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媚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云心
崖口再次崩塌,却并非护国公所为。
护国公前面拖沓,心道,煮熟的鸭子能飞了不成,况且这场貌似固若金汤的围堵战,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此处崖口貌似朴素简单,仿佛不过随便一个自然崖洞改良而成,大门洞开,甚至于连个基本的遮挡也没有;实际上里里外外处处透着玄机。
笑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护国公实在是笑不动了,这才手搭了凉蓬,道:“竖子,你可真够丢蛊王人的。如此雕虫小戏,不过尔尔!”
他运送黑衣铁头士上得崖洞位置,开始清扫整理碎石和一众残骸。
嘴里扬声骂道:“甭说你父帝——还是这天元国堂堂的一大统的魔帝——这人丢到全魔域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面对父王的讥讽,郡主先听得高兴,继而马上又觉得吃了亏。
“全魔域大陆都知道了!”
“那太子,当着全天宇城人的面,轻簿娶了那女奴!”
“那,女儿以后如何作人!”
他以前也曾护国公探讨究竟这魔镜的功能,那日大殿上,不过听从爹爹说法:“此回定当让那太子情何以堪,躬手称臣!”
当时不过想着不过把罢黜太子的圣旨让天元国人悉数尽知而已。再加上自己与父王功夫远盛于太子,所以丢丢他的人,让他见识见识自己与父王的实力,然后让他不得不拜倒在自己脚下而已。
不料却让鬼去马八的无邪占了先手,此番下来,那无邪至少得了两项好处,一则向天下人宣布主权:我只与花粥好,其他都是假的。
二者,无邪趁此机会,向天宇城人宣布自己与护国公并非一党;爹爹从政三十余年,算是三朝元老了,自是朝中树敌不算少,加之青年蛊王当年智擒虞帝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拥戴太子无邪本人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护国公见到女儿这副表情,瞪她一眼:“真乃朽木不可雕也,当初不过一个政治联姻,你还当真了!”
——郡主迫于爹爹的淫威,当即就捂住自己的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护国公成竹在胸。春天时节,或可一举拿下魔域大陆数十国,一统天下了——
……
崖洞之内,花粥满脸迷茫,因为刚刚第二声响,灰尘弥漫开来之前,那无邪双手握了花粥耳朵双眼,早早静身等着。
花粥一阵挣扎,以为他又要轻簿自己。
四脚胡乱扑腾,嚷到“滚开——”,一阵噼啪作响……
蛊王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乳臭未干的一只小雏鸡,身体都还没发育好呢,满脑子乱想什么呢”
一贯伶牙俐齿的惯会骂人的花粥,想要反驳几句,仔细一想,是哦,是自己自作多情呢。冲黑暗吐吐舌头,翻翻白眼,以示不满。
无邪道:“傻小子,你想不想来个双修”
听到无邪如此说法,花粥愣了半刻,头摇得像个拨拦鼓,用一种十分坚定的声音,应道:“不,不,不想!”
“不是,想想,想!”
无邪见花粥答应,就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蓝狐玉床,道:“双修,那就是我们一起入洞房!”
花粥一怔,满脸不解的表情,先以为他是不正经,后终于半信半疑信了他,所以先摇头,后点头;现在终于又看出他不过又耍鬼计。
不理他。
回身跺在他脚上,恶狠狠地碾压下去,听见咔擦作响。
“谋杀亲夫呀,我的脚碎了!”
不想暗处正给润玉上药的殷姑娘笑她:“花粥姑娘,你刚才合卺大典上不是是愿意的吗”
无人能看见花粥满脸通红,她犹犹豫豫问:“是不是,行了合卺大典,就要作数的!”
殷雨霏咯咯笑起来,先是声音小些,后面完全止不住了。
“这花粥真是个奇人,行了合卺礼,你与无邪公子的——啊……——不是才合法吗你娘亲没有跟你说过吗”
“哦,奴家忘了,你娘亲早不在了!”
她自说自话,唏嘘感叹,倒让花粥心下生出一丝温暖的味道,从来没有人这样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过。
无邪一双灼心的感觉,听花粥傻得出奇的说法,当下就有些不耐烦了,道:“想要双修,还要胡思乱想。你这脑袋,还真是榆木疙瘩做的,快,快!”
