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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知道就好,念吧!”

    这份军报可谓是满纸胡言,但最根本处有一点,那就是西面战事的确出自崔乾佑一人之手,而且局面也的确恶化了,于是以这个为蓝本,便可以演化出各种黑锅和屎盆子。

    安庆绪平素别的能耐没多少,最精的便是此道。就连李猪儿都忍不住为安庆绪的这份军报与一并附上的供状叫绝。

    果然,李猪儿的军报才念了一半,安禄山就怒不可遏的叫停。破口大骂:

    “崔乾佑该死,该死!”

    由于用力过大,他陡然猛烈咳嗽起来。

    安禄山歇斯底里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李猪儿的预期,由不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从咳嗽中缓了过来,安禄山既冷酷又愤怒的叱骂:“狗奴的确有罪,来呀,来呀将这条契丹狗拖出去抽二十鞭子。”

    李猪儿哪想到今日这么快就又挨了鞭子,前日挨的鞭子刚刚结痂,这么下去岂非生不如死了

    “陛下,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哪里知错了”

    安禄山的语气中颇有玩味之意,李猪儿心念电转,揣摩着究竟哪里又触了霉头,




第七十三章:夜过风陵关
    到了黄河以北,沿途地形与南岸迥然不同,向北十余里就是绵延上千里的王屋山,大雪随着西北风竟越下越大,一支数里长的行人马队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秦晋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凛冽的寒风不至使他透心凉。他对这个时代的很多吃穿用度都不适应,这穿衣也在其内。唐朝时棉花还是稀罕物,非豪富之家用不起棉衣棉布,所以棉衣这类明清以后极为寻常的东西便无福享用了。冬天防寒,一般人家用丝麻填充冬衣,若是穷人家多糊上几层裱纸都权且充作了御寒之物。

    秦晋所部的大军绝大多数便是用这种纸糊的冬衣御寒,此前由于条件所限,他也穿了一件,但实在熬不过刺骨的寒风。后来大军进入渑池以后,总算缴获了大批物资,其中就有几十领狐裘大氅。

    “长史君,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七天咱们也到不了潼关,要另想办法啊!”

    郑显礼忧心忡忡的凑到了秦晋的面前。秦晋不用问都知道这些人想的是什么,每逢关键处难以为继,首先想到的就是抛弃百姓,独自逃命,还美其名曰,为了大局和保存实力。

    并非秦晋矫情或是同情心泛滥,实在是百姓乃这个时代的根本,若想成就大事,就必须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拥护,虽然名声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能够意识到名声之作用的人也不在少数,可真真正正能做到实至名归的怕是屈指可数了。

    秦晋虽然能力绵薄,但所到一处,便要带走一处百姓。就算不图名声,也是有利可图的,因为人口是这个时代比土地和金银都无法比拟的财富。

    “坚持坚持,过了前面的山梁,北风刮不过去,雪就会小,雪小了,路就会好走,用不上三日,咱们就可以安然抵达潼关。”

    郑显礼无奈的摊了摊手,看着契苾贺与乌护怀忠,他就知道秦晋一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这几个家伙诚然也不想带着百姓,却让他来当投枪。

    按照秦晋的规划,军卒一万人,百姓三万人,共计四万人,从陕郡大阳桥处越过封冻的黄河,沿着北岸,直往风陵关而去,然后再由风陵关南下越过黄河,直抵潼关。

    潼关就是这四万人的目的地,到了潼关便再不会有叛军骚扰和威胁。只是除了逆胡叛军是他们的敌人以外,恶劣的天气也是不容忽略的敌人之一。

    一路上,已经有数百人因为大雪和酷寒而丧命,好在他们还有足够支应四万人一月以上的粮食,不至于受冻又挨饿。

    经过五天的艰苦跋涉,四万人的队伍终于抵达风陵关,当风陵关守将听说弘农郡长史秦晋在此时,竟带着一大群部众呼啦啦的赶出来看热闹。

    现在秦晋这个名字在京畿、都畿两道以及河东道南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子亲自下敕书迁弘农郡长史且不算,就是误传死讯的之时,朝廷竟然为他加了谥号,文烈二字,实在是难得的褒奖,多少功臣名将到死也未必能有这比这评价还高的谥号呢。

    结果,朝廷追加了谥号之后,秦文烈居然突的死而复生,使得他成为有唐一代生而加谥的第一人。如此传奇人物,但凡大小官吏都想一睹为快,亲近为荣。

    此时的秦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朝野上下声名鹊起,要知道连哥舒老相公都颇为忌惮的人物,那还能是虚有其表的草包了

    不过,朝中的风言风语太多了,还有人疯传,秦晋得罪了监门边令诚,边令诚没少在皇帝面前给他穿小鞋,下绊子。但也有人不赞同这种观点,认为秦晋在崤山大火的功绩若没有边令诚,便会被埋没,凭此一条便足以证明,边秦二人并无矛盾。

