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唐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当年秦风
听得号角声起,阿史那哲鲁反击一棒,逼开薛孤吴儿长枪,忙是掉头就跑,薛孤吴儿见状也不气恼,将长枪挂在马匹一侧得胜钩上,拿起弓箭,直瞄准了阿史那哲鲁后心,一阵尖啸的破空之声响起,城头之上,阿史那矩张大嘴巴,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得捂着肩膀仓皇而逃的阿史那哲鲁便中箭倒地,薛孤吴儿见状大喜,拍马上去一枪戳在其心窝,彻底断了其声息。
“叛臣贼子,不过如此”,薛孤吴儿拔出腰间长刀斩下阿史那哲鲁的头颅,用枪尖戳起高举着仰天大笑道,长枪一挥,枪尖上的人头指向浮图城,气势高涨,“高昌小国,唯有张雄一人可称英雄,张雄何在?何不出城一战?”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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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9.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见得城下薛孤吴儿打马在阵前耀武扬威,阿史那矩和鞠智盛不由得又气又惧,气的是薛孤吴儿全然没有把城上诸人放在眼里,惧的是此时城中压根就没人可以挡住薛孤吴儿,看唐军之中那猎猎风吹的旗号,可见战将颇多,此刻仅仅派出一名番将就打得西突厥和高昌联军束手无策,由此可见,唐军之强盛。
听到薛孤吴儿喊出已故大将军张雄的名号,鞠智盛不由得想起这位看着他长大的高昌名将了,耳畔更是回响起了张雄的话语,“唐军一至,高昌危矣”。
“唐军气势正隆,大王子还是禁闭城门,固守待援为好”,阿史那矩看着枪尖上戳着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不由得胆寒,擦了擦额头细汗,看向鞠智盛说道。
要搁着以前,鞠智盛年轻气盛,少不得心里会讥讽几句,但此刻忙是点头,“大将军所言极是,快快禁闭城门,准备沙土巨石抵住城门,大王和突厥可汗一定会派援军来的”。
两位主帅尚且如此,更别提守城将士了,西突厥可汗欲谷设虽然是想扶持高昌反抗大唐,但也没有跟高昌同进退的心思,派来支援的一万人马说是精锐,但实则有一半老弱病残,勉强充个场面。
而高昌士卒更是不堪,以往高昌在西域的战斗都是小规模的,万人以上的战争都是多少年一遇的,往往一场小国争斗双方只有数千人参战,此时见得城下乌压压的一片唐军,遮天蔽日,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恐惧,可谓是将无斗志,兵无战心。
这一幕自然是被城中的侯君集看见了,不由得捻须含笑,转头道:“诸位以为?这可汗浮图城当如何破之?”
见得侯君集发问,众将顿时群情激奋。
“大帅,许我一万精锐,急攻三日,浮图城必破”,中郎将辛獠儿第一个抢先出声道,他一路来三天拔五城,战功赫赫,此刻正是春风得意,眼见这浮图城在大军威压之下不过如此,他顿时激动了。
辛獠儿话音落下,便只听得侯君集身后传出一道声音,“辛将军此言夸大了吧,孙子云: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据斥候所报,城中尚有突厥兵马一万,高昌兵马七千,另外浮图城由黄土堆砌,颇为坚固,你率一万兵卒,如何破城?”
听了此话,辛獠儿脸色一黑,寻声看去,却是无奈低头,原来此人是当朝武卫将军,琅琊郡公牛进达,此行也是奉命随军西征。
牛进达可是当年跟程知节、秦叔宝等人一起从王世充哪里投唐的,自投唐之后便是李世民的心腹将领,虽然近些年一直未曾扬名,但也是因为牛进达自李世民登基后便一直宿卫皇宫的缘故,能够担任保卫皇宫的职责,由此可见李世民对他的信任了,此次命他随军西征,也是有提拔重用牛进达的心思。
牛进达这个天策府心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远远不是辛獠儿这个伪将的降将可比的,这些辛獠儿自然是知道的,因此无论是从官职爵位,还是从皇帝的亲近关系,辛獠儿都是不敢跟牛进达相争的。
牛进达的话也是赢得了诸将的赞同,浮图城虽然是荒漠中的城池,不像是中原的砖石城墙,但也是因地制宜,因地取材,用当地的黏土堆砌而成,一刀砍下去,也只能留下一刀印记,颇为坚固,城中又有守军一万七千人,单凭一万人,却是很难攻破。
见得诸将附和,侯君集面无表情,看向牛进达,哦了一声,笑道:“看来牛将军近些年宿卫禁宫也是饱读兵书啊,那依牛将军看来,当如何是好?”
