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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一番做作之后,严庄这才说道:

    “并未严某不给少尹这个脸面,实在是严某此时将履任而未履任,身份尴尬,不好贸然乘坐公府车马……”

    说到此处,严庄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道:

    “实话说吧,严某的地位在长安很是尴尬,行事说话都不得不谨慎小心,所以今日之事,还望少尹不要记挂在心上!”

    这一番开诚布公的话虽然是在拒绝好意作解释,但听在元一枕的耳朵里,则更是感动不已。严庄身为上官,能够如此坦诚,不正见得对自己的信重吗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并非信重的表现,但能够做足了姿态,也是一种重视啊!

    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元一枕的心境由忐忑而失望,又由失望而兴奋,激动。

    “大尹放心,但有吩咐和安排,下吏准定戒心尽力,又何来怨愤之心呢”

    “好,好,少尹明白也省了严某再费力解释,不过,话到此处,严某还真有一桩事要托付给少尹。”

    登时,元一枕坐直了身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严庄,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少尹也知道,严某由外官而京官,对京兆府的官吏一概不知,还烦请少尹详述一番,如何”

    元一枕也没想到,这位新任京兆尹居然直接的令人如此吃惊,他虽然有意巴结,但能够毫无芥蒂的询问京兆府复杂的人事关系,也未免交




第一千三十九章:公主回长安
    次日,严庄又去见了秦晋,将自己如何与李光弼交接公事的各项事宜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李光弼的表现大有如释重负之感,看起来并不是个极具城府的人,他能感觉得到,这位卸任的京兆尹在沉稳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种放松的情绪。

    秦晋对李光弼的能力是认可的,但在多事之秋,此人的态度又颇有些反复,便只好忍痛割爱,将其放在并不是很重要的位置。对于李光弼而言,河西节度使本来都要到嘴了,现在却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

    还有,政事堂的人事格局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宰相之首的夏元吉居然病倒了。也许入春之后气温反复的缘故,这位身子骨本来很硬朗的花甲老者也没有扛得住乍暖还凉。

    政事堂原本有三位宰相,即是书令夏元吉、门下侍韦见素、尚书左仆射第五琦。现在的情况则是夏元吉病倒了,韦见素又一直宣慰江南,枢便只剩下了第五琦一个人。

    不过,经过了大半年的了解以后,秦晋十分清楚,第五琦是个倾心于实事的人,让他在枢兼顾复杂的人际关系未免有些为难。但一时之间,秦晋的确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毕竟他这个御史大夫统摄朝政,名不正言不顺,有天子,下有宰相,怎么能轮得到区区御史大夫当政呢

    所以,秦晋选人的时候,既要注重能力,还得兼顾当事者的立场,如果稍有暧昧不清,算能力再出众也宁愿弃之不用。李光弼便是如此!

    “下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夫总摄朝政,须得名正且言顺,否则也不会有诸多宵小阴谋于暗室之,觊觎……”

    话才说了一半,秦晋伸手挥了挥,当即将其打断。

    “你只说京兆府的事,初来乍到之下能否操控全局”

    严庄尴尬一笑,答道:

    “大夫放心,下吏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将隐藏在角落里的宵小和魑魅魍魉一股脑都揪出来!”

    “也好,宵小要揪,幕后的主使者也要揪,不论什么身份地位,只要证据确实,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秦晋的态度罕见的有些急躁,这倒让严庄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算万军之,也不见其皱眉为难,因何今日却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呢他在暗暗地揣度着,直觉使然,秦晋绝不仅仅因为朝局暗流涌动这一件事在心烦。

    但具体是什么事不得而知了,严庄也还知道,有些事能问,有些事绝不能问。是以,他很识趣的选择了告退,此前的劝进之言也都绝口不提。

    实际,严庄的想法很明确,是要效仿魏武帝曹操,以丞相之尊建府开衙,在政事堂之外另立炉灶,以达到掌控朝局的目的。如此一来,丞相府的官吏都是丞相之属吏,之朝臣自然更近了一步。

    但是,在严庄看来很合适的办法却被秦晋当面拒绝了,甚至都没有听他说完接下来的内容。

    严庄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了,秦晋呆坐了一阵,便有军吏来报:

    “禀大夫,寿安公主已经接着夫人与长公子回来了,打前站的人已经到了长安……”

    秦晋头疼的便是此节,他一直将繁素和长子放在商南,是不想他们在波云诡谲的长安城里时时担惊受怕,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够及时的发现并扑灭所有针对自己的政变和兵变。

    可偏偏在这个当口,寿安公主却给他添了不大不小的乱。实际,寿安公主也是好意,接着繁素母子一并回长安,一方面是向秦晋表明态度,她断不会做出容不下繁素母子的事情,另一方面又以这种颇有些自作主张的行为来彰显地位,作为一家之主母的地位是不容任何人动摇的,哪怕是繁素已经有了秦晋的长子。

    当然,以繁素的出身是绝对不能和寿安公主相的,身为玄宗皇帝的,又是当今天子的亲妹妹,其政治地位是秦晋身边任何女人都无法攀的。

    除了担心身边最亲近之人的安危以外,让秦晋更头疼的则是自己身边的人此时已经开始起了明争暗斗的心思,偏偏作为一家之主又不能对这种不着痕迹的争权做出任何倾向性的表示。

    “一切按照既往的规矩去办即可!”

