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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这个李萼正是当年在新安城下叫门,单人独骑从贝州赶往长安送信的李萼。只不过李萼到了长安以后便被杨国忠以爱才之名留在了长安,然则好运也仅仅到此为止,京中仕宦一年,做的都是些闲坐喝酒的闲差,胸中抱负难以施展,直到李隆基西逃之后才跟着一并逃离了长安。

    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王颀这百余人被叛军逮住了行踪,然则他们人马虽少,却灵活极了,遇到小股探马则一拥而上悉数歼灭,游离在左近的探马若发现大股叛军行踪,则及时躲避,使叛军追之不及。

    除此之外,他们在路上还遇到了三四股同样只有百人规模的神武军。

    李萼终于忍受不住,在中途歇脚积蓄马力之时询问其中因由。

    王颀闻言大笑。

    “义士见笑,神武军人少,若集中在一起不但目标庞大,且动作迟缓,容易被叛军咬住。如此以百人为一队,于各地叛军的缝隙中侦查骚扰,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叛军也只能干瞪眼没咒念!”

    听了这个解释,李萼登时恍然,然后又佩服这些人的胆大与奋不顾身。

    “将军为国以身犯险,才是真义士!”




第四百七十六章:天子思贤才
    “李兄果然是你”

    李萼的到来,对秦晋而言又惊又喜,自从到了长安以后身边缺少人才的感觉一日甚于一日,虽然自从李亨登基的消息颁告天下以后每天都有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赶到长安,但其中可用之人仍旧不多。

    究其原因,李隆基西狩以后长安官员大部分都纷纷逃走,而这些后来投奔的人,有的本身能力不足,可用之处有限。有的则身份存疑,不敢轻易使用。说到底,秦晋身边可堪用的都是些基层人才,能够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的则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没有。

    当年在新安时,这个李萼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不但有勇而且有谋,绝对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人才。

    “御史大夫在上,请受李萼一拜!”

    秦晋从来就不习惯被别人跪拜,一把就扶住了李萼打算下拜的身体。

    “现在的长安不讲虚礼,臣下见天子也仅是一揖而已,上下官吏间俯首已经是极正式的礼仪了!”

    说话间,秦晋亲自拉着李萼进入屋中。屋中的炭火炉燃烧正旺,火炭在里面噼啪作响,进门便觉热气扑脸。李萼在外面这几个月遭了许多罪,吃不饱又经常受冻,现在重新返回长安竟有隔世之感。

    倘若不是刚刚经历了外面的惊险遭遇,直以为现在仍旧是太平盛世。

    两人分别落座,立即便有随从奉上滚热的茶汤。显然,此处的杂役并不知道秦晋不喝茶汤的习惯,他只将茶汤陶碗举起在口边象征性的摆了了姿势,又轻轻放下。茶汤里浓重的香料味道,实在让他大有反胃的感觉。

    反而是李萼,端起茶碗之后也顾不得烫,一口一口喝了下去,放下碗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已经有太久没尝过茶汤是什么味道了,此时喝下肚中,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畅快无比。

    “李兄可愿到神武军中做事”

    秦晋素来不喜欢绕圈子,是以便开门见山。反倒是愣住了,他做梦都想进入神武军中,因为他知道放眼天下的唐.军,也只有神武军在叛军面前有一战之力,于乱世杀敌建功,出将入相不正是每个士人梦寐以求的吗

    见李萼愣怔着不说话,秦晋暗暗有些失望,难道李萼并不像进入军中为官

    秦晋向来不会强人所难,如果李萼真的不愿意加入神武军,他当然也不会勉强。

    “倘若李兄觉得不便,秦某可向天子举荐你入朝为官!”

    直到秦晋这句话说出口,李萼才猛然醒悟,当即起身长长一揖。

    “入神武军中,为御史大夫驱策,李萼求之不得!”

    秦晋转忧为喜,竟是瞎担心一场。

    有了秦晋作保,李萼自然就不必在这临时的驻所等待核实身份,经由专人引领到了城内一处宅子门前。

    “御史大夫有命,此处从今日起便作为君的起居之所,稍后会有仆役送来府中。”

    这处宅子此前的主人显然是个风雅人物,占地虽然不广,但处处透着别致韵味,走了一圈甚合李萼的脾性。

    还没等他安定下来,外面竟响起了敲门声,李萼惊讶,自己刚刚入住能是谁来呢也许是仆役遣来了。但打开宅门之后,却讶然发现外面站着几名颌下无须之人。

    “这里可是李萼居所”

    李萼有些不悦,直呼其名实在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但紧接着那几名颌下无须之人竟齐齐高呼了一声:

    “天子有诏,李萼跪迎!”

    仅仅八个字,所有的不悦统统烟消云散。李萼正打算跪拜接招,但其中一名颌下无须之人输急眼快,一把扶住了他。

    “不必如此,眼下天子号召新气象,一切繁文缛节从简,躬身接诏便是!”

