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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妃媚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云心

    瓜瓜担忧地望向那被侍卫围困的五个人,其中有一个自己是认识的,上次为了修行,自己野路上居然走失了,是那个叫“该死的猫”捡了自己,三日后八爷才认回了自己的。

    幸好龘龘并没有要治罪于“该死的猫”爷爷。

    龘龘没有注意这些小事,他已经命人清了场子。

    温彻斯特人与世隔绝,不与魔域大陆其他种族通婚,通商,语言上也尽可能的与众不同;魔域大陆乱鬼纵横,奸姽斜出,之所以能让本族人暂避灾祸,甚至或可永避灾祸,就得益于这“三不通”。

    自魔诶之乱后,仙雨儿死了,可以说为魔域大陆整个众生死了,但从此孤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那个侍卫双手抱拳,向温彻斯特族人警言示之:“龘龘有令云:魔珏因姜央有灵,普度我众生;诳言不敬者必为牺牲,方脱我辈姑息养奸之罪也。各位英雄好汉,各路神仙狐蛊,魑魅?魉。大胆妖孽,族人同庆,公然放——肆,今日子时,行照妖镜刑,以儆效尤。”

    言毕,围观的人群就爆发出热烈的哄闹声。

    一个东西,被红绸蒙了,一人高,一尺余宽窄。被四抬大轿抬了上来。

    人群之中开始窃窃嘲笑,议论纷纷。纷纷把目光聚焦上花良臣身上。

    花良臣虽早已萎了,本来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现在却好似没有绑他的两个小矮人侍卫高。他先求助于老丐,无奈老丐与神女一对被绑了另一个棕子。

    花良臣毕竟虽然是衣着有点朴素,但他的人明显是个俊俏胚子,若是再过两年,肯定会变得迷死人不偿命的。

    不少人已然摩拳擦掌了,就连一些小老百姓都大为心动。

    谁不想分点灵力呢

    瓜瓜拉着小脸,郁闷的坐在椅子上,以他的年龄,明显没被龘龘算在灵力的优待对象之中。瓜瓜的小心思一动,忍不住喊道:“八爷爷,是不是只要灵力名列三甲,我也分一杯羮汤啊”

    呱呱坠地的小奶声,可爱的小男儿的话,引大家哄堂大笑。

    龘龘说:“没错!”

    “噗……哈哈哈!”

    他的话才刚说完,周围的人顿时笑的人仰马翻了,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不行了,要笑出眼泪来了。

    八爷有些羞愧,焦急道:“瓜瓜,休得鸹躁!”

    “我没鸹躁呀,魔镜自会见分晓的。”瓜瓜一脸认真道,只是他在心底又加了一句,我日




第043章、舞象年纪
    “不可!”

    突然人群之上爆出一声断喝,声音尖锐中带着某种稚子奶音。

    暗影退却,目光聚焦的中心却是个小人儿,身体粘糊在椅子上的瓜瓜,登时脸上感觉滚烫了,瓜瓜那张洁白白生生像苍山雪莲的小脸,洋溢着萌动的笑容;她的眼睛黑黝黑黝的像黑珍珠,水汪汪飘扬着美丽的希望。所有的人噤了声,唯恐说错了话让小瓜瓜的梦想像易碎的玻璃一样破碎散落了。

    龘龘圣主围着方润玉飘逸灵动的身姿转了一圈,觉得稀奇。

    若干年来,能接受魔镜考验的人廖若星辰,因此魔镜都是用红布遮盖,由专人看管的,为的是防止有族人误打误撞擅入丢了性命。

    不说这位破衣烂衫的公子灵力如何,就说这胆识过人就是一般人不敢效法一二的。

    那家伙当人们目光聚焦投向他时,眼见他一抹红晕爬上了腮侧,耳朵——

    润玉心中确实有些觉得胜之不武,也属情急之中,眼见花良臣必定香消玉殒,花粥逞强,自己忠心护主,只不过逞匹夫之勇罢了。

    中途情急之中又一个没忍住,居然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啦,大庭广众之下确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心下不安,瞧向花粥,那边的花粥却看向了瓜瓜。

