撕咬,裴真察觉到了某豆子在爆豆与醉豆的边缘徘徊,一时起伏一时沉醉,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人貌似没经过人事......
他没有姬妾,眼界又高,上次同唐沁成亲也是假成亲,定然没人指点他什么,若说这半晌找不到法门,确实有可能!
她虽然成人的时候不长,可该懂的,却比一般人多的。
裴真这么想着,心疼起她夫君来。
有些事,是不是得她主动些
而韩烺,正在迷离之中,突然被人反身压倒在床上,脑子有一时的恍惚。
等他反应过来,差点气吐血!
他这是被媳妇儿轻瞧了!她道成了上边的那个!
“好你个......你竟敢......看我不......”
红烛摇曳,扎扎实实的木床硬是露出了松散的征兆,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几场。
......
翌日,韩烺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急着去看他的夫人。
一,夫人安安稳稳睡在他身边,二,夫人昏昏沉沉还没睡醒。
锦衣卫指挥使小豆子,大松了口气。
幸亏她还没睡醒,若是被她先醒了过来,岂不是显得他本领不够强硬,精力不够旺盛,倒是败在了她手里!
使剑败给她也就败了,那叫情趣。
这个若是败了,是要被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的!
不过她昨天竟然敢挑衅他!
哪有她这样的新妇人家不都羞得连动都不敢动吗!
她倒是好!
但是那样子,倒比他看过的画本子,可让人迷醉多了!
韩烺不禁想起昨晚那个场面,血液不能控制,他浑身难受,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乘胜追击,一举将强劲的敌人拿下。
强劲的敌人似乎感到了危机的临近,睁开了眼睛。
“夫君。”
她嗓子不如
第57章 火可焚万罪
两人这桩婚事来的既慢又急,韩烺找金陵城给她补了婚书,只是他从前树敌太多,若是被人知道他突然换了个夫人,只怕是要打上裴真的注意。
从前唐沁是江湖上的名门出身,一般人不敢动,裴真却不一样,他怕有人欺负上她。
小两口自过日子,告不告诉外人都不打紧,反正是他的夫人,他认就行了。
新婚第四天,两人终于出了门去,去了那日大堤下,烧了的两个村庄。
村里焦烂一片,满目疮痍,黑灰陷在泥泞里,一眼看去,不少人家都挂了白。
几天过去,还有哭声不断从破败的屋子里传来。
滕百户跟在旁回话,“这小杨庄一共26户人家,其中有6户人家听了火梅教的教唆,跑去村头升天,还有两家一并连自家房屋都烧了,火势窜到了邻居家的房屋,好在下了场雨,没有伤及不相干的人。官府派了大夫还发了粮,这些人家活下来的人,还能撑些日子。”
韩烺点头,牵着裴真的手往前走,“诺大的金陵府,不差这两个钱,让知府大人,多出点力,兴许还能将功补过那么一丢。”
金陵知府这次可是惨了,好些手下官员同火梅教不清不楚,虽然他自己摘了出来,但是一个监管不力逃不掉,跟韩烺甚至杨千户说话,都尽可能低声下气,官帽可就攥在锦衣卫手里了。
杨千户笑着应了,声音一落,就听着左手边一户人家忽的响亮哭声传来,“娘!娘!你睁开眼!”
“叫大夫,叫大夫!”
裴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衣裳破破烂烂,满脸地眼泪,大喊着“大夫,救命”使劲往外跑去。
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一头差点撞到了杨千户身上。
杨千户赶紧将她拉住,“小囡别跑,我找人替你叫大夫!你娘怎么了”
杨千户年岁大,鬓发已白,说起话来柔和,小女孩听他这么一说,一下跪到他脸前,“多谢!多谢......”
“小囡,起来说话!”
杨千户拉了这孩子起来,刚要同韩烺说句,看看她娘什么情形,就听见里间哭声更大了,“娘!你不要我和妹妹了!娘!”
跑出来的小女孩还有些懵懵懂懂,朝这里边喊,“姐姐,有人帮我们请大夫了!”
杨千户却听懂了里间她姐姐的哭声,他不禁叹气,转头同韩烺请示一声,“大人,我去探看一番。”
韩烺颔首,只听裴真也道,“我也去。”
他却立时拉了她,“你去做甚!”
他挥手让身后的人退去,严肃问她,“你想做甚!”
“我只是看看......”
韩烺脸色严厉异常,手下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他们都是把自己烧死的!无非有人多拖了几天!这么多人在这,你又能救几个!”
裴真见他越说脸色越难看,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人间自有人间定数,大夫都知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不过是看一看那两个孩子罢了。”
说着犹恐韩烺不信,上前搂住了他的腰,“夫君的话,我每一个字都记在心上。”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韩指挥使当着下属的面被媳妇搂了腰,老脸不禁一红。
但是媳妇说的话,实在是让他心头熨帖,他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你懂事就好。”
好像谁不懂事似得......
