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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那妖女煞费苦心布下这么一个局,难道只为成李保?

    那李保在妖女手中,怕是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住,非得任由妖女拿捏不可!

    司马白扫了一眼偏厅众人,司马昱、桓温、荀羡、殷浩、刘惔等等,文臣武将济济一堂,他不信没个有见识的人,耐着性子语重心长道:…,

    “蜀中形胜之地,如利剑悬于江东头顶,朝廷盟之,乃是保命之举,羯赵盟之却是要将这剑插下去的!咱们此番入蜀所图为何?此时扶保李寿,恰是抓牢蜀地的良机,却怎能无动于衷,将蜀地拱手让与羯赵?”

    殷浩又是冷哼:“赌博而已。”

    司马昱也低声叹道:“形势所逼,也是无可奈何,此趟结盟失败,是我一人之责,回京后自会向陛下请罪,但我却不能拿咱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去搏自己一个收复蜀地的名声。”

    “自己的名声?”

    司马白目瞪口呆,万没料到这个六哥竟如此含沙射影,这所谓一搏,在司马昱眼里,竟只是他司马白为了自己名声,拿众人性命去赌博?

    但他只沉默了片刻。。又劝道:

    “咱们使团那么多人都陷在城里,南康公主、裴太常,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兵乱一起,非遭殃不可!总得去救他们才是啊。”

    这句话说出,倒是偏厅里倒是鸦雀无声。

    司马白见无人答他,冲桓温激将道:“桓将军,你也是武人,你妻陷于乱兵,你便不回去护她么?”

    “公主与会稽王,孰轻孰重?”

    桓温咬着牙尚未回答,倒是殷浩抢先说道,他面不改色的冲桓温一揖,

    “将军之妻若有闪失,将军以终身不娶谢罪便可!”

    “七弟,你累了,歇着吧,汉王那里,为兄去你圆话,待形势一稳,咱们便下山。”司马昱终于开口了。 。显然不愿再听司马白任何说辞了。

    “六哥,”司马白淡淡唤了一声,“你看这是什么?”

    “恩?”司马昱本不愿再搭理这个难缠的弟弟,却见他指着佩刀发问,不禁好奇,“这不是御衡白么?怎么?”

    司马白站起身,长刀拄地,冲司马昱呵呵一笑:“哥哥或是不了解弟弟的性情。”

    司马昱本能问道:“你什么性情?”

    “我刀既在我手,我命便不由别人做主!”

    司马白字字铿锵,仿佛凿在这些大晋名士的心窝上。

    他瞟了一眼偏厅中人,心里已是失望,他看的清清楚楚,一群缩头乌龟!

    别指望唤醒装睡的人!

    一屋子人正震惊于司马白是何用意。小鹿难寻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殷浩第一个跳出来,昂首叱问:“昌黎王!此间乃是会稽王主事,你还敢僭越不成?!且知”

    话未说完,

    啪!

    司马白反手一巴掌,扇在了殷浩脸上!

    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殷浩便已倒飞出去,摔落墙角。

    “既然说不过你,只好动手了。”司马白啐了一口,他这一下丝毫没留情面,一掌扇掉了殷浩满嘴牙齿,半边脸肿的血红,哪里还能站起来?

    哐!

    又是一声巨响,厅门被踹开了。

    一众甲士夹着腥风涌入厅内,二学子一马当先跨到司马白面前,一身煞气逼的屋内名士纷纷退避,他冷冷喝问:…,

    “谁敢不敬俺家殿下?!”

    桓温稳住心神,护在司马昱面前:“昌黎王!这是要做什么!”

    “七弟,你”司马昱强忍双股战栗,指着司马白质问,“何苦这般任性?”

    司马白淡淡一笑:“六哥,你性子既迂且懦,便在山上歇一歇,蜀中事,便由弟弟代劳吧”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司马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夺权么?他望向荀羡,指望荀羡挺身而出,“羡官儿”

    荀羡也早呆住了。。同样不敢相信横在眼前的长刀是真的,司马白一言不合,一计未被采用,这就兵谏了?

    “不是要与我打头阵么?为难的话,便两不相帮吧!”

    司马白一声清喝镇住了荀羡,转头冲桓温伸手道,

    “桓将军,兵符借我一用。”

    桓温冷笑道:“昌黎王好硬的手段,却以为桓某是软骨头么?”

