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蓄谋已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年一信
下去,不知道陈飞扬天天游走在这些虫子之间,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是不行,挣多少钱我都看不下去。
远离虫子房,我问他这些虫子能赚多少钱,他说:“等两个月养好了,能卖十万吧。”
十万这些破虫子值十万果然挣钱是需要魄力的。
陈飞扬很骄傲的样子,大概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挣钱了。咳咳,咱先撇开别的不说,老实说,我这人是有点清高的,要是我男人靠养虫子发财,我都得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我问他加盟花了多少钱。
他说:“四万多。”
“什么”我蓦地大睁眼睛,“你哪儿
110 为你
平常吴玉清其实很少跟陈飞扬说话,她喜欢绷着脸,不过陈飞扬对她很客气也很殷勤,不管吴玉清会不会回应,都一口一个阿姨叫着,什么事情都很有眼色地张罗着。陈飞扬确实是个品性很好的孩子。
吴玉清这话我也听明白一点,以前我经常跟陈飞扬在房间里吵架,虽然防着吴玉清,她肯定也有能听到的时候。
那时候我跟陈飞扬吵架,大多原因都是我嫌他不成熟。按照吴玉清的意思,以前的人都是在那么个年纪结婚,大家都不成熟,最后都那么过过来了,那时候离婚的可没现在多。
我说:“时代不一样了,以前的人要求的少,过日子就行,现在的人日子好过了,想要的就多了。”
比如灵魂伴侣什么的,在我爸妈结婚那个年代,这个词应该想都没想过的。绝大多数,媒婆介绍下,双方看着合适,下聘结婚,一过一辈子。
吴玉清其实也是个文盲,也没那么多所谓的精神追求,但女人心思还是细点儿。她说,“好是一辈子,赖也是一辈子,到头来不都是个死。”
我勉强笑一下,“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飞扬孩子不错,你们这段时间都不回来住,家里米啊面的都没断过,他每次回来都会看看,缺了什么就出去买,我也没跟人家说过声谢谢。”吴玉清说。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安慰吴玉清,“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今天我回来了,陈飞扬铁定也是要回来的,我就不信真的有人喜欢跟虫子一起睡。我估摸陈飞扬宁愿跟虫子住也不回家,可能也是觉得有点尴尬,如果我不在的话,家里就只有他和吴玉清。
今天我做的饭,陈飞扬出现的时候,我还特地在他身上反复看了好几遍,看看他别把虫子带回来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没谁不害怕,即使不害怕,也会觉得很恶心,那场面简直……陈飞扬也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家里照顾得那么好,除了早年训练的时候必须刻苦以外,人家身体上也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他现在吃那个苦,我觉得挺不容易的。
我跟吴玉清已经吃完了,陈飞扬吃的是剩饭,大口大口吃出很幸福的模样,我给他倒了杯水,“你慢点儿,又不是多好吃的东西。”
我的厨艺,实在是一般般,比陈飞扬差远了。
他扒口米饭看我一眼,“好吃,特别好吃,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
我仍勉强的笑,心里觉得挺苦的。让他吃吧,吃完这顿饭,我大概就要开口了。他吃完,我主动去洗碗,打算在洗碗的过程里好好措辞一下。
陈飞扬想帮忙,我把他轰出去了,该死,不锈钢水龙头还是锈了,这些黑心商家,就欺负陈飞扬傻帽。
我巴拉一下,水龙头干脆掉下来了,然后到处喷水。陈飞扬赶紧冲进来,给我把伞挡着身体,傻了吧唧地用手指去堵水龙头,水从缝隙里喷得墙壁都湿了,他自己身上也被喷得一道一道的。
我听陈飞扬的吩咐出去找水龙头等工具,递给陈飞扬,他开始修。我把伞遮在他身上,他试了试,又把伞推开,说:“不用,这样看不见了。”
我只能在旁边看着,看他冒着乱喷的水,有条不紊地修好水龙头,抿着嘴巴一圈一圈缠着胶布。
多好的小青年儿啊,栽在我手里真是可惜了,我又不能珍惜。
其实我的心,比起开始已经平静多了。如果在很多事情发生之前,这水龙头给我闹别扭,陈飞扬这边修好,那边我就会开始骂他,傻子,到处被骗,愁死个人!
