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创始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古董儿
而且这婚事一但成了,也免去张定边再屡屡怀疑“张仁”的身份。陈友谅只觉得,若这“张仁”真的就是王小十,绝对无法躲过当日的试探。他们做的已经够了。
王小十道:“我没有不愿意。只不过,这也太急了些吧!相国,我父王尚在姑苏城,我怎么好在这里完婚呢”
张必先道:“这有什么的古之和亲,不外如是。”
“和亲”,绝对是中华史上最带屈辱性的一个词汇。就似先唐文成公主,她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夫婿,不过皇室一纸书文,便将嫁他乡,身边同样没有父母双亲相伴。
“陛下有意,令公主嫁于大殿下,待等两部和兵之后,殿下再带公主去见过姑苏王也不迟。”
说来说去,陈友谅在乎的仍旧是和兵的事情。
“好。一切凭汉王与丞相做主。”就这样,婚事被定了下来。之后的数日间,王小十不再清闲。有人为其定做成婚的衣服,教他学习成婚的礼仪。王小十整日都被摆弄的如提线木偶一般。
终于,折腾人的日子到了。王小十跨马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吹吹打打的声音直透江州城。
按照议程,王小十在皇宫里迎出了新人,迎亲的队伍再开回驿馆。婚房就设在这里。而后又经过了一整套成婚的礼仪之后,新人被送进了房中,而王小十则是出来招呼宾客。
就算不看在“张仁”的面子上,而单看在陈友谅的面子上这宾客还会少吗不说江州的各级官员,军中的各路将领,单是江州城里的富商巨贾,前来贺喜的便络绎不绝。这些百姓生活在陈友谅的治下,哪儿还有不讨好的道理
终于,小小的驿馆不堪重负,只好将拜帖、礼单递进去,而人则就驿馆墙外,干巴巴听着驿馆中喧嚣的喜气。
 
第二百六十八章 功成(2)
“年轻人果然不错!”陈荣道。实际上,陈荣也不过大着王小十十几岁,可人家是长辈,当得这样的言语评价。
“堂叔过讲了。”王小十还能说什么只希望快点摆脱这老家伙,生怕他会如张定边那般死咬着自己不放。
幸好,陈荣并不是张定边,否则就有得王小十头疼了。
天下之大,若想要找出两个模样相同的人很容易,可要找到性格相似的却不容易。
“看得出,你没尽全力。是怕伤到我这个老家伙吗”他这话像是看透了王小十的心一样。在心底,王小十已经叫了他好几声“老家伙”。
“不敢。”王小十道。两个字说的不卑不亢。
“好!别喝醉了。”陈荣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王小十松了一口气。陈友谅他们真是一大家子怪人。
“别紧张,堂叔就是这个性格,习惯就好了。他对我们这些后辈很照顾的。”陈善儿道。
王小十能说什么他只能是点点头。
见过了一圈,一一敬过了酒,王小十便已喝了不少。酒宴直至深夜,可喜堂上,与之平辈的兄弟却不依不饶,上来劝酒。王小十佯装不敌,便悄悄溜走。倒是陈善儿,他这个“大舅哥”为人真是不错,替他挡了一碗、又一碗,已趴在了桌子下面。
王小十悄悄离开,借着夜色的凉风吹拂,带去了满身的酒气,和脸上的红晕。婚房映着红光,可他却没有去,而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王小十不急着去看新娘子的样子,终究是一个不美好的故事,早点揭破和晚点揭破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还不知道,莫大的姻缘,令他和陈颖儿又走到了一处。
王小十来见这人同样重要。胡定邦,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他很久,是王小十特地派人将他请来的。
“好小子!你可真有办法啊!”王小十笑道。今日他一见名帖中有一个叫胡锦的人,便知道是胡定邦了。“找我什么事”
“大殿下。”虽然屋中没有外人,可胡定邦仍旧称其为大殿下。“家里传过话来,一切准备妥当。”
王小十道:“告诉家里,计划不变。”
“瞧大殿下的样子就知道了!”胡定邦也笑了。看王小十身着大红,脸上洋溢着喜气,当知道任务进行的很顺利,陈友谅对其也很信任。若不然,怎么会将女儿嫁给他呢“一刻值千金,我就不耽误大殿下了!”
胡定邦退了出去,带着一阵坏笑。他们都是当初的老兄弟,彼此间开得起玩笑。
“我送你吧!”王小十像是怕了洞房花烛的一刻,因而刻意的拖延,非要亲自将胡定邦送出去。
“没事的。”上次,胡定邦被张定边的人劫持,可他却好似丁点也不害怕,仍旧敢于只身前来。他今日是笃定了陈友谅嫁女的大日子,驿馆之中人来人往,反倒是更安全些。
将他送到了驿馆后面的角门,王小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着他。“快走吧!大事已定,以后不要来了!”或许是丁普郎的死让他感觉到后怕吧。送走了胡定邦,将角门管好,可王小十心里仍旧阵阵的不安。
这不安的感觉来的并非突然,而像是与内心某件事情所对应,而随之产生。
他不放心,转身推开角门又追了出去。远远瞧着,胡定邦已经走到了巷子口,也未出什么危险。“或许是自己多想了!”总归王小十也不愿意回婚房去,便在这角门外站了片刻。就见,胡定邦的身影自巷子口消失,正当王小十要松一口气之际,巷子外的街面上,通红的火光伴着人声,将他的思绪拉出了很远。
还是出事了!