    “给他。”竟是司马昱先软了下来。

    桓温一怔:“昱王!”

    司马昱叹道:“左右千余兵马。 。还不值我司马氏骨肉相残。”

    “六哥好器量,弟弟回了建康再与你谢罪!”司马白言罢接过兵符,客套了一句,再无二话,转身便走。

    而慕容恪正等在门外,早已甲胄上身。

    司马白哈哈一笑:“平白帮我一把,却无银钱酬谢阿苏德!”

    慕容恪同样哈哈大笑:“你总算欠俺们一回啦!”

    司马白与他一击掌。小鹿难寻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大跨步迈了出去:“走!搅他个天翻地覆!”

    而偏厅众人直到司马白离去,仍未回神,一个个面面相觑,司马氏这是出了个什么跋扈人物啊!

    殷浩此时才踉跄爬了起来,冲着司马昱呜呜唧唧好一阵比划:“八王之乱”

    司马昱一屁股跌在座上,嘴里反复只有一句话,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

    (iishu)是,,,,!




第219章 风骨,豪情
    【】(iishu),

    没有人会想到,名不见经传的司马白,竟以兵谏的雷霆手段,将整个晋廷使团裹挟在了李寿这边。

    自司马昱以降,真是斯文扫地,颜面尽失!

    但与恨不能生啖司马白之肉的殷浩不同,司马昱在短暂的惊悸和愤怒之后,却忽然拍手而笑。

    看在众人眼中,愈加怒火中烧,那狂妄之徒竟把会稽王吓傻了!

    只有司马昱自己知道,他是真的欣慰。

    这个七弟,说是飞扬跋扈自然没错,但说是快刀斩乱麻,也未尝不可!

    如司马白这样的兵头子,帝王之家里但凡有两个,那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再现八王之乱的惨事都是说不准的。

    可偏偏,大晋皇族一个这样的都没有。

    渡江之后的司马氏一向暗弱,朝廷军政大权把持在那些渡江中兴名臣的手中。司马昱号称是皇族第一贤达,但这贤达的名号究竟能管什么用,能在朝廷中能称出多少斤两,司马昱自己心里也没谱的。

    司马昱对自己能干什么事情门清的很,清谈高论他没问题,撑撑朝廷的门面也没问题,再让他干别的,一是不会,二是不愿干,堂堂名士是真放不下身段的。

    如今的司马氏,最缺的,是那么一号能拿的动刀,敢拼命的人!

    而司马白,边陲归来,无根无基,嫡亲血脉,雷霆手段,最是那执掌金戈铁马的不二人选!

    司马昱望着满脸血渍尚不能言的殷浩,越发笑的合不拢嘴,这一巴掌,若是能掴在大国舅脸上,岂不更痛快?

    “元子,你说七弟能打赢么?”

    一念想通,司马昱不无担忧的向桓温问道。

    桓温一怔,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又叹道“若真能打进成都城,跋扈一点又碍的什么,唉,不知南康和太常是否无恙。”

    乱兵祸城,背后又是羯赵下黑手,又怎能无恙呢?

    只是自欺欺人的不去想罢了。

    早在荀羡忽然出现在真道大殿那一刻,司马昱和桓温就已经放弃了城内的人。

    荀羡闷头哼了一句“其实这么倒逼咱们一把,也不是坏事,事已至此,不如豁出去算了。”

    这话说出,司马昱和桓温都是一震,还真如这个二愣子所言,司马白这一激,反而是帮他们下定了决心。

    司马白若败了,大家铁定都是死路一条,而若是胜了,可就盘皆活了!

    事已至此,已经无路可选,无非豁出去罢了。

    “元子,羡官儿,这里有我撑着,你们去助七弟一臂之力吧,”

    司马昱呵呵一笑,

    “总是一家人,有劲要朝一起使,能添把柴火,就别拆台了。”

    这一下反转大出众人所料,众人的震惊不亚于方才司马白兵谏,偏厅里一时寂静无声,倒是桓温率先一揖“昱王雅量,钦佩之至!”

    殷浩却是大急,不顾嘴里漏风,断断续续阻拦道“不可岂能助长逆反”

    荀羡哪容殷浩再多言,噌的跳起来,拉起桓温就朝外追去,一边送上一句恭维“好昱王!我就知道你是好器量的!”