    胜业坊的府邸已经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他不想过度的铺排,还是尽力低调为好。好在这几日送到长安的也不全是令人烦心的消息。宣慰江南的韦见素要回来了,而且与之同来的还有淮南节度使高适。这可绝对是个意外之喜,本来韦见素到江南去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但谁又能想得到,经历了近半年的功夫以后,居然有惊无险的解决了这一大隐患。

    由此,秦晋也开始重新评估韦见素,此人以往给外界的印象大体离不开懦弱与庸碌这样的字眼,现在重新审视很有可能是深藏而不漏,明哲保身的障眼法。

    不论李隆基在位时,还是李亨掌权时,韦见素都是个边缘人物,杨国忠做宰相,他只能给人做影子宰相,房琯与崔涣先后执掌政事堂



第一千四十章:闲人自讨苦
    已经到了三月初,本该带着融融暖意的春风乍暖还凉,不过秦晋穿得多,身上皮裘始终就没脱下来过,反倒捂得他满身是汗。所谓长亭经过了多年的灾祸战乱之后,也只剩下了残破的断壁与柱子,只不过东去迎客和送行的人依旧习惯性的聚集在此处而已。

    这里的人比秦晋想象中要多得多,关中虽然连年遭受灾祸,可人们的心境似乎都很乐观,无论分别,抑或是等着远行之人归来的,脸上都挂着同样的期盼与神情。

    一行四十余骑的规模在长亭迎来送往的人群中算是很扎眼了,为了不扰民,秦晋很自觉的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不过,他眼望着残破的亭子心中却在想,等回去还是要交代一下,就算私人出资,将这亭子修葺一新也是好的。

    他知道府库缺钱,第五琦没日没夜的从任何可以捞出钱的地方捞钱,但仍旧是捉襟见肘。这长亭短亭无异于代表着长安的脸面,若是在开元天宝时期,何曾会出现这种残破的柱子和断壁呢现在还不是万般无奈,府库中就是连修亭子的百十贯余钱都拿不出来。

    现在是难得的放松一刻,可秦晋的脑子里依旧都是公事,就算看到个与公事并无甚关系的亭子,都能联系到府库中究竟还有多少结余的钱。不过,他也知道,府库里的钱都得用在刀刃上,像修亭子这种装点门面和生活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在府库中出一文钱。

    秦晋示意部属不要跟的过近,只三五随从跟上来即可,他在残破的亭子前驻足,伸手扶在了廊柱之上,这里明显有火烧过的痕迹,也是大战留给长安的创伤之一。

    “这位兄台小心了,亭子残破早就不堪重负,小心塌下来……”

    聚集在亭子周围三三两两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位拥有数十随从的豪客,虽然其人看似低调,但稍有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此人绝不是寻常。

    提醒秦晋的是个送客的青年人,脸上似乎还挂着淡淡的忧伤,此时离别,不知几年才能相聚,路途又遥远艰难,伤感也自是难免了。

    秦晋冲那年轻人拱了拱手,又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对方的好意提醒。不过,那年轻人竟一甩脸上的忧伤,两三步就走进了他,带着好奇的询问道:

    “阁下这是要迎接远方归来的亲朋”

    周围的随从立时紧张起来,但秦晋却暗暗示意他们不必过分紧张,只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而已。他淡淡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很显然,秦晋并没有什么谈兴,这几年的功夫里他无时不刻都被公事、政事纠缠着,每日不是面对自己的生死抉择,就是要决定别人的生死,这种日子正是无数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孜孜以求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处与享乐,大权在握,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不时时战战兢兢,稍有一刻放松,此时的秦晋怕是早就成了冢中枯骨。连秦晋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和普普通通的人说一些普普通通的闲话了。

    青年人很显然是个“眼力”并不怎么好的人,抑或是说他根本就不怎么在乎旁人的感受,只一味的询问着好奇的问题。

    “阁下即是迎接亲朋,脸上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兴奋与激动,倒不如说是在应付公事呢……以此推断,阁下迎接的人要么与阁下有着极深的利害关系,要么,要么便是阁下有着什么原因,不得不来……”

    青年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秦晋和几名随从的身上扫视着,问话更是无礼,不过秦晋根本无意与之问难,只淡然一笑,并没多说半个字。

    就是这种冷淡的态度,反而激起了青年人的好胜之心,为了让秦晋对他的问题产生反应,语气竟也变得激烈起来。

    “迎来送往本是君子情之所至,阁下既无真情,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秦晋心中暗暗发笑,这个纨绔还真是不知死活,如果不是有家族的庇护,恐怕早就被他得罪的人整死了。念及此,秦晋决定如他所愿,便直言道:

