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相思无尽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酸梅杏仁
“谁说的,就只是一个长得相像的女人而已,你凭什么说她就是什么阿云阿雨的。” 何超就是个斯文公子,厉长风根本不怕与他对打。
“你!”
厉长风退了一步:“我今天带夫人出来散步,不是出来打架,何少也知道我厉某人什么出身,要打架,我这边多的是人奉陪,至于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良辰美景,也希望何少不要来打扰我们夫妻。”
“你——阿云、阿云!”何超眼睁睁看着蝉衣被一众保镖护送着走远了,又急又气:“厉长风,你会遭报应的!”
这句话让厉长风背影停了一下:“我已经遭到了。”他说。蝉衣死了,或者蝉衣把他给忘了——他希望是,但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他能骗过自己,也就只能骗过自己这一天,一天也好。
车越跑越快,蝉衣心里已经有些不安:“厉——长风,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车猛地停下,厉长风张开手臂,将她环在当中。
“厉……”蝉衣吃了一惊,“厉先生——”
厉长风已经压了下来,他吻上她的唇,细致地,温柔地,像吻一朵花,蝉衣起初还在挣扎,渐渐地不能动了。
衣物从身上坠了下去。
“蝉衣……”他反复叫她的名字,就好像狂风暴雨,猝不及防打在她的脸上,她被打得懵了,她不能挣扎了,也不能动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别致的铃声,是一声婴儿哭啼——“阿宝!”两个字闪过去,蝉衣忽然清醒过来,她推开他:“厉、厉先生……我们不能这样,我、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我不能……”
“蝉衣!”厉长风痛得叫了一声。
不,她是蝉衣,她没有什么未婚夫,她是他的妻子!
但是理智已经回来,厉长风一拳打在车窗上,一行鲜血流了出来。
“厉……长风你受伤了!”
“别叫我长风!”厉长风眼睛里含了泪,他已经骗不过去了,他已经骗不过自己了,他车里这个女人,这个时时刻刻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不是他的蝉衣。蝉衣只有他,她心里眼里,就只有他。
她死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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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薛蝉衣 你不能嫁给他
薛蝉衣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车,怎么回的何宅,怎么回的房间。一直到阿宝的脸出现在视频里,她才回过魂来。
她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她怎么能信他!
他爱的是许繁弱,他无非是知道了阿宝——无论是从什么渠道,以他的手眼通天,知道了有什么奇怪——想要抢回来,所以装腔作势。想通过她拿到阿宝,把阿宝送给许繁弱,讨她欢心。
一想到这个,薛蝉衣就觉得像是钝的刀子割裂自己的心。
“蝉衣!”何超冲了进来,看见她在,方才松了口气,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一番:“谢天谢地,总算那个混蛋没有混蛋到底!”
“怎么会呢,”蝉衣说,“他以为我是……他以为我是单云。”
“那太好了!我们总算骗过了他!”何超大喜,骗过厉长风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是啊,太好了。”薛蝉衣应和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太好了,他不知道是她,他就只能放过她,再等几天她结了婚,阿宝姓了何,他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把阿宝从她身边抢过去了。
送回蝉衣,又驱车回到厉宅,厉长风筋疲力尽,倒在床上。
就好像再次失去蝉衣那么痛。他不该送她回去的,哪怕她是假的,他也该留她在身边。这么像,不仅眉眼像,神态也像,那些被他忽视过的细节,都藉由这几天的相处,重新浮现出来。
强取豪夺又怎么样他洗手上岸了,不等于他不能再做一回强盗。
何家就何家!