    殷浩还要再拦,司马昱一挥手打断,他迈步到窗前,望向庭院里整装待发的铁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阵失神。

    司马白见了桓温和荀羡来助,很是惊讶,恰见司马昱从窗口望来,那副仙风道骨如谪仙一般,真是胸怀磊落,矩相所察,是期冀,没有一丝怨念,他心中顿时大安,再没丁点忐忑!

    有兄如此,弟复何求?

    二人四目相视,不禁会心一笑,司马昱由衷一声长叹

    “藩邦尚以性命相托吾弟,吾辈又岂敢惜命?!”

    而司马白感慨于司马昱的胸襟,难得折服,大赞道“吾兄风骨,甲于天下!”

    “昱王的胸襟,堪为朝廷表率。”桓温不咸不淡的附和道。

    司马白讪讪一笑,避过桓温的怒气,冲他和荀羡抱拳道

    “待到拿下成都,听凭六哥处置。”

    桓温目光灼灼的盯着司马白问道

    “昌黎王究竟从何而来的自信?难道就是这些慕容甲士?总不能把赌注押于趁敌不备吧?”

    司马白呵呵笑道“那桓将军有何好建议?”

    桓温闷哼道“兵阵上哪有那些花哨可言?某若有法子,岂会坐以待毙?!”

    荀羡也急道“快说,究竟如何打?”

    “有甚好问的?”

    一声阴森森的嘲弄从旁边传来,桓温和荀羡循声望去,只见一群鲜卑甲士颇是鄙夷的朝这张望,而领头的却是汉人,恰是方才带兵直闯偏厅的煞将。

    那煞将似是磨着牙,声恶如豺“端木二爷教你们八个字,你们就知道怎么打了。”

    桓温遭了挑衅,竟丝毫不怒,脱口问道“哪八个字?”

    司马白却眼睛一瞪,骂了回去“你是谁家二爷?!”

    继而冲桓温和荀羡道歉“我营中将士在北地待久了,不知礼仪,你们别怪他们。”

    桓温摇了摇头“虎狼之徒,慕而不得,怎会责之?”

    荀羡一旁笑道“元子也是惜才之人。”

    司马白动容道“江东器量,只看六哥和桓将军,便知一二了。”

    正客套着,慕容恪上前来告“殿下,探子回来了,叛军布兵,如殿下所料。”

    桓温见慕容恪气定神闲,英气逼人,不禁暗叹

    眼下局面敌强我弱,实力悬殊,怎么看都没有赢面,但慕容铁骑从上到下竟都如此坦然悠闲,杀气外松内紧,含而不发,真真的百战精锐啊!

    只瞧慕容恪这慕容家千里驹,跻身天下名将的人物,竟对昌黎王如此恭维,说是马首是瞻都不为过了,这昌黎王究竟有何本事,真是拭目以待啊!

    “阿苏德,兵凶战危,咱们还是用老法子吧,你的金苜蓿给我,我在前破阵,你带大队于后驱策。”

    慕容恪抱拳道“那我就不客套了。”

    司马白又冲桓温和荀羡道“你俩就同我一起冲阵吧。”

    荀羡自是一口答应,桓温却皱起眉头,心道这是要分兵吗?

    以一千人去冲撞敌军包围尚是万险之举,何况分兵?

    本就这么点兵马,再分两部,岂不是寻死么?

    “桓将军勿忧,这一营兵,都是百战余生的慕容嫡系精锐,他们原本常镇辽东,跟随慕容将军以来,屠了丸都山城,诛了龙腾左司,破了风行草靡,定棘城,战密云,逡巡草原,很是能打的,”

    司马白看出桓温担忧,一边拍马启程下山,一边解释,

    “而金苜蓿是从这一营兵里挑选出的亲卫哨兵,虽只二百人,但都是百人斩,你瞧他们胸甲上雕的金苜蓿,一朵苜蓿花,便是一百颗首级。”

    荀羡听的两眼放光,如此精锐,已经敢争天下第一了!

    他不禁啧啧唏嘘

    “哦哦,哦哦,领头那将军,竟雕了四朵苜蓿花!不过真是奇了,那人只是有几分勇力罢了,四百首级挂在账上,得打了多少胜仗啊?”

    桓温仍是不安“精锐是不假”

    “慕容诸君,”

    司马白却不再多言,抽出了御衡白,调转马头,望着一千鲜卑老兵,

    “助我破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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