    “我的妻儿今日归来,今日到这长亭,就是为了迎接他们。”

    “妻,妻儿”

    青年人一阵语塞,他没想到对方迎接的居然妻儿,那么此前的一切推测就等于胡说八道。此人的第一想法并非是自己的话有没有可能让对方难堪,而是羞惭于推测的错误。

    “难道并非阁下亲生或是阁下乃入赘……”

    秦晋实在忍不住,无奈的笑了,这个年轻人是个情商、智商不够高,偏偏又自以为是的人,如果不让他心满意足,恐怕就要纠缠个没完没了。而且,秦晋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的站一会,望一望远处的田地,和田地里劳作的农民,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寿安公主和繁素母子归来。

    “阁下真乃神算,实情确是如此!”

    不过,秦晋的如意算盘却落空了,就算让他自以为得逞,但接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浓厚的好奇心。只见那青年人侧倾了身子过去,眼睛里尽是好奇的笑意,低声问道:

    “阁下肯否方便透露一下,尊夫人是城中哪一家啊看情形想来是数得着的大家族吧……”

    青年人就算再笨,再傻,也看得到跟随秦晋而来的那四十几个随从,而且随从的衣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随从样子,应该说以那年轻人的见识,竟没见过哪一家有这种气场的随从。

    秦晋算是彻底无语



第一千四十一章:公主突遇刺
    公主的车驾出现以后,四十余随从护卫立即呈扇形围拢了过去,崔君相看着这个场面,连肠子都悔清了,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补救,万一得罪秦大夫的事被父亲大人得知,还不得打折他的腿

    但崔君相马上就沮丧的意识到,只怕被父亲打折腿都是最轻的后果了,如果秦晋稍有一星半点记恨,只怕整个崔氏家族都要被连根拔起。

    崔君相虽然姓崔,但他的家族与清河崔氏、博陵崔氏没有半文钱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同为崔姓,仅此而已。崔君相的曾祖父崔日用在武后时期发迹,曾辅佐唐玄宗发动唐隆政变,叙功被封为齐国公,任宰相。所以,崔日用家族也曾在唐玄宗执政初期显赫一时,但崔日用死后,崔家就再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人物,子嗣也都是在其荫蔽下坐吃山空,到了崔君相这一辈,实际上他只能受荫得一个开国县伯的虚爵而已。

    平日里得罪了那些寒门子弟出身的官员,他并不以为意,可现在得罪的是全天下权力最大的人,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于是乎,崔君相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再亲自与秦晋面对面的解释一番,解释自己只是有口无心而已。

    至于秦晋,他根本就不关心崔君相的想法,车马的行进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进钱,车厢的门帘被驭者挑开,里面探出头的正是寿安公主。

    寿安与她的姐妹们在衣着打扮上有着很大的区别,大唐的公主向来追求雍容华美,唯独她只略施粉黛,身上穿的也是再寻常不过的贵妇衣裳,不过依旧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淡雅贵气。

    将身子探出车厢后,寿安公主第一眼就看见了长身而立的秦晋,一双眉目竟在不觉间湿润了,模糊了。

    “夫君……”

    这一声低呼,秦晋距离得远,并没有听到。

    与寿安同车的还有繁素夫人和秦晋的长子,只是大公子因为尚在襁褓之中,不宜见风,便由奶娘抱着留在了车中。寿安与繁素先后下了车,这大庭广众之下本不是夫妻重逢团聚的最佳场所,可寿安实在按捺不住对秦晋的思念,便不管不顾的下车了,繁素向来视寿安为主母,自然也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下来。

    提着裙裾,寿安一路小跑的奔向了秦晋,如果不是在长亭外,真想一头就扎进夫君的怀里,但她还是忍住了,在秦晋面前一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

    “夫君,虫娘回来了……”

    虽然她现在贵为寿安公主,但在秦晋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李虫娘。

    秦晋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寿安公主除了瘦一点,头发盘了起来,变化并不大。

    “虫娘,辛苦你了!”

    “为了夫君,虫娘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都不辛苦……”

    眼泪从她的美目中滑落,想象过不知千次万次的夫妻团聚,却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辛苦了。

    寿安公主虽然还不满二十,但却是聪慧过人,她能够感受到秦晋的冷淡和默然。

    满心的欢喜和激动此时都化作了委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滚落。

    与寿安情绪的大起大落不同,跟在她身后的繁素却是表情从容,虽然眸子里也时时的流露出一丝丝欣喜,却很快就被掩藏了,婀娜的见了一礼便规规矩矩的在寿安身边安静的站着。

    秦晋点了点头,道:

    “一路上都辛苦了,上车吧,回到家中好生安歇!”

    没说几句话,秦晋就将寿安和繁素撵上了车,两个女人虽然地位性格不同,但却都有一肚子话打算对夫君说,现在秦晋的态度如此冷淡,便都觉得委屈和伤心。

    上了车,车身摇摇晃晃再次前进,寿安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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