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媚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云心
二傻和姐姐两人姿势怪异,眼光怪异,好像一起经历了一场恶梦。
恶梦似水柔情蜜意中被唤醒,那怪声,那咕叽叽的怪声终于停止了。
初雪微霁的时候,黑暗似乎并没有那么隆重的夜色里。
一座庭院,重重叠叠的屋瓦之后,秃鹫的叫声依旧。
屋内幽深曲折,一溜烟儿的太湖石玲珑冒着白烟。
围栏是虬龙状的柱状千年乌木泛着裂纹,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腥污迹,让人触木惊心。
壮实高大的叶椰督军护国公举着一棵钓鱼杆,曲身坐在一个岸边亭台上在钓鱼,旁边若干男女小厮伺候着。
“郡主,这几日怎么样可曾发过脾气……”一天之最晚的时候他总要例行问问。
一个皂衣随从人上前一个诺道:“没有。这几日郡主都是把精力放在太子爷身上。”
“俄。这孩子,只有这件事最上心。呵呵!”叶椰督军只有念叨着女儿时,黝黑的脸上才泛出少有的笑容。
“咕吱……咕”池边最里侧的松枝上,一只秃鹫发出凄惨的叫声,叫得严伯岑一个激凌。
“哈哈,怎么你倒是奇怪,每次见了咒语,都是这个表情!”
严伯岑长舒一口气,偷偷揩揩手心里的冷汗,这秃鹫是督军养的宠物,靠吃这池下的腐尸烂肉为生。
“严伯岑,你是我一手栽培上来的,尽管去放手一博,本督军对你办事还是放心的。”督军放下手中的钓竿,一起身,严伯岑先听主子夸自己,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唯唯诺诺往后退了几步。
“是,是的。女奴和丫寰这几日也勤勉——另外,属下前日逮了那个老丐,今日又去派人去那女奴待的蹲守,果然有所收获……”
“哦,有所收获……”
“回禀督军,是的,那个方润玉果然是老丐的同党。他们是父子关系……”
“什么青山幽?有个儿子”
“应该是的。那个方润玉自称方子都,而且和老丐拥有同一只猫——”
中途三五个黑衣铁头人,抬了一个滑杆进来,“嗯哼”“叽叽”的声音倒把秃鹫的声音给引了出来。
严伯岑躬身挡在路上,前面是深渊,后面是那支队伍,当口上进退两难。
叶椰督军性子急,扔了手里的敷脸毛巾,两步一个腾越,直接沿了乌木栏杆上去,双脚跺了滑杆,滑杆本就承受了百十斤重,一个反力直接碎成了若干,竿上的东西,一个顺势大回环被扔下了深池。
“呱呱……”
“呱唧——”
“救——命!”
那东西好像先是被撞到了墙壁之上,接着一连地惨叫,然后好像绳索被什么咬开,才听出那应该是个人。
数声之后,全然消声匿迹。
四周一片寂静之中,“咕叽……叽”岩对面的秃鹫也俯冲了下去,参与分脏。
“看看,郡主性情温和多了,不鞭人。倒要劳驾本督军,活祭!”
就在自己眼前,眼看着一个同类就被“活祭”了,吓得严伯岑灵魂出窍般升了空。
出来的时候,面对着墙角,严伯岑觉得自己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干呕了数次,才觉得活过来。
夜风里初雪过后的空气,格外甘洌。每次去完成指令,自己都是拚了死去的,督军为了雄霸天下的**养“死宠”,而“死宠”的目标又是为了“灵血”,而自己更卑微,只不过是为了“活着”
临禀退出来前,督军下了命令,督军的指令是:“那两个,既然问不出什么,先从那个女奴入手便可!”
……
山路十八弯,这回花粥走在了前面。
有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和危险之间,要是隔上二傻的话,安全感就成倍增长了。
“话说各位看官,有一八十老翁娶了十八岁的小娘子为妻——呵呵,这岁数正好倒过来了,一个八十,一个十八……”
二傻开始尝试着讲一个故事。
一灰色长衫,外罩金色马夹,把最外层的灰色大敞给了花粥,因为大长,她倒要把两个前襟捆了一个大疙瘩。
因此上,走路间那个大疙瘩一左一右地摆动。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鸭子上架一样,大腹便便的很。
说单口的二傻置于小路中央。他的脚下仿佛有各种丝竹乐器,家伙什的,铺满了舞台。头顶之上巨大金色的一轮明月,琉璃点缀在璀灿夜明珠的天幕之上,各种蝙蚹喜鹄百蝇小虫齐飞。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自来亲人何所在,二傻只有姐姐是花粥。”见花粥前面没有吭声,她就开始胡诌八扯。
“切。又杜撰了!”花粥笑她。
“‘恐怕要头上发绿啊!’明明旁人听到这里都会说这句话,姐姐你偏说我杜撰。除了巜邪经》巜五传》是魔域大陆最早的典范,其余哪个不是杜撰的”
“一树梨花压海棠啊!”花粥用衣衫的长袖子遮了脸,底下羞红了脸。
二傻哈哈大笑。
四周高耸的楼宇间不知什么时候一跃而出众多红灯笼,个个隐隐绰绰,颠倒众生。
“是啊。乡里乡亲就劝他,说‘你可小心啊。
第014章、鬼市黎明
一辆马车飞驰了几十里,巅箥欲倒。车里一个人仿佛五花大绑一样被抱在一个怀里,向上看去,二傻伸长了自己的手脚,由于个头有点高,致使他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死死抵了一个狭小空间,以防怀中之人胡乱撕斗滚下座位来。
他姿势太过随便,头发完全披散着,一块玉环在头顶简单挽了个发髻,边上却有几缕碎发飘散。
目光炯炯,自从他承认了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仿佛自在到浑身发了光。
“粥儿,你不要生气了!”他先是默不做声,继而好像是想通了什么。说:“我反正就是个男人了,怎么了我扮个女人很辛苦的,又要缩骨,又要掩饰胡子,对!”