听到一尺之外的“噼啪,啪啪”的掘土的声音,花粥表情就犹如被雷击了一般,灵动的眸子闪出一丝绝望。
自己的灵血已经无用,不勤奋练功,甭说什么匡扶大计;恐怕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
无邪脸上露出一抹怪笑,先是朝四周扫视了一眼,随之目光落在蓝狐玉上面,甚至轻轻地拍了两下,发动翁翁的声响,笑道:“小子唉,傻丫头,你有没有觉得这家伙,像是个棺材,可是上好的蓝狐玉所制,这个作为咱俩的洞房,贤妻以为如何”
两个女子一下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五雷轰顶般,花粥用颤微微的声音,说道:“无邪公子,这有些不妥吧。您蛊王大人真是语不惊人绝不罢休……”
“棺材,太不吉利啦!”殷姑娘道。心念:“什么!棺材,奴家来过这洞不下二十余次,蓝狐玉是口棺材”
无邪道:“哪里管他吉利不吉利。有本蛊王镇宅,诸小鬼不侵呢!”
“为什么”花粥惊掉下巴地点了点头,道:“殷姑娘所言在理,是有些不吉利!”
“为什么你不知道,我就是鬼,大鬼!小鬼当然害怕……”不等无邪的话音落下,无邪欺身双手圈住花粥,一个侧身前倾,把她压在了身下,嘴巴就拱到了花粥嘴上。
此时就连伶牙俐齿的花粥,吱吱唔唔躲避,都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
“你们放心,奴家看不见的,你们动静不可过大就好!”过了许久,殷雨霏又像是脑袋抽风一般,蹦出来了一句。
花粥见躲不过,一时又有些不放心,冲殷姑娘道:“殷姐姐,我花粥见你为人仗义……”这花粥刚刚一瞬间已认定殷姑娘成了姐姐。又道:“你自管好好照顾方公子,我是无意于他的。”
无邪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就把这个笨女子给咬死。
她倒是仗义得很,自己方要入港之时,还顾得上分好姐妹一杯羹。
……
……
莺莺燕燕,两女子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
殷也是有礼貌素质的人。蓝狐玉后面就放声大笑起来,笑的不但直不起腰,还直接拽了自己面前的方公子的手,吱吱呱啦鼓掌,也冲无邪躬身一个诺道:“无妨的,无妨的。自家后院起火,速速灭火才好!”
“火要慢慢灭才好!”几个一个回眸睁眼间,花粥小狐妖一样袅娜迎风摇曳多姿地围过来,欢呼雀跃不已,依了蓝狐玉侧坐下,笑道:“夫君休要着急!听说不是还有合卺酒吗行礼行全套的才好……”
“小娘子说好!好,好得很!”傲无邪懒洋洋欺身上了蓝狐玉石上,耳朵听得挖土夯石的声音渐近。
他眉毛抬都不抬一下,佯装发怒道,一把拉住花粥,也不理她愿不愿意,强行按坐在自己榻旁。
房间里一阵异样的寂静,花粥“腾……”地羞涩满脸,桃腮嫣红,似乎隐隐期待着什么,眼波似水,盈盈欲滴,痴痴地望着无邪。
“合卺酒吃……当然要吃——”无邪手里拿着一块云糕,当然是从头顶角落里,篮子里拿出来的,早上吃剩的半罐烧酒,甜甜柔柔捏着送到花粥的嘴里。
“交杯才是!”花粥一双会勾人
第062章、地主家的傻儿子
几天的宿雪还没消融,映着偶尔希白的月光,白皑皑的照得正城门前那片广场如同白昼一般。
夜来的朔风又把这满地的残雪吹冻了,踏上去只是簌簌地作响。
城门楼上火把已经燃起来了,孤寂暗淡的火光。
数万人,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如此这般僵持已经第六日了,今日一场血腥画面必将上演。
人不吃粮食存活的极限是七天。
这几日已陆续零星死了数百人,好歹劝说工作还是有效的,那个耄耋老人才同意数十名黑衣铁头士穿行其间,拖走掩埋已经死去人的尸体。
城门楼风声列列,刮得李子玉副帅腮生疼,他的脸早已皲花了,自这批难民围城以来,他衣不解带,夜里也挣得一只眼,寝食难安。
一只虫儿蹦到了李副帅的剑上。
他挥手哄它,那货却死死咛了自己一口。一阵劈啪乱打,居然没打住:“成精了你,在下可是白步穿杨的禁军侍卫——”
那家伙打了个哈欠,李副帅笑道:“死虫子,冬天也没冻死你”伸手捏住它的翅膀,它屁股一撅,“扑嗞……”屙了一个蛋,李副帅伸手一接,蛋就成了一窜大肉窜,他再接又变成了糖葫芦……
“你个傻儿——”一大一小两个人嘻嘻笑着冲李副帅招手。
“你的脸上为什么有蓝光一闪一闪的……”
“冬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这只萤火虫为何如此蠢笨肥硕”
蛋壳儿忽闪忽闪翅膀,委屈地摇晃着脑袋躱进了高个儿那人衣袖里。
李副帅瞪眼如牛铃般大小,惊问:“你是太子”
“咔,咔……”敲敲硕铁制成的一口大铁锅,焖声轰响,黑压压的人群,麦田一样铺开,麦田之上浮动着若干西瓜。
西瓜东一个,西一个,绵延不绝,从城墙根儿底下一直绵延至了山脚下。
当然那些西瓜都是一个个脑袋。
人群有一丝掻动。
“怎么闻得粥香……”
是的,粥米的味道在空旷的,冬天有风的黎明传播得很快。
忽地,人墙如同门一样打开。
一排老人从中走出。老人们走得很慢,分散成散兵线队形走向黑衣铁头组成的人墙。
最中间那个耄耋老人足有九十岁了吧。城外难民大都认得他。从遥远故国逃荒,刚上路时就风头正劲,敢跟六十岁的人比脚力。
现在,老人虽然步履蹒跚,却自豪地挺直胸脯,高昂着头。冲突线上,黑衣铁头士的翁声翁气用混沌不堪的声音警告∶“前面有地雷和火药,越界者格杀勿论!”
