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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快着点,这些尸首必须尽快聚拢烧毁,否则烂得透了,万一出现疫症,咱们都得完蛋……”

    他絮絮叨叨的指挥着部下清理城内城外的尸首,益喜旺波部的吐蕃人对尸首并不像汉人那么在意,也乐得神武军帮助他们处理干净大规模发臭的尸体。忽而,一个军卒来到清虚子面前,在他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看得真切”

    “千真万确,确系益喜旺波!”

    “很好,动手吧!都抄家伙,跟我走!”

    清虚子当然不会乖乖的等着益喜旺波主动将金城的控制权让出来,所以便要先下手为强,非但先下手为强,更要解除这些赖在城内不走的吐蕃军卒的武装。

    很快,早就准备好的两千火器营军卒便列着队跟着清虚子直扑设置在城北的吐蕃兵营。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神武军也绝不可能容许吐蕃人在卧榻之侧酣睡,哪怕一两天的功夫也不成。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吐蕃人这次袭扰关中,对唐朝内部造成了摧毁性的打击,而长安的陷落又导致了唐朝的声威彻彻底底的跌倒了谷底。用不了多久,唐朝周边的各个蛮夷胡人便很有可能会进入到一个反抗的高峰。

    所以,秦晋也要吐蕃人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离开关中,哪怕是暂时合作的益喜旺波,也绝不能留情面。

    其实,依着清虚子的意思就是把能抓到的吐蕃人杀干净了事,如此一来,既省心又痛快,但秦晋的想法和顾虑更多,因为吐蕃人是杀不干净的,与其和吐蕃人解下血仇,不如扶植一个软弱的权臣,长安方面只做牵线遥控,岂非两全其美了

    清虚子这么做,也是秉承了秦晋的意图,进一步打击,削弱益喜旺波的实力,让他即便还存有异心也不得不乖乖的依靠神武军,与唐朝合作。

    要知道,达扎路恭并非全军覆没,逃离金城郡的至少还有三五万人,这些人将来很可能有半数都会成为益喜旺波潜在的反对者。

    火器营几乎是一路没有阻挡的就冲到了吐蕃军营外面,而所谓的军营也完全不成样子,就是将几个坊的民宅征用过来的,残兵败将一股脑的都住在里面。既没有寨墙,也没有望楼。更别提军事防御措施了。低矮的坊墙外只有几十个巡逻的军卒象征性的站着。

    神武军来得突然,没等他们示警,弩箭便骤雨冰雹一样的倾斜过来,数十个吐蕃兵非死即伤,一时不死的也身中数箭,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是活不成了。

    清虚子得意的捋了捋颌下胡须,他本来做好了进行一场恶战的准备,哪成想凶悍似豺狼的吐蕃兵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其实,这倒不是清虚子高估了吐蕃兵,而是军营中的吐蕃兵进行了两日三夜的恶战,血战以后,早就耗光了精力和士气,再者这又是金城内,谁也没想到说好了结盟的神武军会突然反水。

    “留下五百人守在外面,剩下的冲进去捉人!”

    接下来的进展几乎顺利的令人瞠目结舌,一开始神武还成群的挨家挨户进行搜掠,缴械。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所有的吐蕃人几乎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顺从。于是,清虚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将人马分成了若干小队,分开搜掠,以加快速度。

    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搜掠清理,整个被圈起来用作的军营的坊间一共有伤兵四千余人,其中还有很多伤重的难以活过今夜。

    吐蕃人的武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从陌刀长枪到普通的棍棒,简直就是大杂烩。事实上,吐蕃人从来都不以武器精良著称,他们所凭借的就是在恶劣环境条件下铸炼出来的勇悍。

    而今,这些被耗光了精力的高原豺狼已经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轻易的就达成了任务,反而让清虚子有种重重一拳打空的错觉,好像身体被闪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报!北门已经顺利夺下,俘获残兵两千余人!”

    北门的动作也极为干脆利落,清虚子有点不甘愿的咂了咂嘴。

    “他娘的,以为是块硬骨头,谁料一口却咬在了肥肉上!”

    所有的俘虏被集中在一起,看管于被焚毁成一片废墟的东市,清虚子大致了解了一下吐蕃伤病的情况,重伤者居然占了三成还多,就算轻伤也都看起来浑身是血,神情萎顿,这样一支残兵还能指望着他们打仗吗

    彻底控制局面以后,清虚子当即派人飞骑赶往城东的中军大营,向秦晋报捷。

    益喜旺波被晾在军帐中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就到了子夜时分,秦晋才看看出现。

    “让副相久等了,见谅,见谅!”

