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桑弧蓬矢,男儿有志于四方,倘若你真的感激我和侍郎,不如多多读书、刻苦钻研,日后保家卫国,这才是正道。”
裴子元忙点头应是:“学生谨记!”
待三人用膳完毕,东方瑶和崔城之亲自将裴子元送出了府中。
崔城之偏头看向东方瑶,发现人都走远了,自家妻子还是一脸慈祥的笑意。
“夫人。”他弯弯唇。
东方瑶僵硬的回过头来,干巴巴的笑了笑:“城之。”
“为何今日又回来的这样晚”他说,语气中颇有几分幽怨和不满。
像是……深闺怨妇一般。
东方瑶腹诽道。
“夫人!”崔城之倏的声音高了一高,叫醒她:“我与夫人说话,夫人为何不答。”
东方瑶想了想,叫她如何作答,那岂不是明摆着自己要吃亏,于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答!
看来是学聪明了。
崔城之扬眉一笑,缓缓道:“过几日圣上要动身九成宫,我已经请示过王尚书不会跟着去,夫人还记得昨日你是怎么说的吗”
“留下来和你一起在京城查看物价。”东方瑶顺口说道。
崔城之:“明日休沐,我打算明日就去看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两人这便进了房门,崔城之暗自对玉莲和十五打眼色,示意他们可以退下去。
“自然听夫君的吩咐……唔!”
门一关,东方瑶冷不丁就被崔城之勾腰带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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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盛氏一族
“谁写的!”东方瑶一字一句的问道。
崔城之曾经有无数次觉得,自家娘子傻得可爱,这一次更是登峰造极了。
好啊,你还不说!
东方瑶脸一横,抬手就从书案上捞了过来,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娘子敢给她的夫君抄写心经!
“沙沙”,空气中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
东方瑶越看越迷惑,这字迹怎么会这么熟悉,就好像挂在嘴边的一个字,知道是哪个,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疑惑的看向崔城之。
崔城之却从她手中小心翼翼的拿回那本书来,压了压扉页的褶子,“夫人可要小心一些,这字可名贵着呢。”
东方瑶:“为何名贵。”
“因为此字的主人不轻易写,并且脾气还大。”崔城之有模有样的说道。
东方瑶的火气一下子小了下来,什么,不轻易写,脾气还大
她怔了一会儿,又拿回来那心经看了又看,脸慢慢地红了。
“咳咳,那个,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端杯茶水。”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不必了,”崔城之按住她,似笑非笑:“夫人为我研墨好了,红袖添香,这才诗情画意。”
“你!”东方瑶拳头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又被他双双握住。
“你怎么会有这心经的”她难为情的问道。
当年送人的时候,也没记得芍儿给了这个家伙啊!
谁知男人微挑了眉:“夫人想知道,若是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东方瑶睁大了眼睛。
可恶。
她才不想知道……
……
“夫人,不是这里,”崔城之指了指自己的薄唇:“是这儿。”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挑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唇形很是好看,薄薄的,又软软的,如果吻上去感觉应该不错。
东方瑶心想,她应该也不会吃亏啊,可她这高大的形象可怎么办呀!
