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权倾:巾帼女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心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般幸运的出身。”她似羡慕又似嘲讽地勾着一抹笑,眼神迷离在记忆的尘埃中,她却格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花影楼的所有美姬不是孤儿就是被抛弃的孩子,孑然一身甚至是背负血海深仇。”
而她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铺天盖地的血,染红江河十里。
那年蛮人入侵,官员弃城而去,军队也涣散而不堪一击。很快蛮人便攻进了城里,大肆屠民,最后屠城。
她侥幸藏在死人堆里,强忍着饥饿和血腥与腐臭,躲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终才得以活命。她拼命逃出了城,后来她就遇到了墨北辞。
晚织闭着眼睛,嘴角噙着笑,却不含笑意。
“在花影楼里,我们不论年龄不问身世,从我们成为美姬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是花影楼给了我们第二次可以活命的机会。”她半睁着眼,似乎有些怀念,“说实话,花影楼其实并没有外界传言那般,专偷拐骗买女孩。相反,陛下和殿下是我们所有美姬的大恩人。”
千落抿了口酒,心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刺了一下,阵痛阵痛的。
“那又如何不管是十二美姬还是普通美姬,都要为了任务铤而走险,在刀尖上舔血过日,这样的你们不累吗”
“不,你错了。哪怕是舔血过日,也好过早早丧命,报不了仇。”晚织与她对视,认真的眼神闪着刺芒,“就像渡生者为何愿意誓死效忠渡生楼一样,我们美姬对花影楼也是如此。”
空气中一阵静默,千落连灌了几口酒,脸上绯红愈深,她却仍无醉意。
是啊,人生在世不称意,怎么活都比死了要好,哪怕留着半条命也要努力喘着气,才不枉险象环生,化险为夷。
晚织忽然轻笑出声,眉间却泛起了疲倦,对着黑漆漆的天空,茫然说着:“我们十二美姬都是层层筛选出来的,从成为十二美姬那一刻开始,我们就都注定有着各种要完成的使命。而我,则是负责打入苗疆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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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危在旦夕
晚织又道:“其实很多事情,你都该好好谢谢殿下,那个时候若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你了。纵然是我,也看得出殿下对你的爱有多真多深。若非我在苗疆潜伏已久,脚跟稳站,殿下在苗疆这么久根本就保不住性命。他遇到栖何意的暗杀,比栖何意对你的隐瞒还要多。”
千落垂眸望着杯中的酒,久久不语。
她欠墨北辞的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的。她明白自己的亏欠,也懂了墨北辞的付出,只是她还差一个机会,一个勇敢说爱的机会。
可是,命运不会总给你想做的事情一个机会。
“晚织,你爱过一个人吗”她轻声问。
晚织哼笑出声,颤着的眼睫掩住了悲伤,“花影楼的美姬是不能被七情六欲所支配的,十二美姬更是不能。”
千落也不戳破她的谎言,倒也自嘲地笑了起来,问着:“你当日这么做,不怕楼满风怨恨你吗”
晚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的确该恨我。”
谁能容忍一个人用感情去欺骗感情她不能,楼满风性子同她一样刚烈也是不能。
他们是敌人,爱根本就不能存在。而恨,或许是她和他之间残存的唯一一丝感情了,她该觉得侥幸才是。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呢
晚织丢掉手中的酒杯,拿起酒壶就长灌了一口,偏要生出几分醉意来,似乎这样才能消去心中的愁,才能不必面对那烦人的感情。
然而,她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尤其是用来消爱情的愁。
“这么绝情,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千落夺过酒壶,看着同样醉得红了脸的晚织,在她眼中看到了跟她一样的悲伤。
“我和他注定是对立的敌人。有些情愫还是不要有的好。”她顺势躺在石阶上,冰凉的刺感,她却觉得舒服。
千落同她一块躺下,问:“你爱他吗”
晚织摸了把嘴角的酒渍,“爱过。”
她和他注定只能爱过,然后错过,再然后余生都不再好过。
从她亮明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她和他就没了在一起的所有可能。
他们的主子是注定了的宿敌,那么她和他也注定只能是互相折磨的敌人,别无选择。
命运从来不会让每一个人好过,不管你是
第三百一十四章忘情丹药
千落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整个人如刺猬般竖起了浑身的厉刺,忙问:“是不是没人敢试药我愿意试药,药婆子,我愿意!只要能救北辞,我不惜吞食寄生蛊毒,我真的甘愿为他试药!”
