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媚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云心
这第二声,声音异常清脆悦耳,原是那郡主上去四顾无人,撒沷打滾,一个不小心房梁就又掉了一块,她就直接摔到了几个侍卫手上。
挣扎地站起来,呼延刚烈手抚大刀撑地,如同僵尸复活,层土把他浑身上下尽数勾勒出一个人形,只留下一双大环眼,痛苦的捂住胸口:“我宁愿战死,也不会认输!”
魔帝金銮殿上,居然被逗乐了:“呵呵,你倒是恪尽职守!”
玲琅郡主目光变得冰冷,她猛的出手扼住呼延刚烈的咽喉,手指在渐渐收紧;在她的另一只手上,那把大环刀幽幽的闪着寒光:“好呀,订鬼大将军,本郡主送你一程。”
“放开他,玩了一个大下午,你都不嫌累。朕可是累了。”魔帝长身一坐,八个小厮就地抬了一只床来,把主人扶将上去,捶腿的捶腿,送水的送水。他咕咚咕咚把两只蓝田狐玉壶中的水喝完,就地一扔……
“圣主,你要赔我……赔我无邪哥哥!”这回是郡主下意识习惯性地接住玉壶。获得大赦的呼延刚烈就地一滚拿了刀准备要走,可是放走傲无邪过错太大,他不敢承担如此之重大责任,所以仍旧是远远跪开。
“……”魔帝似是看着他又没看着他,半晌其他人更是无人敢理他。他的伤口泛白,脸上虚汗豆子一样大,汨汨流淌,一会儿地上湿漉漉一片。
还好,这护国公和郡主父女对自己的仇恨是由来已久的。
好在,今天没有什么大碍。
……
水蓝的眸子腾地睁大,在傲无邪离开的那个洞口定格,眸子里全是深深的眷恋。
此时的郡主,初尝爱情。心底里轰鸣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心道:“我越要得到你,你越是不理我。无非玉碎也不瓦全。”
小厮抬了木床的四角,一床貂毛被子盖了上去。夕阳的碎影里,魔帝的睡姿极其寂寞冷静,一团柔弱无物地窝作很小隆起的一片。一头大猎犬窝在皇帝的被子里,露出交错的犬牙。
“世间之事皆有定数,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他说话间,一阵阵阴风怒号,卷过大殿,返身问石化如雕像的呼延刚烈:“你武功是愈来愈弱了……”
“圣主,没有……”虽自身伤口溃烂发红发痒汗流满面之下都无法看清周围景像,还是硬跪了等着。道:“属下不是忌惮他是太子……”
“太子朕说谁是太子谁才是太子!”魔帝半日沉寂中,巨大貂绒被子里小小一陀,仿佛没人。没有人敢回应圣主,沉寂大殿里回音深重。
“是。圣主英名,呼延刚烈,可都是呼延姓氏!”郡主背对着呼延刚烈,朱唇皓齿轻启,捏出来一句话。呼延姓氏的说法源于一个典故,魔诶之乱时,天元皇宫中发现了一名女药师,这名女药师自称自己叫仙雨儿,仙雨儿宁死不说出灵血的秘笈,而后有一个老药师举报了她;这名老药师即姓呼延。
可是这呼延老药师从此成了一个犯天下之大不韪的角色,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郡主的意思无非是呼延氏就是个背信弃义的代名词。
“噢。不可乱讲……”傲诚一眼看出去,用眼光按住那个不知轻重的郡主。
“呼延刚烈太过无能,这天元国百业萧条,需要一个整度法纪之始。总得有一个为傲无邪逃脱买单吧!”郡主轻描淡写几句话,寂静的霭斜照里,轻轻传过来。
“圣主,这呼延刚烈让傲无邪跑了,本就不能轻饶!”郡主左右??魔帝的胳膊,轻轻附合他,翻着白眼瞪向角落里的呼延刚烈,恨不得生生活拨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脚筋!
