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金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北方的寒蝉
“那天,我们在芜城分开后……”君声慢垂首,将往事娓娓道来。
那天,在芜城分开后。
君声慢随海棠戏班一路南下,白兰衣所在的秋枫戏班觉得两戏班的义演还没结束有些遗憾便随海棠戏班一起上路了。
两戏班边走边唱,十天后,小胡子追上来了。
他杀了当地所有警察,随后装成温和的模样同两戏班的班主谈交易。
小胡子想用银钱和戏班子买白兰衣和君声慢。
秋枫戏班的班主同意了,将白兰衣迷晕了送到小胡子的床上。
而海棠戏班的班主却拒绝了,因他拒绝,小胡子将他杀了。
因为海棠戏班班主的死,君声慢有了防范,他将海棠戏班化整为零,衬夜逃出城。
君声慢让戏班的人一路南逃,自己却返回城里寻找白兰衣。
只是,他找到的是白兰衣的尸身。
他的尸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君声慢悲痛万千。
他与白兰衣被合称为“梨园双姝”。人人说,他君声慢是妖艳的牡丹,而白兰衣是悬崖上清幽的兰花。
如今牡丹还在,兰花却卸了。
君声慢本以为自己去而复返,十有**会同小胡子打个照面。他已想好应对之策,结果不知什么原因,小胡子带兵离开了。
君声慢不知道的是,那时小胡子已得知颜子靖被捆上飞龙寨,他急于和颜子靖算账,走得匆忙,便顾不上他了。
君声慢将白兰衣收拾妥当后,火化了他的尸身。
他君声慢要用火焰洗去他一身血腥,洗去他满腹委屈,洗去他此生的恨。
看着血红的火焰,君声慢心下感慨万千。
老白,你死得不清不楚,你莫要恨,请让我们活着的人为你背负这份恨意,请你大胆往前走吧,走吧,去吧,投个好胎,再风风光光地回到这世上。
……
随后,君声慢带着白兰衣的骨灰与海棠戏班的人汇合,班主死了,戏班本该解散,只
刘姓军阀
戏班如萍,在风雨招摇的乱世浮沉不定,不知归处,不问前程。
师兄弟们聚在一起,守着赤子之心,随着戏班起伏不定。
寇长君叹气,至少他们还在一起,报馆被炸,也不知伙伴们是否安好。
思及此,寇长君道,“四弟,你来上海多日,可有我们报馆的消息”
君声慢摇摇头,“轰炸机投弹时,军阀三哥带领民众去防空洞避难,房屋被炸的人去了临时住地,或许你们去临时住地能查到他们的消息。”
“好,我们便去临时住地查一查。”寇长君转身就要走,却被乌什欢拦下了。
寇长君眉峰微动,不停地挣扎着,“你拦着我干什么咱们去找人!你放开我!”