由于整个人是坐在他的腿上,所以东方瑶骑马比崔城之高了半个头,她窘迫的比划了一下,忽然挣开了男人的手,圈上他的脖子,低头咬了下去。
“怎么样,可以说了吧”东方瑶问他。
还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呢。
想起午时的那一段春光,崔城之还十分回味。
不过他也没打算再为难她,便道:“当年你在西市街头散的时候,正好被思娴捡去一本。”
哦,思娴给了他,可是为何他都没和她说过呢
唔……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吧,毕竟当年两个人一见面就冒火星子的。
“夫人字写得好,夫君理所当然该珍藏啊。”男人继续理所当然道。
好像还蛮有道理。
东方瑶一想起她刚才是自己和自己斗气,未免觉得好笑,撇撇嘴,从他身上下来,整理好了衣服坐到一边去,问道:“反正我瞧着今日下午没事,不如我们就去街市上看看物价吧”
由于最近大唐对回鹘征战频繁,税收难免上调,以至于帝都波及的颇为严重,有民心不稳的趋向。
前几日就有大臣上折子,说是前几日一斗米才五钱,竟然卖到了五十钱,价格高了十倍,并且还有上涨的趋势。
“老汉辛辛苦苦的中的地,到头来自己一粒米都没舔到,能有糠米吃就不错了!”大街上,一位卖米的推车老丈抹着脸上的汗水对路人埋怨道。
“连年征战,好容易过上几年的太平日子,没成想又要打仗,真不晓得朝廷哪里有那么多帐打,哼哼!”一位路过的夫人闻言附声道。
“夫人不懂,”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摇头晃脑,“有国方有家,国家不定,何来你们的太平日子”
老丈哼了一声,举手想抹一大把脸上的汗水,只可惜烈日炎炎,他的手都完全湿漉漉的了,哪里还能抹去一星半点的汗水
只能叹息两声,正要抬起车柄来趣阴影里歇歇,却见有块干净的帕子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个年轻的夫人,一双盈盈的杏眼,仿佛只要看一眼浑身都清爽了许多,“老丈拿去擦擦
第五十二章 何为男宠
七月里正是酷暑的日子,女皇陛下带着一群大臣浩浩荡荡的去了九成宫避暑。
这一大早,正是一个暖风熏熏的时候,徐晋换了一身便衣,面色阴沉的出了九成宫。
大街上不起眼的路口,正停着一辆马车,徐晋上了马车,车里那郎君才放下车帘,歪头看过来,“阿晋,你这是怎么了,别跟我说你是晒成这般黑!”
语罢,自顾自的拍腿大笑起来。
徐晋脸黑如锅底:“十五郎,你别笑,我来跟你说正事。”
张十五郎耸耸肩:“阿晋,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公主算什么大事没成想你不过娶了公主几个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你——”徐晋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心里十分难受。
是,他姓徐,是徐家正正经经的嫡子,父亲是宰相,兄长手握重兵,母亲也是京中的名门闺秀,如果不娶公主,他此时该有大把的时间,想斗鸡走狗可以,想逛青楼楚馆可以,就是想去跟他父亲学如何打仗都可以,可是他娶了公主。
娶了公主,从此他只是个没权没势的驸马都尉,一辈子只能仰仗公主。
“我觉得公主不喜欢我。”闷了半响,徐晋终究没有在意张十五郎的话,吐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公主第一眼见他,神色淡淡,甚至这么久,连同房都没有过,当初他听说是公主玉手钦点的他,怎么现在想来怎么不敢信呢!
“我看你是想多了,”十五郎摆摆手,颇不以为然:“公主素来高高在上,不管做什么自有一份端庄,你怎么能看出来她喜欢不喜欢你”
徐晋当然不是凭这个看出来,公主高傲是高傲,可还要看分对什么人啊。
譬如那个叫高子澜的小小起居舍人!
“高子澜”十五郎听了此人的名字,颇有些诧异:“高姓不算什么贵姓,公主能看上他”
徐晋冷冷一笑,讥诮道:“这几日我在宫中常见公主与他相谈甚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都能升官了!”
不过是个为了升官发财的小白脸罢了,他还不信,他堂堂一个宰相的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寒族的小白脸!
“你也别如此气性,说起来,你这心高气傲也好不了哪里去。”十五郎说道。
“我心高气傲”徐晋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那又怎么了”
十五郎道:“你平时和公主接触不多吧”
“公主不见我,我怎么和她接触”他还想尽办法找与公主独处的时间,只要看到她游园,就装作偶遇的样子去拜安,谁知这几次却总是见到那个高子澜。
另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男人站在自己妻子的身边,哪个男人见了不是火冒三丈可惜他脸指责公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高子澜的头上。
无事招惹公主,非奸即盗。
“你呀!”十五郎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平时别那么傲,放下身段来,你想公主好歹也是万千宠爱,你那么冷冰冰的,我要是公主我也不喜欢你!”
