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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秦卿来了,快落座!”

    秦晋落座后就急不可耐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李亨却又不说话了,只不停的唉声叹气。反倒是陈希烈眉飞色舞的说起话来。

    “御史大夫来的晚,可能还不知道,寿安公主出虏疮了!”

    虏疮二字从陈希烈的口中蹦了出来,端坐在御案后的李亨竟然掉下泪来。

    秦晋很惊讶,不就是生疮了吗,如何哭成这个样子然而,当他从记忆深处搜寻虏疮的信息时,却也瞬间目瞪口呆。他将从记忆中搜寻出来信息,与前一世的知识做了比对之后,得到两个字,天花!没错,陈希烈口中的虏疮就是天花。

    其实秦晋现世这具躯体在十岁就生过虏疮,不过身体生疮的规模相对较小,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得以逃出鬼门关,挺了过来。也因此,不懂的任何当代医术病理的秦晋才能第一时间确认,这两种名称的恶疾实为同一种病!

    在这个时代,一旦得了天花几乎就等于不治之症,只有极为少数的人才能活下来。如果寿安公主得了这种病,无异于被宣判了死刑。这也就解释了宦官因何落泪,李亨因何落泪。

    揣测中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可秦晋却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寿安公主就算不是他的聘妻,仅仅是一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得了这种绝症,无药可医,要么等死,要么以极小的概率挺过来,活下去。这对于一个花朵般的少女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而且这还不算,在天花发作的过程中,浑身长满了水泡,红疹,惨不忍睹,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陈希烈的嗓音很独特,磁性中透着几分沙哑。

    “虏疮堪比瘟疫,圣人召御史大夫入宫,就是商议一下,寿安公主绝不能留在宫中了……”

    滔滔不绝的话秦晋没听进去几句,却似乎从中觉察到了满满的幸灾乐祸。

    “陈相公请直言吧,是否已经有了定计”

    秦晋有些沉不住气,一反常态的,不客气的打断了陈希烈。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被刚刚任命为门下侍郎的李泌。

    “当然已经有了定计,当此围城危亡之际,不可能因一人而害了全城,唯有壮士断腕,大义灭亲!”

    这几句话说的有点不伦不类,若是往常秦晋一定会暗暗嘲笑他,但现在根本就笑不出来。他已经猜到了李泌和陈希烈的意思。

    而既为皇帝又为兄长的李亨只是落泪,却一句话都不说。

    秦晋又将目光转向魏方进,这货和他同坐一条船,可现在竟将头别开,眼睛看向它处,根本就不敢与之对视!

    “御史大夫,老夫劝你一劝,切莫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大局,害了朝廷。圣人一向疼爱寿安公主,纵有万分不舍,为了江山社稷也只得忍痛割肉……白绫一匹,御史大夫若舍不得就去送上一程……”

    抖着三缕花白美髯,




第四百八十二章:大夫亦妄为
    “既然御史大夫心中只有私情,枉顾圣人安危,那么老夫不介意代为动手……”

    陈希烈也真是被秦晋激怒了,一扫在人前刻意表现出来的儒雅,露胳膊挽袖子好像要当场动手一般的大吵大嚷。 秦晋虽然在长安城内各种事务上说一不二,但此时此刻面对寿安公主虏疮一事却被群起反对,究其根源褥疮的传染可不分高低贵贱,而且只要染病几乎必死无疑,假如真相陈希烈所说,传给了李亨那又如何

    所以,在秦晋心里其实也是矛盾至极的,天人交战间,一时便无以应答陈希烈的咄咄逼人。

    便殿之上,除了秦晋反对,天子默不作声,几位重臣几乎异口同声的表示寿安公主只能提前处置。

    宦官李辅国一直站在李亨身后,低头不语,此时忽然说道:

    “奴婢有句话不知中听不中听!”

    若在李隆基当政时期,敢在君臣议论时插话的只有高力士一人,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这个人换成了李辅国,而且此人行事比高力士更加的高调和睚眦必报。陈希烈对秦晋满口的不客气,却不愿当众得罪这位天子身边的近人。

    “但说无妨,陈某洗耳恭听!”