    李萼大讶,在与秦晋会面之前他就领教过一次了,现在居然连接诏的礼仪都能免则免,看来当今天子决心不小。

    “口诏,李萼从速进宫……”

    天子召见,这对李萼而言绝对是一次惊喜。自己进城以后尚未过夜,天子便得知了消息,而且连夜召见,这是何等的恩遇想及此处,又是一阵感慨唏嘘,竟涕泣不已。

    那几名颌下无须之人自然就是宫中的宦官了,他们见李萼哭泣拭泪,便温言相劝:

    “天子召见,是天大的喜事,哭从何来呢快随我等入宫吧……”

    李萼含泪道:

    “李萼是欢喜的,高兴的……”

    一名年纪偏小的宦官噗嗤一声笑道:

    “你们这些文人也是奇怪,高兴了就哭,女人也没你们爱抹眼泪呢!”

    几个人强忍着笑意,领着李萼往皇城方向而去。经由皇城进入太极宫,李萼一如堕入梦中感觉,现在还难以置信这都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进入宫门以后,那几名传召的宦官就不见了,负责引领李萼的换成一个小黄门。小黄门的态度则比那极为恭谨的多,一路上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就连走路迈步都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如此深入宫中,于李萼还是第一次,见到宫中宦官规矩甚严不禁又是感慨,这才是皇家气度啊。

    东拐西拐,李萼被引到一处便殿门口,小黄门站定了,轻声说道:

    “陛下就在殿中,请进去吧!”

    没来由的李萼心中一阵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拜见新天子。而进城之后的所见所感于他而言又有着极好的印象,是以于内心中既期待又紧



第四百七十七章:冷眼看君行
    从太极宫中出来,返回宅子时,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或洒扫,或搬抬家具用度之物,见到李萼过来便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家主,这方而将李萼这一代名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未曾建功就受到这种礼遇,实在受之有愧。但他同时也为之感慨,新天子登基,倘若一扫旧日气象,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平定乱局未必不能成功,虽然安史叛贼占据大唐江山十有其三,人心却仍旧站在朝廷这一边。怕只怕一切都浮于表面,实际情况与旧日并无变化,那可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在这种兴奋与忧虑交织的状态中,李萼整整一夜都高度亢奋,难以入眠。天亮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李萼大惊失色,腾的一下从榻上直起了身子,顿时大汗淋漓。

    “家主,家主,神武军送来公文,请家主一早便去军中履职呢!”

    听到是仆役在说话,李萼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此前的逃亡生活朝不保夕,使他日日夜夜都陷于一种极度不安全的状态之中,稍有点风吹草动都紧张至极。

    “知道了!”

    答应过一声之后,李萼已经睡意全无,离榻穿衣。同时,心中更是感叹,神武军人事任免的效率之快,昨夜才定下了主意,今日一早竟已经出了公文,倘若不是秦晋交代的特事特办,还真是令人赞叹服气。

    须知朝廷中寻常的职司调动,少说也要旬日半月,如果不走些门路,就算拖上半年数月也不奇怪。

    府中的早餐很简单,米粥一碗,冷馍一块,咸菜一碟。

    李萼对吃食向来不会挑剔,简单一些反而更合他的脾气,倘若围城之中还锦衣玉食,才是岂有此理。

    他喝了一口粥,见身旁侍立的仆役似乎还是个少年人,便放下碗问道:

    “府中有仆役几多你们可曾都吃过饭了每日可都吃的饱”

    少年仆役赶忙答道:

    “京兆府选送了九人过来,伺候家主起居,府中的下人不比您老人家,都是一日两餐,也都吃得饱,除了没有粥,也是冷馍咸菜呢!”

    这个仆役虽然年岁不大,说话却一点都不露怯,几句话就把李萼的问题回答的明明白白。

    得到这个回答,李萼颇感意外,又端起碗来将里面剩下的粥一口喝干。

    “这府中的粮食又从何而来”

    李萼的问题看似琐碎,实际上却是在了解长安城的基本情况,心中也好大致明白些情况。

    “家主刚刚回到长安,恐怕还不清楚城内的状况,自从新天子登基以后,诏令全城上下实行战时管制,所有粮食等物集中管理,一体分配。所以,府中下人们领的薪水由京兆府派,包括一应吃穿用度也是呢!只这样一来,虽然吃穿不愁,但也都是些粗茶淡饭,家主适应几日或许便能习惯……”

    少年仆役说话的当口,目光却扫向了李萼半口没动的冷馍。显然,他是在指他吃不习惯这种难以下咽的冷馍。

    李萼马上明白了少年仆役的话中之意,顿时尴尬一笑,又伸手抓起了那块冷馍,往嘴边送去。

    骑马走在长安大街上,想象中满街流民,惨不堪言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与之相反,大街上行走的人都来去匆匆,似乎各有所忙碌的事情。如果不是清楚知道长安城外面有二十万攻城大军,真会让人产生一种战争从不曾生的错觉。