裴真当然不会同他计较言辞,两人往那小女孩家院中去。
韩烺说的果然不错,小女孩的娘亲几日前在火梅教的鼓动下到村头,侥幸逃出一命,但浑身烧上严重,也只是撑了几天而已。
眼下,却是已经断气。
裴真听着杨千户问话,不胜唏嘘。
小女孩叫小芝,姐姐叫小菱。姐妹俩自去年没了父亲之后,被祖父母和叔伯抛弃,跟着寡母到小杨庄住。小杨庄原是小芝外家的住所,只是外祖父死后,小芝娘不想拖累舅舅,便使钱典了这间小院,带着姐妹俩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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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案子与案子
看着连个孩子趴在娘的床前哭,裴真实在不忍,红了眼眶。
好在小芝舅母因为会娘家逃过一劫,还能照看姐妹两个。
只是舅母再好,怎么能同亲娘相比
韩烺吩咐杨千户替两个小女孩理事,带着裴真离了去。
“这样堵心的事,不看也罢。”年轻的指挥使脸色沉沉。
裴真看过去,想到了那日金涧说的话。
他那意思,这些都是给韩烺看的,但最后的结果,却没似他料想一般。
“夫君,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韩烺转过头来,“想到什么”
裴真皱了眉头,“那金涧有次筹谋似是冲着你来的,你果真什么都没想到”
韩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人心术不正,不能以等闲想法论之。夫人不用担心。”
“若是那金涧没死,便好了。”裴真总觉得这一处不甚妥帖,但到底是何事,她也猜不出来,“那个一刀毙命金涧的车夫,还没有下落吗”
“此人埋伏金涧身边近一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看功夫,不似普通练家子,背后到底何人支使,真不好说。不过很明显,有人怕我从金涧嘴里,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韩烺说得不错,裴真思索了一番,“车夫这般早就备下,时至如今才毙掉金涧性命,可见一来,金涧不能随便死去,关系着那人的事,二来,能捉拿金涧的,恐只有夫君,可见这人早就防着你,所以金涧知道的事,应该是锦衣卫严令禁止的。”
裴真条分缕析,韩烺听着将她揽进怀里。
正值走到村子边缘,韩均已经牵了马过来,韩烺将裴真抱到马上,自己飞身上马,将她搂在怀里,驾着马儿慢慢悠悠地离开。
“夫人分析的是,安插这个马车夫怕就是为了防我。只是锦衣卫侦缉之事良多,什么贪污受贿、私通贼寇、蓄意叛国都不敢让锦衣卫知道,便是你夫君比旁人都料事如神,此时也料不到此人防我所谓何事。”
他尚且有闲心自夸,裴真却不同他一般,一味思索入迷。
“夫君所说也不错,只是我看这金涧虽然心术不正,迷惑百姓,却未必敢做私通贼寇、蓄意叛国的事。若说是贪污受贿,金陵的官也没少被他拉下水,要不就是高官贿赂,要么就还有旁的事。”
韩烺见她这锦衣卫指挥使夫人,比指挥使还上心案子,好笑又觉骄傲,同她道,“若是高官,金陵这边官也不少,他们收受贿赂如何我心里倒是有本子账,我思量着没谁,有本事安插个杀手在金涧身边。要说是旁的高官或说京城的官员,又离得太远,能同金涧贿赂些什么终究是没耽误我来捉人。所以,定然是有旁的事的。”
“什么事夫君想到了吗”
裴真抬起头来,头发蹭得韩烺鼻尖一痒,转头就是一个“阿嚏”。
“没有,我想不到,就是不知道是谁想我了,惹得我打了个喷嚏。”他捏着裴真的腰,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是不是你小妖精”
不是小妖精,是从镇江赶来的周颐。
周颐从京城南下办案,暗中查探他叔父周机的事。
只是周机之死迷雾重重,周颐到镇江苏家查问。苏家灭门案经六扇门之手确定是匪贼所为,这伙匪贼正是杀死周机的人不错,周颐专门找了六扇门中,与他相交甚深的当时的主事人许蓝问。
许蓝没有隐瞒,说这伙人他们已经追杀了许久,但在周机出事前那段日子,他们本来掌握了这伙人的消息,设下圈套守株待兔,但这伙人却机警逃脱,甚至摆了他们一道,许蓝带人再去找,就已经没了消息。等到再有消息过来,这伙人已经潜入苏家了。
许蓝说,他若是想到这伙人竟能杀死周机,当初就是拼十倍的力,也要将这群人擒获。
可惜没有如果。
周颐同许蓝嘱咐不要把他查到这伙人
第59章 夫人是香饽饽
周颐啰啰嗦嗦说了一通,自己给自己倒了盏茶饮下,见上首指挥使夫妇都皱着眉头思索,忙道,“还有,我又在金陵范围内把这两个男人查了个遍,有消息!”
“什么消息!”
“那两个男人,在金陵城外一家花铺子买过花种子!”
韩烺有些摸不着头脑,裴真倒是眼皮一跳。
“还有关于这两个男人的消息吗周大人”
周颐没想到她问话,嘴一秃噜,“夫人对那两个男人感兴趣”
说完,就见他们韩大人,眼神突然犀利,盯着他,又转过去看夫人。
夫人赶忙按住韩大人的手,解释得不要太快,“不是,夫君,我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的形容有些熟悉。”
韩大人的眼神未见柔和多少,但是周颐听了这话,可按捺不住。
“夫人!这两个人两次去过那家花铺子,一次是送走苏家小儿之后,再一次,就在两天之前!可惜我完了一步,没能撞上!那个花铺子老板说,中等个的男人,病得比以前厉害了,说是眼睛不好使,还系了带子遮光!夫人想到什么没有!”
裴真深吸口气,感受到她夫君紧盯着的目光,笑了起来,“夫君不要乱想,我应该知道两人是谁,或许,能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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