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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杨氏的案子,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熊家的案子,更是久远的……连他们状告的赵长海长子赵远书,都死了好些年了。

    这一条,也和冯福海的案子一样,都是陈年旧案。

    熊大张扬铺开的那个冤字,给了江延世一个扑面而来的直觉:这件事和江阴一案一脉相承,出自一个人,出自秦王府!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去请赵二爷。”江延世简洁明了的吩咐枫叶。

    苏烨走在翰林队伍最前,看清楚了那个巨大的冤字,却不象跟在太子身边的江延世那样便当,直到进了大慈恩寺,才找到机会,吩咐自己的心腹小厮赶紧去打听这两桩案子的案情。

    江皇后在队伍中间的翟车里,听人禀报了有人拦队伍告状明冤的事,只冷哼了一声,她一向不屑于这样的小手段。

    江皇后领了皇上的旨意,亲自到大慈恩寺主持这一场祈福祈雨**会,苏贵妃和京城的外命妇们,除了几个实在不能来的,几乎都到齐了。

    整个上午,从江皇后起,所有人都虔诚无比的参与在法事中,磕头听经,直到正午休息时分,和三三两两,休息说话。

    闵老夫人一边由孙子媳妇唐家珊唐夫人扶着站起来,一边低低问道:“霍老夫人来没来看到在哪儿没有”

    “看到了,就在您左后边。”唐家珊忙低低答道。

    闵老夫人嗯了一声,往左后转身,抬眼正好看到霍老夫人,忙笑着抬手招呼,“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是个极利落的,笑应一声,几步过来,和闵老夫人并肩笑道:“前儿听说老相爷病了,您也不大好,想到您府上看看您,可一想,走这一趟倒是添乱,就没敢去,今儿看您这气色还好。”

    “唉,我还好,鹦哥儿他翁翁真是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怎么好呢。”闵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和霍老太太的话家常而亲近,“鹦哥儿他翁翁跟太后兄妹情深得很,太后说走就走了,鹦哥儿他翁翁难过的……唉,不提了,生老病死,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也有那一天。”

    “唉,可不是,您得多劝劝老相爷。”霍老夫人跟着叹气。太后走的太突然了。

    三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四周不再人挤人,闵老夫人声音放低,“不说这个了,刚刚路上,喊什么冤,你看清楚没有”

    “没怎么看清楚,先头一个嗓门大,扯着那么大一个冤字,我听到一句两句,说是告赵计相家,后头一个,就影影绰绰看到了人影,是个女的。这会儿跟从前不一样,我没敢让人去打听。”霍老夫人也放低声音答道。

    “嗯,这会儿,谨慎了好。永宁伯府今儿没人过来,姚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闵老夫人声音高了些,接着家常里短的闲话。

    “不大好,熬日子呢,也到年纪了。”霍老夫人话说的直接明白。

    “这个时候……也是替儿女积福。”闵老夫人含糊了一句。

    “我也说过这样的话,可焕哥儿说,阿夏她大伯在京城守孝,还不如在秦凤路呆着,倒安份。”霍老夫人和闵老夫人有话直说。

    “这倒也是。”闵老夫人叹了口气,顺口提醒了句,“九姐儿如今嫁了人了,身份在那儿呢,这小名儿不提最好,国法大于家礼。”

    “多谢老夫人。”霍老夫人先谢了句,又叹了口气,“那府里老二领了太子……那差使之后,我才知道,焕哥儿也才知道,焕哥儿当时就急眼了,要去找老二,我给拦住了,这差使点都点下来了,再找有什么用再说,他那么大的人了,孩子都好几个了,这点事儿不懂这不是咱们该拦该说的事。”

    “不是大事,你放宽心。”

    “不放宽心也没办法,我是心疼严氏,唉。”说到严夫人,霍老夫人连声长叹。

    闵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轻轻拍了拍霍老夫人的手,跟着叹起气来。

    永宁伯府如今跟他们长沙王府一样,都在风浪之中,也许转眼就会倾覆。

    院子另一边,阮夫人和柏乔夫人万氏正低低说着话,万夫人抬眼看到柏悦,忙笑着招手。

    柏悦几步过来,看着两人笑道:“还没进这寺门呢,我看你们两个就凑一起叽叽咕咕,一上午坐在一起,得空就嘀咕,这会儿又说个没完,有什么好事儿”

    “哪有什么好事儿”阮夫人带着笑,先叹了几口气,“前儿南边又捎了几张方子来,我正和她说呢。”

    “什么方子……”柏悦一句话没说完,就呃了一声赶紧往回咽。

    阮夫人成亲小十年了,一直无出,这南边捎来的方子,自然是宜子的方子。她这个弟媳妇,嫁过来也有四五年了,一样不开怀,两个人在一起这嘀咕的,看来是这宜子不宜子的事儿了。