    顺着目光望过去,瓜瓜于寂静中缓言道:“桃代李僵,加之乘人之危,所以此局胜负仍是未定,如若在下,照了照妖镜,有幸没有香消玉殒,是否也可请画粥姑娘红袖添香呢”

    “什么你一个不及垂笤之小女孩儿,要娶花粥姑娘”方润玉的脸彻底红透了,自己的言行在这小女孩面前被毁得体无完肤。说话间实在顾不上修辞和章法了。

    没有人注意瓜瓜前面说的话,他在车子里行动又不方便,况且小孩子不知轻重,随便说说便罢了。

    “谁说我是小女孩,且尚不是垂笤”瓜瓜满脸通红,与方润玉两个一东一西站着,如同冬日树上的烘柿子,红艳艳的,醒目招摇。

    瓜瓜脆嫩爽口的小声悦耳道:“在下明明说过要貌比潘安,赛过子都呢”

    寂静一瞬间被这句话冻僵,俱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跟车子一般高的小家伙。

    “就算你是个男童,小娃娃,你断奶了吗”

    “我要娶花粥。”一句宣言,此刻由他说出来却确确实实地成了一个大笑话。

    如若瓜瓜成了一个笑话。

    那作为瓜瓜监护人的八爷定然难辞其咎。

    八爷慌得一批,急急忙忙颠过来,按住瓜瓜,抚摸他的额头,果然却是火热无比。他于是掩饰道:“昨日定是他踢了被子,热症犯了。说得纯粹一派发烧胡话,扰人兴致,望龘龘圣主见谅!”

    龘龘不疑有他,踱步过去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皱起眉道:“呜呼,啼猿则声声啸冷,吟虫则双双鸭寒,以至喉如吞炭,口若在汤,而身体肢干,五感七窃,遂成城池之殃,岂不悲乎”

    “好啊好啊。”花粥听说要被一个小男童娶,兴奋不已,高兴的拍着小手;回首却问向润玉:“龘龘圣王说的什么”

    “就是感冒发烧,大意如此——”方润玉因恼怒自己竞被一个小孩子看穿,人设崩塌之时,就不好再酸文假醋说些花粥不甚能懂的词句。

    花粥被这个蠢哭了的小家伙吓到一愣,奔腾过去,计划好好跟那孩子打个招呼,继而失声大笑:“姐姐,喜欢死你了。”

    “不好,龘龘圣主。八爷胡说,我没有生病的。”伸出小手,示威游行似的,往花粥圆鼓鼓的小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以示主权。

    “啊!”画粥也被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回过神后顿时面红耳赤的看向了他。

    那孩子说:“我,瓜瓜,誓要娶花粥为妻,如若不然,天打五雷劈!”瓜瓜气得苍山雪莲一样的白脸,越发苍白到透明。道:“你装憨卖傻,仙雨儿之女,有什么了不起!”

    花粥被抢白,心里落空空空如也,辩白道:“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于你,你为何如此粗言秽语!”

    瓜瓜双手扶动下车里的一个机关,声音直抖,已经不是刚才的小奶音:“我瓜瓜,生没有名,死也没有姓,便是拜你外公仙翁子所赐……”

    众人看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刚才一刻钟之前也许完全还不认识,现在居然打了起来,好似深仇大恨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

    瓜瓜伸出两只手,旋转了车子四下几个圏子,气喘如牛,指着一个年轻后生,道:“你已近舞象之年了吧”

    那人点点头,瓜瓜又说:“他该叫我哥!”

    那人亦步亦趋上前道:“是,在下请瓜瓜哥哥安!”