牛进达眉头一皱,侯君集的话他听来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主帅发问,不得不回,当即斟酌一番,“浮图城里守军分为突厥和高昌两部,此刻看来,皆无战心,不如攻心为上,一边在城下堂而皇之建造攻城器械,给予其心理压力,一边向城中喊话劝降,宣扬天威浩荡,如此三五日,料想其必生内讧”。
牛进达不愧是天策府出身,略一沉吟,便献出一计。
听得如此良策,众将顿时觉得可行,纷纷附和,侯君集见状更是不爽,眼中闪烁精光,还未说话,辛獠儿便是抢先问道:“他们若是不降呢?”
听得此话,旁边响起轻笑声,辛獠儿正欲发怒,一看此人,又是歇火,原来是行军副总管,左屯卫大将军,潞国公薛万均,薛万均他更惹不起,只听得薛万均笑道:“若是不降,三五日也足够打造好攻城器械,届时攻城,也比直接攻城的伤亡要小”。
“本帅正有此意,便由牛将军率部打造攻城器械,辛将军率部向城内射箭书劝降,其余人马原地扎营”,侯君集当即命道,看向牛进达领命转身的背影,面部无悲无喜,实则心中暗恨,牛进达为何会随军,他侯君集多少也猜得出来,毕竟牛进达可是宿卫皇宫的天策府旧将啊。
可汗浮图城内,阿史那矩将手中空酒壶重重一摔,“该死的,眼瞎啊,还不快倒酒”,说着便又是一脚踹翻了案桌,一旁侍候的高昌侍女心惊胆战,忙是取酒来,看着满地酒坛,可见阿史那矩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多时,一名突厥将领进来,直禀报道:“吐屯大人,可汗派人来了”。
原来阿史那矩是西突厥的一名吐屯,听得此话,不由得一惊,脱口而出道:“可汗这么快就得知哲鲁战死了?”说罢就觉得不可能,毕竟阿史那哲鲁战死是上午的事,他还没有派人去禀报欲谷设呢。
“快快请进来”,欲谷设积威甚重,作为王室分支,阿史那矩对他是有着深深的恐惧,本就战败,折损了阿史那哲鲁,害怕欲谷设责罚,现在听到欲谷设派人来的消息,不慌才怪。
一名突厥官员大步走了进来,此人阿史那矩也认识,正是欲谷设可汗身边的俟利发,俟利发就是突厥汗国参与决策、评议政策的重要官员。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伊列河畔,镞曷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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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0.伊列河畔,镞曷山下
见到是此人前来,阿史那矩尽管贵为吐屯也是不敢怠慢,忙是下座迎接,“竟是俟利发大人亲自前来,快快请上座”。
俟利发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走上主位坐着,看着心虚的阿史那矩,“某刚刚才来高昌,听闻吐屯在高昌战事颇为不顺啊”。
阿史那矩闻言心里一突,忙是笑道:“唐军来势汹汹,我军略有挫折,但影响不大,假以时日,唐军必定败退”。
啪的一声,俟利发一巴掌拍在案桌上,一脸震怒,“阿史那哲鲁都阵亡了,这还叫影响不大,吐屯倒是好大的心”。
俟利发这一发怒吓得阿史那矩一个哆嗦,继而也是有些愠怒,毕竟他身为吐屯,又是王族,可能官职级别是比俟利发低,但俟利发这般拍桌子发怒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了,当即也是昂头争辩道:“打仗之事,难免会有伤亡,俟利发大人你虽然久在王庭不曾去过战场,难道连这点也不知道吗”。
俟利发见得阿史那矩顶撞自己,更是恼怒,指着阿史那矩喝骂道:“阿史那哲鲁与可汗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如今你指挥不当,折损了我突厥勇士,待某回了王庭,定要可汗降罪与你”。
阿史那矩闻言一噎,顿时心中有些慌乱,他之所以在阿史那哲鲁阵亡后心中惶惶,就是因为阿史那哲鲁是可汗的亲近族弟,甚受欲谷设可汗的信赖,只不过阿史那哲鲁生性莽撞,毫无心机,这才轮到他来做主帅而已。
见得阿史那矩呐呐不出声,俟利发心中更是肆无忌惮,也不介意是阿史那矩用过的酒杯,直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嘴,嗤笑道:“吐屯这美酒倒是不错”。
阿史那矩闻言眼睛一亮,忙是上前替俟利发倒酒,脸上带着谄笑道:“这是高昌王献上的美酒,俟利发大人若是饮得还可口,回去的时候带上一百坛”。
听得这话,俟利发瞥了他一眼,一扔手中酒杯,颇为鄙夷,“就这?”