他想起了什么,又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是二傻,可是我不能一辈子扮女人,跟你在一个床上滚吧”
他越说越气愤,见那个花粥眼睛溜圆,决眦欲裂,一副一不作休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决心。
“嗯!你必须接收现实,我是男儿身。好色,喜欢你。”二傻眼睛碌碌乱转,嘴里含糊不清一阵乱骂,手脚并用一个劲儿猛戳乱踹。
“我可以让步。我可以是二傻弟弟。”他满目冰霜,似乎略显无可奈何:“但坚持不做二傻妹妹,弊死了我!”
宽袍襦?大长直襟灰袍子,他细眼卧蚕眉并没有丝毫掩饰,平静安逸,两眼不断从风掀了方格小窗上的窗帘子底下往外看,也没一句话要说,是在纠结马车应停于何处吧。
早晨朝霞甚好,天地交接之际,红黄蓝绿一条条,一道道,边缘模糊不清;却映照彼此脸上霞光万丈,满目苍翠。
皇宫城墙外街上,人声鼎沸,车马喧嚣。
车吱吱扭扭停了。
二傻要放姐姐下车,粥儿头上被捆绑了束带,晕,挣扎间格椤椤滚出一样东西来。一只美人颈瓶儿,上面瓶口一只翩飞的蝴蝶结。
“呸,呸呸!你是个坏东西。你跟那个狗屁郡主是一伙儿的……你愈加生气,证明我说对了,一语道破天机,对吧”粥儿跌下车棱柱,嘴巴里哎哟一声喊疼:“你是谁倒要把我从郡主手心里抢来,就是采花大盗!”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人半边不吭声,半晌不放一个屁,一说话只有这句。“我就是采花大盗,你又能如何”
“是!为何你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总喜欢扮女子,总在半夜出没,……还有这里什么鬼市……叫我出来干嘛忏悔……难道动了什么测隐之心”花粥咬牙说完,她恨自己日头底下竞晕了,心里为什么狂跳不已;更不要说有些个武功,不能像娘亲那样,既不能独善其身,更不能兼济天下。
“放我回去……”花粥一路之上眼里崩了许多泪,原来绝望之时,自己暗夜里本指望会有奇迹,这个二傻不管是男是女,能救自己,至少不会是个坏人。
危难时刻自己撤沷耍横才知道,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二傻妹妹!你是什么破妹妹,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就是……你定是灭了耗子全家,逮到一只小耗子,要向她悔过。”花粥躱开他,返身回到车厢里捡了瓶子,在手里狠狠掰,又扔地上踹了几脚;见无用,就又捡起来,登登登跑前面去了。
……
“我叫你是釆花大盗……害人,我叫你害人!”她挣脱又跑了几步,一拐弯儿,见前面打铁花儿冒得最绚烂灼眼的地儿奔去,远远望见铁炉子赤红的铁浆水就扔了进去……
“不。那可是我的命根子……”二傻跃飞丈余,直扑进火焰里,抢了东西出来,烫得他手拿不住,只得又一团火扔出去。
“不要命了。死小子,为了娘子不要命了!”打铁匠抡起铁锤吓得住手,差点砸了自己的脚,大骂不止。
“对不住了。老伯……”二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身一转迎面一扑,两手不住作揖倒歉,一片眼光瞅着粥儿,满脸羞涩。
“……为什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今日,非掀了你面具不可,看看你的鬼脸儿上抹了多少的雪花膏……”花粥捡到一根小杆子,恨自己是个大傻子,明明早有端倪,自己偏偏要掩耳盗铃,自己欺骗自己。
“谁抹了雪花膏——”旁边卖糖人儿的老婆婆笑容可掬,问:“可是这种样儿……”老婆婆白眉白发,驼着背,弯曲变形快成山里打猎的弓婺;她抖抖索索举了一个糖人儿给粥儿,上面一把茶壶,旁边偎了两只茶杯……
“茶壶怎么了”灵儿哭笑不得,问。
那婆婆可能半晌没个主顾,缠了不让走:“对呀。自古都是一把茶壶配好几个杯子的,一个杯子,哪里有配好几个茶壶的”
“跟您的茶壶有何干系!”花粥正在气头上,心里头翻江倒海想得都是过往。
“这不婆婆劝你呢吗身为女人就是要懂得身份,切不可过多争风吃醋……”婆婆手里的活儿并没有停止,边吹边捏,一只大公鸡打鸣着就盘到了小棍子上,说:“姑娘你看,人同此理!”