现在一点也不想骂他了,就觉得有些可怜。
我去找干净衣服给他换,我们的新房卧室里,他动作很利索地把体恤衫兜头脱下来,露出一副傲人身材,我下意识地转了身,不想多看。
曾经我也是为这副身材咽过口水的,曾经我对他,多少是有过爱的苗头的,曾经曾经,永远回不去的曾经。
我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他换好衣服出来坐在我旁边,想像以前那样,揽着我的肩膀把我放进怀里,然后我们偎着一起看。
我不想给他揽,又不忍拒绝触碰到他。
转身,我说:“飞扬……”
他似想起点什么,说:“等下。”然后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打给加盟商那边。我看着他打电话,挺认真的样子,他问那边,这两天虫子看上去好像不是太精神,那边问他室温多少,他汇报了几个数字,早上中午晚上
和半夜的温度,他都有在记。
那边可能是说因为不恒温,尤其北方这个季节温差太大,得做点措施,说了半天,听明白了,那边又开始卖他东西。
说是弄两台空调,卖给自己的承包商,价格比外面买的空调便宜,质量顶顶过硬,差不多六千。
而且那边还说,这个得抓紧,时间长了虫子受不了温差,就会死了。
陈飞扬急忙预定了两台空调,挂了电话以后,想了想,又要给朋友打电话。我大概看出点啥,问他,“不会是骗子吧,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陈飞扬自信满满,“不会,我去公司总部看了的,考察过。”
嘁,还考察,他拿
111 惹祸上身
然后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我和陈飞扬因为他妈总往我们家跑管我们俩的闲事而吵架,他妈嫌我爱给陈飞扬买衣服。这事儿真不赖我浪费,陈飞扬的身材太好,随便三五十的地摊货,他穿了都好看。
我一看见便宜货就想买,而且他夏天穿t恤就是废,他运动量大容易出汗。
他妈就说我,我不听就去说陈飞扬,叨叨了好多遍。我那时候觉得,我又没花她的钱,心里很不服气,跟陈飞扬说了句,意思是,他妈再这么总搀和我们俩,迟早搀和得没法过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说没发过了之类的话,陈飞扬瞪眼,似玩笑又似威胁,“我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你看着办。”
吓了我好半天。
现在我真有点怕了,我怕我选了个不合适的时候开口,陈飞扬脑袋那根筋反不过来,容易走极端。
当然,走极端不是说担心他会杀了我,他这个人爱喝酒,我怕他出去乱喝酒,然后惹事儿。这个喝酒会惹出来的事儿,可大可小,陈飞扬这种社会危险人物,真的卯上劲了,出手是会出人命的,不防不行。
我得再观察观察。
听那边陈飞扬洗完澡在拖地上的积水了,平常他总是不拖,等着自然凉干,这事儿我跟他也吵过架,现在他是记住了。我急忙装睡觉,我不好意思撵他去睡沙发,可是我心里已经不愿意再和他做夫妻之间的那件事了。
会觉得很别扭。
他掀开被子上床,在床头抽了一根烟,我闻着这股烟草的味道,感觉睡不着。我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对这味道会有些敏感,其实我觉得烟草味,是属于男人的味道,我在想,陈飞扬即便再幼稚单纯,到底也是个男人。
总有成熟的那一天吧,他成熟了会是什么样呢,也许那时候我已经不再参与,仍然有些好奇。
掐灭烟头,他似乎还是睡不着。尝试伸手抱我,我既然装睡了,也不好回避,只是没有回应,把身体蜷缩起来。
脸靠在我肩窝,他撩开我的头发亲了一下,惹得我不禁一个机灵。
我把他的手推开,轻声,“我很累了,睡吧。”
陈飞扬没有为难我。但我能想到,他应该不大好受,他这么年轻,天生又性1欲旺盛,这么久我们没在一起,他肯定很想,想到浑身难受的那种想。
所以他还是睡不着,终于从床上下来,跑到窗户边做了五组俯卧撑,又做了五组深蹲,把自己累出汗水,借着累劲儿睡着。
转头看他,我心里多难受,我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一个给王昭阳,一个留给他。可是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不可避免地,我伤害了他,他爱我,我不爱他,但我曾给过他希望,就已经伤害了他。
手指滑过他形状标志的鼻尖,我以一种看待亲人的目光看着他,陈飞扬对我来说,的确很亲很亲,只是始终没能真正发展成为爱情。
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努力地挣钱。这一年,他为我所付出的,我欠他的,尽管不能用钱来衡量,但总有那么点意义,这个物质社会,钱到底有些意义的,就好像他以为只要努力挣钱,就能挽留我。
我想再给他点时间,帮他找到除我之外让生活朝好的方向继续下去的动力,这样我走得也比较放心。