    “万夫人说那几个方子都是胡扯方。”虽说一直没孩子,可没孩子这事,在阮夫人这里,从来不是碰不得提不得的事儿。

    “万氏祖父医术极其高明,她跟她祖父学过医术,这方子……”柏悦说着笑起来,万氏说是胡扯方,那十有**就是胡扯方。

    “就是因为这个,我得了方子,都是先拿了给她看。这宜子的方子,真是千奇百怪。”顿了顿,阮夫人一边笑一边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和万夫人,柏悦低低笑道:”如今这方子,我都不敢让我们将军知道了,一有了什么方子,只敢拿来和万氏商量,不过看到现在,那么多方子,万氏全批的胡扯两个字。”

    “真都是胡扯的方子。”万夫人一边笑一边赶紧强调了一句,“前儿,大相国寺的老尼说,这样好好儿的就是怀不上,许是有什么罪过前因,得化解了才行,我就和爷说了,想到大相国寺好好做几场法事,隔了一天……”

    万夫人下意识的瞄了眼柏悦,“爷和我说,真要是有罪过前因才没有孩子,那也该是他,或是柏家积下的前因,断没有万家人的罪过,罚到柏家头上的道理。”




499.第497章 城外
    第497章 城外

    相比于大慈恩寺的隆重热闹,城外的婆台寺就显的极其清净了。

    除了秦王和李夏,也就是顶了个秦王府属官的金拙言,和担着王府护卫之责的陆仪。

    秦王等人,都住在婆台寺招待香客的客房里,好在这个时候,婆台寺十分冷清,婆台寺的客房都被秦王府占了,也不会妨碍了谁。

    李夏和秦王这个法事做的十分虔诚,从早到晚,和法师们的作息几乎一样。

    直到第四天,午后,两人早了一个时辰出了婆台寺,沿着寺外时上时下的青石台阶,往离婆台寺一里多路的永宁伯府别院过去。

    陆仪和金拙言落后十几步,并肩而行。

    “幸好有王妃。”沉默了走了一刻多钟,陆仪低低感慨了句。

    金拙言看着前面手牵着手,低低说着话的两人,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担心京城”陆仪转头看着金拙言问道。

    “不是,郭胜在京城,再说又没什么大事。”金拙言聚拢了心神,“王妃的心性脾气,跟姑婆很象,”顿了顿,金拙言有几分不情愿道:“翁翁说,姑婆象王妃这么大时,不如王妃,她这份心性,你我都不如,王爷也不如她。”

    “你担心”陆仪声音很低。

    “不是,现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以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陆仪两只手背到背后,看起来十分闲适,“这是他们的家事。”

    “家事现在是,以后呢”金拙言哈了一声。

    “以后也是。”陆仪看了眼金拙言,又转头冲秦王努了努嘴,“王爷是个聪明人,你能理好你的后院,他也能。”

    “这不一样。”金拙言不服了一句,随即又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再怎么,也是家事。”

    “一会儿你要进去吗”远远已经能看到永宁伯别庄的屋檐,陆仪看着那角飞起的屋檐问了句。

    “不进去,一群女眷,咱们不方便,再说,进去就是添乱。”金拙言干脆拒绝。

    “那咱们在外面等着。”陆仪放慢脚步,看着别庄门口,严夫人和徐夫人等人迎下了台阶。

    李夏阿娘徐夫人拎着裙子,急急冲在最前,严夫人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两人都瘦了不少,严夫人后面,郭二太太一脸晦气的走在最后,下了台阶,就侧身站在台阶旁,斜眼看着别庄里。

    秦王松开李夏,李夏被徐夫人扑在怀里,“阿夏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瘦,阿娘回回见了我都说我瘦了。”李夏扶住徐夫人,严夫人上前,先给秦王曲膝见了礼,又冲李夏浅浅曲了一礼,“王妃气色还好,胖瘦倒不要紧,气色好就好。”

    “我担心你……”徐夫人眼泪不停的往下淌,自从守灵回来,她这是头一回见到女儿。

    “外头风大,进去说话。”严夫人打断了徐夫人的话,瞄了眼十几步外站住不再往前的陆仪和金拙言,侧身往里让秦王。

    “对对对,外头风大,别吹病了,咱们进去再说话,你上午打发人来说要过来,我就让人把汤熬上了,你得好好补一补,看这瘦的。”徐夫人摸着瘦骨嶙峋的李夏,心疼的一阵接一阵的抽抽。

    她这个自小儿最娇生惯养长大的小闺女,一出嫁就碰到这样的大事,这几个月,她是怎么难为过来的一想到这个,她这心就疼的透不过气。

    “太婆怎么样了”李夏扫了眼站在台阶下,一眼一眼斜过来的郭二太太,看着严夫人问道。

    “不大好,这有两三天都没有清醒的时候了。”严夫人瞄到了李夏的目光,却没跟着看过去,只抬手用帕子按着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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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第498章 修罗
    第498章 修罗

    打发走郭二太太,李夏和秦王也不过喝过两杯茶,吃了几块点心,说几句闲话,就站起来告辞回去。

    李夏没让阿娘徐夫人送出来,严夫人拉着李夏的手,稍稍落后几步,低低问道:“没什么事吧”

