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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其实安玄策是想问有没有降下来什么责罚,但是看着儿子身上依旧穿着紫袍,心中才踏实些了,但还是有些不信,这些日子自己一直担心。

    且不说圣人,便是皇后,她那般雷厉风行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儿子回来了

    安思逸往屋里看了一眼:“阿娘怎么样了”

    安玄策道:“你阿娘倒是没什么事,但是我们有话对你说。”

    然后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走了进去。

    “你还记得阿珠么”进了屋,安玄策才问道。

    安思逸微微颔首,“她是自小就跟在妍娘身边的。”

    安玄策和坐在榻上的夫人赵氏对视一眼,赵夫人才唤了一声:“出来吧。”

    阿珠才在安思逸惊愕的眼光下走了出来。

    “我不是已经给你除去奴籍,让你回家了么”

    阿珠却走到安思逸面前,咕咚一声跪下:“请郎君责罚!”

    安思逸却是搞不懂了,自己为什么要责罚她,她有什么错妍娘已经归了祖坟,难道阿珠是说自己在妍娘生前护主不周

    阿珠眸中含泪,靠在安思逸的脚边:“奴婢自己就是千刀万剐都没法抵去罪过,这些日子细细想来,只觉得罪孽深重,恐怕以后死了也要入到阿鼻地狱去,是以才上门请罪,乞求老爷、夫人和郎君宽恕!”

    安思逸心一冷。

    “不知郎君是否还记得韵秋……”阿珠踟蹰了一下,似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缓道:“韵秋是自小就服侍郎君的婢女,原本老爷和夫人也是打算给郎君做妾的,自从娘子十一岁进了府中,便一直忌恨韵秋。”

    “娘子曾经对奴婢说过,韵秋身子不好,明明是个奴婢却生了一身娇贵病,还说……还说她这样的身子必是服侍不了郎君的!定会命不久矣”

    这会是……妍娘说的话安思逸呆住。

    “……谁知就是在这之后,韵秋便忽的急病死了,那时候奴婢并不知道,只道是韵秋没福气,却不知是娘子偷偷的把园子里的夹竹桃兑成汁液,放在韵秋的饭菜里……后来奴婢才知道为何娘子总是要奴婢去院子里摘夹竹桃,奴婢竟在不知不觉中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阿珠抽泣了一下,继续道:“当年皇后娘娘为永平公主和郎君定下婚期后,便命人送来了一杯毒酒给娘子,娘子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才把之前害过韵秋的事情告诉奴婢!”

    “谁知这杯毒酒却在娘子几乎要喝下去的时候被赶来的永平公主换成了一杯甜酒!娘子虽然表面上对公主十分感恩,可是在公主走后却对郎君和老爷、夫人说,说那毒酒是公主送来的,还要奴婢帮忙隐瞒!”

    安思逸想起来,年前的时候,自己有一天回家,妍娘却跑来自己的书房哭诉,说公主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还要她立下毒誓以后不准接近驸马,还说她千求万谢公主才饶了她……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在骗自己的么,可是妍娘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啊,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韵秋死的时候不过才十四岁,可是妍娘她也不过是十三岁啊……

    怎么会。

    安思逸呆呆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珠。

    “造孽啊,造孽!”赵夫人不住的叹气。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挺喜欢元香的,觉得她和别的公主真的不一样。

    可妍娘是自己阿姊唯一的妹妹,毕竟和自己血脉相连,她不知晓其中缘由,自然是会站到妍娘这一边,却不知妍娘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当年妍娘父母双亡,自己可怜她才让她住在府上,竟没想到!

    安玄策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安府




第三十章 心意昭昭
    看着手中的文书,韩鸿照接连几天都满含冷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做得不错。”

    下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虽然年纪轻轻,却着一身浅绯色的袍衣,腰间挂着银饰的鱼袋,面上虽带着几分风尘和疲惫之色却掩不住剑眉星目的俊朗。

    “殿下谬赞了!”他笑着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此事既了,殿下便可一往无前了。”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韩鸿照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李笃一死,身前身后恩怨了结自己自然是无后顾之忧。

    当下她眼间笑意更深:“做的好,自然是有赏赐的。听说今日是你生辰之日,我早备下了汤饼,这便赐给你,如何”旋即招手示意。

    看着那双向着自己的手,楚荷心一跳,低着头端着手中端盘便走了出来。

    “臣谢恩!”

