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媚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云心
“姐姐,奴家倒是觉得挺好呢……你把奴家当家人,不要见外就是了……”沙哑的嗓音,说话别别扭扭的二傻妹妹一副讨好的表情,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唯恐不带她玩的表现。
“你放心好了。咱俩既是有幸走到了一起,自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不在话下的……”花粥慷慨激昂,仿佛自己的世界里被注入了新的血液,拱手抱拳作揖,当然动作幅度就大了些。
“啊,啊哈哈。嘶……”
花粥肩胛骨内侧的伤口撕裂,疼得她呲牙咧嘴,直喊疼;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泪珠从腮上滚落……
“啧啧……”
“姐姐的额头好滚烫呀”
头脑一片混沌中花粥,听到二傻妹子倒抽一口凉气,口中男人似地骂了一句:“该死,酒应该是活血化癡的,倒让伤口恶化了!”
自从一怒之下,撞向铁笼角头,失血昏厥倒地,反反复复高烧不退,数次之后,花粥已经认命了。
梦里大鬼无常俱现,父亲娘亲轮翻叮咛……
“复国,要找青山……”
“青山,不是死了吗”
“娘亲仙雨儿都死了,复国又有何希望……”
二傻妹妹守着,几番波折,忍痛割了花粥肩下大量增生的组织……血肉模糊的,一盏孤灯黎明前却噌噌的,两下灭了。
“蛋壳儿,点灯……”二傻手里握着剪刀,叫道。
“叽叽咕咕,叽叽……”一只虫儿羞答答地从袖笼里飞出来,一片蓝狐色彩的绒光,抖然照亮二傻的执刀处。
“蛋壳儿,你说,今天是不是糗大了!”二傻继续操作,一边逗那虫子玩:“‘二傻妹妹’这名号也太土了些吧……”
听主人,一口一个“二傻妹妹”,“二傻妹妹”的叫他自己;蛋壳儿核桃大小的身躯几个颠倒,笑得打滚,花枝摇曳乱颤。
黎明即起,寂静深长的巷弄里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二傻抬眼看了看,天色很好,或者说好的过了头,天气晴朗。她抿了抿嘴,眼见那队士兵走的更快了些。
巷子外往常还有着几分繁华的街道此刻却是冷清的不行,家家大门紧闭像是防备着什么一样。
二傻把花粥往铁笼里面拖了拖,向后退了退,避开了奔跑而过的一队士兵轻蔑或者好奇的目光。
她听见了队伍中传来的细碎言语。
“我们就这样拦着能拦到什么时候啊根本不是个办法。”二傻扫了一眼,是个小个子士兵,瞧着年龄不大的样子。
只是他话才刚说完,就被旁边的大个子一巴掌拍了个趔趄。
“就你聪明真都放进来了还不是抢我们这些百姓的粮食,你觉得那些人会愿意拿出粮食来”大个子抬手隐晦的向上指了指。
那小个子动了动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只是还未说出口就被大个子打断了。
“你家余粮多了,那你拿出来。”小个人低了头,不说话了。
看样子是被打击到了,闷不吭声的往前走。
“女奴,有什么好看的!”大个子歪头瞪了道边的笼子里人一眼,他刚刚就注意到了这个傻丫头在一旁偷听。只是看了看对方那瘦弱却高长的小身板,边角的衣服都有些洗脱线了,他便只是瞪了瞪眼睛,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人在暗处,但却听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饥民又围城了。
她所在的城市算是附近最大的城了。近几年世道愈来愈乱,死亡都变得不再稀奇。都说是祸不单行,**未平天灾就来了。
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
二傻抹了把鼻尖的汗水,转过头来的同时眼底淡淡的不忍也散的一干二净,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怀里的花粥。
花粥是那种柔若无骨的女子,个子虽是有些高度,但是抱起来却小小的一团;她的鼻翼两侧有细密的汗珠,衬着她凝脂般透明的肌肤,显然是好人家的女儿,五官端正,眉眼俊俏,不惊艳,却是某种刚正不阿的气度,严然令侵犯者感到自卑……
二傻咽了口口水,喉结轻动……
怀里的花粥,扭曲了身形,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好了,幸亏好了……”二傻探了探花粥的头,松一口气,叹道。
“别有什么差池……”二傻不相信一夜之间就会好起来,就又把自己的脑袋探下去,看温度到底怎样,无奈角度太过不合适;弯腰下去的时候,嘴却只够到了花粥的下巴颏儿……
“挤死了……”只听怀里的花粥呢喃道:“我要洗澡——”
“烧还未退尽,洗什么澡”二傻心急,骂道。
返身从袖笼里拿出药瓶,?了半晌,却成了一个空瓶。