乌什欢没有回答寇长君,只是定定看着君声慢,“四弟可知临时住地在何处”
君声慢道,“军阀三哥的少帅府,出门直走,在第三个胡同左转,一路行过去,便能看到了。”
乌什欢,“军阀三哥”
君声慢,“将日本兵打败的中华武装力量是刘姓军阀。刘姓军阀的一把手名为刘三田,在他座下有九位少帅,人称九大金刚。军阀三哥,便是九大金刚中的老三,名为封鸿胤。”
听罢,乌什欢向君声慢点点头,便提着寇长君出发了。
两人走在路上,寇长君叨咕道,“不知他们在不在那里,我的姑姑也在他们中呢。”
乌什欢拍拍寇长君的肩膀。
寇长君垂了眼眸,“我自小无父无母,是姑姑将我带大的,因带着我,姑姑不曾成婚,她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这份恩情,我注定此生都还不了。”
“我们会找到她的。”乌什欢这般答。
两人一路走到少帅府,不等有甚作为,便被几个士兵围住了。
寇长君正要说什么,却被一人打晕,歪歪地躺到了地上。
乌什欢目色微凉,察觉身后有道掌风袭来,急急矮身躲过,旋身捉住那只偷袭自己的手,顺着惯性将那人过肩摔。
“哎呀!”那人被摔得不轻,疼得直打滚。
不待乌什欢站起身,又冲来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踢向乌什欢的左右肩。
乌什欢顺着起身的动作稳稳下蹲,一左一右捉住两人踢过来的脚,那两人身手也不赖,见一只脚被捉住,便踢出另一脚。
为躲开攻击,乌什欢只得松手,直直地后退三步。
两人还要动手时,传来一阵掌声。
“你们打不过他,停下吧,省得挨打。”一个青年从少帅府门口缓缓走来,他穿着军绿的制服,肩上标着军衔。
他的五官若雕刻般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刻他痞痞地笑着,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只是他眼里时不时闪过的精光令人不敢小看。
“军阀三哥”乌什欢眯了眯眼睛。
青年笑道,“是我。”
青年出来后,袭击乌什欢的三人停下继续攻击的动作,忍住疼痛整齐地站成一排。
“你们啊…回去好好练练,三个人都打不过一个文弱的记者。”青年道。
文弱的记者
三个打手看了看人高马大的乌什欢。
三个打手,“……”
军阀三哥看着乌什欢,一字一句地说,“古承业,云吉古家大少爷,四岁出国留学,两个月前回国当了战地记者。”
乌什欢正想回话,却觉得眼前一花,血色竖瞳变回棕色圆瞳。
颜子靖看着面前的军阀三哥,微微发愣,他不是被土匪捉起来毒打么怎么到了此处
他四下观望。
嗯怎么还有背着枪站着的士兵
嗯寇兄怎么躺在地上晕着
嗯那个身穿靓丽军装的是少帅吧
嗯这里是少帅府门口吧
颜子靖,“……”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叮——宿主,是殿下。
颜子靖:嗯。
军阀三哥看着愣在一边儿的颜子靖,忍不住蹙了眉
奢靡花开
十分钟后,监狱里。
颜子靖看着黑洞洞的监狱墙,分外想死。
他的任务是当个战地记者,活到建国。
安安静静当个记者不好么刚被土匪捉了,又被军阀捉了。
他好像取经的唐僧,才出了这个小妖精的洞府,又被另一只小妖精逮住了。
乌什欢用这具身体做了什么,他完全不清楚。
他只记得自己在飞龙寨被打得出了幻觉,看见一只血色的火鸟儿向他飞来。然后,他一睁眼就被人打趴下了,再然后就到了这里。
颜子靖:怨气之灵,为何乌什欢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他却知道
叮——宿主,那是因为殿下的精神力很高,他的意识就算是休眠状态也能感知外界事物。而你的精神力太低了,倘若进入休眠状态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休眠了,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
颜子靖:原来精神力还有这好处。
叮——不止呢,当你修炼出精神力,就会参悟其间乐趣。
颜子靖:先不要说乐趣了,你先说说我陷入睡眠的这些天,乌什欢都干什么了吧
怨气之灵咂咂嘴,将乌什欢的事一口气说完。
颜子靖:也就是说,乌什欢刚刚是来问报馆伙伴的下落
叮——没错。
颜子靖:军阀三哥捉了我和寇兄,应与报馆有关。他是疑心我们会写他们军阀的反面文章还是怀疑我们是敌军派来的探子还有,报馆的伙伴,是被他关起来了还是逃走了