    秦晋轻描淡写的道了声歉,益喜旺波也只能强打着精神配合。

    “无妨,无妨,秦大夫日理万机,莫说让外使臣等两个时辰,就算等上整整一夜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晋哈哈大笑,觉得这个益喜旺波倒是乖巧的很,虽然一双小眼睛里时时透着阴毒与仇恨,但表面上依旧不敢有半分冒犯。

    “刚刚得到了消息,玛祥仲巴杰依旧战死授首,来呀,请吐蕃副相一观!”

    这时,益喜旺波才发现秦晋身后的随从




第九百四十五章:条约终签订
    一碗酒下肚,忽有军吏匆匆入帐,在秦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益喜旺波从旁暗暗观察,觉得似乎颇为神秘,果然只见秦晋起身,歉然说道:

    “秦某军务缠身,一会自有相关官员前来与副相签订条约,只不知副相的玺印可曾带了”

    “签订条约”

    益喜旺波愣了一下,他虽然没听过这新鲜词,但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条约”应为何物,想必就是类似于盟书一般的文书罢。

    “请秦大夫放心,外使臣的公私引荐均带在身上。”

    秦晋欣然点头,便大步出了军帐。

    一出军帐,杜乾运就已经候在了外面,身边还有一名颇为身子单薄的紫袍官员。他瞧见了秦晋就赶忙上前行礼:

    “小人拜见大夫……”

    秦晋一摆手,让他不必拘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那边中军帐说话!”

    紫袍官员也跟在杜乾运的后面向秦晋行礼:

    “下吏礼部尚书夏元吉拜见秦大夫!”

    “夏尚书一路劳顿辛苦,今日与吐蕃有一桩关系极重的事务需要处理,这才将您从长安请了过来!”

    礼部尚书原本是个位高权微的差遣,夏元吉也是在任上乐得清闲,他实在想不透秦大夫急急召自己到军中阵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好在这个秦晋的名声还不错,自打入仕为官以来,所为也都是于国有利的,更不见此人曾经迫害构陷过同僚,因而夏元吉还是稳定了一下心神,跟着秦晋走向中军帐。

    进入中军帐内,秦晋便命人将早就草拟并誊抄好的“条约”取了出来,然后又放在夏元吉的面前。

    “且看,这是我大唐即将与吐蕃签订的条约,此事以秦某的身份并不合适过分参与,夏尚书以礼部长吏负责藩属外国之往来事,责无旁贷啊!”

    夏元吉亦是愣愣然,对秦晋所弄出来的新鲜玩意有些不明所以,但马上就也像益喜旺波一般明白了所谓“条约”的性质,不过是用了一种新鲜的说法而已。

    然则,真正让夏元吉心跳手颤的则是这份“条约”的内容,百多年来桀骜不驯的吐蕃称臣纳贡也就罢了,居然还允许唐朝派兵进驻布达拉宫左近,这不就等于彻底绝了吐蕃与大唐较量的根子吗

    夏元吉甚至对这份所谓的“条约”表示怀疑,吐蕃人又岂是好相与的就能乖乖同意唐朝派兵深入其腹地不过,以夏元吉为官多年的城府而言,他是断然不会提出异议的,戳破牛皮这种得罪人的事只有那些官场新丁才会做得出来。

    于是乎,夏元吉就像配合演戏一般,先是做出了惊讶状,继而又表示深深的拜服,称吐蕃百年痼疾,居然在秦晋手中一举扫除,这等功绩实乃立国所未有。一通马匹拍了下来,就连同样也善于拍马屁的杜乾运都觉得有些肉麻,于是便道:

    “夏尚书一会就要去见那吐蕃副相了,得先打好腹稿,想想对方会如何讨价还价……”

    闻言,夏元吉又是一愣。

    “讨价还价”

    他又征询似的看向了秦晋,秦晋只说了一句话:

    “条约所罗列的条件,一件都不许妥协!”

    “是,下吏明白了!”

    不过,夏元吉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颤巍巍的提出了疑问。

    “国书修订历来由政事堂的宰相负责主持,下吏不过区区尚书,恐怕,恐怕也是资格……”

    秦晋一挥手,道:

    “如今政事堂的宰相非走即伤,放眼满朝文武,没有人比夏尚书更合适!”

    杜乾运则在一旁帮腔道:

    “秦大夫说你合适便合适,再说那吐蕃副相早就成了丧家之犬,夏尚书还犹豫个甚来”

    “丧家之犬”

    夏元吉对吐蕃内讧的情况不甚了解,杜乾运就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遍,接着秦晋又补充了达扎路恭败走,益喜旺波成为笼中野兽的情况。如此竟将这位礼部尚书惊得目瞪口呆。

    “吐蕃就这么败了就这么败了”

    他实在不敢相信,曾经攻陷长安的吐蕃大军居然就在杜乾运和秦晋口中那三言两语的描述中分崩离析了。不过,从震惊中缓过来以后,他便马上觉得自己的底气也变得十足了,不就是负责与吐蕃副相签订条约么,盖印签名而已,容易得很。

    秦晋为了给夏元吉打气,又道:

    “还有一桩秘密事要交代给夏尚书,吐蕃大相玛祥仲巴杰已经授首,首级也已经到了秦某军中!”