    虽然竭力隐忍,但卫季卿还是难掩面上的狂喜。

    两个月不见,他发现她似乎是长高一些了,身姿也更加窈窕出众,穿了一件窄袖夏衫,外面套了一件藕荷色的半臂,愈发显得身材纤细。

    跟着楚荷走到偏殿暖玉阁,一碗热气腾腾的黄雌鸡索饼早已经摆好,又有婢女放下来酪浆和紫龙糕。

    最后楚荷放下盘中的缠枝莲花银带把杯,身后的婢女一个个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个守在一边,楚荷低着头,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该走了,听卫季卿道:“这是什么”

    楚荷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新酿的桑落酒。”

    半天没有听见什么声响,忍不住抬起头来,却是他充满笑意的一张俊颜。

    东方瑶来到耳房的时候,看见楚荷正在发呆,手里还拿着一条裙子,只是这裙子的裙尾已经扫在了地上。

    “小荷”

    听见自己被人叫了一声,楚荷才愣愣的反应过来,“你来了。”

    东方瑶指着地下,失笑:“你这丫头是怎么了”

    楚荷低头一看,才看见裙子已经缠在地上了,轻呼一声:“这是我刚熨好的衣服呢!”

    却听东方瑶已经吃吃的笑开,楚荷嗔视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东方瑶摇头,“没什么,我不过是来告诉你,皇后娘娘和圣上已经在紫宸殿用膳了,我们也不用准备了。”

    楚荷“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想起来刚刚见卫季卿时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东方瑶忍不住猜测什么,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两人收拾好了才离开,准备回去用午膳,刚走出耳房,便看见游廊一侧站了一个男人,正是卫季卿。

    东方瑶这才明白,怪不得刚刚看见卫季卿匆匆赶过来,以为他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还好心的告诉他皇后去了紫宸殿。

    她伸手去拉楚荷的衣袖,楚荷却含糊道:“我好像……没把衣服收好,我再去看看。”然后转身就要走。

    卫季卿正等着,看见楚荷背着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走,好像是要走回去,便快走几步,叫道:“楚阿监!”

    楚荷却好似没有听见,步履匆匆,转眼便进了耳房。

    这是后宫的后院,卫季卿不能再往前走,他失望的看着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

    东方瑶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还是走上前来,问道:“卫将军是有什么事么”

    卫季卿此时心中既失望且伤心,他摇摇头,“没什么。”

    转身便要走,却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停住了。

    “阿监,那碗汤饼,可是……她做的”

    东方瑶自然知道卫季卿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看着他充满希冀的一张脸,真不忍心拒绝他,便道:“皇后娘娘吩咐,奴婢自然是听命。”

    卫季卿心中失落更加重了几分,他摇摇头,苦笑:“多谢阿监相告。”

    “可是那杯桑落酒,”东方瑶笑了笑:“却是小荷自己酿的。”

    东方瑶并不知道今日是卫季卿的生辰,可是早在许久之前,楚荷就已经在准备酿这种酒……其实,东方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卫季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上有了几分欣喜,可是一想,却又十分的猜不透,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

    “阿监能否,”卫季卿比划了一下手中的簪子,“能否将它带给楚阿监”

    这是一支白玉簪子,上面刻着折枝莲花样,精致小巧,玉色清纯,可以看的出来,是一支颇为贵重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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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据理力争
    “现在怎么办”

    楚荷面上带了几分沉重的担忧。

    东方瑶看着婉娘和兰湘离去的身影,道:“卫将军此时正得皇后的宠爱,他为皇后鞍前马后并且日后会是娘娘的左膀右臂,兰湘就算是此时去告状,也只会受得责罚而已。”

    其实心中还是有些讶异的,似兰湘这样的头脑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居然一点会长进都没有。

    这般骄横跋扈的一个人,皇后是如何容下她的

    兰湘当然不知道东方瑶是怎么想自己的。

    不过东方瑶还是清楚的看见,她回头来冷冷的瞪了自己一眼。

    两人跟在后面和谢兰湘、婉娘一前一后进来含凉殿。

    皇帝也在,此时韩鸿照冷了一张脸,比起那几日见安思逸的时候神色更为冰冷。

    “太子竟是这样想我这个祖母的”