“扑通——”一声,一个沉焖滞重的声音角落里响起。
“圣主,我可没动他……啊——”郡主见呼延刚烈昏倒在地,还吐了一口血,连忙道。
“来人呀!速速送去太医院,传朕的口喻,如用闪失,格杀勿论——”魔帝傲诚实在太累了,被子中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来,冲郡主摆了一下,让她走。
“不怕。回去,跟你爹说……婚约照旧。”
郡主是军机首辅叶椰护国公之女,傲虞时期就执掌军机大权;家中仅此一女,娇憨跋扈,个性乖张。小时候与邻居小孩玩耍,小男孩笑话她家没有男丁,她居然拿剪刀剪了那孩子的丁丁。
说:“这回,你就跟我一样了。”
男孩气极投井而亡。
“无邪哥哥”
“天元国是个美丽的国家。”
“我要是能当上这太子妃,从此以后天元国上上下下,都会羡慕我的……那么,当年我的娘亲是不是该进太庙宗祠了呢荒山野岭开凿的一座孤坟,娘亲一个异族女人,生是孤独的人,死是孤坟的鬼……”
郡主望着大殿之上大理石地面上,镜子一样反射出自己的模糊不清的娇颜,自己恨不能把自己这双太异于常人的蓝色眸子换成一双平常的黑眼珠,说“‘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这是娘亲最爱的一首诗,……无邪哥哥,你等着……”
……
百花泉广场一根直径达十几米石柱高耸入云,擎天柱上镌刻着驾游四方的太阴星,太阴星即月亮又被尊崇为魔珏大陆宗
第017章、我可以是任何人
他也会观星,占星术除了魔珏大陆的一个人,自己算是第二个了吧!只是技术不如那人一二;所幸那个人已经作古了,成了神仙岛的一捧黄沙之下的冤魂。
十数年前他师从著名术士,巫傩,各种神女魅灵。最终跟了这个师傅,从一个小道童开始,偷学技艺,如今除了这个弱些,其余也算精通至泰斗了吧。
他知道旧惑星终究会陨落,而在这期间天地会降生一颗魅灵星,天魔星如果在新魅灵星没真正成长起来之前杀死它,那么天魔星将会成功取而代之,成为这世界的新主宰,当然,是魔道主宰,这大陆的格局就会彻底改写。
他早有觊觎之心,也一直在等,等待新星的出现,魅灵开始是很弱小的,容易被杀死。
而新魅灵星往往出现在旧惑星将要陨落的六十年内。
他一直观星,但在他眼里,那颗旧星一直耀眼的很,丝毫没有要陨落的样子。
所以他以为新星一时不会出现,最起码六十年内不会出现,因此他一直很低调,隐藏的很深,免得引起魔帝当局的怀疑……
他没想到的是,新星会出现的如此之快!
等他发现时,那颗新星已经耀眼生辉了!已经强大起来了!
很显然,那颗旧星对它做了什么,以至于让它在没强大之前隐没了光芒,泯然于星空之中,也使自己几乎怀疑师傅的临终嘱托,错失了良机——
更要命的是,即使发现了新星,却无法判断那新星究竟是谁他甚至无法判断对方的方位,自然也没法子釆取行动。
他本来想彻底恢复以后再寻找的,那耀眼的七彩孔雀羽裳的光辉是骗不了人的,只有这个世界的新魅灵星才能发出这种光芒!
东南方,小巧玲珑的,戒指般大小的,堪舆的罗盘上的指针一直突突直跳,这个是自己仅有的二十余年的生命里绝无仅有的事情。以至于他的双手开始颤抖了起来,十几年如一日自己每日三省乎己,日日洁身自好,反复颂经,《大藏离离经》。甚至有的时候都会怀疑那黑漆漆的粗鄙的玄铁所铸就铁匣,就是个摆设,抑或师傅传于自己的时候,就是个坏的。
十几年,风雪霜降,雷电交加的日子总是有的;但那根细小的银针却从来没有动过……
一丝一毫都没有动过。
而如今那厮却似自己颤抖的心,抖成了这冬天最后一片树叶。
……
傲无邪本来不想从大殿里逃走,无奈机缘巧合遇到这位方士,眼前的这位方士一袭红衣,丝绸质地良好,即使是个夹袍子,外面却罩了轻纱。
“请问方士大名救在下于水火,恩公姓名总是要问上一问的,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呢……”傲无邪整理自己的衣裳,大太阳底下,那人穿得过于隆重;倒显得自己这身大褂儿太过寒酸不堪。他是个只要有点子就会戏谑一番的,管他对面的这位花良臣反应上来,还是反应不过来。
“公子。我倒有点喜欢你了。说话如此颠三倒四的——”这位花良臣手里捏着个罗盘,言语之间尽显优雅知性的女人气质。
“哦。在下二傻!因听说新皇帝登基,想着这宫中必有什么宝贝。不想却落了空……嘻嘻,俗话说得好,贼不走空——”傲无邪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于是挥动袖子挡了,似是无地自容地窝了腰,羞愧难当。
“在下,花良臣。不过从小是太子的侍读郎而已……”花良臣一个诺一抹邪笑道。
“哈哈——在下不过恰是你侍读的那个太子而已……”
“哈哈……”
两个相视会心一笑,继尔笑得前仰后合。两个俱是心知肚明,一个是亡国质子,另外一个那魔帝说是魔太子,时常喜欢扮女人,时而倒喜欢充当小贼。
“哦……”花良臣瞇着眼睛,围着傲无邪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上下,笑道:“小贼二傻,在下倒是喜欢这个称呼——”
“可是,你为何要在这皇宫大殿的顶上夹层之间逡巡不已”傲无邪一时想不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安排,花良臣何以出现在这皇宫后巷。
“哪里哪里”花良臣打起了哈哈。
“哈。不至于是来这大殿顶上,仅仅又是为了配合本小贼一番——”傲无邪也是同样的心思,自己与父皇帝貌合神离,看来这位亡国质子也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简单。
皇宫后面是个灯油胡同,曲折离奇的羊肠小路,纵横交错的,乱人心智。
两人仔细看看前后左右的阡陌红尘埃埃,又是一惊,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多了起来,倒有丫环小姐在层层秀楼闺阁之上打了窗户,窃窃私语议论。
“前面空地雪上,有两位纤丽公子结颈耳语,倒实在是羡煞旁人呢”
“一贫一富,为何就如此好看呢难得的一见倾心,大都跟皮囊有关吧!”