听到街上出了事,王小十最先想起的一人便是张定边。若说眼下这江州城里谁最能折腾,也就唯有张定边了!他可是个闲不住的老家伙!
王小十追了上去,在巷子口正好见到胡定邦被人擒下。“住手!”可没人听他的。王小十只好冲了上去,有人敢于拦阻他便出手,无所顾忌。
或许是丁普郎的死刺激到了他,令他不肯眼看着胡定邦身陷囹圄。
“大元帅有令,一并拿下!”周围兵丁围拢了过来。
王小十不知道为什么,是否张定边掌握了什么更确切的证据,或是他查清了胡定邦的身份。又或者,是他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张定边在哪我要见张定边!”王小十夺过了一柄腰刀,护持在胡定邦身边。片刻间,已经有数颗人头滚落在自己的脚下,他那一身的大红袍,也不怕血腥的沾染,只不过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妖异了几分而已。
“小、大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小十轻声道:“记着,我是姑苏殿下张仁!”他非但是在跟胡定邦说,更是在与周围的兵丁们说话。“我是姑苏殿下张仁,叫你们大元帅过来说话!”王小十的手直发抖。是气的,也是吓的。若非他刚才心神一阵恍惚而追了出来,只怕胡定邦就已经被他们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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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功成(3)
张定边仍旧立于马上,高出了陈荣一大截,自然要俯视着他。
“张定边,虽然你身为大元帅,可谁让你同我这样拒马回话。”陈荣能不气吗论亲疏,陈荣与陈友谅是同宗,论战功,陈荣自诩不下于张定边。因此对于张定边这个大元帅的身份,他是素有芥蒂。见张定边不搭话,陈荣便对王小十使了一个眼色。“侄女婿,带人走。”
“谁敢!”张定边道:“本帅将领,将这奸细押回受审!”今夜闹了这么一出,张定边若不能将胡定邦带回去可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他非但要将其带回去,更是要严刑敲开他的嘴,挖掘出他与王小十之间的秘密。
“张定边!今日是我侄女大喜的日子,你竟敢如此!”陈荣也绝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越是性子孤僻,终日里沉默不语的人,便越是不好说话。这样的人一但固执起来,是九头牛都无法拉回。
今天,他算是与张定边杠在一处了。“张定边,我心情好时称你一声大帅,你可被把我热火了!”
“放肆!”张定边身子从马上跃起,如鹰般扑向了陈荣。而陈荣脚下站定,挥拳迎上。
两个人打斗在一处。而另一边,王小十仍旧身处层层包围之中。不过现在,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不再沉浸在刚刚血腥的厮杀之中了。
“定邦。你怎么样”王小十抽出空来,这才瞧见胡定邦受了伤。刚刚慌乱之中,王小十一柄钢刀独木难支,难免会有顾忌不到之处。而且,胡定邦为怕王小十受伤,更是数次以血肉之躯拦住了其身后的攻击。如此,他若不受伤反倒是件怪事了!
“我没事!”可他又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大殿下,切莫误了大事。我的一家老小,就托付给大殿下了!”
“别说傻话、别说傻话!”这一幕何其熟悉。王小十眼珠随着泪珠而转动,顷刻间眼前模糊了,看不清自己身边倒着的是胡定邦,还是当初的霍长卿。他们都这样倒在王小十的怀里,血染在王小十的身上,一时间,王小十分不清这是在哪。
是在江州,还是在当初的宜兴难道自己身边,总要发生这样的不幸吗
王小十不懂。并非是他身边充满了不幸,而是这世道本就如此,这本就是一个不幸的世道。
“你撑住!”什么他娘的大事,什么他娘的个宏图大业,远没有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重要。王小十头脑发热,已决定不顾一切,哪怕是破坏了原本的计划,也要将胡定邦带回去。
“你撑着,我一定带你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处。”
“不、不能!你不能死。”胡定邦身上来了力气。他推搡了王小十一把,将他的身子推得一个趔趄。而后,胡定邦身子扑向了地上。扑向了插在地上那柄刀!
