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当年离歌
所有警员戒备抬头,只是那刺眼的探照灯将他们的视野照耀的白茫茫一片。
一道长长的绳索啪的一声甩到地面。
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飞速滑落。
当十五秒后直升机重新升入高空,所有人眼前多了六道人影。
何洪昌眯起眼睛。
五男一女,脸部油彩,身穿普通丛林作战服。
没有臂章、没有军衔、没有胸徽……
有的只是那越沉默、却越显凶悍的气息。
“你们……”
“何队长,抓人的事,我们来。你们这些人……多三倍都没用。”
一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魁梧男人走到何洪昌面前,平静开口。
瞬间众多警员脸色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但何洪昌却没被唬住,他抬起眼皮,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这名魁梧男人,“怎么称呼”
“刺刀。”
“可以。”
何洪昌平淡答到,瞬间身后哗然。
“何队”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做,那人已经超出了普通杀人犯的定义。”
刺刀拍了拍何洪昌的队长,冲着后面扬了扬头,这队人沉默转身,不过十秒钟就消失在所有警员面前。
【难道和军方有关系么】
等到重新陷入安静,何洪昌开口:“跟上!人,必须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抓到。”
大批持枪警员踏着雨水,开始向山上奔去。
……
六人队伍沉默的奔行在雨中。
“是他吗”那唯一的女人开口,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让人猜不透年龄。
“一整支暗龙部队都被牵着走,除了他还有谁!”一道火爆的声音骤然响起,“但老子这辈子最佩服的兄弟,为什么要当杀人犯!”
“虎王,秦隐……”
刺刀的身影在山路上忽明忽暗,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别让兄弟们难做!”
“足迹消失——”
魁梧的身躯猛然停住,冲着后面厉喝一声。
“散开!一有情况,立刻求援!”
泥浆中,一根细细的蛛丝毫不起眼被踩断。
纷纷的细雨中,六道人影几乎瞬间翻入山林草丛之中。
暗龙,华夏最顶级的特种部队。
【虎王】秦隐,半个月前自暗龙退役后便杳无踪影。
而退役前……他当了整整七年的暗龙队长!
身高两米的【坦克】,重型火力手,精通全车辆驾驶,八极拳顶级高手,明劲巅峰。
此刻他刚刚掠过一块巨岩时,一只手掌猛地扣住他的脚腕。
谁!
坦克暴怒低头。
一双熟悉的平静目光浮现,然后不容抵挡的巨力猛地将他身体抡圆,轰然砸入泥浆。
右手握拳,拇指突出,反手一击,重重扣在心口。
呃!
坦克白眼珠暴突,全身剧烈抖动死死看着那人,颓然昏迷。
“兄弟,华缅边境你替我挡的那枪,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欠你一条命,但这次,不要拦我。”
秦隐扛起坦克,靠在干燥的巨石背后。
起身,身形消失在密林中。
……
一道人影伏在半山腰的树冠里,举起夜视仪正在仔细观察。
性子最火爆的【弹头】,战斗时却是队伍里最为狡诈的侦察兵,秦隐对他亦兄亦师,当得知这次的目标是,内心最濒临崩溃的就是他。
沙沙……
突然,他猛地腾身,左手握着一只匕首斜刺身后。
这突兀的反手刺击宛如毒蝎甩尾,然而身后一声沉闷的“砰”!
一只手掌如刀,瞬间砍在他的脑后。
秦隐如一只猿猴般伏在树干上,单手托住弹头轻盈的跃下树冠,将其放好。
秦隐看着弹头安静下来时那刚刚褪去稚气的脸孔,伸出拳头轻轻与对方肩膀碰了碰,随后身影如鬼魅般没入雨中。
……
六人队伍瞬间少了两人,剩下的四人心中开始泛起凉气。
以前跟随虎王一同行动时,从未想到自己和队长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全军比武六年第一的人……作为敌人时竟如此恐怖!
“准备两两汇合。”刺刀在耳麦中说道。
然而刺刀刚刚走出两步,瞳孔猛地一缩,匕首在掌心转成一片绚烂的刀光扫过。
一柄同样闪着寒光的匕首斜地里刺出。
叮叮叮!
密集的刀刃相交声在雨夜炸响,一道人影陡然显现。
“——队长!为什么!”
最为坚毅的刺刀,此刻眼眶通红,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手足相残!
“为什么!”那人眼神冰冷,“我秦隐做事,需要理由”
“你是我们领路人,你怎么能忘了自己穿过的那身军装!”
“我、从没忘过!”