徐晋剑眉一蹙,道:“你说的也是,可我到底该怎么放下身段。”逗女人开心,他还真不会。
“你可知康国大长公主当年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张十五郎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
“豢养男宠!”
从张十五郎嘴中吐出这四个字,徐晋觉得犹为刺耳,他当即沉下脸来,拂袖就要下车去。
“哎哎哎,你看看你,我就说你太心高气傲了嘛!”十五郎说道。
徐晋一听到他嘴里说的“心高气傲”四个字,忍不住眼睛冒火,“十五郎,我拿你当朋友才来问你,你都跟我说些什么什么豢养男宠,你要我去给公主找这个!”
十五郎不置可否,悠悠道:“阿晋,话糙理不糙,那你说为什么公主不喜欢你,而跟那个叫高子澜的小白脸相处不错”
徐晋心中的怒火被这一句话给彻底浇灭了。
“女人嘛,其实
第五十三章 胡搅蛮缠
“你说什么呢!”
平地忽起喧闹之声。
众人的眼光都被这热闹吸引了过去。
只见湖边小亭里,烂漫夏花中,本该是一对缱绻的情侣……
一身石榴裙的少女浓妆艳抹,此时小脸惨白惨白的,一只手拎着自己的裙角,另一只手不知指着哪个方向,尖声叫道:“我就这么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
少年一身锦衣,看上去身份非凡,此时却是俊脸通红,满眼无可奈何的厌恶之意。
“六娘,约你出来非我所愿,”少年冷冷一笑:“既然你看不上我,我也不会纠缠于你。”
回身欲走,竟是要离开。
“慢着!慢着!”六娘小手紧紧地扯住少年的衣服:“韩重献,你没搞错吧”
她瞪大一双星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崔六娘,崔六娘!那个女人是什么玩意儿,身份卑微的弃子而已,你是不是有眼无珠,你真是个瞎子!”
“我是瞎子。”
衣服被扯的有些变形,韩重献管都没管,反而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不是瞎子怎么会答应父亲和你一起出来”
“你!你!”崔六娘一听这话,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眼圈也红了大半,想她一个娇滴滴的贵女,什么时候忍受过被当街辱骂的屈辱,偏偏眼前这少年还是她所钟爱的。
“好啊,你有种!”崔六娘一抹鼻涕,鲜红的嘴唇张开:“我今天非要你哭着求我!”
她倏然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来,贴在韩重献的眼前:“你瞧瞧,当今国公爷的世子,究竟在给哪家的女子日日写信诉相思!”
说完,还举着那信绕了一圈。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游人,有好事者闻言,不由得起哄道:“国公爷的世子,难不成是成国公家的”
“呦,这名头可不小啊,怎么当街和一小娘子拉拉扯扯,你瞧瞧那小娘子哭的!”
众人立时窃窃私语起来。
本来韩重献是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崔六娘不过是个小娘子罢了,再加上她一哭,眼圈红红的,是个人都会以为是韩重献在欺负崔六娘!
韩重献藏在衣袖底的手渐渐地攒成一个拳头,“你从哪里找的信。”
那信上赫然是写着“绮容亲启”四个大字,待韩重献看清楚了,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好在他是有修养的世家子弟,也不能当街跟崔六娘似的自导自演,自吹自擂的惹人看笑话。
“把信还给我,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韩重献面色一沉,伸手去夺。
可偏偏是他这幅不卑不亢的语气,使崔六娘愈发觉得韩重献好欺负,她眼圈也不红了,殷红的嘴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来:“我偏不!”
然后趁着韩重献不注意,往后快速的退了几步,两手一交叠,“刺啦——”将手中的信一撕两半。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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