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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至此,秦晋心中对崔亮还残存的最后一丝好感也彻底消失了。

    看着王校尉一副急于表忠心的模样,秦晋点了点头,以一种赞许的口吻说道:

    “干得好!叫什么名字”

    王校尉之所以这么积极表现,为的就是在这位新任使君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现在得了夸赞不说,使君还亲口询问姓名,这就说明此前的功夫没有白费。

    “回禀使君,末将王百忠,家中行五!”

    “王五!如今城中刚刚遭逢大变,你要负起责任,绝不能再横生乱子了!”

    时人称呼排行都是一种亲近的表现,见秦使君称呼自己为王五,校尉王百忠心花怒放,连不迭的表示,让秦晋放心,一定不会辜负使命!

    秦晋打法走此人后,却暗暗品评着,都说人如其名,这个王百忠却恰恰相反。他虽然有百忠之名,但为了自己一口饭,妻儿的一口饭,就轻易的背弃了自己的恩主。

    “使君,对面有信给使君!”

    一个声音将秦晋拉回了现实,原来是杜乾运,满身满脸的风尘之色,显然刚刚回到同州城就马不停蹄的到驿馆来了。

    秦晋扯开信笺封皮一目十行的看完,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

    “皇甫恪有什么要求”

    杜乾运道:“皇甫恪说了,他的要求都在信上呢,希望使君践行诺言。”

    “好了,你连日劳顿,肯定累得不轻,回去好好将养两日,再来听差!”

    “卑下不累!眼下对于使君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卑下怎么能回去休息呢”

    他从未在秦晋的口中听到一字一句的关心之语,一时间竟有些感奋莫名,只觉得连日的奔波功夫没有白费。

    杜乾运的情绪尚未平复,却听秦晋又道:

    “崔亮身为朝廷四品高官绝不能擅杀,明日就派遣人押送其返回长安,交给天子处置。”

    杜乾运惊诧道:“使君,使君不是答应了皇甫恪,送上崔亮的首级做交换吗咱们若先毁约,皇甫恪岂能善罢甘休”

    “擅自以朝廷高官的首级做交易,这种事岂能瞒得过世人耳目咱们能做到这种程度,令崔亮身败名裂,皇甫恪就算不满意,至少也报了一半的仇。”

    从一开始,秦晋就没打算以崔亮的首级做交易。他认为,以皇甫恪的精明,也一定洞悉了自己的打算,都是心照不宣而已。既然皇甫恪选择了与神武军合作,那就是默许了这种被毁约的情形。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甫恪没有这种觉悟,他也绝不会牺牲神武军的利益去践行对皇甫恪许诺。

    还有一点,杜乾运自抵达冯翊郡以后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两次不顾危险出入叛军营地传递消息,一般人未必能够做到如此这般。所以,他才与其多说了这几句话。

    又闲扯了几句,杜乾运躬身告退。直到离开驿馆很远,他才隐隐舒了一口气。

    他总有种感觉,此时此地的秦晋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毁掉了对皇甫恪的许诺,不但是暂时放过了崔亮的性命,更是要了敢于为皇甫恪用命之亲随的性命。看来那个自告奋勇到同州自投罗网的勇士难逃一死了。

    掌灯之前,秦晋带着所有的亲随抵达了郡守府,从现在起他将正是接管冯翊郡太守的官印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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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众叛且亲离
    “放我出去,我要喝水,我要出,出恭……”

    歇斯底里的喊声在郡守府的内宅里回荡着,内宅里当值的仆役一个个面面相觑,就像没听见一般,直到身披铁甲手执横刀的军卒渐渐走远,才有人敢交头私语。但负责巡卫的军卒一旦返身回来,又立即恢复如常,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弄出来。

    这些仆役之所以这般如履薄冰,完全是因为内宅里囚禁的人,乃是本郡的太守,崔亮。崔使君半日之前还是这郡守府中手握生杀大权的长官,哪想得到世事难料这才多大功夫,竟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终于有军卒被崔亮大呼小叫的声音弄的不耐烦了,抬脚对着坊门一阵猛踢。

    “再叫,撕了你的舌头。老实坐好,到了时辰自然会有人来放你!”

