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伐天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滇池泡
但和他们正相反的是,几乎所有学生都迫不及待的想去了。
有戏看,有饭吃,还不用上学,谁不去。
二师兄郑柏新对此颇为不屑,但他也只好顺着众意,一起前往。
于是,求志塾学生一伙人在几个师兄的带领下前往榆山城。众人吵吵闹闹,一路向城中涌去,沿途中惊民扰舍,鸡飞狗跳,终于到了目的地。
会英楼门口站岗的两个镖师,一看一帮年轻书生乱哄哄跑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但未及他们担心,一位耿家的仆人就出来为求志塾的学生们引路。
武光想起了之前他去票号的情景,但这个仆人和票号的伙计明显不同,他挺直着腰杆,身上一身青衣,帽子戴的端正,不卑不亢。如果不是看腰带上的牌子,恐怕还有人会觉得他是哪家店号的掌柜。
他前来跟韩光远唱了一个喏,问道:"是求志塾的各位公子吗"
韩光远代表众人,他先递上请帖,然后十分慎重地说:"我们正是求志塾的学生,受耿老爷之邀来会英楼赴宴,烦请清点一下人数。"
仆人轻轻颔首,说:"好。"
他一个一个点过学生,发现来的只有年轻学生,没看见教书先生,于是又问道:"啊,来的只有各位公子吗"
其实在前几日,耿老爷的代表送来请帖时,韩光远就说明了姬夫子不在,而其他几位先生都明确表示了不去。
当然,耿家到现在才实打实确认了这些人的"不在"和"不来"是真的。
"塾里的先生,有的身体不适,有的另有要事,姬夫子也不在山西,我代表他向耿老爷致歉了。"韩光远客气地和他解释说。
面对轻低头颅的韩光远,仆人点点头,带着众人进入了会英楼。
自姬隆峰创办求志塾以来,首次有人进入会英楼,众学生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结果一进大堂,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块刻着弯曲文字的石碑立在中央。
石碑左侧,摆放着耿老爷收集的各种奇石。
而另一侧,供着一个两人高的关帝像,上书牌匾"忠义千秋"。了,下面烟雾缭绕,檀香四时不断。
众人看了都好奇地四处打量,郑顺礼对武光说道:"这是满文,不出意外的话,背面才是汉文。"
两人转到石碑背面,看见果然如此,上面都是一些歌功颂德,吹捧清庭的话。
耿家的仆人解释说:"这块石碑是耿老爷在重修会英楼时设置的。"
郑顺礼说了一句:"忠义千秋。"
仆人面色不改,如同没听见。
其他人跑去关帝像前了,原来那里有几把大刀和千斤石。
舞大刀和举千斤石都是武举科目,所以但凡练武场子都会有备。
这种大刀重达几百斤,不是实战大刀,挥舞时要利用惯性。
千斤石是方形石头,仅在两侧有凹口供手指抓握,重量从几百斤到千斤不等。
求志塾的这帮毛孩子来了,自然少不了上去把石头和刀摆弄一番。
其中有一块大石上面标的重量是一千两百斤整,求志塾的学生看了,都好奇里面是否灌了铜,真有一千斤重。
求志塾里力气比较大的几人都去试了,石头都纹丝不动。
大家都摇摇头,说这块石头是摆设吧,没人能举。
此时,耿家引路的仆人幽幽地说道:"当年,江南吴荃石来会英楼时,举这块石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众人听了都大惊,因为举石不是举起来就算好了,举起来还得往左摇一下至肩,右摇一下至肩,才算举石成功。
这吴荃石随便举起一千两百斤的巨石,他的力气得有多大!
武光感叹道:"要真是如此,谁能当这个吴荃石的对手!"