    李辅国清了清嗓子。

    “其实城南有大片的无主之地,只须开辟出来一处地方,将寿安公主安置过去养病,如此既远离皇宫和百姓,也不必做下那等绝情之事,岂非两全”

    这一番话实际上也是秦晋一直想说的合理办法,只是双方一旦争执开始,便像脱了缰的战马再也不受原本意志的控制。

    陈希烈迟疑了,李泌却半点都不松口。

    “不行,只要留在城中就得有人伺候,就得和外界接触,万一有半点疏漏,把虏疮传了出去,其中风险李公能一肩扛下”

    他原本就和李辅国不对付,是以在这件事上也绝不死洞口。而李辅国的建议实在是颇为可行的办法,以往长安城内也不是没生过虏疮,只要及时隔离疫情便会得到充分的控制。只可惜,现在的长安身陷围城之中,内外交通断绝,上下所有人的神经都极为敏感,是以对这种风险本能的选择了抗拒。

    由始至终,李亨都一言不发,无论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他的情况都是尴尬的,所以只能等着臣下争出个结果来。

    李泌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把李辅国逼进了死角,他不过是个宦官,又何德何能承担这种风险带来的责任呢再说,假使最坏的情况出现,就算斩首一万次恐怕也难恕其罪了。

    因而,他只能选择继续低着头,再不说话!

    经过李辅国的插话,秦晋已经冷静了下来,因为愤怒而发抖的身体也渐趋平静,唯有声冰冷依旧。

    “好,很好!既然诸位执意如此,秦某亲自动手就是!”

    说罢,他冲着李亨匍拜在地。

    “请陛下允准臣全权处置寿安公主!”

    “朕……”

    李亨语塞了,他本来还巴望着秦晋能够力排众议争出一个结果来,此时看情形一向铁腕的秦晋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退一步来说,就算争出了结果又如何呢李泌口中的风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承担,李辅国不能,秦晋不能,天子也不能。

    他最终只得双眼低垂,无奈的摆了摆手。

    “准!”

    声音因为难过矛盾变形的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得了李亨的允许,秦晋长身而起,大踏步离开便殿,出了门口就让外面侍立的宦官引着他往寿安公主的住处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反而让陈希烈和李泌惊的没了反应,料想中一贯强硬的秦晋必然百般坚持,谁又想得到此人竟然退缩了。

    陈希烈干咳了一声。

    “算还识得大体,否则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止他恣意妄为!”

    话语中竟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仿佛秦晋这么快低头,失去了不少报复的快感。

    “陈老相公身体金贵,舍得”

    李辅国的声音不阴不阳,直直瞪着他。陈希烈本能的要回答舍得,可突然心中一动,未免落在这阉竖的言语陷阱中,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重重闷哼一声,就不再理会李辅国的挑衅。

    若是以往,李亨肯定呵斥李辅国不得无礼,但现在陷于悲痛之中,竟对两人的斗嘴充耳不闻。只望着秦晋的背影被殿门隔绝在外,愣愣出神。

    出了压抑无比的便殿,秦晋方觉透过起来。在引领下,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院落的门口,那引路的宦官踟躇不敢前,只嗫嚅着说道:

    “到,到了!”

    这处宫院大门紧闭,外面没有职守的人,一阵北风突起,激的秦晋打了个寒颤。

    “去叫门!”

    宦官不情愿,也不敢违逆秦晋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叫门。好半晌里面才有了动静。

    “谁阿”

    “请开门,是御史大夫!”

    “陛下有敕,院门不得擅开!”

    “不是擅开,御史大夫奉圣命而来!”

    随着宦官话音一落,院门吱呀呀被敞开了一条缝。那宦官像受了惊吓一般赶忙退了数步。对于他的这种举动秦晋认为乃是人之常情,有谁不惧怕必死的绝症呢只好言道:

    “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复命吧!”

    宦官答应了一声却并不离开。

    “大夫果真要进去里面……奴婢……”

    秦晋心下感慨,这宦官是个厚道人,怕自己进去也染了要命的虏疮。

    “放心,秦某命大,早就生过了虏疮。”

    直到进入院子里,秦晋才切身感受到了其中的阴冷,寿安公主所在的宫院中,除了看门的宫人竟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如何这般空荡,人都去了何处”

     



第四百八十三章:天子惨吐血
    陈希烈失态,引的殿上众人也跟着心往下沉。守城的月余时间里,诸位宰相临危受命,勾心斗角只为了给自家谋取更多的利益,顺便打击一家独大的秦晋,可绝没有一个人盘算着彻底将其彻底打垮。毕竟这种时刻,只有秦晋和神武军才能力抗孙孝哲叛军。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秦晋这厮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为了个女人与所有人撕破脸,破罐子破摔。

    “秦晋竖子,竖子!”