“乘鹤吹笙想俊游,丑闻宫掖擅风流。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
两个人听着,愈发太阳底下红透了脸。逡巡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就踯瞝向前,两个人牵手掠出了宫墙。
太阳底下一上一下,一红一蓝,衣袂翩翩而行,天元城里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涌动,跨过说书坊的茶楼,茶楼之上也不似前几日人多,冷冷清清冰冷如水的气息。
今日却无人说书。
人头攒动听书的人群也没了,原本想着惠儿姑娘也许该在里面演绎皮影戏,结果寻声支了耳朵捕捉半晌,却是也没有皮影戏的吱哑胡琴或铿镪的锣鼓声……
说到惠儿,就又想起来花粥。
“果真是如她所言,要一刀两断了吗”
……
半夜三更时分……
那场雪后,城南鬼市街叶椰玲琅家。
远这种豪华别院,里里外外若干进。
今天,护国公的一名宠妾的生辰。
此名小妾大概是太得宠了,因为从来没有一名宠妾能有如此待遇。
因而,明眼的一些达官贵人一定也是看出了端倪,人山人海半夜送礼的队伍在叶椰督军府后院的弄堂里,排了足有两条街。
外面是一条冰封雾挂着的大道,大道尽头便是繁华的大街,今日天气晴好,街上行人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就在叶椰护国公父女冲入茅草屋时,忽然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这如雷的响声不仅吓得众宾客四散奔逃,就连曼陀飞轮山上的几个人也远远地,看到护国公府门前灯笼高照,行人也闻讯络绎不绝地拥挤过去看热闹。
“怎么又打雷,要下雪了吗”
“还是城门外的邪灵攻破城门了吗”
人们都在猜测狐疑,似乎大家更倾向于后一种答案,因为声音太过巨大,而且还应该是接近地面发出的轰鸣声。
“咕咕吱……”轰鸣声结束的间隙甚至还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不对,又没有死人!为什么此种声音……”做为护国公府少有的几个邻居,心下更是无限恐慌。
“是啊。是‘诺言’的声音吗”几个护国公的心腹心下嘀咕,以往经验,该有人牺牲了。
片刻之后,乱七八糟的人围得已是人山人海,可是,寻声探去。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雪中褐色的倒塌的墙壁——无数的铜钱纷纷从墙壁里滚出来,顷刻间就堆成了一座黄橙橙的钱山,有的还在四处乱滚,树下、草上、人们的脚边都是钱……敢情,这夹墙里竟然全是藏的乌龙币,金银财宝。
一个蒙面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只猫,黑色的猫。
那猫在金银财宝上一个弹跳。
“嘘,原来是条三条腿的猫呀!”
“唉,这墙壁太不堪重荷了,那猫只那么轻轻拍了一下,真的,就只拍了一下,谁想它就坍塌了耶!”
一个蒙面小姑娘坐在另外一半尚摇摇欲坠的墙壁上,手臂乱晃,似乎立刻就要掉下来,可偏偏又不掉下来,唧唧刮刮的声音又脆又快:“护国公,你的藏钱地点
第018章:我自是把你当姐姐的
话说青山少公子方润玉和爹辞别了花粥出得门去,爹爹有事说前往城门方向了。
爹爹虽有些糊涂,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奴家殷雨霏,见过公子……”
方润玉凄风苦雪中走了半晌,忽闻一句。
“哦!”方公子猛地惊醒,才发现面前一个软软糯糯有着淡淡的书香味的女子,眉眼弯弯绕绕,却没有看润玉公子,看着的是地上积雪的某个角落,羞羞答答一个万福。
“哦。在下给你让路便是……”方润玉摇摇头,道。低头又便走,不料却被那姑娘拦了路。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又一次掩好口鼻,单薄的棉袍后面背着自己的那筐书,死沉死沉地压着,倒比一件衣服更压风呢。
“对不住了,这位姑娘;在下风雪迷了眼,挡了姑娘的去路,甚是惭愧……”润玉忙顶着风雪绕过了两尺余宽,闪身要给姑娘让步。
“嘻嘻,据说雪地上走久了,果然雪盲症了呢——方公子,奴家可曾说中——”那姑娘却没有从他闪开的道路上走过去,顶了一把雪红的伞,给他支住,无声无息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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