    然则,尽管街市上一派平静,李萼又分明能感受到与昔日的明显区别。好一阵他才恍然,仍旧熙攘繁忙的街道应是少了往日的热闹繁华。尽管人来人往,他感受到的只有萧条与冷清。

    前方忽然传来了撞击声,紧接着就是惨叫声,争执声纷至沓来。李萼骑马向前,片刻功夫便抵达了冲突地点。原来竟是两辆马车避让不及撞到了一处。当事双方越争执越激动,眼看着就从谩骂转变为动手。而围观的人也是越聚越多,议论纷纷。

    这种围城时刻,人心毕竟不稳,就算一点小冲突都可能演化成不可估量的大乱。李萼刚想上前劝解,却陡闻锣声阵阵,一队官差急奔来,迅将当事双方带离现场,同时又将撞坏的马车转移到路边,以使道路畅通,疏散围观的人群。

    转瞬间,人群散了,街道恢复平静,如果不是路旁停着的损毁马车,仿佛此处从不曾生争执围观一般。

    而这在当初的长安城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旦当街产生了这种纠纷,就算京兆府的差官及时赶到,也不敢处置,必先询问背景禀报上司。而在长安这种公侯遍地的地方,往往层层禀报到京兆尹那里,就连京兆尹都有可能两手一摊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上奏于天子,请天子裁决。

    当年杨家五门纵横长安,与广宁公主争路,被杨家恶奴挥鞭坠马,受了委屈的公主最后只能向天子诉苦,这种官司纠纷又岂能是区区京兆尹能够置喙的只可叹,广宁公主的诉苦却又为她招来了更大的羞辱,驸马被以劝解不利之名受责罢官,对杨家五门仅仅是杀掉了挥鞭的恶奴而已。

    天子如此公私不分,纵容奸佞,延伸到京中治安而言,便是法令不通,法令不通带来的恶果便是凡事因人而异,最终除了人心尽丧以外,还使得政令不通,效率低下。

    如今京兆府的差官不问青红皂白,现将聚众闹事的人带走,再恢复治安,效率之快足以见得新天子是有所作为的。

    李萼又瞧了眼路边那两辆马车,显然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很快,李萼抵达了位于城北的军营,据说秦晋平日里都在



第四百七十八章:法场救名将
    一秒记住【.】,。虽然李萼看着秦晋表现的从容淡定,可他却不认为秦晋内心中真的那么若无其事,要知道安史叛军在击破潼关以前几乎势如破竹,就连洛阳这等坚城都在旦夕间攻破,且算长安城墙略高,护城河略深,又能强到哪去呢

    更何况,他就是从长安城外进来的,对外面的情况也算了若指掌。实际情况就是,只要出了长安各门,渭水以南千里关中之地几乎都在安史叛军的控制之下,反倒是唐朝官军却像与猫捉迷藏的老鼠一般,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再说,长安城周长七十余里,叛军只要寻几处同时强攻,虚虚实实几轮下来,恐怕再坚固的城防也难以抵挡吧在李萼的猜想中,安史叛军之所以迟迟难以攻破长安城,恐怕还是因为主将孙孝哲身受重伤之故。

    可只要其人不死,再重的伤患也会痊愈,只要孙孝哲能够恢复七成左右,便能重新对大军掌控自如,届时攻城,神武军又当如何再说,就算孙孝哲的伤患迁延不愈,难道安禄山就不会再派别人做主将吗

    总而言之,李萼觉得秦晋的诱敌之计似乎太危险了,而且他又在绞尽脑汁的揣测,就算秦晋诱敌成功了,又如何呢神武军真的有能力一口吃下二十万乃至更多的叛军吗诚然,河东道大捷的例子在前,可那仅仅是计策的成功,以及蕃将的愚蠢配合,在数郡广大地域上的较量与眼前单一的长安攻防战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李萼也承认秦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有勇有谋之人,但在铁打的实力面前,他不认为投机取巧的法子能够每一次都会有收效。

    这一次叛军同时选了东西两个方向进攻,东侧的战斗发生在延兴门,而西侧的战斗则有开远门和延平门两处。

    秦晋选择了西侧,带着李萼就近赶往开远门。

    尚在大街上之时,李萼就满耳听闻此起彼伏的轰隆炸响之声,与昨夜在太极宫中听到的一般无二。

    他对这种天子口中的新式火器也好奇极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恨不得马上飞到城墙上,看一看神武军是如何用这种会发出巨响的武器退敌的。不过沿途之上,他却发现大队全副武装的神武军沿着与战斗处相反的方向徐徐前进。

    “大夫,下走有一事不解,这些军卒因何不去开远门”

    “你一定在奇怪,这也不难理解,其实守城的都是团结兵,他们均为民营中优选出来的身体才智优异之人。”

    跟在秦晋身后的一名副将似乎觉得李萼的少见多怪有些好笑,竟插言道:

    “连广平王都是从民营中经过层层考选擢拔出来的,不过也只够格进入团结兵,可不要小瞧了团结兵!”

    这一番话可差点让李萼惊掉了下巴,广平王何许人也他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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