朝庭已经在边境线布设了几百万颗地雷和炸弹。主要目的是让蜀中难民望而生畏,不敢逾越。
“屁!看来你快死了……”一个老者花白的胡子拥挤不堪中翻个身,本来他是可以挤到城墙根儿去的,那里暖和些。但是无奈说话的这个象极了自己死去的孙子。所以老者和那个瘦骨崚峋的垂笤小儿竟成了“对子”。
耄耋老人被大会尊称为:“头儿”。
“对子”、“头儿”还有“瘟疫鬼”,是这城门外苦熬活熬的,数万魔珏国人或者伽十国人,这六七天里发明的一些新词汇。
“唉!我们来这天宇城,无非为了躲避‘瘟疫’鬼!”
“魔域大陆已然只剩下了这唯一一块净土——”
“可这几日看来,我们也算穷途末路,天宇城哪里收得了我们这么多人!”
“听说,城里地下城也有了‘瘟疫鬼’……”
“瘟疫鬼”是大家心领神会的一个词汇,家乡因为大旱灾,数年没有雨水,先闹蝗虫,后闹黑死病,再然后就是千里黄沙漫卷,再最后,就有了“瘟疫鬼……”
人们绝望之时都迷信。说有人犯了姜央大神的神威,大神派了“瘟疫鬼”来惩罚魔域大陆,魔域大陆已是这般岌岌可危了。
几个旁边的濒死之人,跟看长叹:“哪里是一般的瘟疫——”
“是鬼!”
垂笤小儿惊恐地往屁股后面看一眼,五个花衣衫的女鬼从那里抬了一口锅,飘飘忽忽走过来。
神情恍惚间,惊闻儿语。
“来了,瘟疫鬼来了……”
“什么瘟疫鬼这么快就追了来……”
人群一片混乱,睡得迷糊中,半梦半醒的,抑或还有一口气的,都惊恐四散,他们一致以为会是从屁股后面的大路上来的。
所以乌泱泱倒伏一片,涌过了城门这边。
瘟疫鬼见人吃人,见血喝血,没有脸,当然如果砍了它的手,它也可叫活蹦乱乱的。
躲,自是有多远就躲开多远才好。
小儿躲进爷爷怀里。头儿爷爷却首先反转身形,朝向城门方向,跳将起来,一个鹞子翻身,马步蹲裆挡在众人面前,道:“要吃,先吃我!”
另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伸出一只黑黢黢的鸡爪子一样的手,捂住了孩子眼睛。是的,被吃的人,先要被分成五段,如同五马分尸般的,血腥场面简直不能眼观。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城门“轰隆隆……”一阵巨响,“瘟疫鬼”却是在他们背后。
五个花枝招展的如花美眷。
“快来。快来……”其中一个“瘟疫鬼”喊她的同伴。
回声轰鸣,倒把几个吓了一跳:“瘟疫鬼”会说话。
后面那堆仍是未动。“哎哟——”好似有呻吟之声传来,那个“瘟疫鬼”心下大喜,又喊一声“粥儿……是你吗”
见后面许久未有回应,又问了一句。
“要死了,死了就好了……”却是另外远一点,一个男声粗鄙传出。“吧啦……找不到就是死了,死了就是变成瘟疫鬼了!”
“吧唧……”一声一个东西扑到了手上,高个子吓得毛骨悚然,却是一只猫。
扔掉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