阿史那矩一噎,心里暗骂这个贪心的货色,面上却是谄笑笑道:“当然不止了,俟利发大人来一趟辛苦,这路上免不了吃喝用度的,我这里还有些金银珠宝,俟利发大人看得入眼的话都带着”。
然而俟利发听了却是不为所动,想了想也是看着阿史那矩道:“金银这些便算了,去年可汗赏赐给你的那块牧场倒是不错,不知……”,说着眼神泛着贪婪的精光,直勾勾的看着阿史那矩。
“这不可能!”一听此话,阿史那矩就炸毛了,那块牧场是去年他晋升吐屯的时候,欲谷设可汗赏赐给他的,紧邻伊列河,水草丰美,着实是块好地,牧场倒还是其次,这块牧场还是他作为吐屯的象征,是他作为突厥贵族的荣耀证明,他不可能让给他人的。
俟利发一听便是脸色一黑,当即拍桌便走,“哼,你折损了哲鲁,就等着可汗降罪吧”,说罢便欲转身离去,忽的一顿,又是冷笑道:“差点忘了跟你说某这次的来意了,可汗要你知道,近期咥利失那边动荡不安,当前要务以统一西突厥为主,唐军不可过于得罪,高昌也不必全心庇佑”,说着打量了一下阿史那矩,看着他失神的神态,更是嗤笑道:“你这个吐屯的位子应是到头了”,说罢挥袖便走了。
阿史那矩独坐着愣神许久,直到日暮降临,心腹亲卫方才近前小心翼翼的将其唤醒,“吐屯大人,可要用饭?”
阿史那矩浑浑噩噩,神情恍惚,一听用饭便是一个机灵,“可是断头饭?”,心腹亲卫一听忙是跪下请罪。
伊列河畔,镞曷山下,薛仁贵浑身浴血,看着退去的西突厥兵马,也是松了一口气,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箭伤,便是看向前方奔驰而来的一队人马。
“弩失毕鲁见过大唐将军,此次多谢将军相救,不知将军姓名?弩失毕部必将视您作为尊贵的恩人”,来者须发微白,脸上有些深深皱褶,看起来年龄应是不小,五十上下,头发散乱,身上还溅着鲜血,却是身材魁梧,声音洪亮,丝毫未减彪悍。
“父亲,这位将军是大唐神策军的中郎将薛仁贵将军,武艺超群,孩儿在他手下撑不过五十汇合”,薛仁贵还没说话,身旁的弩失毕结就颇为兴奋的出列说道,“对了,薛将军还是大唐太子的结义兄弟呢”。
“某家神策军中郎将薛仁贵,现为大唐西征军先锋,见过弩失酋长”,薛仁贵也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大戟道。
寒暄罢了,薛仁贵便道:“不知突厥咥利失可汗如今可还好?那叛逆吐屯又在何处?”
原来阿史那图满叛乱后便带着咥利失可汗一路西逃,路上却是被咥利失可汗的岳父弩失毕部落的酋长弩失毕鲁衔尾追杀,双方正在镞曷山一侧相遇,双方激战,正是胶着在一起的时候,薛仁贵得到暗影传来的消息,领兵驰援,在歼灭了阿史那图满所部之后,还没来的交谈,又碰上了欲谷设可汗派来接应的精锐,好一番激战,方才将其击退。
听得薛仁贵问话,弩失毕鲁也没有端着酋长的架子,忙是回道:“阿史那图满死于乱军之中,咥利失可汗身受重伤,外加受了惊吓,现在情况不太好”,说着也是脸色黯然,咥利失可汗毕竟是他的女婿,更是他鼎力支持的可汗。
薛仁贵闻言眉头一挑,咥利失可汗毕竟是大唐册封的西突厥可汗,若是就此没了也是不妙,匆匆看了一眼昏迷的咥利失可汗,便是说道:“此处距离欲谷设牙帐甚近,我等还是速速撤回去,再寻良医医治咥利失可汗”。
弩失毕鲁等人自然是毫无疑义,当即向着咥利失可汗的驻地退去。
伊列河之西,镞曷山之北,一大片谷地被伊列河包围着,背靠镞曷山,着实是个水草丰美的好地方。
连绵的帐篷拱卫着一座金顶王帐,王帐顶上树立着昂头而立的雄鹰,这就是欲谷设可汗的牙帐所在。
“废物,本汗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丧失,咥利失那小儿一旦回去,一统突厥大业又将受阻,快滚,务必将其追上,明天日落之前,本汗要见到咥利失的人头”。
大帐上首的王座之人,一名身材壮硕的突厥大汉正在发泄着怒火,帐下几名将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得欲谷设此话,忙是以手捶胸,大声应下。
一世唐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沙钵罗咥利失可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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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沙钵罗咥利失可汗死