“你疯了吗!”花无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额头已冒出青筋,“要是试药失败了,你也会因此而死的!”
“那有何惧”千落睁圆眼睛瞪着他,坚定不移地怒道,“若是成功了定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失败了,陪他一起死又何妨反正生不能相守,死也要长相厮。”
剑南春也在一旁揪紧了心,跟着怒斥:“丫头,你想清楚了!若有差错你就会死的!”
“那又何妨!无他,我若行尸走肉、生无可恋,还不如随他而去,黄泉碧落还可再见,在地府里也还可再爱一场。”
“念儿你……”花无惜竟出奇咬了一口舌头,她眼中浓浓的深情和坚定而决裂的倔强,让他为之一振。
她家破人亡时,他都没见过她有这般勇气坚定去赴死!
果然……
最后还是墨北辞赌赢了。他和栖何意都输了。或者更该说,从一开始他和栖何意就注定是失败者了。
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强大到,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去为一个男人而死。而墨北辞给她的爱情就拥有这样的力量。
花无惜不禁心中泛起苦涩。不管是在苗疆那日还是之后这段日子,他都从未见过如此的千落,她仿佛变了个人,从因爱而心死,到如今也想为爱而身死。
他到底该是替墨北辞感到开心,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呢
“药婆子,用我试药吧。”千落近乎恳求地看着她。
药婆子却又摇了摇头,徐徐道着:“寄生蛊虫其实是情蛊幼虫,若长期用至阴之剧毒喂养之,七七四十九天后方能成至毒蛊毒。人皆有七情六欲,但凡有爱便生心欲,而蛊虫之所以能寄生人体便是因为情爱之欲。要想彻底杀死蛊虫,需要用到一味药材,只是这药材……”
“很难寻吗”千落迫不及待地打断她,心里一个劲只想快点救醒墨北辞,这样的急切早已占据了她该有的思考和镇静。
“不管有多难寻,我都会寻到的,只要你告诉我,哪怕要我死我也会寻回来给你的。”
药婆子再一次摇头,缓道:“那味药材不难寻,乃是忘情丹。”
忘情丹!
 
第三百一十五章惊天秘密
似乎有滔天巨浪朝她打了过来,淹没她的全世界,山林在怒号,天空大地在塌陷,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剑南春心疼地皱紧眉头,“丫头,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不,我什么都没了,”千落紧攥的手已鲜血淋漓,多日来积压的痛苦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她的心被挤得难受,仿佛要爆裂,浑身也是痛得抽搐。
“我没办法帮忠国侯府洗刷血债还所有人一个在天之灵,也没办法重启渡生楼完成母亲的期待。我辜负了所有因我而死的人,我没办法……没办法为他们好好活着……我……”
她已泣不成声。
让墨北辞忘记她,那简直就是在凌迟她啊。
花无惜怔愣地望着她,无力地捏紧拳头,“念儿,你冷静一下,别怕……”
“我很冷静!我说的也是事实……”
剑南春不忍地颤着眉心,安慰道:“丫头,谁说你一无所有!你有我剑老头啊,你要报仇我帮你,你要重启渡生楼我也可以帮你啊!”
千落失笑起来,“帮我你拿什么帮我那个破酒馆吗不,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连自己都帮不了……”
“丫头,你要振作起来,不就是一颗忘情丹吗!你就这么怕了!”
“对,我是怕了!”
千落嘶声大吼,又回到那日般的痴怔。
家破人亡时,她痛不欲生,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却又连遭暗算。她以为去到苗疆就能有一处安心之地,以为栖何意还是自己以前的意哥哥,却得来了两年如一日的欺骗背叛。她以为逃离了苗疆就可以舔舐伤口,好好疗伤,可是雪儿的离去,让她再受重创,墨北辞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在她极度紧绷的神经上再加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心力交瘁。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北辞是她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他却将要忘记自己了。
这一场来迟的爱情终归要以无疾而终收场。
她怎能不心痛欲裂,怎能不泪流满面。
见她颓然而痛心的模样,剑南春不免动怒,上前几步,就大骂出口:“你如今这样窝囊,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
千落红
第三百一十六章往生解药
剑南春痛心疾首地愣在原地,攥紧颤抖的双手。
“丫头,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千落发疯般嘶吼,着魔似的对所有人都抵触起来,“滚,都给我滚,我不要听!谁也不能割断我跟北辞的感情!”