“定邦……”又一个兄弟,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刀锋插在地上,而胡定邦就以自己的脖子从刀上抹过。刀锋割开了他的皮肉、割开了他的动脉,更割破了他的喉管,整个脖子都险些被切下。
鲜血喷得到处都是,街面上、兵卒的盔甲上,还有王小十的心上。
“啊……”王小十快要崩溃了。当初的老兄弟已经不多了,能为之亲近、信任的便更少了。花云不在了,现在胡定邦也去了。还有霍长卿、陆远……
这都是他们的血,才换回了今天的自己。
“张定边!”王小十站起来。他真的站了起来,手里就提着那柄染血的刀,染着胡定邦的血、他的命。
王小十疯了,如疯了一般扑向了张定边,长刀卖力的砍过去。
张定边刚刚才和陈荣对拼了一击,反过身来便又躲开王小十的刀。进而,两人在街面上缠斗起来。
王小十拼起了命,出手全无招法,总归是张定边躲向哪里,他的刀便随之跟到哪里。而且每一击都是大力。
队伍中,有人为张定边递过了一柄腰刀,两人便手持利器在街面上打斗。
陈善儿被吓得呆了。许久,他才想起派人去通知父亲陈友谅。“陈叔叔,你快想办法拦住他们!”他身边就站着陈荣这么一个大高手,却也无可奈何。
若是旁人,陈荣自当能够将其拦下。只可惜,其中一人是张定边,天下勇武无双。而另一个是王小十,双眼通红拼上了性命,连陈荣也不敢随意插足进这两人之间。
开始时,张定边还让着王小十几分,手上力道有所收敛。而随后,见王小十越打越疯,他也不好继续留情。手上力道加巨,王小十同样大力,两柄钢刀在相撞的瞬间折断。
张定边与王小十各自握着半柄断刃,互戳向对方的胸膛。这一击,两人都将生死放在了身外。
“不好!”连陈善儿都看出情况不妙,陈荣又岂会看不出呢而不同的是,陈善儿只能如此看着,可陈荣却是动了起来。
他身子在地上仍旧快若游鱼,当先便插身在了张定边与王小十之间。背对着张定边,却面向王小十。
王小十用尽了大力,无论面前的人是否张定边,他也无法收手,一柄断刀只能是插向了陈荣的心窝。
而突然之间,陈荣双手合十,如老僧入定一般。而其合十的双掌之间,却是牢牢夹住了刀锋。半截刀锋的前端已经穿透了他的衣服,紧贴着他的皮肉。可随之,王小十手中的力道却已经尽了。
而其身后,刀锋同样如此。贴着他的后心,却连衣服也不曾刺破
第二百七十章 埋兵怀玉山(1)
“妹婿!”陈善儿追了上来。他这性格不似陈友谅的儿子,为人太过和善了。亦或者,是因为王小十取了他妹妹的关系吧!“妹婿,妹妹还等着你呢,你这是做什么去”
喜事本该人人高兴才对,可今日这么一闹……
“我已经不是你的妹婿了。”王小十只顾抱着胡定邦前行。没有目标,更不知该去往何方。直接回到金陵城去吗
陈善儿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刚刚你走之后,父王已经处罚过大元帅,剥夺了帅印,令其反省在府,无旨不得随意外出。”
“哦”王小十真的没想到,陈友谅会因为自己而如此惩罚昔日的老朋友。看起来,陈友谅已经完全信任了自己张仁的身份。只不过,这份信任,是以丁普郎和胡定邦的命换来的。彼此之间是得是失,真是不好说啊。
王小十站住了脚。
陈善儿又道:“妹婿。不瞒你说,从小到大,我就未曾见过我父王对大元帅发火。如此也可见到,父王是信任、在乎你的呀!”
他扭回头看向陈善儿。便见对方猛的冲自己的点头,其意自然是劝自己不要意气用事。
王小十又哪里是在意气用事,分明就是在借此逼迫陈友谅,而免除张定边的这个麻烦。而今听陈善儿的话说,张定边已经被关了禁闭,自己的危险算是解除了!
他的喜悦险些表露在脸上。“如此一来,自己岂非静待和兵便好了!”
“所以啊,妹婿你千万不要记恨父王。他也有难处。而且大元帅这人,性子执拗的很,九头牛都拉不回。不过,他却是一心为了父王好,你也不要记恨他。”
“不会。”王小十道:“我要带我这兄弟回家去!”
“妹婿,隆平府千里迢迢,你怎么能将之带回去呢”
“我……”
“我有办法。”陈善儿道。他带着王小十到了浔阳江畔,又命人安排了一支竹筏,上边铺就的都是柴草,柴才上又是白绫。沿岸上,有军士撒冥钱开路。王小十抱着胡定邦的尸身,将之放在竹筏上。点点血迹落在其身下的白绫上,如梅花。王小十的泪又落在这梅花上,令它染成了一坨殷红。
“大殿下!”陈善儿递过了一支火把。“送您的朋友上路吧!”他当猜出,能令“张仁”如此紧张其生死,当不是一个寻常的送信之人,该是他的朋友。只有朋友,才能让“张仁”陷入如此疯狂之态,不惜与张定边当街短兵相接。
王小十接过了火把,将竹筏上的白绫、柴草点燃,另有军士撑着竹竿,将竹筏顺江送走。“定邦,你若在天有灵,就魂归家乡吧!”
这是生人对于逝者的敬畏,也是王小十对于心中亏欠的稍稍弥补。只是借此希望,胡定邦的尸骨化为灰烬,能够顺江心激流,飘回金陵去。那才是真正的根,是王小十他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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