白天我去学校给学生上舞蹈课,手机收到自己的银行卡提现信息,显然是陈飞扬取钱买空调了,我心里也才平衡了一点点。
除了舞蹈教室,放假的校园里一片寂静,我朝操场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王昭阳此时在哪个角落做什么。上次他骂了我,然后再也没有出现,大约真的对我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有人给我打电话,是教育局那个领导的,我再次有不好的预感。电话接起来,领导:“小燕,周末呢”
“啊,是。”我挺木讷的,并且语气比较陌生,可不是当初求人办事儿时的姿态了。
那边领导说,“有空来吃个饭呗,今天单位几个同事聚聚,带你认识点儿人。”
饭局……惨了,我这是惹祸上身了,人家能帮你白办事儿么,就冲你那两条烟一箱酒人家愿意帮我,说白了还不是冲我的美色。
漂亮女老师,很少有没被领导骚扰过的,这是实话,有人顶得住,有人顶不住。
我当然推辞,说今天要教课,家里有人住院了,下午还得去陪床,实在抽不开身。那边也没太为难我,说:“下次再约,你可不能不给哥面子啊”
“啊,是是,那您好好玩儿。”
所谓损敌一千自伤八百,所谓能量守恒定律,所谓
凡事都有代价,你以为已经顾虑周全,但总有些方面,还没有想得到。
我只能期望,这次的骚扰只是小打小闹,我多拒绝几次就过去了。
晚上回家,陈飞扬情绪很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黯然地说,“今天死了几百条虫子。”
谁也不傻,只要开始死,那就是大批大批的,最好只是因为室温的原因。我问,“空调多久能到”
他说:“物流得几天。”
几天,几天以后没准儿就死光了。我扶了下他的手腕,“没事儿,不就几百块钱么”
那四万多,有一部分是他租房子的钱,一部分是买虫子的钱,还一部分是加盟费,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虫子死光了,我们把房子
112 不合适
陈飞扬他妈帮忙,也就是白天帮忙做做饭,晚上要回去睡觉的。所以现在我晚上还是得回家,比如吴玉清上个厕所起个床什么的,我还得照顾着。
跟陈飞扬的接触自然又多了一点点。
吴玉清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折腾。欠的债,是一定会还的,吴玉清养我那么多年,尽管现在她在我身边,除了拖累我以外毫无用处,但这债我估计得还一辈子。
我也还得心甘情愿。
教育局那人不死心,仍然锲而不舍地找我,三天两头电话,要叫着一起出去吃饭。这电话我又不能不接,每次接这个电话也得躲,陈飞扬现在变得细心了,开始发现些不对劲。
他问我,“是不是有人想欺负你”
这个直脑袋又目露凶光了,我敷衍,“没有,学校领导,谈些教育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想参与,怕麻烦。”
陈飞扬没说什么。以前我们是不能沟通,现在也不太想沟通了,陈飞扬可能已经被我打击完了,也不试图去理解什么了解什么了。
生活啊生活,你咋能这么乱套呢。
乱,总是要解决的,我得一件件解决。
现在放在我面前的就三个问题,一,吴玉清的身体,这个没办法,这得依靠时间,时间会让她好起来。第二,跟陈飞扬的婚姻关系,此时显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曾寄希望于他那批虫子,我知道,挣钱是会给人带来快乐的,如果陈飞扬发现自己能做很多事情,在这上面找到了寄托,他有能力了,我抛弃他良心上也能稍微过去一些。
即便虫子没希望了,陈飞扬到底是个人,是人就能讲道理,等合适的时候,我会跟他讲道理。
第三,就是教育局那个人的骚扰。这个事情,看样子强拖不是办法了,女员工被骚扰,是各行各业都会发生的事情,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随波逐流接受骚扰,这得看个态度。我想我大概需要跟那个人表明下态度了。
于是又一次他叫我吃饭,我去了。
也不是什么吃饭,去的是个练歌房,喝酒唱歌的地方。这种地方我算熟悉,但很久没有接触,而且我觉得这些为人师表的,来这些地方真不好的,好在是没叫小姐,全场加我总共两个女人。
那个女老师应该也是被逼出来的,整场都很局促,我跟着一起局促。
先介绍人认识,都是些官儿,如果我是个想攀附权贵的人,我会很用心地记下他们每个人,但我不是。
之前做的事情,我就已经后悔了。
“小燕老师挺忙的哈”教育这个姓张的跟我说。
我勉强笑笑,他饶有兴致,“你一个舞蹈老师,又不是班主任,怎么会这么忙呢”
我只能回答,“我自己带了几个学生。”
“哦。”这人倒是够直接,直接问我的收入,那我能跟他直说么,还是糊弄。
“哎呀,当老师不易啊,操心,你们这些女人不该这么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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