“丫头……”
“滚开,你们这些大骗子,欺天骗地的大骗子!滚……”
千落跌在地上,寒冷的感觉让她打了个激灵,忙爬到床边去拽住墨北辞盖着的被褥,神情恍惚地喃喃着:“北辞,北辞……”
剑南春也摇摇跌地,无力又无可奈何地攥紧双手。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且可笑至极。
“念儿……”
花无惜也同样感到无力,从离开苗疆那日起,但凡有关墨北辞的事,千落总是异常脆弱,而他也总是感到异常的无力。
药婆子轻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她这么大把岁数了,也还是没法弄懂,更何况是一个少女
她走近千落,递过去一颗药丸,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往生蛊的解药,吃了你就能恢复某些被遗忘的记忆,但这个过程你会很痛苦。而北辞的蛊毒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若错失机会蛊虫就会破体而出。明日一早希望你能得出答案。”
千落怔愣地盯着某一处,并没有接过丹药。
她在等,等自己的心做出决定。
药婆子把药丸放在桌上,带着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空了,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的心里也空的没有一点儿声音,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的长发凌乱散落,挡住了大半张脸,没人能看清这一瞬间,她脸上有着怎么样的表情。
呆坐许久,她才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床上呼吸渐微的墨北辞,再一次泣不成声。
钟离千落,你害怕了吗
千落这样问自己,眼泪哗啦如潮水,她的整个世界都被淹没。
爱一个人很难,但忘记一个爱自己的人更难,更何况,她要亲手让这个人忘记自己。
她本就无权
第三百一十七章初遇北辞
坤和二十六年,是后凉史上有名的凶年。
这一年开始时,晋城大旱连月、沂州瘟疫纵横、江南水灾频繁、泸州地震不休……
这一年几乎成了后凉百姓的噩梦,人人谈及色变,哀痛不已。
而就是这一年年末,我出生了。
史官是这样记载我的:“忠国侯府有女初成,凤星转世,一瑞雪兆年,二定太平,三稳天下。乃天之骄女,有幸降生后凉,是为国之大幸,民之天福。”
是的,我出生后,大旱近一年的晋城忽然降雨三日,万物复苏;民不聊生的沂州疫情缓和,无故痊愈;四处离散的江南河神显灵,洪水不泛;家破人亡的泸州也停息地震,化险为夷……
司天鉴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刚出生的我的身上,后凉皇龙颜大悦,大赦天下,更是将我封为长乐郡主,享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尊贵荣宠。
我自出生就和任何孩子不一样,我被奉为天之骄女,是祥瑞苍生、安定天下的凤凰转世。所以我自小就必须比同龄人,不,是比任何孩子都要出色。
我用半年学会行走,又用半年学会言语。当别的孩子在家玩泥巴的时候,我已在国子监里学字读书;当别的孩子在学堂里跟着先生摇头念着之呼者也时,我已和太子跟随太傅学习时政之说与治国之道;当别人都嚷嚷着要吃糖而哭闹时,我已和太子跟随阿爹习兵法炼武功。
阿爹说,我是天之骄女,我必须什么都比别人出色,才能当得起陛下给我的无上荣宠。
于是,我三岁就要被迫打通经脉去学习渡生诀。但是我毕竟太小,就算骨骼惊奇,可经脉太过脆弱且不堪重负,所以在经脉的打通过程中我因受阻而受了不轻的伤。
阿娘为此大哭了一场。
“我只想我的女儿好好的,她才三岁,还为时过早,本就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阿娘伏在我的身上哭着说,那是我第一次见阿娘如此伤心欲绝地痛哭流涕。
“阿瑶,我们别无选择,落儿是天之骄女,本就身负重任……”
“什么天之骄女,这本就是世人胡乱加在她身上的荒唐之说!她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只是我端木瑶的女儿!”
阿爹无奈地攥紧拳,垂着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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