"谁知道呢"郑顺礼一拍他的肩膀,"走吧,进去了。"
被他一提醒,武光噢了一声,这才跟上了队伍
他推开宴会正厅的门,无数声音好像蚂蚁一样密集地朝他扑来,里面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围绕着空无一人的硕大的舞台。
武光和郑顺礼随着求志塾的其他人一起,被安排坐在一处的几张空桌上。
武光抬头看,二楼的包厢里还坐了很多人,都是满汉官僚、社会贤达、地方名绅,他们安稳的待在雅座上,从高处俯视着下面的云云众生。
下面的全是各门派的门人,他们的长辈也被安置在上面的雅座。
而求志塾一行全被安排坐在下面。
宴会的时间还远远没到,桌上放了瓜子,众人坐下等了一会儿,台上出来一人报幕。
武光认出他是红船戏班里的人,感到一阵亲切,没想到戏是他们演的。
演出即将开始,戏名《四郎探母》。
"杨家将,好啊!"韩光远赞叹道。
随着伴奏声响起,大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武光不甚喜爱看戏,但他还是盯着戏台,看看高云楼演什么角色。
结果一开始,就看到一个高挑男子画着脸谱,戴着假鬃出来了,原来高云楼演杨四郎。
台上咦咦啊啊的演着,下面也慢慢地喧哗起来了,原来很多人去看戏其实看不大懂,把看戏当做一种社交行为。
武行中人,很多本来不怎么讲究,将瓜子壳随地丢了,还有年轻人互相打闹的。
而楼上雅座,全然是另一个样子,耿老爷的女儿耿思媛也和几位哥哥一起在厢房里看戏。
她白玉一样的手臂从侧面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无奈地说:"这帮粗人太不像话了,真是糟蹋了会英楼这地方。"
她的几位哥哥听了都连声安慰她,
"妹妹别不开心啊,这帮人就是这样,所以底下啊,从来不摆值钱的东西。"
确实虽然大厅本身金碧辉煌,但众人就坐的地方除了座位和桌子,并没有什么装饰。
而楼上包厢里,地上铺着花纹地毯,立着名家刺绣的屏风,价值连城的字画随意挂在墙上。桌椅不必说,都是极上品的木材所制,桌子上盛着精致点心的盘子,也是名窑之中的精选之作。
而且每个包厢都是如此,不只是这一个。
而嘈杂的下方座位上,大家正听着戏呢,结果一个耿家的下人走了过来,和韩光远耳语了几句,郑顺礼一看便知是耿家的人要请他去楼上了。
果然,韩光远站起来说:"各位,耿老爷请我上去小会,我先去了,你们在这里坐好了。"
说完就跟着耿家下人走了。
大家都不奇怪,韩光远在塾生中,文采、武功、长相都是一等,而且又得人望,可能耿老爷问到求志塾没先生来,就请他上去入座了。
大家都暗自羡慕,觉得这是一个结交上流的好机会,如果能给大人物留下好印象,胜过多少年寒窗苦读。
但郑顺礼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戏台上吸引了,他之前就听武光说戏班的武艺如何如何,但实际看到,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红船戏班的人在舞台的一举一动,每一步,每一个手势,都透露出练武的痕迹。
郑顺礼看向周围,有多少人和自己一样注意到了
每个人还是如常欢声笑语。
每一张脸在他看来都是面具,面具下的表情永远只有自己知道。多少欢声笑语的背后,都是迫不得已,这就是众生相。
舞台上演到
十章 遗物
当班主提出他的请求时,武光正从厕所里出来。
武光这才发现之前隔着墙壁也能隐约听到的众人吵闹声,此刻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把耳朵在墙壁上贴的紧紧的,好像能听到有人在互相对话。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武光正好奇的往回走,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和自己擦肩而过。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追着那人影一看,发现竟然是高靖!
武光脸上好像痒了起来,如同被高靖打伤的地方从没消过肿一样。
对这个瘟神他避而不及。
然而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高靖的腰带上,挂着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
武光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脑袋中绞做一团,一遍一遍的回忆那天庙会的情景。
原来自己的玉佩是让高靖拿走了吗
那块玉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并不会认错。
高靖走得很快,武光紧紧跟在后面,喊道:"请等一下!"
