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正经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塘横轻舟
“给我酒。”林慕辞咬牙,眉头紧锁,“你若是害怕,不要看。”
酒递给他,像浇灌田地一般,被他往洒伤口洒着,蚀骨的疼痛使他神情几近扭曲,头发湿湿的,腻在他额前。
下一秒,林慕辞异常冷静,就着消过毒的军工刀,顺伤口推进去。朦胧的视线里,只见那刀锋满是寒光,在血肉之中剜着挑着。
室内一片死寂,仿佛能听见刀刃翻搅血肉的声音。
她压抑着情绪,心口犹如万虫撕咬,生怕子弹嵌入过深,生怕林慕辞会有危险。
正焦躁间,咣噔一声,是令人心悸的轻响。子弹被丢到床头,滚了几下,拖出一道血痕。
她瞧那伤口,不断地流血,手里的纱布湿透了,好似怎么也止不住。
一瞬,江九黎又慌了神,转身就要出门找止血药,却叫林慕辞一把拉住。
他半开玩笑:“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得了,适才还说喜欢我,现在却打算抛下我走了。”
江九
第49章 真相,大梦一场
江九黎懊恼,恨不得有隐身的本领。她站在那里,指了指夜空:“这月色不错。”
傅其琛扬起一丝嘲讽似的笑,“是么若哪天被我知道你跟了别的男人,我便一枪把你们都崩了。”
她一愣,迅速凑近他,“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叛少帅您呀。”
他一抬眼,她立刻垂下眼帘,不敢触碰他那仿佛带着读心术的目光。
傅其琛伸手搂住她,冷漠地勾起唇角,“那,你紧张什么”
“少帅动辄就杀人,谁能不紧张”
“我现在不杀人。”他箍着她的腰,像拧一只小猫崽子。
江九黎道:“上哪儿你扼得我喘不过气。”
“去我房间。”
砰的一声,傅其琛踢开门,将她扔到床塌上,那床柔软如云,她纤瘦的身子浅浅地陷了进去。
接着,有力道压下来,是他手撑着床,低俯到她跟前。
四目相对,他的脸极近,呼吸拂在她面上,发痒,她微微一抖,道:“少帅——我忽然想起舅舅找我有事。”
他不作声,伸手拨弄她的衣领,另手也开始有了小动作,江九黎瑟缩着,心下一团乱麻。
她以为终于逃不过少帅的魔爪,很快就会一丝不挂,和他滚在床上,黏在一起。
最后醒过神,才发觉他只是伸手拿一本放在她脑袋旁的书。
东洋史要。
东洋是指日本么。
傅其琛将身子坐直,看她:“你不是有事”
江九黎道:“难道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你了。”他翻着书,眸光沉沉。
“正好,我也不想看到你!”
她猛地起身,却被使力一拽,跌入他的臂弯。
“不要走,”他轻声道,“留下来。”
江九黎挣扎,“少帅与其在这跟我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城去找你的红颜知己!”
傅其琛禁锢着她,笑悠悠:“我有了你,绝不会碰其他女人。”
“你……你要作什么”
“我要你。”
乌云盖顶,是他欺压上来,仿佛窗外直直罩下来的夜色。温湿的触感,落在嘴唇上,她看见他额前垂着一绺子短发,根根分明。
像是一只兽在吃她。
魂丢了,试图找回,她推他。
他岿然不动,用指尖挑开扣子,里边是他渴慕的少女香,比任何一种梳头油都好闻。
心跳节奏大乱,连着身子变作他的傀儡,一丁点不受控制。
江九黎阖目,浮现出林慕辞血淋淋的伤口,霍然清醒,“少帅,我……我来月事了。”
傅其琛的脸一下子红透,放开她,问:“你还好吧”
“我肚子疼。”她佯装委屈,视线转移到翻开的书页上。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话落,他在后悔。
凭什么这样小心翼翼,搞得是他挟迫似的,从江公馆亲吻到西餐厅定情,哪一件不是她江九黎操纵的。
越想,越觉可笑,傅其琛道:“你回去休息罢。”
江九黎应了,却没有付诸行动,盯着东洋史要,神色晦暗不明。
只见里边写道:“木屐是中国隋唐以前最为流行的服饰,后传入日本,沿用至今。铁屐多用于日本武士,着之以便攀登行军。”
配图是个穿木屐的人。
不知为何,忽然联想到林慕辞畸形的脚骨,发音不太正宗的汉语,一桩接一桩的枪杀案……
疑点重重,如折子戏一幕幕滑过。
之所以林慕辞被诬陷是俄国奸细,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或许不是什么清者自清,或许因为他根本就是潜伏在女校的日本奸细!