    “啊”

    夏元吉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绪登时又是一团乱,玛祥仲巴杰当初在长安时对于唐朝百官就是魔鬼中的魔鬼,哪个提起此人不都得肝颤三分,而今竟然也死在了秦晋的手中。

    说实话,夏元吉是有些怀疑的,也不知为何胆子忽然就大了不少,有些期期艾艾的问道:

    “秦大夫可否让下吏辨认一番”

    秦晋欣然笑道:

    “有何不可!”

    很快,盛放玛祥仲巴杰首级的木盒被摆在了夏元吉面前的案头,盒盖被杜乾运打开,一股腐臭的气息登时就传了出来。夏元吉掩住口鼻,定睛去看,好悬没恶心的吐了出来。

    虽然首级的面部很是狼狈,但依然能看得出来,确系玛祥仲巴杰无疑。

    玛祥仲巴杰曾在长安召集唐朝百官训话数次,夏元吉自然也在其列,对玛



第九百四十六章:遮天无穷尽
    “你们,你们究竟逼迫副相做了什么”

    面对赤松德赞的声声质问,秦晋并没有说话,只有杜乾运笑呵呵语带讥诮的说道:

    “赞普息怒啊,益喜旺波所做的正是为了保全你啊,如果他能看清楚形势,不做那些糊涂事,吐蕃又何至于有今日的境地呢”

    闻言,赤松德赞沉默了,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说的很对,如果不是副相一意针对玛祥仲巴杰,吐蕃仍旧牢牢的占据着长安,掌控着局势的主动权呢。然则,事情是容不得假设的,事已至此本来的目的没有达到,还让吐蕃蒙受了如此之大的损失,就算他想替益喜旺波辩解几句也无从说起。

    眼泪从赤松德赞的眼眶中滚落,里面饱含着屈辱和不甘,可就算再不甘又如何呢现在他本人都已经成了唐朝人的阶下囚,又遑论东山再起的复仇……

    “你们,你们唐人自称仁义礼智信,结果还不是尽做些背信弃义之事当初副相与你们说好了要结盟对抗玛祥仲巴杰的,是你们坐山观虎斗,让我们打的两败俱伤再出手坐收渔人之利。只是我还是高估了你们的道德和信义,居然连背盟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原本杜乾运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模样的,见赤松德赞说的刻薄,当即就冷了脸。

    “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们进犯我大唐关中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反倒贼喊抓贼起来,当真可恶!”

    秦晋不打算看着他们继续打嘴仗,便及时出言制止了这场即将展开的斗嘴。

    “好了,赞普劳顿多日,也该累了,带他下去休息。”接着又转向杜乾运道:“你现在就回长安,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呢,一刻也耽搁不得!”

    杜乾运马上躬身应诺,刚刚他又接到了新的指示,这桩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两名铁甲军卒上前便向提小鸡子一般提起了赤德松赞。

    “放开我,放开我……”

    秦晋忽而又开口道:

    “刚刚忘了告诉你,玛祥仲巴杰已经授首,首级便在这里,要不要去看一看”

    这话是冲着赤松德赞说的,赤松德赞本来正忙着从两名铁甲军卒的手里挣扎,闻听此言登时便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几年的功夫,玛祥仲巴杰自打杀掉尺代丹珠成为吐蕃一言九鼎的权臣以来,无论对内对外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每战必胜。

    长此到如今,玛祥仲巴杰给赤松德赞少年的内心中留下的则是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在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天神一般的玛祥仲巴杰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掉了,而且首级都被唐人斩了下去。

    按道理说,玛祥仲巴杰多年以来一直压榨着赤松德赞,此人一死他应该高兴才是,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眼眶中冰冷的泪水反而越来越多。

    赤松德赞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赌咒发誓,早晚有一日要将他所受的耻辱加倍奉还,但事实却是他就如雅鲁藏布江中的一片落叶,根本无力对抗强大的水流,只能无可奈何的随波逐流。

    赤松德赞顺从的被架了出去,杜乾运却担心的看着帐门口。

    “大夫,此人心志远胜同龄人,若留着恐早晚成为祸患,不如……”

    他的意思是趁此机会将赤松德赞也杀了,算是绝掉一个未来的隐患。但秦晋却另有打算,杀了一个赤松德赞容易,但吐蕃仍旧有他的同宗之人可以继承赞普之位,相较之下死了的赤松德赞反不如活着的赤松德赞更加有用。

    秦晋舒服的抻了个懒腰,闭上眼睛,他实在太累了。

    “快些回长安吧,明日一早我就会帅师返回,两日后当可抵达,你要趁着这段功夫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绝不能有一丁点的纰漏!”

    “是,小人记下了,不敢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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