高靖头也没回,又多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武光被带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这时高靖才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哎,怎么那么巧,又见到你了。"
高靖假腔假调,轻佻地看着武光。
武光强忍着不快,向高靖请求说:"那快玉佩是我的,请你还给我。"
"哎呦,是吗"高靖故作滑稽地拿起玉佩,"这是我捡到的,怎么又成了你的了。"
"请你还给我!上面有我的名字!"武光加重了自己的声音,把旁边路过的人惊得停了下来。
旁边的楼梯上,耿思媛和跟着的几个下人正准备下楼,却看见武光和高靖两个男人在下面对峙。
她离开包厢,本来就是因为受不了戏台上下武行们正在进行的激烈争吵,没想到出来了还要看两人堵在路上吵架,心里觉得非常不愉快。
她看向周围,发现应在这附近站岗的镖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些人真是玩忽职守,该在的时候都不在。
耿思媛回头对一个下人说道:"去找几个镖师过来!"
下人赶快称是,往走廊的尽头跑去了。
但下面的两人已经愈演愈烈了,高靖挑衅地对武光说:"你想要这块玉佩"
"是,这块玉佩对我来说十分珍贵。。。"
"简单啊。"高靖拉高音调,挑起了眉毛,"你,在这里,给我跪下,我就还你。"
"你!怎敢!"
武光只感觉一股怒火烧上自己的脑袋,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随便向这个恶霸下跪!
或许自己应该去找人帮忙!
"不跪啊,那看来这玉佩也没什么啊,出去我就扔了!"高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正感觉到无可附加的快感。
他也知道武光一定会低头。
武光咬咬牙,没有说话,撩起下摆,跪在地上,又对着高靖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声响,连耿思媛都不忍观看,拿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她身后的下人个个脸上都是难堪的表情,为这个不认识的少年感到不值。
"哈哈哈哈!"
高靖肆无忌惮地发出下流的笑声,耿思媛觉得甚是恶心。
高靖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光,那是一种胜利者看向败者的目光,他太满足了,继续说道:"你想要这块玉佩管我叫声爹就行了!"
武光大怒,直接从地上窜起,谁知高靖直接一脚踢在他身上,又差点把他踢翻。
这一脚踢的非常狠,但没踢中要害,只踢中了武光的手。
武光跌跌撞撞爬起,他的脑内现在什么都没想,只想把高靖好好收拾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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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混乱
通往大厅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一声巨响中,一个镖师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声说:"不好啦!不好啦!太祖门的人被求志塾的书生打成重伤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求志塾的学生。
学生们全站了起来,而太祖门的门人马上围了来,也有几人跑出去看情况。
郑顺礼站在板凳旁边,待会要是动手了,他打算直接操起板凳,他知道这里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看法。
二楼包厢里,很多人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了。
看来是没有饭吃了,郑顺礼在心里恼道。
他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思考着脱身的可能性,在场的也有给耿家护院的持棍镖师,但显然他们跟武行是穿一条裤子的,其中更有不少就是太祖门人。
"让开!让开!"那个报信的镖师,被几个精壮的太祖门人迎到了包围圈里,"说说是怎么回事!谁被谁打伤了"
那个镖师喘了几口气,说:"是高靖被打了!他。。。他。。。"
"我侄子怎么了!"一个男人直接撞过人群走过来,镖师一看到他眼里马上显示出几分恐惧。
原来他是高靖的叔叔高远,闵行远的师侄,以狠辣手段著称,人名"长身鬼",擅长地趟腿法。
传信的镖师深吸了几口气,但声音还是有一点颤抖,说道:"高靖被打伤了一只眼睛!"
顿时求志塾众人和武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眼睛受伤那还得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太祖门中刚刚暂时压下的怒气,又爆发了出来。
"此话当真!"
"他妈的,这事也干的出来。"
"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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