阴差阳错落入傅少帅手中,为了不暴露身份,顺利完成任务,日方则以俄国奸细的借口将他从大帅府救出。
那么,如今他又在顾家老宅附近受伤,任务一定和顾家有关。
军火!
神秘人老鬼提及的军火!
江九黎大惊失色,急匆匆离开,飞跑去顾成彰的卧房。
门是虚掩的,她极力镇定,敲了几下,没人应。
于是,推门迈进去,不见顾成彰的身影,环顾四周,却瞥见书桌上一张纸。
“感谢顾先生慷慨解囊,军火物归原主。”
顾成彰果然和那批军火有关,他早就意识到军火是催命符。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一家子都会有危险,因此,那日才将顾家的财产转交给她这个军阀之女。
江九黎脑袋里嗡的一声,眼泪只差决堤。她毫无犹豫地冲出门,心中闪念,救顾成彰!
舅舅是她唯一的亲人,决不能出事。
人到底去了哪里,她满院子找,直到出了大门,却发现另一个不速之客——傅其琛。
只见他沿着一条小路,拐入林木茂密深处。
静悄悄的老林子,云阴月暗,他要去哪里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她,偏偏林慕辞也恰巧出现在老宅……
江九黎疑云顿生,蹑足潜进老林子,借着月色淡淡,紧跟傅其琛身后。那林间雾气萦绕,荒草丛生,风吹过让人由内而外直打哆嗦。
她抱紧双臂,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生起一片寒栗子,除了继续尾随,压根不敢原路返回。
透过模糊的天光,眼帘映入一片坟茔。
傅其琛转头,她顿时魂飞魄散,屏住呼吸,躲在一块墓碑后头,碑上字迹告诉她,这是顾家的陵园。
她身上流着顾家一半的血,墓地之中是顾家的祖宗,自然不会加害于她。再者,子不语怪力乱神,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第50章 她幽幽开口,十分诡异
“我老了,不能上马杀敌,只能心系苍生。”
顾成彰面露悲戚之色,“放眼浩浩青山,却是割地赔款,军阀割据,我泱泱中华儿女岂肯受制于倭奴啊!九儿!”
