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不过秦琰只是哭号,却并不说发生了什么。秦晋的急躁瞬间又多了几分。

    “说,发生了何事”

    在秦晋的催问下,秦琰这才带着抽噎,低声的说道:

    “家,家被天杀的乱民一把火烧了,府中上下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这让秦晋悚然一惊,虽然说到底府中都是些家奴,可这些人对他而言并非无足轻重。想及此处,秦晋只能暗自叹息,都怪自己把城中局面想的过于简单,只以为最大的危机是李隆基的出逃,可又何曾想过百姓们竟也能摇身一变就成了强盗,这实在大出意料之外。他又扭头看了看衣衫褴褛,狼狈至极的的魏方进,看来这老家伙家中被抢,子弟失散并非个例。

    然则,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秦晋总不能丢下恢复局面的大事不理,去寻找失散的家奴吧当然不能。

    “秦琰,你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如何哭的像个娘们”

    秦晋虽然生的高大,又因为在军中开始蓄了胡须,看起来在二三十岁之间,可实际上他毕竟只是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心性难免还有软弱的一面,那些朝夕相处的奴仆对他而言虽然不是家人,但也胜似家人了。

    被秦晋训斥以后,秦琰面露羞愤之色,想要辩解几句,可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秦晋又问道:“可在府中发现了尸体”

    秦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黯哑。

    “俺快马赶回府中时,大火已经冲天而起,进得大门绕过影壁就是一片火海,实在,实在无法深入查看。”

    原本秦晋打算依靠是否发现尸体来判断府中的伤亡情况,可从秦琰那里得到的答复却是火势大的已经蔓延了整个府邸,也就是说究竟有没有尸体在火海之中,谁也无法保证。

    秦晋脸上不露声色,仿佛这件事与己无关一般,可心里还是悬起了一块巨石,不知何时才会轰然落下。

    “乌护怀忠何在”

    “末将在!”

    秦晋闭口不谈府中被烧一事,而是转而吩咐乌护怀忠。

    “选出两千精骑,一个时辰之后随我去追天子!”

    乌护怀忠轰然应诺,去提调人马。秦琰见状也赶着上前主动请缨。

    “俺也随主君一同去!”

    秦晋瞪了他一眼,说道:

    “哪也别想去,带着你的兄弟,从胜业坊开始,一寸一寸的搜索,不论死活,府中的人要一个不落的找回来!”

    听到这个命令,秦琰大喜,兴奋的答应下来,又领着几个兄弟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显礼迟迟等不来,秦晋也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假若郑显礼在一个时辰之内无法赶到皇城来见自己,他就只好将重任交给身边并不甚靠谱的魏方进了!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好等,秦晋也不愿过早的将心中所想之事说与魏方进听。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郑显礼没等来,却等来了京兆少尹崔光远。

    只见他满头大汗,但神情却很是兴奋。

    “托使君威名,下吏已经收拢万余人,分派把守各门,现在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也休想进来浑水摸鱼。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请使君示下!”

    即便崔光远没能明说,秦晋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处置那些城中闹事的乱民。

    对这些乱民,秦晋还是挺头疼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法不责众。难道真将那些数以万计的乱民都一个个逮起来斩首杀头吗大难临头之际,这么做不论对错,于局面而言无疑将是雪上加霜。

    “以秦某的名义发布军令,全城戒严,日落之前所有人必须返回家中,否则日落之后,但见有人滞留街头一律以奸细论处!”

    这军令听起来杀气腾腾,但却没提一个死字,究其竟,秦晋的顾虑还是有很多的。

    不过这对崔光远而言已经是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在秦晋没来之前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心中忐忑至极,可现在却大大不同,似乎重新又有了主心骨。

    崔光远走后,乌护怀忠很快点齐了两千精锐,请秦晋进一步下达军令。

    秦晋抬头望了望皇城以东的方向,只见浓烟滚滚,越来越大,一定是火势得不到控制而开始在蔓延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魏方进。

    “倘若火势得不到控制,长安恐有烧毁的危险。”

    魏方进却道:

    “使君有所不知,长安各坊在兴建之初就修筑了多处防火墙,火势虽大,却顶多烧毁火源附近的一两家,想要蔓延全城,也绝非那么容易!”