长安城,东宫,承恩殿
看着手中的情报,李破军颇感兴趣,据情报所说,这个阿史那矩可不是什么忠贞之辈啊,看来这可汗浮图城即将纳入大唐版图了。
浮图城一破,便是直面高昌国都高昌城了,看向一侧的西域全图,摸着下巴略一斟酌,李破军便是笑了,如今薛仁贵领兵在镞曷山东,而高昌城面前的屏障皆已被拔除,薛仁贵如若沿西南直下,便可插入高昌城,说不得会得个泼天大功。
浮图城头,看着城下有条不紊建造着攻城器械的唐军,阿史那矩心头忧虑更重,看着脸色煞白的高昌王子鞠智盛,心里不由得为自己此行感到一丝丝的牙疼,本以为来到高昌,威风凛凛的官拜冠军大将军,却是没想到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大将军,这……这再过两三日,恐怕唐军就造好了攻城车,这该如何是好啊?”鞠智盛声音都在发抖,看着城下好似闲庭信步的唐军,唐军越是有恃无恐,他便越是心里恐惧,这种压迫感是他在西域横行数年未曾有过的。
阿史那矩这回倒是没有嗤笑鞠智盛,毕竟他自己心里都怕,但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思考模样说道:“不如大王子命人领兵出城袭扰,且试一试唐军,若能摧毁其攻城车最好不过了”。
鞠智盛闻言忙不迭点头,“大将军所言极是”,说着又是一怔,扭头看向身侧数名将领,“你们谁去?”一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沉默不语,鞠智盛看了看阿史那矩不由得有几分尴尬,当即看向身后一人沉声道:“康达儿,你去,若能摧毁唐军攻城车,重重有赏”。
阿史那矩闻言看去,只见一个络腮胡子,深凹眼睛的胡将出列,眼露兴奋之色,重重应下,便转身离去。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这种情况下鞠智盛如今也只能让这莽夫去试试水了。
城门打开,康达儿率领五百精骑带着火油等易燃物呼啸冲出,掀起一阵烟尘,直向远处的唐军攻城车建造基地冲去,颇有威势。
“康达儿乃是昔年张雄大将军在康国收下的,力大无穷,手里一杆镔铁大刀所向无敌”,鞠智盛面上浮现笑意,指着城外的康达儿甚是推崇的向阿史那矩介绍道。
谁料阿史那矩却是理都不理他,只是眉头微皱的看向城外,直摇头道:“不对,不对啊”
“有何不对?”鞠智盛闻言有些懵圈。
“唐军为何没有出兵拦截?”阿史那矩看着方才还热火朝天建造着攻城器械的唐军营地,竟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有条不紊的在向后方撤着。
“哈哈,说不定唐军也未料到本王子会出兵袭扰吧,此次或许可以一举摧毁他们的攻城车”。鞠智盛闻言得意的笑着,话音刚落,便只见得康达儿摧毁了营寨大门,直冲进去,竟是没有遇到一丝抵抗。
康达儿此时也是懵的,但看着攻城器械被唐军护着后撤,他也是眼睛一红,挥刀喝道:“随某家烧了它”,说罢便是拍马冲过去。
还未走出百步,地上咻的弹起一根绳索,绊倒了坐下马匹,直摔得康达儿七荤八素,还没缓过神来便是听得一阵箭矢破空声传来,如雨般的箭矢弓弩从两侧的营帐中射出,高昌精骑的皮甲很难挡住这种近距离的弓弩箭矢,一轮箭雨过后,五百高昌兵便损失过半,康达儿也是身中数箭,正想收拢残兵突围,便是听得一声大喝,营帐被掀开,里面冲出来全副武装的唐军甲士,随后又是一阵马蹄声起,只见得营后冲出来数千精骑,团团上来围住。
“大帅,可要劝降?”薛孤吴儿看了看场中被围着的二百余人,人人皆是带伤,眼看着就是一个被俘的下场,当即向端坐马背的侯君集问道。
侯君集看了看远处的浮图城,撇嘴笑了笑,挥手道:“敌军尚未请降,全部射杀”。
薛孤吴儿闻言一怔,继而忙是点头应着,指挥麾下弓箭手上弦,两轮箭雨过后,五百高昌兵再无活人,康达儿手中大刀尚未染血,便是身中数十箭倒地不起。
“大帅好计谋”,薛万均看向浮图城捻须笑道:“如此一来,浮图城定是人心惶惶不得宁日,破城之日不远矣”。
侯君集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于薛万均说破他的计策也是不置可否。
浮图城上,看着血染一地的五百精骑,鞠智盛面无血色,向后退几步脚步踉跄,指着唐军大营,“这……这唐军未死伤一人,康达儿就……就全军覆没了?!”