    更有甚者,居然还传言秦晋与韦相公家的贵女有私情,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多数传闻大家伙都是听个了何,一笑而过。但这次,名扬三秦三川的主角忽然来到了小小的风陵关,便也难怪官吏们争相目睹。

    风陵关守将殷切备至,为秦晋等人准备了热水解乏,酒肉驱寒。秦晋一一领受好意,却不能在风陵关多做耽搁。毕竟手底下有四万多张嘴,多耽搁一日,就要吃掉多少粮食。他手头的粮食有限,总要留下点以供日后军中之用。

    秦晋将粮食靡费的情况诚恳的坐了说明,希望风陵关守将能够理解他的难处。

    这反



第七十四章 守将欲熏心
    仿佛老天也在为他们庆贺,南渡黄河以后,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竟然停了,露出了难得的晴天,只是因为大山火烟尘弥漫的缘故,蓝色的天空仍是显得灰蒙蒙一片,就像这个时代也有了雾霾一般。

    相比风陵关守将的淳朴热情,潼关守将则更多的是冷漠与骄傲。

    在看到数万衣衫褴褛的人直奔潼关后,竟然下令派出骑兵赶来驱逐。在得知队伍中混杂着从陕郡撤下来的唐军以后,面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

    “原来是陕郡的溃兵逃卒,都原地等着,没有命令不得前进一步,否则杀无赦!”

    领头的是个骑兵旅率,很是瞧不起这些破衣烂衫的唐军袍泽,甚至连眼神中都有着毫不掩饰的鄙视之色。

    还有一点,秦晋得知了自己已经不是弘农郡长史,便不许部将再随意称其为长史,更不许对外任意宣称为弘农郡长史。但他也不愿认下那荣王府府掾的属官,于是便只许部将对外宣称大伙来自陕郡,跟随左右的有三万人众都是河南府数郡百姓。

    潼关守将田建业听说自风陵关方向来了四五万逃卒难民,不禁大是头疼。而今壕沟挖完,已经不需要劳动力,来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一天要浪费多少粮食。

    “将军,卑下见到那些逃卒中至少有千余匹战马,都是一水的漠北好马!”

    闻言至此,田建业眼睛突的一亮,千匹战马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能从逃卒手中把这些战马弄过来,岂非是发了一笔横财

    思忖一阵后,田建业让那旅率附耳过来,细细一一交代。

    小半个时辰后,旅率回到了喝令秦晋等人驻足的地点,上下打量着这些乞丐一般的逃卒难民。

    “田将军说了,潼关不比别处,养不得闲人,尔等之中凡是有马匹的可以随俺走,管吃管住,将来还可能便入骑兵……”

    在田建业和他的谋划中,这些乞丐一般的逃卒定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听说能够管吃管住,还不得打破了头争抢着过来。岂料对方成千上万双眼睛里射来的却是愤怒的目光,全场鸦雀无声,却似在酝酿着更大的爆炸。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个旅率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

    “俺们在陕郡拼死杀敌,你们田将军是个什么狗东西,窝在后边连胡狗的屁都闻不见,还敢说不养闲人”

    旅率有些慌了,面对如此气势的逃卒,还是头一次。在他的印象里,逃卒都是些乌合之众,比之难民没有区别,就像饿疯了的野狗,听见吃的便两眼放光。然而,以往的经验居然不灵了,田将军的分化之策居然不灵光了,反而激起了这些的愤慨之心。

    “都退后,退后!找打!”

    旅率为了震慑这些逃卒难民,易斌子狠狠抽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逃卒身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鞭稍挑动之下,纸糊的冬衣寸寸层层碎裂,皮肉碎屑亦被卷了出来。

    又闻一声惨叫响彻天空。

    大伙的愤怒终于不受控制,一次性的爆发出来。

    “揍他!揍他!”

    意识到不妙的旅率此时想逃也已经晚了,几乎在瞬息之间就陷入了愤怒的汪洋大海之中。

    人们将他从战马上拽了下来,扯掉头盔,扯掉铠甲,扯掉靴子,甚至连里面的中衣和犊鼻裤都扯掉了。

    那旅率向来视逃卒难民如羔羊,动辄打骂,何曾似这般如羊入狼群。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开始哭喊着求饶,让这些人给他留些体面。

    但愤怒的人们哪里还肯听他驰来的哀求,一会的功夫就将其扒的一丝不挂,然后将之围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脚的戏弄着,就像猫戏老鼠一般。

    其余几个骑兵则见势不妙趁势溜掉,哭喊着找主将田建业告状求援去了。

    “甚乱了陈旅率被他们捉了”

    田建业不是傻子,四万多人若是一齐乱起来,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营啸兵变。

    这么敏感的大事,又是在潼关脚下发生,一旦失态扩大被捅到朝廷上去,边令诚肯定不会保他的,到时候丢官去职只怕都是轻的。

    想到如此种种,田建业的额头上终于淌下了颗颗豆粒大的汗珠。这时他才惭愧的发现自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一旦这些予取予求的羔羊强硬起来,都毫无办法。

    田建业已经乱了方寸,关键时刻终于想起了驻兵潼关的高仙芝,只可惜此时他不再潼关内,一早就带着随员到潼关以南的各个关城巡察去了。

    不过,高仙芝的部将王玄礼却在军中,何如请他来领兵平乱一念及此,田建业立下决断,便急吼吼往军营中却求见王玄礼。

    见到王玄礼后,田建业大呼:“大事不好,潼关外有逃卒要闹兵变,他们捉了下走麾下的旅率……”

    听闻闹兵变,王玄礼的面色也随之变坏,兵变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控制不住,带来的将是毁灭性的灾难。于是,当即点起一千甲士,“潼关外有逃卒闹兵变,随我平乱去!”