    这个情况还是秦晋头一次听说,果然如魏方进所说,只能说火势蔓延的会慢一些,究竟防火墙能不能阻止火势的蔓延,他心中是没有底的。

    秦晋思忖了一阵,终于对魏方进郑而重之的说道:

    “一刻钟之后秦某会大人西去,将天子和太子追回来。秦某不在的这段




第四百五十一章:便桥遇故人
    一秒记住【.】,。“报!前方便桥被乱兵捣毁……”

    忽有探马飞马回报,渭水之上的便桥居然被破坏掉了。其实,秦晋也不担心便桥被毁之事,整个天宝十五载都陷入罕见的大旱之中,就算渭水也枯萎的仅能没过腰身,骑兵即便没有桥梁和渡船,也能轻松的涉水而过。

    不过到了便桥南岸以后,秦晋又被惊得目瞪口呆了,比起被毁掉的便桥,而是渭水南北两岸密密麻麻的逃兵。

    是的,的的确确是逃兵无疑。只见这些身穿禁军衣甲的人三五成群,或聚在一起,又或扭打推搡,一片混乱至极的景象。唐朝禁军的军纪虽然难以和神武军相比,但也绝不至于败坏至此。

    “使君,好像是逃兵啊!”

    清虚子的声音又适时的响起,这老道在出了长安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他对于秦晋的选择似乎颇有不以为然之意。

    “禁军逃卒,一律驱散,尽快过河……”

    秦晋并不打算为难这些逃卒,与其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功夫,最紧要的是尽快追上天子和太子。

    随着尽快过河的命令下达,骑兵纷纷准备涉水,探马已经先一步深入河中,找出一段深浅合适的河道,以备大军过河。

    清虚子酝酿了好半天,这才鼓动着腮帮子说道:

    “贫道以为,便桥被毁,实乃是上天之意啊!”

    看着被搅成一片浑浊的渭水,秦晋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问了一句。

    “何为上天之意,请真人明示!”

    面对秦晋难得的客气,清虚子受宠若惊,他也知道这位年轻的使君似乎一直对自己看不惯,现在突然客气来便以为是刚才这番话起了作用,兴奋之下便侃侃而谈。

    “使君渡河去追天子无非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两者不论保谁都是长君在上的局面,倒不如保年幼的皇子……”

    这老道说话向来露骨,又肆无忌惮,秦晋有时也为之咋舌,难道这货就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然而,此时身边多是同罗部的胡人,他们本就对汉话不甚精通,加之清虚子的声音又刻意压低了,因而也没有必要担心泄露出去。

    秦晋看了清虚子一眼,又不咸不淡的问道:

    “以真人之见,当保何人”

    清虚子见秦晋再一次虚心求问,更是得意,伸手捋了捋颌下的山羊胡子,说道:

    “以贫道之见,当不超过十岁为宜。”

    李隆基子嗣繁茂,尚在冲龄的皇子也的确有几个,但秦晋却不打算才用清虚子的建议。

    “该过河了!”

    眼见着大部分人都已经涉水到了渭水对岸,秦晋话非所答,继而又催促胯下不情愿的战马进入仅仅及腰的河中。原本清虚子在等着秦晋赞赏,谁知自己的建议说出口之后竟然没有了下文,等到回过未来,却见秦晋已然到了和中间。

    他这才手忙脚乱的催促胯下战马也进入水中,只是这老道的骑术显然还不如秦晋,战马进入水中本就不情愿了,偏生骑在背上的老道还在大呼小叫着。战马终于失去了理智,开始在河水中前后扑腾。

    清虚子哪里见识过惊马,见状如此就俯下身子紧紧的搂住马脖子,生怕被颠了下去。谁知如此反应之后,战马像再受了惊吓一般,不但前后上下扑腾,还在原地打着转。

    等秦晋听到清虚子的惊呼声之后,回过头来,正好瞧见一身邋遢灰袍的老道跌入泥浆之中,狼狈至极。说来也怪,清虚子坠马之后,刚刚还四蹄乱扑腾的战马竟然奇迹般的瞬间安定下来。

    只有一连串的响鼻阵阵传了过来,看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嘲笑清虚子的愚蠢一般。

    清虚子能容忍秦晋对他无视,却绝难容忍一匹畜生对自己的嘲笑。他从泥水中站了起来,打算用鞭子给这畜生点教训。

    “真人请快上马,走得慢就追不上使君了!”

    闻言之后,清虚子扭头向西北方向望去,果见秦晋的战马已经离开北岸百步之远。再看身遭,除了这个与自己搭话的神武军骑卒,竟一个人都不剩。包括哪些密密麻麻啸聚于此的逃卒都不知何时走的无影无踪。

    “你,你怎么也落下了”

    嘴巴张动了一下,清虚子最终只挤出了如此一句话。却听那骑卒笑道:

    “俺是受了使君之命一路上照看真人的……真人请快些上马,晚了就真赶不上了!”

