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殿下的精分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封如云
洗碗工我恍惚了一下,同老板道了谢。
我回忆起前两次见他的场景,才发现他好像挺穷。除了他的画布和颜料,他身上的衣物,包括他戴的眼镜,都很陈旧。
我回到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他送我的两幅画,心里怅然得很。
像他这种流浪画家,骨子里都透着一分傲气,他从不贱卖画品,是不想贬低自己。
所以,他才过得那么寒酸穷苦。
只是,他赠我两幅画作,我是不是应该回馈赠礼呢
我想了一下,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勒令我学书法的事情,虽然已经丢了多年,但底子总还在。
他赠我画作,那我就回以两幅书法吧,如此,也不显我物质。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请老板从山下给我买了纸墨笔砚,并且时刻留意着他有没有离开山庄。
毕竟像他那样的流浪画家,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我等了两天,老板终于在一个下午把我要的东西送了来。
等老板走后,我将宣纸平铺在桌子上,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老师所教授的内容。
考虑半晌之后,我决定赠他两首诗。
一是李商隐的赠荷花。
一是李白的关山月。
墨迹晕开,挥洒之间收笔,我看着自己写下的两幅字迹,感慨万千。
果然是许久未曾动笔,生疏得很。
怀着被嗤笑的风险,我将写了几遍的两幅书卷抱在怀里,偷偷摸摸的进了后厨。
在这之前,我已经把他的作息时间打听清楚了,他一个周只休息一天,晚上九点才下班,现在天才刚黑下来,他肯定还在后厨。
绕过菜架,我看见了他略微佝偻的背,因为长期作画,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精神。
我默默的看着他,握着书卷的手心浸出了一层细汗。
忽然,他转过头来。
我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和他对视了。
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脸憋得通红,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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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白月光·梦中(三)
之后,我每天陪他在山庄四处作画,微小如花上停息的蜜蜂,宽旷如山庄外的连绵青山,短短一月,他就画遍了。
我很害怕他腻烦了这里,很快就会离开。所以我每天都想着法期望他爱上这个地方,爱上这个虽然有商业气息但是却如世外桃源的地方。
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在我即将开学的时候,他找到我,背着画架,拉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果然要走了,而且,他果然只珍爱画架。
“我要走了。”
虽然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但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是有点遗憾。
我到底是留不住他,留不住这个眉眼写满漂泊的少年。
“你还会回来吗”我故作轻松,和往常送别朋友一样。
他轻笑,眼角处布满笑意,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的心如同在雪里滚了几圈,冷得彻底。
“不会回来了,我在这个地方住得够久了。”
“……哦,那你……打算去哪里”我苦涩的笑。
他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向不知处的远方,淡淡道:“走到哪里算哪里。”
那就是说,我不会知道他将会去哪里,此一别,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送给你。”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一把伞:“伞”
“你撑开看看。”
我撑开伞,眼底落满了冬季无声无色的雪景,原来他送我的伞上绘满了漫天的白雪。
我撑着伞,在烈日炎炎下送他离开山庄。
太阳原是炙热,伞下的我,却如置身冬月寒雪。
那时候还年少,对感情的变化很是迟钝,所以我只是朝他挥挥手,潇洒的告别。
他把这些日子的画送给了我,除了老板发的工资和我赠他的两幅歪歪扭扭的字,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我想,或许这就是他们那类人的特别吧,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从不留恋尘世之物。
站在图书馆外,我看着伞上的雪花,想起少年时候他待我的好。默默的想,或许,我应该先道歉
前些日子我报了绘画班,在食堂吃过饭后就搭公交车去了学绘画的地方。
我到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人。
我又误了时辰,一问旁人,才知道我记错了开课时间。
我最近的精神一直不太好,老是忘记一些东西,我想,大概是他和我吵了架。
坐在我身边的人,是我的朋友顾清浅,她听说我来学画画,也来凑热闹。
这时,她像往常一样凑到我身边问我:“你在画什么”
我收了笔,轻声说:“雪花。”
雪花,他画得出神入化,我却画得四不像,真是枉为他那声知己。
“雪花为何是黑色”顾清浅指着我画布上的点点黑雪,眼里是疑惑不解。
“我喜欢黑色的雪花,白色的,太过凄凉。”
“为什么”
“白雪,落入大地,无声无色亦无痕,凄凉太过。”
“黑色就不凄凉了吗”
“不凄凉,有视觉冲击。”我一笑,把画布取下送给了顾清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养成了他那个臭毛病。
从画室出来,我伸腰打了个哈欠,这么多天了,他不来找我,我去找他吧,总不能两个人都倔。
没出息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快步朝公交站走去。
乘车回学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高三毕业那年和他在西藏的重逢。
高三那年,我的病情稳定了不少,所以就想出去走走,我困在那座小城太久,像一只困兽,渴望新鲜的空气。
我选择坐火车去西藏,看着天空的颜色层层加深,看着高山雪岭闯入我的视线,由衷觉得,不虚此行。