阿史那矩眯着眼也是心里震撼,唐军弓弩强劲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五百精骑连唐军的身都没挨着就全军覆没了,这就有点可怕了。
“大将军,大将军,这该如何是好?”鞠智盛抓着阿史那矩的臂膀急切道,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阿史那矩虽然心中也慌得一批,但是面上还是稳如老狗。
挣开鞠智盛的手,略一沉吟,阿史那矩信心满满的说道:“大王子勿忧,唐军势大,我军人少,不可力敌,本将这就派人向可汗求援,料想明天可汗接到消息,定会派出大军驰援,待我突厥勇士一到,唐军不足为虑”。
“是极是极,可以向可汗求援,突厥勇猛,定可击退唐军”,鞠智盛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是点头,一众高昌将领听了也是心里稍安。
然而第三天下午,一队突厥信使从西门进入,却是给本就不安的阿史那矩当头一棒。
欲谷设可汗不仅没有派遣援军前来高昌,还问罪于阿史那矩,追责阿史那哲鲁战死一事,收缴了阿史那矩位于伊列河畔的牧场作为惩罚,另外责令其即日击退唐军,保住高昌。
阿史那矩面如死灰,痴痴的看向堂中信使,呢喃问道:“可汗何至于此啊?”信使见状也是为其惋惜,直摇头叹道:“只怪吐屯大人这败的不是时候,求援的时间也不对,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阿史那矩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就在几天前,伊列河东的阿史那图满擒了咥利失前来投诚,本来一统大业就在眼前,却不想被弩失毕部和唐军给救走了咥利失,现在咥利失又在河东(伊列河东)整顿旧部与可汗分庭抗礼,统一之日又将遥遥无期了”。信使摇头叹息着说道。
阿史那矩听得目瞪口呆,继而愤愤的一拳拍在案桌上,“可恨,某家却是因此遭灾了”,想到伊列河畔那处象征着吐屯地位的肥美牧场,心底更是揪心的难受。
待送走了信使,阿史那矩脸色沉重,心里却是不免有了异样心思,
当夜,阿史那矩召集麾下将领,“我等首战折损了阿史那哲鲁,可汗是不会轻饶我们的,本将的牧场已经被收回了。现在唐军势大,眼看这浮图城就受不住了,如果再丢了城池,难逃一个死罪”,说着看着堂中一众将领,见得有数名已经脸色变换,又是沉声道:“而且,可汗已经明确表明不会派遣援军过来”。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了。
“吐屯大人,我等仅有一万人,那群高昌懦夫又是废物,若没有援军,怎么抵抗这大几万唐军啊”,堂中一名将军愤愤叫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响应,诸将纷纷叫嚷着,唯有一两个千夫长面露怒色。
砰的一声,一名千夫长愤而起身,“可汗这是逼着我们去跟唐军死拼啊,这是没有给我们留活路啊,吐屯大人,我们不可以在这坐着等死”。
“对,可汗既然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便自己找活路”,一名将领重重附和道。
阿史那矩闻言眉头一挑,这两人是他的铁杆心腹,“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跟唐军死拼是个死,逃回草原也是个死,前后不过是个死,我看不如投了唐军算了”,先前出声的那名千夫长义愤填膺说道。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忽的,呲唥一声拔刀声起,“拔赤,你想背叛可汗去做唐军的奴隶吗?”一名千夫长一脸怒色,拔刀直指着最先开口的那名千夫长。
“奴隶?你看阿史那思摩他们,都是草原英雄,投了唐军依旧是封侯拜将”,拔赤千夫长笑了笑颇为崇敬的说道。
“你找死”,那名千夫长听了拔赤的话大怒,挥刀便向拔赤砍去。
只是还没近前,就被另外一名千夫长从身后一刀扎进心窝,诸将见此大乱。
阿史那矩满意的朝另一名心腹点了点头,看向诸将,“欲谷设暴虐无道,视我等将士的性命如牛羊,本将欲领兵投了唐军,你们意下如何?”说着拍了拍手,屋外百来名亲卫张弓持箭的冲了进来对着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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