    “某乃四品高官,冯翊郡太守,你们擅自囚禁于某,就不怕天子问罪吗”

    那军卒并没有被崔亮的恫吓所镇住,反而嘿嘿笑了。

    “崔使君,您这话吓唬吓唬那些田舍夫还行,也不看看神武军从何处来就算杨国忠在此处,也得乖乖听话,否则一样不给水喝,至于出恭嘛……”那军卒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最后这一句显然是在奚落崔亮,一众军卒都是轰然大笑,看的仆役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心道这些人口气大的没边,连杨相公也敢编排。不过,转而看看自家崔使君,此刻不正想被打掉了牙齿,绑住了四蹄的土狗一般吗除了撕心裂肺的狂叫,还有别的办法吗

    “队官,卢将军派人来传话,先饿那老贼一夜,不准给吃的,水呢可以给点,只能浅浅的一碟。”

    刚刚那个奚落崔亮的军卒显然是这伙人的队官,他得了命令之后,有点不以为然。

    “卢将军还是心太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还能饿死了姓崔的不成”

    只是口上虽然质疑了几句,但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卢杞的命令。

    杂役们又奉了队官的命令,从郡守府的厨房里翻出一支瓷碟,然后又倒上了一层浅浅的水。

    “慢着,过了子时再给他送过去。”

    杂役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子时早已万籁俱寂,半夜的当口去叫门,不是诚心搅扰崔使君安睡吗但现在郡守府当家作主的是神武军,还有谁敢说声不字呢

    这里原本有两个队负责看守崔亮,但秦晋要在天亮以后彻底入住内宅,因此要连夜将郡守府的内外清理彻查一遍,甚至连原有的杂役都一概遣散,然后由军中挑选合适的人选,暂且充作支应。

    至于长远而言,还要从长安调来一部分秦晋府中的奴仆,负责内宅的运转起居。

    有了驿馆的毒杀事件,神武军上下莫不是谨小慎微,一丁点的可疑之处都不肯放过。如果再被人钻了空子,他们还有何面目在秦使君身边做事呢

    是以,卢杞尤为重视郡守府的人员安排,现在裴敬重伤,无法亲自料理这些庶务,只能代裴敬负起全责,虽然各种杂事弄得他有些左支右拙,但好在其人天赋极高,很快就能领悟其中的门道,虽然处置事务还略显生疏,但各项事宜一桩桩一件件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整个郡守府中的原有杂役,只有内宅负责照看崔亮的一部分人还未及遣散,这些人听说他们也将很快被撵出去,一个个情绪低落,哪里还有工夫理会那个自身尚且难保的郡守呢

    崔亮在屋子里焦躁而又不安的转着圈子,腹中传来阵阵隐痛,一泡尿已经憋了快一个时辰,那些天杀的却不让他出恭,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有了身体上的痛苦,之前神武军的羞辱,他的反而不是那么顾及了。

    在屋子里又转了几个圈子,崔亮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滚落。他的胸中顿时响起一阵悲鸣,想自己一世英名,居然在郡守府被些军卒欺侮的连泡尿都要憋着。

    腹中阵痛,崔亮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来回转圈的步子也慢了下来,每迈出去一步,他都觉得尿泡可能会被颠破。

    至此,崔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了房中的青瓷花瓶,他仰面长叹一声。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也罢,来日方长……”

    这是本是崔亮的书房,在这里排泄污秽之物,就是对那些圣人之言最大的不敬,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

    一阵痛快的水声过后,提着袍服内襟的崔亮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继而长长吁了一口气,真是舒服啊。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觉得撒尿竟是如此的快意通透!

    可惜,这种快意持续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悲愤与羞辱的情绪就填满了崔亮的脑袋。

    如果今日书房排泄的丑事传来出去,将来他还有何面目见人,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官场呢

    崔亮虽然不是好人,但却极为爱惜自身的名声,就像鸟儿爱惜羽毛一般。这种难以启齿的污点,自今而后将会时刻如虫鼠噬咬,痛痒难耐。

    暗气暗憋了一阵,崔亮又觉口中渴如火烧,又放声喊着自己的要求。

    “我要喝水!”

    次日一早,崔亮又被从睡梦中被叫醒。这一夜他睡的极不踏实,但又期盼着天赶快亮。他相信,自己的亲信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经过一夜的准备,也是时候向秦晋那竖子施加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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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落井又下石
    霎时间,崔亮面如死灰。他万万想不到,对自己最很,最绝情的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抬手颤抖的指点着长史严伦,想要责问几句,却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孰料严伦却先发制人,冷然道:

    “崔使君一定以为下吏恩将仇报,是个反复小人。其实大谬,严伦受天子诏命为冯翊郡长史,纵然与使君私交甚笃,却也大不过国法。而今使君涉案通敌,说不得只能尽公不而顾私了!”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正堂内的数名佐杂都禁不住暗竖大拇指,深为感佩。只有崔亮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不过,崔亮也再没有指责严伦的机会了,严伦一声令下,堂内佐杂就招呼外面的差役进来拿人。

    顿时,正堂内便响起了锁链叮当之声。

    崔亮大骇,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发力暴喝那些猛扑过来的差役。

    “混账,谁敢无礼”

    毕竟崔亮在冯翊郡为太守六年,虽然此时落难,但毕竟积威尚在,一声暴喝竟生生将那几名扑过来的差役吓得后退了两步。

    严伦也不示弱,当即也呵斥道:“没毛的凤凰,你们怕什么怕谁敢不听号令,立刻滚蛋回家!”