    这些甲士都是军中精锐,比起那些贩夫走卒来自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眼见着王玄礼只点了一千甲士,田建业心中有些狐疑。

    “王将军,这,这千人之数,是不是,有些不够啊”

    王玄礼哈哈大笑,“请田将军放心,平乱与打仗一样,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对付些许逃卒,千人足以!”

    说罢,便领兵出营,直奔潼关关城外。

    田建业将信将疑,但还是一催追了上去。

    ……

    部下闹事,自有秦晋纵容的成分在内,不给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一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旅率被折腾了一阵,此刻已经像小羊羔一样乖乖的跪在秦晋等人面前,由于赤身露体,已经冻的浑身发抖。

    “把衣服给他,让他穿上,别把人冻死了!”

    郑



第七十五章:潼关生变故
    搬来的救兵忽然和乱兵称兄道弟,田建业感受到了一丝丝威胁,心里七上八下的打起了鼓。心道这些乱兵究竟什么来历,如何与王玄礼这般熟识一想到他的旅率曾说起这些人来自陕州,心里就不自禁的咯噔一下,坏了!他忽然好想后知后觉一般的记起,高仙芝不正是由陕郡撤军而来吗

    难道这伙乱兵与高仙芝的人马本就是一伙的现在是亲哥哥遇见亲弟弟,兄弟相逢了如果是这样,他们还不得调转刀口相向了毕竟刚刚自己还打算谋夺人家上千匹战马

    想到这些,田建业心中恨恨然,怪那旅率怂恿自己去夺人家的战马。可是眼睛在人群里搜寻了好久,也不见那旅率的踪影,暗道此人莫不是已经被乱兵给害了

    忐忑间,果见王玄礼仅带着两名随从离开了部众到乱兵中去,田建业的一颗心彻底凉透了,这位高仙芝的亲信与乱兵们如此表示亲近,那定然是与之有着颇深的渊源的,说不定一会就要合起伙来对付自己了。

    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然后再对一切来个死不认账,却听王玄礼忽然大声的唤着他的名字。田建业当即如丧考妣一般,既然偷偷开溜的心思无法得逞,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一趟,是福是祸就看造化吧。

    不过,田建业却想错了,王玄礼招呼他过去,乃是受了秦晋之所请,要与之化干戈为玉帛,消除误会的。按照王玄礼和郑显礼的想法,不管如何也要给这厮一点颜色看看,弄的他丢官去职都算便宜了。

    秦晋想的却更要深远一些,田建业其人如此草包无能,却忝居如此重要的位置,说明此人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若还没到长安就先得罪了一批人,这便有些不合算了,何如双方握手言和呢

    然而想法是好的,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田建业硬着头皮来到乱兵之中。

    王玄礼紧紧拉住他,来到秦晋面前。

    “田将军恐怕还不知道,这位就是长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新安县尉秦少府。”

    甚秦少府哪个秦少府莫不是生而受加谥号的“秦文烈”

    从哪场看似闹剧一般的死而加谥,又死而复生来看,一切都出自天子手笔,也足见天子对这位秦少府的宠幸。田建业心中更加郁闷,他本想从这群乱兵里榨出点油水来,可万万想不到,榨油的不是豆子,却都是些硬邦邦的石头,闹不好要连榨油的磨盘都得崩坏了。

    田建业脸色难看至极,极为敷衍的虚应着。他自诩不是那种唯唯诺诺之辈,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再怎么卑躬屈膝讨饶,发生过的冲突也是不可能抹掉的,人家既然摆明了身份,自然是要明火执仗的逃回这个脸面。

    秦晋向前几步走,特地恭维了两声。

    “可是潼关田将军秦某闻名久矣,失敬失敬!”

    看到对方一脸的笑呵呵,田建业心里就像吃了一只刺猬,不敢咽,又吐不出,捏着鼻子虚应的嗯了一声。

    “些许误会,刚刚王将军已经说清楚了,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错不认了一家人!”

    王玄礼嘿嘿笑着打着圆场,“一家人,一家人。”

    可颜色却已经递了给身边的甲士,甲士心领神会。田建业随着人流向前走,却冷不防脚下突的打了个绊,整个人倏地失去平衡,向前摔了个狗啃屎,结结实实的趴在了秦晋的脚下。

    “田将军客气了,刚一见面就行如此五体投地大礼,俺们秦少府可消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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