他恶狠狠地想,手机就在手边,没有动。他害怕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里一阵古怪的笑声。
“谁”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谁”厉长风厉声问。
“长风,你真狠心呐……”
厉长风把这个声音和语气从心里过了一遍:“许繁弱”
“没有错,是我。”许繁弱说,她旁边就是厉乘风。
榕城社交界猜测她和厉乘风一起被赶出了榕城,这个猜测虽然不中,也不算太离谱,至少有件事是对的:他们还活着。
厉乘风每每想起六年前和许繁弱勾搭上算计薛蝉衣和他哥这件事,悔得肠子都要断了,他又没有什么野心,原本不过是想从他哥手里多弄点钱出来花,和许繁弱不过是露水姻缘,占点便宜。
谁知道——
捅了个大蚂蜂窝。
那时候厉乘风还以为他哥要饿死他,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后来霸占着冰箱过了半个月,瘦了有十斤——和许繁弱比起来还是个好的。
许繁弱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医生进来给她打葡萄糖救了她一命,许繁弱当时欣喜若狂,还以为厉长风总算想起了他们昔日恩爱,怜香惜玉,肯放她一码,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厉长风根本没有想过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把她和厉乘风交给了妖精阁的主人顾如杉,说:“把他们俩给我卖了,卖越远越好,越贱越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们,也不想再看到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句话,让他们受了三年的折磨了,从南美到中东,再到东南亚,最苦最穷最脏的地方——她的前半生根本没有想过地球上还有这样的地方——靠卖身为生,不仅她卖,厉乘风也卖,男女都卖,他们俩被捆绑在一起,一鸡一鸭,相依为命。
接不够客就要断粮,他们算是饿怕了。
一直到两个月前,他们接到了榕城来的罗大律师罗开,才又时
20长风 其实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手机里传来枪响的声音,厉长风愣住了。
厉长风没有办法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
屏幕已经黑了下去,许繁弱笑吟吟地和他说:“厉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厉长风一秒钟也没有犹豫:“成交!”
辞去厉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换回蝉衣和阿宝,他觉得值得。他无比懊悔自己离开了榕城,懊悔自己相信了那个见鬼的单云不是蝉衣——他早该想到,她其实是害怕,害怕他抢走她的孩子。
那也是他的孩子。
他看见了视频里精乖可爱的小娃娃,喝完牛奶,舔了舔唇,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今天也好乖。”
两岁半了,他的孩子。
他觉得胸腔那里胀胀的,就好像被阳光充满了。但是很快的,他看到了穿婚纱的蝉衣。其实他们是有过婚礼的,在小教堂里,没有请人来观礼,就只有牧师作为见证人,那时候她也穿了白纱。
她穿了白纱满怀憧憬地朝他走过来,他推开了她。
然后她现在,穿了白纱走向另外一个男人。
“我不允许!”他说。
然后枪声响了起来。
厉长风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许繁弱的背后是罗开罗律师,乘风不过是个傀儡。他坐不稳那个位置,东西交出去,过不得三五个月,还是要转手的。他能做的就是抢在那之前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当然,他首先必须拿回来的,是他的妻儿。何家那些废物保不住她们,她们是他的责任。厉长风一目十行看了合同。
“厉总!”阿鲁提醒他,这字签下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产业,身份,地位。
“不要紧,”厉长风深吸一口气,说,“我相信罗律师是个讲究法律的人。”
罗开是白手起家,黑白两道都有涉及,但是谈到根基,就远远不如他厉家了。乘风坐不稳的位置,他罗开也未必坐得稳。白道讲究钱,黑道还讲究一些别的——那就不是外人所能够知道的了。
“我要先看到人。”厉长风说。
榕城。
何超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就在他眼前,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新娘,被人持枪劫走了。
这他妈还是不是法治社会了!