    “没事,大伯娘放心,二哥的事,也没什么事。”

    严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明显舒了口气。

    “看老夫人这样子,年里年外,大伯就要回来奔丧了。”

    “你大伯……”严夫人脚步微顿。

    “想谋个夺情是吧”李夏明了的接话道。

    严夫人嗯了一声。

    “太子那边,肯定是想让他回到京城,既然回京城,就没有夺情的借口,这边,我不赞成大伯夺情,这会儿,好好守几年孝只有好处。”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可现在,”严夫人顿住脚步,忧心忡忡,“你二哥领了这份差使,你大伯要是回来在家守孝,必定要替你二哥谋划,就怕……”

    “嗯,我想到了,先回来再说吧。大伯身边那位姨娘,最近又有几首和大伯的和诗出来,从才华横溢夸到品格不凡了,要让她回到京城吗”李夏看着严夫人问道。

    严夫人一个怔神,她没太明白李夏的意思。

    “大伯娘要是觉得厌烦,我让人走一趟,就让她留在路上好了。”李夏闲闲道。

    严夫人头皮微麻,轻轻吸了口气,片刻,摇了摇头,“算了,你大伯爱清雅有才气的美人儿,这么些年,一个接一个,也没断过,我早就不看这个了……”

    严夫人想着在江宁府那几年,喉咙一时紧的说不出话,僵呆了片刻,才缓过口气,“算了,这把年纪了,我这日子,也不是看着他过的。

    你七姐姐前儿来信说,小如意满地乱跑,能说成句的话,还能背三字经了。

    你三哥说在任上也算顺当了,才不过到任一两个月,还寄了张清哥儿写的大字,比他阿爹小时候强多了,我就看着你们,就够了。”

    “嗯,三哥那里您放心,前儿柏乔还特意找郭先生说了三哥任上的几件事,三哥恩荫出身,得在地方上多辗转几任,往后的前程才能更好些。”李夏顺着严夫人的话低低道。

    “我知道,你先照顾好自己。”

    前院离院门很近,几句话间,就到了大门口,李夏止住严夫人,不让她再送,和秦王一起出了大门,还是信步往婆台寺回去。

    “李文松托付在柏家,李文栎做了太子属官,不管怎么样,李家总有一支能够支撑。”秦王牵住李夏的手,走出一段,低声道。

    “嗯,五哥递了信儿,今天太医诊脉,说老太爷也不大好了,油尽灯干之状,若是……”李夏含糊了后半句话,“等两人都落葬后,就让他们把家分了。”

    “你二伯一家”秦王微微蹙眉,李家二房过于不堪了些,真要分了家,哪有一个能支撑一二的

    “大伯在家里,他最讲究齐家,就这一个嫡亲弟弟,再怎么不堪,他也不会放手不管,让他去管吧。”李夏想着大伯娘,叹了口气。

    “二房这样,也跟你大伯这脾气有关。”秦王跟着叹了口气。

    “二伯和二伯娘,在大伯和大伯娘的羽翼下,象个孩子一样长到这么大,无知无畏,偏偏又过于蠢笨,看事看人,做事做人,只凭着一腔情绪,唉。”李夏说出了几分烦恼,“她身边那几个丫头也是,昨天我让蕉叶过去送东西,蕉叶回来跟我说珍珠……珍珠现在是二伯娘最得用的大丫头。”

    李夏看着秦王解释了句。

    “说珍珠跟她说了没几句话,就骂孙忠媳妇无耻脸酸心狠翻脸无情不是东西,蕉叶就纳闷了,孙忠媳妇娘家和珍珠家是邻居,一向对珍珠照顾有加,蕉叶就问珍珠,孙忠媳妇做什么事了,把她气成这样”

    秦王微微侧着头,听的十分专注,李夏哈的一声轻笑,“蕉叶说,珍珠紧拧着眉,怔怔的想了好半天,突然一拍手,说:真是噢,她没做什么事,没哪儿不好。”

    秦王一个怔愣,随即噗一声笑出了声。

    “二伯娘骂大伯娘,骂府里的管事嬷嬷们,这珍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气的不行。可照蕉叶的话说,她瞧着,珍珠就是这样,也比二伯娘还明白几分呢,唉,这样的蠢人,真是,”

    李夏顿了顿,“照郭胜的说法,象圣旨上沾的狗屎,圣旨肯定扔不得,这狗屎除了擦一擦又没别的办法,可擦又探不干净。”

    秦王哭笑不得,“这郭胜,这是怎么比喻……倒是恰当极了。”

    “不过,想想别家,比如江家,跟江家那位大奶奶比,二伯娘算极好了,可惜这些事不能说,否则拿来劝大伯娘,大伯娘肯定心情大好。”李夏接着笑道。

    “你这叫什么”秦王再次失笑,“看江家的笑话么”

    “是想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心里就平和了。咱们也是,这会儿不用管族务,府里只有你我,等过些年,除了服,后院人多了,这经也就开始难念了。”李夏语调轻淡,这经再怎么难念,也比不上她从前经历过的后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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