森寒的声音中,秦隐手腕一抖,凭空打散一道水雾,腾身十字固。
全身肌肉虬起,如一条钢链死死捆住对方,刺刀那雄壮的身躯竟不能动弹分毫,任额头青筋暴起。
但随着秦隐反手用大拇指指环叩击了一下刺刀的脖颈,这雄壮的汉子终于眼神翻白昏迷过去。
……
“刺刀!刺刀”
……
“鬃狗”
……
“水蛙”
……
泥泞的山路上只剩下一道纤细的人影。
通讯耳麦中只剩下沙沙的声音。
夜莺的身体僵住,她猛地看向左侧陡崖,当看清后眼眶瞬间通红。
夜雨中,那里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安静站立。
“他们都倒下了,下一个是我么”
沙哑磁性的声音中带着倔强,夜莺死死盯着那道黑影。
然而那黑影仅仅是转身,跃入丛林之中。
“秦隐!你站住!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愤怒,犹如一只矫健的雌豹追去。
十几米的高空中,一道身影单手吊在树干上,沉默的看着下方闪过的夜莺,等到十五秒后,身形轻轻一晃,消失在树冠中。
……
半山腰,一座新坟。
油纸罩着的蜡烛在风雨中忽明忽暗。
黑布袋被扔在坟
第3章 携一世之憾
天通历七百二十年,北地寒风席卷万里,大江垂雪。
繁华富饶的鱼梁城行人却依然拥挤,一支十二人的黑甲骑挟裹着雪风冲进城门。
高头大马踏击地面的声音,沿着石板路传出好远,行人惊惧间慌忙避让。
那些黑甲骑兵面上俱覆盖着铁叶,只露出一双冰冷漠然的眸子,如同一阵狂风掠过集市。
甚至当他们掠过好久,身后的那些飞雪都还不肯落下。
“还好躲得快,要被这些黑骑大人撞死就不好了。”
待黑骑背影消失,那些避让的行人再度返回道路中央,他们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满是羡慕。
“这就是我天武王朝的精锐啊,每次看到他们的眼睛我都浑身发抖,这些大人是要剿灭极北玄魔宗的妖人吗。”
“不知道,听说这些黑甲骑最低也是气旋境八重,要是我儿子也能成为黑甲骑就好了,享良田三千亩,全族免赋税徭役,可以修行我天武王朝的《黑水图录》,连城主大人看到都会客客气气的。”
“王老四,你就别做梦了,你儿子根本感应不到灵力,更别说三百条灵力脉络才能凝成的气旋境了,你还是让他安心当个屠户吧,哈哈哈哈。”
“哈哈,吹牛我也会,别说气旋境了,我还想成为江河境的灵修者呢,直接在王朝境内当一城郡守。”
人群议论纷纷,为这冬日带来一份热烈的气息。
一名头发斑白身穿破旧棉衣的老妇人却蜷在角落,在这寒冷的冬季里依旧瑟瑟发抖,那浑浊的眼睛努力看向讨论的人群,却是模糊不清只能看个重重的影子。
听着那些人讨论什么灵修者的境界,老妇人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
不过听了一会就叹了口气,又将身上的棉衣用力裹了裹。
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要是这么有出息就好了。
什么感应灵力她根本不奢求,儿子如果能成为凡人里出众的力士、能去军中混碗饭吃……都足够让她感谢老天爷了。
“唉,这雪什么时候能停……再下两天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老妇人眼中闪过愁苦,将生满冻疮的手掌凑到面前呵了口热气。
那不成器的儿子,从来不舍得受半点苦去赚钱,这家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老妇人悄悄抹了抹眼角。
“秦赵氏,不好了,你儿子被人打了,就在东市坊,好惨的啊。”
一名年约三十的妇人跑来,看着这名瞎眼的女人,面色不忍。
秦家的败家玩意,都十六了不求学不练武,一天天混吃等死,母亲秦赵氏不到四十,却苍老的和六十岁老妇人一般模样。
啊
秦赵氏吓得魂飞魄散,摊子也不要了,整个人发疯一般向东面跑去。
“唉,真是可怜。”
身后夹杂几声叹息。
东市坊。
一道人影被重重踢飞,撞在街边捆马的木桩上,昏死过去。
另一道穿着锦服的青年扬扬头,示意手下过去翻看。
撕开昏死之人的漂亮褂子,顿时露出打满补丁的里子。
“哈哈哈哈,原来都是装的。白长一身腱子肉,却怂成土狗,这个废物都欠了赌场五千文了,就这德行能拿出一百个铜板吗”
“高少爷,这小子好像没气息了。”一名大汉俯身试了试鼻息,抬头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混吃等死的家伙,谁会替这种废物出头,扔到星罗江边去。”
锦服青年眼神阴冷,他高天裳执掌锦尚赌坊七年以来,就没人能欠了赌坊钱还能完好无缺走出去的。
“是,少爷。”
两名肌肉虬起的大汉走过去,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如拖一条死狗般向外走去。
锦尚赌坊前围聚的人群散开。
星罗江畔,白雪皑皑,光秃秃的垂柳上压满冰晶,一具“尸体”被两名大汉随手扔到树下。
积雪撞落覆满。
当两名力士远去,星罗江畔恢复了寂静。
无人看到,这株垂柳上方飘扬的细细雪花……
从纯净的白色悄然化成紫色。
雪花在空中缓缓聚拢,凝成一柄覆着淡紫色光华的匕首,而后异象消失,这柄突兀乍现的匕首笔直落下。
噗的一声,匕首深深没入积雪,没入那具“尸体”的胸膛。
积雪下,如呼吸般的紫芒尽数注入那具尸体。
城外,一道佝偻的身影正踉踉跄跄向这里跑来。
“儿啊!我的儿啊!”
凄厉呼嚎声中,老妇人拼命刨着雪堆。
……
黑水如龙,撕裂雪幕,算上去城主府的功夫也仅仅不到一刻就将这鱼梁穿行而过。
为首的黑骑那覆满铁甲的手掌猛地一提。
唏律律
高头战马被勒住,前蹄重重踏在雪里,身后十一骑同时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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