    骑卒是个汉人,态度也很客气,只是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里明显的带出了焦急之色。

    清虚子这才如梦方醒,秦晋急着追赶逃走的天子和太子,当然不会停下来等自己,一旦与大队人马失去联络,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逃卒乱兵,假如遇到心存歹意之人,仅凭他们两个人是绝然应付不了的。

    一念及此,清虚子不再由于,也不顾满身泥浆的狼狈,翻身上马,急急涉水,向西北追了上去。

    秦晋一路向西北狂奔,一路暗暗思忖着清虚子刚刚的建议。两厢衡量之下,还是觉得年幼的皇子绝没有李隆基和李亨的号召力。假如他真的听从了清虚子的建议,在长安城中寻得尚在冲龄的皇子,那么李隆基所生诸子则势必会有样学样,纷纷自立。到时候别说凝聚天下人心,唐朝将立即陷入诸皇子混战的危局之中。若在以往,皇子们都被圈养在十王宅中,哪个也不敢生出非分之想。现在天子逃了,十王宅中的皇子们



第四百五十二章:使君心思定
    原来李泌的确是与太子一同向西逃难的,只是因为遇到了营啸,很多禁军夺营而逃,他在混乱之下竟被乱军裹挟至此。

    听了李泌简明扼要的陈述之后,秦晋的心中竟又不由自主的悬起了一块大石头。得知发生了营啸之后,即将追上李隆基父子的喜悦一股脑被掩盖了下去。

    按道理李泌作为太子的亲随,与太子绝不会太远,既然此人都被乱军裹挟至此,那么太子的情形想必也不会乐观。

    “圣人和殿下如何了”

    秦晋明知道这个疑问不可能在李泌那里得到答案,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事实也果如预料一般,李泌又是涕然泪下。

    “李某于乱军之中,圣人和殿下究竟,究竟……”

    哽咽之下,他竟再也说不下去,只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晋不禁为之恻然,虽然李泌与自己有仇,但这份发自内心的悲伤,却是令人唏嘘不已。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上,又有几个人会为非亲非故的他人伤心若此呢

    当然,秦晋知道李泌哭的绝不是李隆基,这货恐怕巴不得李隆基早点翘辫子,他哭的太子李亨。也许,在李泌的潜意识里,李泌的处境一定极为不妙,凶多吉少。

    刚想开口劝慰李泌几句,但秦晋忽的顿住了,一个念头陡然从脑子里蹦了出来。李泌恨不得李隆基早一日滚下皇位,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己急急若此的追赶李隆基,难道就是为了唐朝再迎回一个老迈昏聩自私至极的天子吗

    心念电转间,秦晋的目光忽而聚拢,又骤然发散,反倒将李泌看的莫名其妙,不知其在动着什么念头。

    “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秦晋的一句开场白还未说完,李泌就冷笑着将其打断。

    “莫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当初若不是你,太子早就登得大位,又缘何会有今日之危”

    倒是跟在秦晋身旁的一名亲随看不下去了,指着李泌的鼻子骂道:

    “这夯货。不是你心怀恶念,半路劫杀使君,太子殿下焉能如此自己失心阴谋累及太子殿下,却将责任怪罪于旁人,当真好生无耻!”

    秦晋身旁的亲随大多是从新安一路带过来的人,对秦晋忠心耿耿又全程目睹了兵变的始末。在李泌突施暗杀之前,秦晋可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辅助太子,甚至还曾为了劝说太子出面而语重心长。

    在秦晋的亲随看来,太子之所以在兵变中狼狈落败,完全是李泌利欲熏心,以为胜券在握就妄图大权独揽,打算在太子得位之前先一步干掉用力有功的秦使君。

    “你 ,你,满口胡言,胡言……”

    李泌的声音陡而尖利,然则底气终究是不足了,原本尚算挺直的腰杆也萎顿了下去。

    “不,没有,我没有连累殿下,没有连累……”

    秦晋的亲随在无意之间戳中了李泌的心病要害。在被下狱的日子里,他甚至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不是急于求成干掉狼子野心的秦晋,也许太子就不会落得个幽禁等待被废的下场。纵观古今,但凡被废的太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李隆基不会放过他,新太子也不会放过他。

    在悔恨与折磨中,李泌逃避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因为他的失败,才导致了太子如今的惨况。

    退一万步讲,就算秦晋狼子野心,在那之前终究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假如……

    “夯货,莫要装傻,再无端冤枉使君,有你好看……”

    斥骂声将李泌从心病中又拉回了现实,再看向秦晋时,整个人的气势与刚刚已经判若两人。

    秦晋默不作声,只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若有所思。而秦晋的亲随见秦使君没有喝止自己的意思,胆子也更大了,继续指斥着李泌。

    “向你这种沽名钓誉,争权夺利的人老子见多了,除了阴谋暗算又做过啥好事了俺们使君在河东一无朝廷粮草支援,二无朝廷救兵,仅凭着一腔子热血硬生生消灭了蔡希德部数万人,一举把叛贼赶出了河东,又岂是你这只知道阴谋暗算的鼠辈能够指责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问问自己都做过什么对社稷有功之事,自己配……”
1...170171172173174...4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