何超拿起手机,扯着嗓子对着
21我哥把你赏我了
薛蝉衣再次醒过来,她有些懵,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上一秒她还穿着美美的婚纱向许超走过去,下一秒,天与地同时漆黑。
这是哪里她环视四周,冷,铅灰色的墙壁和铅灰色的地板,铅灰色的铁门,没有窗,像是个仓库。
有人劫走了她,在她的婚礼上。
她脑子里回响起当时厉长风的喊叫,他说“你不能嫁给他——我不允许!”会,是他吗薛蝉衣蜷起身体,以保持体温,她不敢相信,但是除了他,又还能是谁他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吗
他想要抢回阿宝吗
蝉衣心里乱得厉害,门吱呀一下开了,走进来的年轻男人,眉目里和厉长风有三四分相似,蝉衣愣了片刻方才认出来:“厉、厉乘风”
“是,是我。”厉乘风玩味地看着她,“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我应该叫你——嫂子,还是薛小姐”
“你、你来做什么”
其实以前薛蝉衣没见过他几次,倒是在娱乐新闻上看得多,厉长风好几次都被他气得够呛,但是又不得不出面捞他。她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她和厉长风的婚姻和这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薛小姐是不想看到我”厉乘风笑嘻嘻地说,目光在蝉衣的胸口流连,怎么他从前没发现,这个女人长得也不错
“我——”
“你想看到我哥哥”
薛蝉衣闭了嘴。不,她也不想看到他,她想看到……
“还是……她”变戏法一般,厉乘风的手机里出现阿宝的头像,阿宝甜甜地喊:“妈妈、我妈妈在哪里”
“阿——”薛蝉衣几乎要扑上去。厉乘风一闪身,薛蝉衣摔倒在地上。
“啧啧,得亏你在我哥面前还一口一句厉先生,装得好像真不认识一样……”厉乘风说,“你以为我哥会信你吗你也不想想,”他伸手拨开她领口的蕾丝,人靠得更近了,“你和我哥恩爱那几年,你身体的哪一寸他没享受过,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就是骗骗你罢了,这不,找到阿宝了不是”
薛蝉衣心里冰凉:果然、果然是为了阿宝。可是阿宝都不认识他,阿宝怎么会接受他,阿宝被陌生人带走,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哭
“可真是个宝贝啊……”厉乘风伸手摸她的脸。
薛蝉衣不由自主往后躲:“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厉乘风笑了,“我哥把你赏我了,你说——我要做什么”
薛蝉衣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那个前几天还深情款款说他后悔,说他错了的男人,能一转脸就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其实并不意外的好吗,三年前他就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他能把她丢给一群野狗。
所以——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你还不明白吗,”厉乘风说,“我哥演了这三年的戏,就只是不忍心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头
22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蝉衣!”厉长风看到略有些憔悴的蝉衣,面露喜色,谢天谢地,她看起来还好。厉乘风那个混账,好歹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为了阻止他,他答应了和许繁弱重新开始,她也答应给他时间。
给他时间安置阿宝.
他已经见过阿宝,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还认生,他带了糖果去见她,她软软糯糯地说:“妈妈说,不能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话这样说,两个水汪汪的眼睛只管看着他手里的糖,差点没流口水。
厉长风眼泪都下来了,三年了,这个小丫头两岁了,还没有见过爸爸,还以为他是“不认识的人”。
也不知道蝉衣这几年一个人,怎么一手把她带大。他按捺住自己想要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使劲轻的心,柔声和她说:“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啊,对不对”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片刻,说:“我叫阿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爸爸。”厉长风说。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更长的时间,最后也没有抵抗住糖果的诱惑,像个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拉勾,拉完勾我们就认识了。”
当他伸手和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指拉在一起的时候,厉长风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化掉了。真的,他有一个女儿——他有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女儿,光想想心都能软得像像融化的冰淇淋。
怎么有人可能忍心绑架她、威胁她、吓唬她
那些人,他会让他们尝到苦果。
厉长风把视频放给蝉衣看,蝉衣的表情从紧张到渐渐放松,她牢牢记着厉乘风的话,他说“我哥现在还需要你,需要你作为桥梁来亲近阿宝”,他说“一旦他得到阿宝认可,就会丢掉你,像三年前那样”。
“或者说,像他们原本打算的那样,你给他生下孩子,他和许小姐白头偕老。”
他这样残忍……薛蝉衣几乎不能抬起眼睛看他,这会让他想起几天前那个带她回母校的男人,那让她想起七八年前的白衣少年,校园里的阳光,他们年少时候的时光……那会让她心软。
会让她忍不住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无非是,他深爱着许繁弱,那个不能生儿育女的女人。
她差点就信了。有之前的教训,她还是差点就信了,
23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
这句话落在厉长风耳中,就好像有什么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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