颜子靖苦思冥想之时,军阀三哥命人开了监狱的铁门,缓缓走到颜子靖对面。
军阀三哥玩味地笑着,“古承业,你在飞龙寨受的伤还没好吧”
“嗯。”颜子靖点头,“所以”
“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伤口叠着伤口,可是不太好看。”军阀三哥拿起小铁炉中烧得金红的烙铁。
颜子靖面不改色,“你想听我说什么”
“谁派你来的”军阀三哥盯着颜子靖的眼睛。
“我自己来的。”颜子靖不避不让,同样直视着军阀三哥的眼睛。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寻找我们报馆的伙伴,你这里,不是为被炸了家园的人提供临时住所么”
“你说谎。”军阀三哥将烙铁按在颜子靖胸膛上。
烙铁滚烫,颜子靖的衣衫被烫破,皮肉被灼得卷曲收紧,血液刚要从伤口流出,便被烙铁的高温凝住。空气中,隐隐传来几分烤肉味,只是这烤肉味儿一点儿也不香,反而有浓重的血腥味,闻起来诡异非常。
颜子靖额角青筋暴起,咬紧唇瓣,不肯痛呼出声,直痛得冷汗不止,身体战栗不已。
待到军阀三哥拿下烙铁,颜子靖已将唇角咬破,流出嫣红的血,他的脸色惨白,眼底湿漉漉的,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冷汗浸渍了衣衫。
“我要听实话。”军阀三哥将烙铁放回小炉子里烧。
颜子靖看向军阀三哥,顿觉可笑,说什么要听实话,不过是,除了他想听的话,自己说什么都是假话。除了他想听的,他什么都不会听。
好,既然如此。
颜子靖深深呼出一口气,又因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咬牙,忍住伤口的疼痛,开口道,“你想听什么实话”
军阀三哥眉头一皱,“你问我想听什么实话上海遭遇空袭时,我带大家去防空洞,回城后,我将少帅府给毁去家园的人当临时住地。我问你,你们报馆被炸,报馆的人却连夜出逃,是何意”
“噗嗤。”听到军阀三哥的问话,颜子靖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啊,果然被怀疑成探子了!
军阀三哥皱眉静静看着颜子靖。
颜子靖每笑一声,胸膛都会震颤,扯中伤口,伤口火辣辣的疼着,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腔,他忍不住咳嗽出声,“倘若我们报馆的人都是探子,能住到你这少帅府,定会安心住下,偷得机密才会离去,岂会一同逃走”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番二)
如若最终是你,多等些时日又有何妨
我是宁亲王。
——
我的母妃来自苏杭,她容颜绝世,舞姿倾城。入宫虽晚,却得了父皇的真心。
父皇喜欢看母妃跳舞,便为她建了广袖台。
那时的我调皮任性,不通宫中险恶。
我生性好动,母妃为我没少忧心。
母妃病故那日,我靠着冰冷的棺材,泪如雨下。
从那以后,我没有母妃了,再也没人忧心我是否会闯祸。
我依然调皮任性,却是为了自保。
我顶着荒唐的名声,终是平安长大。
父皇封我宁亲王,希望我能宁静致远,不再闹腾。
可是,我的伪装早已成了习惯。改不掉,也无法改了。
许是上天注定,我这荒唐的人,终是有了荒唐的爱恋。
黎若,那个不认路的女人,终是懵懵懂懂地走到了我的心里。
母妃去了多年,广袖台空了多年,我的心亦空了多年。
她那般纵情舞蹈,才是真正的活着啊,她舞姿青涩,舞蹈时,宛若一只翩翩的蝴蝶。
后来我才知道,原是黎若家里姐妹想害她,才买通了内侍领她来了广袖台,想借我的手杀了这个冒犯我母妃的女子。
岂料,我对她一见钟情,替她遮掩,又让她平安出宫了。
爱笑的女孩儿运气总归不错,呐,黎若,你要记得,我是你生命里的贵人。
小丫头啊,我等你长大,等你长大,我娶你当我的王妃,可好
后来,父皇驾崩后皇兄继位。
皇兄刻薄多疑,我便舍了亲王的权力,学着商人的模样经商。
反正我荒唐惯了,经商有何妨只要不沾染皇权,我便是安全的。
后来,我那刻薄的皇兄终于咽了气。
嗯,我就知道皇兄刻薄成那副德行是活不长的。
后来,皇位传到了龙御手里。
龙御娶了黎若,封她为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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