    瓜瓜道:“瓜瓜,我是魔域大陆历10年生人,今年应该是18岁有余。诸位可以看看,有谁是我这个鬼样子,男不男,女不女,雌雄莫辨;老不老,少不少。人们喜欢我,当我是小孩子,我就是瓜瓜小女孩儿——”

    “那你到底是男是女”有善良的妇人总喜欢八卦一下。

    “人家不说了吗人家本来就是不男不女……”几个促狭的男子目光投过去,挑衅地问他:“要不,你就掏出你那劳什子,让大家伙瞅瞅……”

    瓜瓜目光如炬,斜眼睨一眼花粥,嘴角满是鄙视:“嘖嘖,你的模样生得倒是俊美,是你外公留给你的什么独门秘籍吗不要舍不得,让我瞅瞅,你看,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了”

    花粥满目疮痍,眼睛扫向那个瓜瓜,见他不停地翻动手脚,展示他鸡爪子一样的双手外翻,双腿聊胜于无地摆在车子里腿的位置上。

    他的脸清冷透明,应该如同一个琉璃脆糖人儿,几乎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破碎,撕裂;花粥不敢看他肚子里的位置,严重怀疑那里面的五脏六腑应该怎么样摆放。

    同情心,陌生人都会有的。

    可是外人那种不负责任的滥好人似的同情,对于当事人来说,无异于谋财害命。

    那种眼神能杀人,弑人者诛心者更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却如同死灰一般沉下去,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木偶,等待着那个不男不女的五十余岁的瓜瓜,来宣判自己的死刑通知书。

    那声音苍老,潮湿得如同一种尖锐的铁器滑过瓷板,他说:“你们要看那玩意儿”他低一头,眼眉上挑,悉悉索索要去身下翻转……

    本人群中有众多女子,均是手帕丝巾扇等掩了双眼,嗔道,“你是近舞象之岁的年轻人啦,耍什么流氓……”

    有男子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节奏,作死似地拚命喊:“要看,要看——”

    有人甚至点了火把,热气蒸腾间凑了圈子脑袋去看,黑压压的脑袋影子被放大,扭曲,变形,如同鬼魅一样,影射在穹隆顶上……

    瓜瓜却作死般狂笑,见他们几个自己裤裆里鼓捣半天,道:“嘻嘻,哈哈,从我生下来,那玩意儿,我倒一直想有!”

    众人唏嘘感叹间,那个瓜瓜以一个震聋发聩的声音道:“我的父母修练那仙翁子的《乱怪力神》生了我,然后他们就作古了,独留我一个怪物在这世上,我活着,就是为了等那仙翁子,据说他早死了……”

    瓜瓜道:“如今他外孙女来了,人道是父債子偿。我让花粥嫁给我也算合理吧天命如此,我瓜瓜也很认可”

    人群鸦雀无声,有人唏嘘,有人心塞,有几个心软的矮子妇人拎着袖子,擦拭着如珠似霰的眼泪,



第044、绿帽子
    “香消玉殒”这个词太过于文诌诌。

    真的无法表达,眼见一个人,刚才还好好的跟人打招呼,喜笑怒骂;转眼间已经如同一丝清烟就消失不见了。

    人们根本无以为意,没有料到他会那么绝决地,义无反顾地灰飞烟灭了。

    花粥因为正对着他,瓜瓜从车中弹跳出来时,这一扑,众人皆是以为他不过是扑向花粥;这惊人的一跳,应该完全消耗殆尽了他所有力气,飞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花粥不自觉身形一躱,让了出来……

    这才眼看着那一团物跃过她,中间瓜瓜甚至双臂迎接了那片光亮……

    花粥一个粽子里,扭曲身体,眼睁睁看着那个瓜瓜,先被镜子照到的位置先被融化掉,再然后沿着躯体向上,曲曲折折,犹如海水涨潮一般,席卷了整个身躯,他的脸半个先没了,再然后,一点点,鬼谲异常地笑着,先没了一只眼睛,然后都没了。