第一站住在拉
第两百零三章 白月光·梦中(四)
我成功的留在了拉萨,他带我去了一些不对外开放的地方。
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地方,是一处山涧,那里有耐寒的青柏,层层错落在山腰,秩序井然,庄严肃穆,如喇嘛朝圣。
我和他坐在山涧处的一块巨石上,他画青柏,我躺在他身后看书。
我看得累了就躺在他背上睡觉,起初的时候他会笑我胡闹,后来习惯了,只是笑着说从没有见过我这么不拘小节的女子。
其实我哪里是不拘小节,我只是对他不拘小节。
两人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还没有回过神,已经八月底了。
我要回去了,大学即将开学。
我将这件事藏着掖着,但他早已看穿了我的想法,我记得那天是八月二十五,我家里已经催了我好多次。
无奈之下,我只能买票回去,我想问他愿不愿意和我走,可是我害怕他拒绝我,所以我选择平静告别。
得知我要离开的消息,他愣了愣神,然后说:“一路小心。”
临别之时,他赠我四个字,没有多余惜别的话,我的心却暖得像冬日的阳。
他走遍四方,向来是别人为他送别,这一次,换成他为我送别,我固执的觉得这是我的不同。
从西藏回家,我买的机票,不到两个小时我就下了飞机,重新回到了平原大地,呼吸着浑浊却熟悉的空气。
回家之后,父母没空理我,只是嘱咐我注意学校的开学时间,然后就各自忙碌去了。
我一个人在家呆了几天,临去学校的时候去山庄拿了我三年前落下的那把雪花伞。
军训之后,我被晒黑了一些,原本白皙得有点病态的皮肤总算正常了一些。
我在学校交了一个朋友,顾清浅。
她随性开朗,一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都会和我分享,我看她笑得花枝乱颤,也会忍不住勾起唇角。
从前我总是在家养病,高中大半时间都是在家自学,几乎没有朋友。而那些初中时期的同学,更是几年不曾联络。
细细算来,我竟只有顾清浅一个朋友。
国庆的时候,顾清浅问我回家还是留校,我告诉她我要回家,她便高高兴兴的收拾行李,说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很惊讶,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半点不惧生的女孩子。
不过,我很喜欢她的性格,加上家中常年无人,所以我很欢迎她。
我带顾清浅回家的事情简单的通知了父母,他们也很高兴,为我终于有了朋友而高兴。
我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在我家楼下看见伊桑的话,或许我会和顾清浅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那天,伊桑穿着一身浅色的运动套装,手边没有行李,连画架都没有背。他就这么站在我家楼下,双手插在裤兜里,戴着一个鸭舌帽,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我知道,他的眼底肯定是古井无波的恬淡。
也许是我的笑意太过明显,顾清浅识趣的道:“看来你的假期有人陪了,我还是回家吧。”
“清浅。”我喊住拖着行李就要走的顾清浅。
顾清浅回头一笑,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我没事,本来我也有很多人约的!”顾清浅走了,背朝我挥了挥手,一如既往的潇洒。
顾清浅走了,我回头看房前的人,他还在。
我走过去,他抬起头,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倒映在他的眼底。
“我……”
我还没有开口,他便把我拉进了怀里,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油彩味,伸手回应了他的拥抱。
过了许久,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他几乎是贴着我的
第两百零四章 白月光·梦中(五)
情侣之间,争吵总是免不了。那天,我下课之后去画室找他,他画室空无一人,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
那天我很着急,怕他出事。
所以等我终于在画室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先问他去了哪里,而是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那天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但还是温声同我解释:“我手机关了静音,没听到。”
“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是多么的无理取闹。
他忍住耐心哄我,对我解释了很多。可是我和恋爱期的女生没有半点不同,他越解释,我就觉得越有问题。
我发疯一般激烈的言词终于惹怒了他,他放开抱我的手,冷硬的道:“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无法相信这是他会对我说出的话。
我摔门而出,没有看见他挣扎的神色。
我醒过来的时候公车已经到站,我下了车,撑开伞走在细雨里,冷风吹过我的脸,湿漉漉的雨丝打在我的头发上,颇有些烟雨朦胧的意味。
我走在人群稀疏的街道,想去找他和好。
我走到他的画室楼下,伸手敲门,没人应声。
我掏出电话拨号,电话里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我看了一眼手机,那无情的女声转换成了英文。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please check it and dial ter.”
我确认了一遍号码,可那声音还是没有半点变化,没有半丝起伏。
我怕得手抖,我怕他出意外,我靠着他画室的大门,蜷缩着蹲了下来。
我翻出顾清浅的电话打了过去,抽泣道:“清浅……伊桑出事了……伊桑出事了……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骇人,顾清浅的声音也很紧张,不过,她不是问伊桑怎么了,她问我在哪里。
“我在他的画室门口……”
“你呆在那里别走,我这就过来。”
说完,我还没有开口,顾清浅就挂断了电话。
我双手环抱住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多想,说不定他就是不想理我了,肯定不会出事的。
顾清浅赶来的时候,我已经蹲在门口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我睁开眼睛,看着许久未见的父母,声音沙哑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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