原来昨晚上为了给花粥治病,心急了些,这接锁骨的活儿还是头一回干,幸好有蛋壳儿那虫帮忙,用药就多了些。
……
……
巨大的城门在轰击中出现裂缝,阻挡在外的难民、妖魔邪物,一拥而进。高大城墙上的护国公叶椰拉郝督军终于坐不住了,他手掌轻拍,身体就悬浮而起,落在城门正前方的空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铺天盖地的展开。
傲无邪搵心自问,除去蛊物,他的修为比不上城外的邪灵,这股邪灵应该来自魔珏国方向;魔珏国一想到此,竟然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为何如此这般的感触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奴,花粥”
地上开始生长出藤蔓,一层接着一层,直至将城门上的裂缝堵上,将妖邪阻挡在外。
部分妖邪趁着空隙,混迹在城内的住民中。
傲无邪心中一紧,看着周围的饥民不时的倒下,他根本无暇顾及,只有靠近他的妖邪,他才会随手解决。
趁着最后一点的城门裂缝还没有愈合,傲无邪施展出自己养的战蛊,刹那间,眼看快要补上的缺口,被硬生生的打开一条通道,傲无邪一闪而过就出了城。
城外乌烟飘荡,不时有人魂魄被吸离体外,妖邪趁机吞噬,有吃魂的妖,有吃生人的妖。
“不对看来这战况还算有点复杂”
傲无邪刚落地,数不清的蛊物朝他爬来,将他围住。
面对这些蛊物,作为蛊王的傲无邪自然不放在眼中,他随手一挥,数十只战蛊散落在他的身周,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蛊物顿时一哄而散,不再敢进犯。
再一挥手,傲无邪身边多了八只拳头大小的飞天蛊,犹如捧月般将他护卫在中间。
傲无邪所过之处魔蛊或死或退,无一能近他身边。
一道身穿白色衣裳的人影在战场中挪动,他是敌方的大将,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后,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说道: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对手,有点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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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姐妹情深
滨河路交叉口附近的姜央神汩汩流淌向东,如疏的光线跌落进来,如蛟入渊。
闲来无事,花粥眼中怅然若失的神情越来越浓,她不时地还向街道两头的人群里张望。
"咚”、“咚”、“咚……”
战鼓如雷,在城门楼那方响起,空中黑雾不断汹涌而出,远远近近,上上下下翻飞…
“杀”、"杀"、"杀"!
四处都是喊杀声,很多生人,城内士兵,铁头士,甚至于久不见了的邪灵,都像被打了鸡血,踏成了若干方阵。
百花泉广场之上的空地上成一片泥泞之地,血水坑赤汪汪,惨不忍睹。
“邪灵,魔蛊不多了……我们还是前边看看吧!”一名脸色苍白的书生,从花粥角度看上去,衣袂带风。
“这次围城,一开始是难民,后来夹杂着几多妖魔。太可怖了,不是我们能够自由进退的,护国公多半还是多少给他的亲信,透露些个秘笈的。”有人反对。
"不对,新帝从来吏治清明。绝不会有此等偏私枉正的事情发生。"惨白脸色书生回到。他身后背个竹筐,里面装满书,书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掉下来砸到他的脑袋。
说到脑袋,花粥才看到他大冬天比自己穿得单薄,学士的灰方巾是夏季学堂里的书上常戴着的款式。
花粥很是奇怪,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日日背着这些书,岂不是很累;为何不放到家里
"技不如人,回去苦练,不要再于此处胡言…"惨白脸色书生心下愤慨面色深沉又说。
“护国公可谓成竹在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呀。”另一个赶紧叉开了话题。
……
……
最终,傍晚时分,城上的黑雾逐渐稀疏。太阳重又升起来了,于雾霾黑色中望出去,像一颗孤独的蛋黄。
“嗡——你不是也不着急吗,拜你所赐,老子得跟你耗着。"胖奴隶主酣然睡醒,他所言确实不虚,昨天十几个奴隶一卖而空,整个摊位上只剩下一个巨大铁笼,和笼中的花粥。
这次他倒是悠闲了许多。弄得大鱼大肉摆了一个竹篮一直在吃!
“二傻妹妹呢”花粥从昏梦中醒来时,二傻妹妹已经不在了,只是自己身上多了几块干净的纱布,花粥知道二傻妹妹夜里一定是费尽心思,自己早晨才好起来的。
因为花粥从来不与他搭腔,甚至是对视都少,所以胖奴隶主也不搭花粥的茬,完全是他在自说自话:"茶好,好茶!"