    最终还是严伦的威胁更具有实质性,差役们再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扭住崔亮的胳膊,卡擦几声带上镣铐,继而又拧上了大锁。然后又将崔亮按倒,在他的两个脚踝上也如法炮制。

    正堂内惊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混乱,严伦不满的呵斥声又再度响起。

    “涉及通敌谋逆,岂能用普通锁具按制,将镣铐砸死!”

    崔亮已然出离愤怒,他出仕为官二十载,见过无数的无耻小人,今日在严伦面前居然都相形见拙了。此时,他到反而平静下来,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幸免,便哈哈大笑。

    “尔等还愣着作甚,还不从命”

    很快,有差役提来了火盆和大锤,叮叮当当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折腾完毕。

    “押入囚车,即刻送往长安!”

    严伦仍旧毫不客气,一连串的下达命令,恨不得立即将崔亮押送到长安去。

    崔亮自然之道严伦心中的龌龊想法,此人在他手底下为官六载,直到自己的阴私之事不少,而自己也知道许多此人的阴私之事。严伦一定是怕自己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事都抖搂出来。崔亮暗暗冷笑,他才不会蠢到在冯翊郡就撕破脸皮,只要到了长安就一切还有可为的余地,到那时再酌情应对。总而言之,今日这些让自己难堪过的人,他一个都打算放过。

    可是崔亮还是低估了严伦的无耻程度。囚车离开郡守府,自西市穿街而过,沿途更有差役鸣锣。

    “郡太守崔亮通敌,勾结叛逆反贼,如今人赃俱获,押赴长安,听后处置!”

    鸣锣声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的百姓驻足围观,一开始人们还不相信囚车内关押的就是爱民如子的本郡太守。但崔亮作风“亲民”,时常在公开场合出现,是以认识他的人不少。所以很快就得到证实,囚车内关押的的的确确就是郡太守崔亮。

    崔亮本以为会有人拦路为他喊冤,可令他寒心的是,百姓们竟纷纷恶语相向,甚至还有人向其投掷石块。

    “狗官,勾结叛逆,还俺儿命来……”

    “恶有恶报……老天开眼……”

    声声咒骂,竟使崔亮如遭重击,被卢杞擒获他不过是恐慌,被严伦出卖他仅止于愤怒,可此时此刻竟大有心如死灰之感。

    他自问在任上兢兢业业,纵然没做出什么大成绩,但总比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昏官强上百倍千倍吧可到头来居然连句好话都换不来。

    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有百姓趁乱质问:

    “姓崔的,你欠俺那一斗米何时还上驿馆外面白使唤俺们吗……”

    一时之间,西市彻底乱套了,竟对崔亮有群起而攻之的态势。

    终于,郡守府的押解差役不得不以武力驱散闹事的百姓,以使崔亮免于受到伤害。

    但此时的崔亮已经不在乎了,他倒宁愿被这些白眼狼们一石头砸死,也好过受这等屈辱。

    从郡守府到同州城西门,短短的数里距离,竟然走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西门已经遥遥在望,却见大队的军卒已然严阵以待。

    骑在马上开路的严伦离着老远就扳鞍下马,一溜小跑着上前去,对着其中一人深深一躬到地。

    “下吏冯翊郡长史严伦拜见秦使君!”

    此时崔亮也看清楚了,严伦大礼而拜的人不正是新一任冯翊郡太守秦晋吗

    对于严伦的恭谨,甚至是谦卑,秦晋只平淡的点了下头,然后就径直来到囚车前,看着囚车内狼狈盘坐的崔亮。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面对秦晋的责问,崔亮先是默然,继而又苦笑着反问:

    “秦使君何必明知故问”

    秦晋呵呵一笑,靠近了囚车木笼,低声道:

    “秦某的确不知,不知道崔使君因何逼反了皇甫恪!难道崔使君不想解释解释吗”

    此言一出,崔亮的连声登时剧变,但瞬息之间有恢复如常。只



第二百四十二章:明府何其衰
    崔亮被押解往长安,杜乾运却眼巴巴的又来到秦晋处,与之商量该如何答复皇甫恪。

    “就算使君算准了皇甫恪不会有过激的反应,但毕竟是咱们欺骗了他,总要给他一个合适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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