    满殿的人只有李泌颇为镇定,但也气的对秦晋破口大骂。

    “为了个女人便弃大局于不顾,该杀,该杀!”

    只是他除了咒骂以外,也提不出任何有用的意见。李亨被群臣吵的头疼欲裂,最疼爱的妹妹面临夺命恶疾已经够难受了,现在连最为信任倚重的秦晋都做出了这等骇人的举动,亦是分寸大乱。

    “都住口!还不派人去追千万要拦住他!”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在震惊之处,几个人都只顾着愤怒,指责和咒骂,现在才纷纷附和着:

    “对,现在还来得及,快派人去追!”

    宦官受命带着李亨的口诏去追秦晋,殿上的君臣众人则在等待中痛苦的煎熬着,默念着,一定要把他追回来!。

    半个时辰的功夫对于他们而言漫长如半年一般,直到传口诏的宦官气喘吁吁返回便殿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中一李泌最年富力强,三两步疾走过去,揪着那宦官的领子问道:

    “快说,究竟追回来了吗”

    宦官被吓的脸色煞白,哆哆嗦嗦,这让坐在御案之后的李亨心头的阴影愈发浓重。

    “回,回李侍郎的话,追之不及,秦大夫已经带着人出城了。”

    “甚真的走了难道,难道就没人拦着他吗”

    李泌的情绪愈发激动,双手依旧揪着那宦官的衣领,好似要将他撕碎了一般,剧烈的前后摇晃着。好半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泌顿觉颓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心里只不住的反问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然则,就算问自问一万遍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取代秦晋指挥神武军和民营守城吗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而且问题更加严重的是,逼走了秦晋必然会招致其部众的不满,倘若激起了兵变……

    一念及此,李泌心中又怒又悔。怒的是秦晋分不清大局,小小受挫就做出这等使天子和朝廷陷入危机的举动,悔的则是恨自己利欲熏心只想着削弱秦晋的权力,而导致如今的两难境地。

    绝望间,他望了一眼御案后的李亨,目光中充满了自责和不甘,然而这一望却让他被针刺了般从地上一跃而起。

    “圣人!”

    却见李亨于御案后摇摇欲坠,神情痛苦,眼神散乱,蓦的一张嘴,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陈希烈、魏方进也都吓的慌了神,如果秦晋跑了,天子再就此一病不起,那长安的天可真就要塌了!

    众臣七手八脚的扶起了天子,一面又疾呼御医。

    陈希烈距离李亨最近,他扶起了李亨让半个身子依靠在自己身上,一面颤抖的呼唤着:

    “陛下,陛下……”

    可惜任凭他如何呼唤,李亨依旧牙关紧咬,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天子吐血晕倒的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在太极宫内满意开去,宫女宦官们人心惶惶,不知是福是祸,有人暗暗祈祷,有人甚至又打起了逃走的主意。

    临近掖廷有一处破败的宫院,粗布女人倚坐在门口打发着百无聊赖的时间,见到宫女宦官们神色慌张,窃窃私语,又匆匆疾走,敏感的意识到宫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她野蛮的拉住一个打算奔入掖廷的宫女。

    “何事慌慌张张”

    宫女本不想理会,但似乎又颇为惧怕这个女人,便道:

    “奴婢听说,秦大夫出走,陛下吐血,都,都在传快不行了!”

    简单的说了前因后果之后,便使劲挣脱了那女人的拉扯,急急进入掖廷。

    女人现实愣怔了一阵,继而又哈哈大笑,笑的几至发狂。

    “老天是公平的,害过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哈!哈哈!”

    她只顾着发泄般的大小狂呼,全然没注意身后已经有两个粗手大脚的宫女冲了上来,三两下就扭住了她的双臂,往宫苑里拉。

    “韦娢,你这个贱婢,如此对我就不怕遭报应吗看看,看看,秦晋出走,李亨也吐血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宫院里站着另一个女人,原本她冷冷的注视着发疯发狂的女人,可听到“秦晋”二字时,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你,你说秦晋怎么了”

    发狂的女人就是乐成公主,自从受刑之后就被软禁在掖廷外的这处破败宫院内,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却也不用去民营中受那二十人同处一室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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