“什么人同此理看来,老婆婆你耳背的很,你是让我忍了,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而女子随便被七出沉塘。我偏不……”花粥恨极一跺脚走开了,面案被震动,一下上面糖人儿全碎了。
“姑娘!姑娘……你莫不听劝……”糖人儿俱碎成了渣渣儿,老婆婆哆哆嗦嗦老泪纵横,唉唉哭得喘不过来,咳咳个不停。
“婆婆。婆婆说得对……婆婆今天晚上的糖人,做成的,没做得的,碎了的,没碎的,在下都要了。您老也好回家早早歇息吧……”二傻个子高,躬着个身子扶着婆婆,手里举了一锭银子按在她怀里。
“小哥儿。你是说婆婆……回家早早歇息”婆婆眼睛有泪,却笑得如同一朵菊花。
“是。回家早早歇息……”他甚至帮婆婆收了滩子,把碎糖渣都倒回铁锅里;忙不叠地追上粥儿。
“仁义!后生有德,啊。你……”赞美,恐怕是老婆婆想到的表达感恩的唯一方式了吧。
“仁义德……有本事,你把老婆婆接回家去养!要不尽兴的话,还可以把鬼市街的老人都接回家!”她恨自己,也恨这个二傻弟弟,为什么自己心里的防线就放松了;自己生命里的人并不多,“二傻妹妹”这个名字,是自己曾经摆脱噩梦中唯一一盏灯,而今这灯灭了,自己的支柱也去了。
“我只是觉得老婆婆可怜——”二傻眼神里窜动着若干火苗,说:“你不过是我路过偶尔心善救了的一名女子。你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伪善招数一个……你以为你对老婆婆好,就是好人你不过,外君子而内小人也!”骂到兴起,花粥完全口不择言。
“粥儿,歇歇吧!等等。傻瓜……喂!”一边喊着,一边追着。追住她,一把把她按在怀里,任她把鼻涕眼泪一起糊了他的前襟,拍拍她的肩膀,??很久。
“别不承认。你个傻瓜,你很害怕——”
“我害怕什么”花粥抬头泪眼中恨恨地望上去。
那个家伙面巾之上的一双眼睛灿若星辰:“你爱上了我!你很害怕……自己爱上了我……”
“我刚买了个鬼怪。要好好牵着……”一个昏身没穿衣服,全用里色,紫红的油脂涂了的,分不清楚男女的人,手里笼里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灵狐。
灵狐孤单单地卧着,一双灵动飘逸的眼睛望
第016章、秘密
“不是,咳咳……大殿内己空无一人,刚刚才拥挤不堪,人满为患,现在一并不见了”叶椰玲琅很是诧异,哪里去了,看情形都上了这大殿顶上,顺着这洞口上了房顶与椽子木梁之间的夹层之间……
“本郡主只不过是一愣神功夫,仿佛已经是人去楼空的感觉”她拎着个鞭子,踮起脚尖仰脸看看,那洞做得太匆忙,犬牙交错,无限深渊……“可是,这么个木头空夹层,能经得动如此这些多的人……吗”
“突……突突……”额上迸出细细的汗珠,她的眼睛在搜寻大殿之顶的每一个角落。寂静之间听得见自己唐突折憋着的心跳声。
“扑——通——”这一响异常沉闷,突然间像春雷滚滚震响天际,铺天盖地,地毯之上灰尘四起。大殿的中央上空出现了一道阴影,于郡主鼻子尖擦过,重重地摔在地上。
呼延刚烈大环眼痛苦的闭着,他的胸口出现左右三道血洞,像是一只蝴蝶欲飞,仔细一看,伤口竟有些泛白,三十多岁的一条壮汉,居然疼得涕泗横流。
呼延刚烈是魔帝身边的老人了,只新帝登基以来一直担负着禁军统领的职位。
“蝴蝶刺——咳——”魔帝皱眉低头看了看呼延刚烈:“朕早就听得殿顶有动静,不过,今天这伤势应该无碍,应该他只想逃……无暇认真伤你,谁让你中午药他!”
“圣主英明,属下知错了!”
“扑——通——”又一声巨响!
没等地上的尘埃落尽,本就灰头土脸还未从地上爬出的呼延统领,直接又被盖了若干。
头顶大殿之上一个圆形顶盖被揭穿,水泥砖瓦碎屑辟哩吧啦混成一团,纷至沓来之间……
“圣主太让我失望了。你还我傲无邪,你还我无邪哥哥!”玲琅郡主的声音从殿侧传来,进入旁边的人耳中。原来她心下着急,非要让返转而归的侍卫亲军抬上去,她爬上去那个洞里,四顾苍皇,表情划过一丝哀伤,但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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