    韩鸿照怒极反笑,语气中尽是责备之意。

    然而此时太子并不在,倘若太子在,想必是免不了一番责备。

    默然行至一边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不知李怀睿是又触逆了皇后哪处麟,东方瑶暗忖。

    皇帝未言,面色含忧地拽着手中一份章奏。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倘若是说,睿儿错了,他不该为这些当年冤死的大臣正名,但是自己也实在觉得那些大臣死的冤,此前自己亦早有平复之意。

    可若说睿儿没错,那么又岂不是自打自脸说自己废后一事实是做错了

    东方瑶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些日来朝堂上传太子要为当年因鼓动皇帝废后而死的大臣正名之事是真的

    李怀睿他竟会如此天真!

    彼时,自赵皇后被废韩鸿照已做了十几年的皇后,李道潜宠爱韩鸿照,甚至是上朝之时在龙椅旁设屏帘以方便皇后听政。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皇帝此举自然引得朝堂之上一阵反对之声,此事愈演愈烈,直至永昌十五年间中书令薛司联合左仆射元詹、宋淑妃之兄宋恒上书废后。

    而写下废后诏书的人,正是自己的祖父,时任中书舍人的东方瑗。

    多年后,祖父和父亲早就为皇后平反,父亲也恢复生前的官号,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薛司等人却直至今日也没有好下场。

    三族之中男丁全部斩首,女眷入掖庭为奴婢,简直是断了香火又坑害无知女子。

    韩鸿照垂帘听政多年,如今早已大权在握。

    前不久赵后之子、废太子李笃在柳州被赐死了;朝廷之中,除了现任的中书令章守英的权势依旧可以于皇后抗衡外,阻挡皇后的势力几乎一一被铲除。

    不过话说回来,李怀睿毕竟不是东宫唯一的人选,当年皇后力排众议立李怀睿为太子的时候便已经潜在了无数的危机,梁王、赵王、端王每一个人都比他更有资格坐上东宫的位置。

    明明自身尚在泥泞之中,何苦再要来触皇后的霉头

    “即刻传太子入宫!”

    李道潜对身边何福吩咐,只好把太子叫来当面说道说道了。

    谢普宁在一边小心提醒:“陛下,现在已经关城门了!”

    李道潜愣了一愣,才想起来现在似乎是酉时五刻,城门早就关上了,那就只能等到明天了……怎么他现在记性这么差

    韩鸿照若有所思,都没搭理李道潜。

    究竟太子故意在这个时候把奏表递上来,还是门下省的无意之举

    太子这个时候自然是进不了大明宫的,但是翌日一早他便被“请”到了含凉殿。

    李怀睿进来的时候,韩鸿照正斜倚在坐榻的隐囊上,半眯着眼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李怀睿局促的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咳嗽了两声:“祖母。”

    韩鸿照睁开眼睛:“太子来了。”语气中听不出来半分意思。

    李怀睿心中一凛,恭敬回道:“是,还不知祖母今日找儿来有何事”

    韩鸿照从榻上坐起来,拢了拢鬓间的碎发,漫不经心道:“没事就不能到祖母这儿来用膳”

    一旁上来几个婢女,端上来今日的早膳。

     



第三十二章 相看两厌
    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门外忽响起来一个声音来:“睿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况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先向着坐在上面的韩鸿照遥施一礼。

    韩鸿照面色稍霁:“梁王怎么来了。”

    李况笑道:“母后,儿听说您近日身体抱恙,是以今日特地过来看看您。”

    眼珠子一转,转回到李怀睿身上,见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明白了几分,便冲着李怀睿笑眯眯道:“睿儿也是个有孝心的,来的这样早,想必也是来看望殿下的罢”

    李怀睿当然没理他,李况似乎也不介意,依旧是一副笑面,直看的东方瑶心里发怵。

    这母子俩笑起来还真是“殊途同归”啊。

    韩鸿照一只手压在案几上,面色不改,缓缓道:“都坐。”

    两人这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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