“二傻妹妹呢”花粥完全不相信,那个二傻妹妹像个幻影,只在自己生命里呆了一个晚上,然后就了无踪迹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谁”胖奴隶主没好气地猛嗯一声,拿了一支铁杆,透过铁笼,一把戳向了花粥的伤口:“奴隶不外乎死了,卖了。与你何干。”
“你不用担心。这不,又打仗了,又会有人成为奴隶的。”胖奴隶主咬牙切齿地捡最恶心不堪入耳的话骂,一边手部配合戳着花粥。
又过了半个时辰,城门方向终于安静了不少,嘶吼声消失,不多时有人跟跟跄跄的冲出。
这些人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脸色苍白。有的身遭重创,许多人身上都有可怖的抓痕。有些人的手臂部分被撕掉了。
仿佛回到了儿时创痛的记忆。
满目疮痍中,花粥哼唱起爹爹战死时唱的摇篮曲:“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天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
“别打她,不受伤,囫囵个的奴隶才好卖?”
一名乞丐,破衣烂衫的,没有鞋,拎着个不合时宜的破棍子。一副憨厚的样子,凑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妈的。别提了,邪灵破空,说不定再来一波,天元国就灭了。”
随着老丐那张脏脸,突然跃入花粥眼帘的,还有一只大猫。
严格讲来,是只三条腿儿的猫。
"该死的!"
老丐一声断喝。
那猫听到呼唤,顿时一惊,呲牙咧嘴的望来。
花粥左右望望,不知道老丐爷爷在叫谁。
“是她,她叫该死的。少主不要紧张。"老乞丐低下身子爱抚那黑猫彷徨的声姿。那畜牲蹲下身姿,咻咻吐着舌头直喘。
“什么‘少主’”胖奴隶主疑惑两厢望望,这两个应该不认识的样子。他仔细端详笼中女奴那张脸,心想:“小鼻子,大眼,瘦得像只灵狐。少主”他难以说服自己,摇摇头。
“嗯!嗯哼”挑起眼角,花粥儿蜷起冰冷的脚,伸伸脚尖儿,隔着铁笼,碰碰那猫。说。
“嗯!”花粥瞪那猫一眼,猫也瞪她一眼,“该死的!主人叫你跟他走呢”
那只猫却双脚趴了铁笼子,眼光躲闪,硬是不放松!
“好啊!看来你是翅膀硬了,我那半吊子医术,能保住你另外三条腿已属不易了——信不信杂家现在叫你变成两条腿!”老丐起身坐直,几乎要气急,抽抽鼻子骂道:“你可莫要怪我,我于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你不走,你敢给我不走一个如何!”
花粥眼见着那猫三条腿儿站得笔直,还居然伸出两只前腿搭在了自己手臂上,后边剩下的那条腿也意欲进到笼子里面。
胖奴隶主心下生厌,直接拎了脚下的鞋,要打猫,“喵——”地一声惊叫就跑。
“她是青山少主,你不能打她。”老丐老眼昏花,白胡子白头发,皱纹纵横,说话间如同一朵抖擞行走的白菊。
“谁是青山少主”胖奴隶主问。
“我的猫呀!她就是‘该死的青山少主’!”老丐回道。
“老糊涂鬼,我看该死的是你吧”
鞋子明显落在猫的前方,猫往回一窜,直接抓了胖奴隶主的腿。
胖奴隶主气得跳脚,一出溜猫却又卧回了铁笼里那个角落,悲剧又开始重演了一回,“嗯!嗯哼”挑起眼角,花粥儿蜷起冰冷的脚,伸伸脚尖儿,碰碰那猫。说。
“嗯!”花粥瞪那猫一眼,猫也瞪她一眼,“该死的猫”终于服了软,抬起那只被截肢截了一半的粗短后腿,让主人冰冷的双手伸成,一双铲子样铲到了自己的肚皮底下。
“好啊!看来你是翅膀硬了,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老丐并不是能安分的人,手塞到猫肚子上暖了一会儿。
老丐和他的猫蹒跚而去。
看了一天街景,傍晚时分,又是残阳似血,胖奴隶主仔细检查了花粥所有的镣铐,还不放心,在铁锁上又加了一道铜锁,终于走了。
临去之前,目光凶恶瞪了一眼,以示警告才放了心。
该走的都走了,二傻妹妹走了,连只三条腿儿的猫也是乞丐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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