    嘴巴因为直接冲上,所以最后剩下了一个圆桶状,呐喊的形状……

    不知道他最后想说什么抑惑说了什么,反正作为第一顺位的观刑人,花粥没有来得及目瞪口呆,也没有来得及呼喊,她眼睛木木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脑子木木的,根本没有来得及得出结论:这是在行照妖镜刑。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淡淡的焦糊了的味道……

    前面的那圈子人,若干侍卫,有些人说了半截子的话,看到一半惊悚到忘记了说话;有正自兴奋地拉家常说闲话的,一下子四周人都噤了声,他还不知所谓的,茫然四顾,问:“怎么了”

    却没人理会他。

    那人似是很生气,就问了一遍:“就是问问,不能问上一问吗”

    说到一半,见大家都注视着魔镜镜前的亮光区域,他也看过去,“没事呀干嘛一惊一乍的!”

    却再无人理他。

    众人一致后怕:“嘘,要是刚才谁一个不小心进去了,现在估计连渣渣都剩不下了!”

    生命如此脆弱,转瞬即逝的,从此人间再无瓜瓜这个人……

    “咱家倒要来试上一试!”

    正当此时,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两人,一老一少……

    一人披着黑色祭司袍,明黄船形帽子相当显眼,却是一个黑衣祭司。黑衣祭司是把身家性命嫁给姜央神的人,注定信仰与婚姻从来都是相抵触的。

    另一人则是耄耄的白衣祭司,头顶戒疤,虽是粗布麻衣,声若洪钟,挤眼弄眉,冲花粥一个恶笑。

    白衣祭司轻抚虚白的胡须,淫笑道:“尚可,尙可,既然人人得而诛之,瓜瓜千古了,老纳也可娶得!”

    不远处,那名黑衣祭司确实轻笑一声,嘲弄道:“免了吧,一树海裳压梨花这要是嫁给你了,那不是叫人家守了活寡”

    “哼,难道嫁给你这祭司不是守活寡吗”耄耋白衣祭司怒视而来。

    “哈哈,她夫君已经死了,咱家现在还俗又如何。”年轻黑衣祭司得意的笑起来。

    周围之人,哄堂大笑,声震屋瓦……

    八爷扑身倒地,号渹大哭:“瓜瓜,好好的,何苦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众人纷纷试图劝阻八公,看着八公年老体衰,好不容易养了个养子,含辛茹苦,一地屎一把尿把孩子养息成人,无奈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他怎么能受得了……

    “节哀顺变吧,八公。好歹瓜瓜没有受什么罪,去得坦然——”一众老迈人等兔死狐悲,惺惺相惜,一起安慰扑倒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八公。

    “是啊,瓜瓜长成十八年来,我等俱是知道,你视瓜瓜为己出。奉若珍宝,疼惜有加……”一帮子矮小妇人,一起扯了八公,七嘴八舌地安慰老头儿。

    龘龘圣主颠倒坑洼路面上行走,四周荒僻的山野景象,时间在黑暗中仿佛静止。他踱过去,轻抚这位老臣的后脊,长身道:“八公,你切要保重身体啊!朝中诸事以后孤且还得仰仗您老人家呢”

    “可是,灵力,瓜瓜竞然一点灵力都没有吗”有人这样说的时候,龘龘圣主才猛然醒悟,道:“那个灵力不浅的方公子今在何处”

    穹隆顶下火把早已燃尽,龘龘圣主见无人应答,惊问:“孤的侍卫军呢”

    他却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动弹一下身体!“那个花粥作为瓜瓜的未亡人,不该灵前披麻戴孝,以尽尽妻子的责任嘛”

    “停停——停,他们跑了——”

    “停,停,赶紧停止喧哗。温彻斯特一族即日起举行国丧,抓回那五个异教狂徒,生祭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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