“舅舅,舅舅,你听我说。”
江九黎低声哀求,泪水顺着下颌流到他的长衫上,“我们出洋,我们离开这里,躲到没有战火的地方,舒乐、舅妈、你还有我,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记住,有国才有家。”顾成彰将她捞起身,“不许哭,要像你母亲一样……”
话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
江九黎问:“我母亲”
“休息吧,此事不能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招来祸事。”
顾成彰下了逐客令,显然多说无益,故而不便再多留。
眼里晕着水汽,雾茫茫一片,徒然想起花烟馆里烟雾缭绕的日子,那段下九流的人生,连生死都是混沌不清的。
一时间,满腹心事,人到了院子里,听到胸前怀表在响。傅其琛的怀表。
她取出,把怀表看了又看。
纯金色的外壳,白搪瓷的表盘,上面是罗马及阿拉伯数字,针不停地走着。
此刻,晚上十一点。路灯下,门外门内,像两条分岔路。
林慕辞是日本人,侵略国土的军官。傅其琛鞍前马后,只为了军阀利益,然而军阀和革命本不相容。
罢了,这两个男人没一个真心待她,她大可不必傻乎乎地去管他们的安危。
江九黎硬着心肠,千头万绪抛之脑后,走入房间,是母亲出阁前的闺房。
墙角一张紫檀木床榻,新铺了锦被。
左边是衣橱,临窗是女儿家必备的梳妆台,书桌上放置着笔筒、纸砚之类的旧物。
母亲身为旧式的大户千金,竟肯嫁给江崇左做妾室,除了军阀的霸权主义,她实在难以想象还有其他理由。
窗外有风,打过树枝沙沙作响。
江九黎伸手关拢,躺入锦被,决定听从舅舅的指示,强迫自己睡一觉。
……
这边厢,傅其琛秘密将手下一支部队调了过来,共十几人,严阵以待。
虽然此行目的是探取日本人的军火,传出去却不太好听。为了避免被扣上盗墓的臭名声,务求速战速决,更不敢带大部队张扬。
林慕辞啧啧道:“中国人一向很敬重亡者,少帅为了军火不惜掘他人祖坟,真是佩服。”
傅其琛冷笑:“怎么怕我一个人将军火吃了不成”
“令尊专做过河拆桥、杀人越货的勾当,林某不得不防。”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傅其琛道,“林先生既有能耐从日本人手中金蝉脱壳,来头定然不小,只要你遵守规则,我何必惹其他麻烦”
“少帅爽快。”林慕辞不再耽搁,递藏宝图过去。
傅其琛示意部下接了,参照藏宝图找到墓室入口,是隐藏在一处杂草丛生的裂缝。
“你,还有你,统统给我下去!不论遇上什么牛鬼蛇神,一枪掀了它的天灵盖!”
众人听罢,士气高昂。
兵士们平日训练有素,这时军令如山,被选中的几人当即出列,绑好绳索顺着裂缝坠下去勘察。
阴森森的墓室扯开两道光,是兵士们带着矿灯进去了。随着时间往后溜,下边仍是静悄悄的,不见有人返回的踪迹。
傅其琛有些不耐烦,“来人,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慕辞道:“少帅别急。”
众人正焦躁不安,开始害怕生寒时,一条绳索微微抖动,傅其琛见了,大声道:“把人拉上来!”
“少帅!墓室有机关!”
那人神色慌张,匆忙攀爬上来,肩头不幸中了一箭,鲜血淋漓。
众人大惊失色。
“其他人呢”傅其琛眉头紧锁。
那人两条腿发软,一下子倒在
第51章 顾宅,出事了
傅其琛低头,满眼血色。是绚烂的血花,开在了他的西式白衬衫上。
呼吸牵动着匕首上下起伏,伤口痛还是心痛,他已然分不清,只是微微地颤栗着。
却抬眸,凝视她眉眼如画。他在想,这个女人,他心心念念的江四小姐,竟然如此憎恨他。
“江九黎,你真是个小疯子。”
她傻杵在原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阵一阵地,像一只蛊虫,沿着刀刃,爬到她的手心,再钻入四肢百骸。
仿佛触碰了烧红的炭火一般,江九黎卒然缩回手,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少帅!”
正在这时,几名负责保护傅其琛的岗哨听见动静,从走廊冲过来,一把推开行凶者,抬起傅其琛就疾步往汽车奔去。
车子驰飞,争分夺秒。
幸好那蠢女人没有将匕首拔出,不然他人还没到医院,便失血昏厥了。
傅其琛仰面躺在后座,微微叹息,“到了大帅跟前,怎么说,知道么”
“少帅,您歇着吧!不要说话了!”
“我……我在问你话!”
“大帅若是问起,就说您是追军火遭人暗算。”
满意的答复。
他目光慵然,困了,乏了,安心地睡过去。
……
江九黎伏在地上,鼻尖一丝血腥味,夹杂着茉莉花梳头油的清香,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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